第592章：逛大街，畫糖人

　　翌日，按照凌敬軒的計畫，大清早就有人到布政司衙門擊鼓喊冤，當然，為求逼真，喊冤的肯定也是南疆本地人了，雖然昨晚被江家人打的是另外的人，不過經過凌敬軒的巧手化妝，那個人看起好像還真傷得很嚴重的樣子，當著百姓的面問清楚事情的『原委』後，嚴嘯北就親自帶人去江家鎮拿人了。

　　「你們說嘯北能把人給抓回來嗎？」

　　後宅內，吃過早餐聚在一起的眾人隨口閒聊著，幾個孩子只有最不愛的學習，成天只知道玩兒的小糰子留在大廳裡跟滾滾一起在地上？？滾滾？？

　　「別小看我家的嘯北，江家只要不明著造反，他們就必須得交人。」

　　凌敬軒趴在桌上懶懶散散的看一眼提問的袁紹奇，就算嘯北不行，不還有嚴司和安少農他們？江家再強橫，明面上還是要給朝廷幾分薄面的，而且他們是直接進入江家鎮拿人，江家應該也不想動起手來弄髒他們自己的地方才對。

　　「說得好像你都算準了一樣，要是拿不回來人怎麼辦？」

　　閒著沒事，曾少卿又找他抬槓了，凌敬軒撐起身體叫過小糰子。

　　「爹爹！」

　　正在地上滾著玩兒的小糰子翻身爬起來，滿臉笑容的跑了過來，凌敬軒伸手道：「借爹爹一個銅板可好？」

　　「好啊。」

　　小糰子想都沒想，拿起自己的小荷包就從裡面翻出一個銅板給他：「爹爹要去逛大街買東西嗎？」

　　他也要去！好久都沒去逛大街了。

　　「一個銅板買啥東西？」

　　沒好氣的戳戳他的頭，凌敬軒將那個銅板彈到桌子的中間：「賭一個銅板，嘯北一定會把人抓回來。」

　　「爺就跟你賭了！」

　　拿起銅板，曾少卿閒閒的往上彈，凌敬軒懶得再跟他廢話，起身牽起他的小糰子：「爹爹帶你逛大街去。」

　　「耶！爹爹你好棒哦！」

　　小糰子開心得跳了起來，滿臉的燦爛笑容，被留下的嚴晟睿揚聲道：「真去逛大街？」沒聽他說過啊，他不是嫌外面太熱嗎？

　　「當然是真的了，不能悶壞了我的小糰子不是？」

　　回身丟給他一個笑容，凌敬軒又拒絕了凌雲想要幫他們準備馬車的請求，布政司衙門就在城中央，出門就是大街，坐馬車還逛什麼？再說了，他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地，單純就是想帶兒子出去逛逛而已。

　　「我跟你們一起去。」

　　搶在嚴晟睿之前，楚雲寒起身朝他們走了過去。

　　「我也去。」

　　媳婦兒都去了，曾少卿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

　　嚴晟睿無語，沉默的跟了上去，袁紹奇識趣的沒有去打攪他們，等他們離開後就回房給他家敬翰寫信去了，在這裡每個人都虐他，害他越來越想念他家敬翰了。

　　鄂南城是一座很古老的城池，不過修建得很堅固牢靠，又沒怎麼經歷過戰爭的洗禮，大街上感覺不到任何歷史的滄桑氣息，有的只是小販們的吆喝和百姓的歡聲笑語，走在人群中的幾人無疑是出類拔萃的，頻頻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大叔，生意還好啊！」

　　「大娘好漂亮哦！」

　　「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

　　「大叔這個是啥啊？」

　　一路上，四人再一次見識到了小糰子的話嘮加自來熟，即便是擦肩而過的人，他都能甜甜的稱讚別人幾句，每經過一個攤位，他都會笑嘻嘻跟別人打招呼，不知道的人指不定以為他們多熟呢，被他熱情招呼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在看到他胖嘟嘟的小身板兒，可愛的笑臉後，大都露出燦爛的笑容回應他，有些還順手給他一顆糖或一個果子什麼的，小糰子也不客氣，全部照單收了，等凌敬軒確定無毒後當場吃了一起來，真可謂是沒花一文錢就吃遍了整條大街。

　　「他一直都這樣？」

　　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的曾少卿吃驚的微張著嘴，這也太牛了吧？比他和老九小時候可厲害多了。

　　「貌似是的。」

　　凌敬軒也不禁汗顏，再一次嚴重質疑，這孩子到底是像誰了，他家王爺可不是這種話嘮兼自來熟，他就更不用說了，包括他的大包子小包子，嘯北鐵娃子和遠在京城的尚擎，他們全都不是這樣的，為毛線就他的小糰子養成這種性子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小糰子會這樣也是因為他們，以前他們住在王府的時候，包子們不是時常跑到東大街去閒晃嘛？東大街的商戶基本全都認識他們了，不過呢，他們的性格已經定型，加上又總帶著大黑小黑他們，即便他們從不惹是生非，大家也不敢主動接近他們，可自從小糰子長大出現在東大街之後，本身就肉嘟嘟的極其可愛，又是他們尊敬的王妃的孩子，駕馭著小馬車的時候就更萌了，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帶大黑小黑，都是帶跟他一樣萌的滾滾，東大街的百姓一顆心都讓他給萌化了，主動跟他招呼過後，發現他的嘴兒還很甜，時間一久，小糰子就習慣每次上街都跟別人打招呼了，管他認不認識，一律笑臉相迎，常常逗得東大街的商販百姓開心不已，小糰子畢竟還小不太懂事嘛，看到別人開心，就以為自己做得對做得好，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所以啊，環境才是孕育一個人的重要搖籃，就像大包子小包子，一個摳門兒一個貪吃，不也是因為小時候家裡窮得揭不開鍋造成的嗎？大包子是長兄，老爹也傻傻呆呆的，他就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文錢來用，小包子在他的保護下就只想著要填飽肚子，事實上，他們跟小糰子是一樣的，只是環境不同，養成的習慣也不同罷了。

　　「在養兒子方面，我不得不說，你們是這個！」

　　曾少卿對他們豎起大拇指，誰家的孩子能像他們家那麼牛叉？個個都個性鮮明，連常年寄住在他們家的鐵娃子一旦認真起來都非常可怕，哪怕是平時，誰見過九歲就溫文儒雅，跟個聖人似的孩子？

　　「孩子有個性是好事兒，我？？」

　　「爹爹，你們快來看啊，這個大叔好厲害哦！」

　　凌敬軒話還沒說，小糰子興奮的嚷嚷聲就從前面傳了過來，幾個大人無奈的搖搖頭，快步走了上去，小糰子拉著凌敬軒指著正在忙活的小販說道：「爹爹你看，大叔在給我畫蝴蝶哦，可以吃的那種。」

　　原來是畫糖人的攤子，難怪他會這麼興奮，凌敬軒不禁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畫糖人在南方比較多，北方挺少，以前小糰子雖然常往外面跑，到過的地方也就是東大街的範圍而已，京城的東大街可是出了名的富貴區域，他沒有見過畫糖人也是正常的，不過？？「你們那是什麼眼神？」

　　凌敬軒抬頭的時候才發現，不止是他的小糰子，連嚴晟睿曾少卿和楚雲寒三人都好奇的打量著攤位上插滿成品，一滴華麗麗的冷汗滾落額角，凌敬軒不禁有些無語，他們不會都是第一次見到吧？

　　「這東西真能吃？」

　　嚴晟睿的問題直接告訴了他答案，凌敬軒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虧他們還自詡要什麼有什麼，見識過天下所有的奇觀呢，居然連畫糖人都不知道，不是聽說他家王爺跟小六是在大街上野大的嗎？京城就算很少，應該也有畫糖人的吧？那時候還是小孩子的他們就沒見過？「這玩意兒是鳥？」

　　另一邊的曾少卿也伸手碰了碰那隻看起來像是鳥的東西，楚雲寒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別碰，那是人家要吃的。」

　　「唉」

　　凌敬軒深深的嘆口氣，拉著他家王爺到小販熬製糖的小鍋旁：「這些動物全都是用彈畫出來的，你說能不能吃？南方很多這樣的商販，俗稱畫糖人，這裡面的糖是用紅糖白糖加上少許的飴糖放在爐子上用文火熬，熬到可以牽絲時即可以用來澆鑄造型了。」

　　沒辦法，凌敬軒只能給他們簡單的科普了，誰讓他們一個比一個『見識少』呢。

　　「這倒是好玩兒。」

　　嚴晟睿難得的露出少許童心，正好小販也將免費贈送給小糰子的蝴蝶畫好了，安好棍子就拿起來遞給他：「小哥兒拿好了。」

　　「嗯，謝謝大叔！」

　　小糰子乖巧的點頭，拿著蝴蝶瞅了又瞅，看了又看，最後張大嘴朝著一隻蝴蝶翅膀咔擦一聲咬下去。

　　「唔好好吃哦！」

　　帶著獨特焦香的口感瞬間征服了他，引得從未見過，更別提吃過的嚴晟睿等人都忍不住有些饞了，可小糰子哪能顧到他們啊，咔嚓咔嚓一小會兒，小小的一隻糖蝴蝶就被他吃完了，砸吧砸吧小嘴兒，小糰子果斷拿起自己的小荷包，一股腦兒的倒出裡面的零錢說道：「大叔，能不能再幫我做？？嗯？？五個，不對，大哥肯定也要吃，六個，再幫我做六個好不好？」

　　扳著手指算了半天，小糰子總算是確定了數字，小模樣別提有多萌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

　　小販為難的看看圍在攤子周圍的嚴晟睿等人，他是最近通往南疆和南州的路修好了才壯著膽子到南疆來討生活的，雖然不認識他們，可他畢竟是跑江湖的，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在他們的注視下，他還真有點難以施展。

　　「這位大哥，錢你照收，可否讓我們自己來畫？」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凌敬軒拉著嚴晟睿走了過去，小販哪有不從的道理？連忙就讓開了身體。

　　「我們一起畫吧。」

　　拿起小鍋裡的勺子，凌敬軒示意嚴晟睿握住他的手，於是，兩人就在大街上秀起恩愛來了，剛開始嚴晟睿老是畫不好，倒不是他不會畫畫，皇家出來的人，怎麼可能連畫畫都不會？琴棋書畫他們都是樣樣精通的好不好？只是他老是習慣往精細了畫，可糖人偏偏是越精細也容易糊在一起看不出形狀的東西，他們畫出來的成品自然就是四不像了。

　　不過，在小糰子無數次天真無辜的嘲諷和媳婦兒的調教下，嚴晟睿慢慢就掌握到要領了，精美的蝴蝶，翻越的鯉魚，活潑的兔子，全部都慢慢畫了出來，拿著成品的小糰子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隨後曾少卿也拉著楚雲寒玩兒了一把，有嚴晟睿的前車之鑑，兩人倒是一次就畫出來了，等他們玩兒夠離開的時候，每個人手上都拿滿了糖人，不過凌敬軒也沒虧待那個小販，畢竟攪了人家的生意嘛，臨走前特意給了他一個十兩銀子的元寶，小販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時看那個孩子可愛，送他個蝴蝶，竟讓他一次就賺了整整十兩銀子。

　　「爹爹，我可以吃嗎？」

　　「回去再跟妹妹他們一起吃。」

　　「哦，可是好像哦，我都要流口水了？？」

　　「那就流著！」

　　「啊。」

　　伴隨著父子兩人的對話和小糰子最後的哀嚎，一行五人漸漸消失在人群裡，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家鋪子的二樓，稍微掀開的窗戶旁，神色凌然的江育陽眼神複雜的一直目送著他們，直到現在他都還有點不能接受唯一一個讓他妥協想要得到人居然是晟親王妃，去山裡窩了一段時間後，他又回來了，可還是忍不住想見他，想確定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每天他都會到這一帶隨便找個茶樓傻坐著，今兒也一樣，沒想到真讓他看到了，卻也直接讓他絕望了，特別是看到他跟嚴晟睿卿卿我我的畫糖人時，他差點沒有衝下去硬生生的拆開他們，原來，他真的是晟親王妃，真的是別人的媳婦兒，真的？？永遠都不會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