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只有更極品,沒有最極品
午時將過,月華山莊外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祝賀或看熱鬧的人,曾經自詡高高在上的老族長等人也來了,平日看起來寬敞的前院兒頓時有些擁擠,來的不光有本村的人,還有附近幾個村子的裡正族長等人,短短兩刻鐘而已,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傳遞消息的,不但人來了,禮到了,每個人都是一身嶄新的衣服,精神抖擻。
眼見人越來越多,凌敬軒又讓鄭大把院子裡其他的下人叫過來一起幫忙,差不多未時兩刻,兩匹駿馬疾馳而來,兩名公差翻身而下:「宣旨的趙公公和縣太爺已經下船上了,最遲兩刻鐘就到,縣老爺讓卑職來詢問凌大公子可都準備好了?」
跑過兩次縣衙,衙役們大都認識他,直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人群因此騷動了起來,越發的熱鬧吵雜,每個人都下意識的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衫,理順被風吹散的發絲,緊張而期待的等著縣老爺和趙公公到來。
「勞煩兩位差大哥,我們再檢查一遍。」
凌敬軒轉身又吩咐老周父子和鄭大再三的檢查一番,看是否有遺漏的地方,袁紹奇默契的替補上前,摸出兩個荷包悄悄塞給報信的官差:「有勞差大哥了!」兩人顛了顛沉甸甸的荷包,相繼露出笑容,直道應該應該的。
「你怎麼來了?晟睿不會出來吧?」眼角餘光掃到人群中的嚴司,凌敬軒不動聲色的靠了過去,未免宮裡的太監認出嚴晟睿,以至於他和孩子提起曝光,先前他們就說好了,今兒嚴晟睿不出面。
「不會,主子怕人太多誤傷幾位你和幾位少爺,特別讓屬下前來保護,軒主無須擔心,我的強項是追蹤隱匿,只要我自己不願意,沒人能輕易發現我。」
說到自己的專業,嚴司一臉的自豪,他可出過錯,凌敬軒也懶得瞧他跟個孔雀似的驕傲模樣,低聲吩咐道:「那你遠遠的看著就行,我不希望小文他們現在就暴露出來。」
「是!」知道他的顧慮,嚴司慎重的點頭,身形一晃即消失在人群中。
「他怎麼來了?裡正也真是的,咋把他給帶過來了?」
「就是啊,月華山莊跟秀才家不合是誰都知道的事兒,裡正帶個秀才家長子來幹嘛?不是存心給人凌老二添堵嗎?」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他們畢竟是同出一脈,裡正顧著自個兒大哥一家也沒錯,如今凌老二發達了,幫襯幫襯爹娘兄弟有啥不可?」
「放你的屁,當初凌老二是怎麼獨立的?咱村兒誰不知道老秀才兩口子縱容愛女弄掉了凌王氏肚子裡的孩子?前不久凌成龍兩口子不計前嫌的去老秀才家看望,卻被他們大罵了一頓,那該死的秀才婆娘居然說凌成花的死是人凌敬軒買通官府害的,凌敬軒是有錢沒有錯了,可官府是那麼容易就能買通的?他們就是一群畜生,有啥資格說啥同出一脈?」
「就是就是」大門口的方向,裡正跟凌成才兩口子先後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凌成才兩口子昂首挺胸,一副他們才是主人的嘴臉,跟在後面的裡正一臉的為難,前來祝賀的眾人不由得議論紛紛,已經知道誰才是不能得罪之人的老族長一群人當即垮下臉。
「成才,你們咋來啦?」搶在忙活中的凌敬軒等人發現他們之前,老族長帶著族中長老們上前,笑容說不出的尷尬勉強,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是打從心底不想跟這兩口子說話,連他們這種外人厚著臉皮跑來都覺得無地自容,他們卻……當真是沒臉沒皮啊,凌啟運咋會教出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咧。
「這是我二弟家,我當大哥的不能來?」連裡正都不敢這樣跟老族長說話,凌成才卻是傲慢的說了。
「你你你。」老族長氣得差點沒嘔出一口老血,要不是顧忌到這是在月華山莊,聖旨馬上就要到了,手裡的枴杖恐怕早就朝著他身上招呼過去了,以往都會畏懼三分的凌成才鼻孔朝天,視線撲捉到凌成龍兩口子的存在,想都沒想就丟下老族長一群人朝他走了過去。
「老二,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掃一眼正在跟他們說什麼的凌敬翰和袁紹奇,凌成才擺出一副長兄的架勢,視線意有所指的掃一眼袁紹奇和凌敬翰,讓他們迴避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惜的是,這裡是月華山莊,凌敬翰可是主人,哪會拿他當回事兒?袁紹奇就更不用說了,他大爺連國公都不放在眼底,何況是一個粗鄙的鄉野村夫?
與此同時,發現不對的王家老兩口和張舉人等人也靠了過去,人不但沒有少,反而更多了,凌成才差點沒氣得吐血,視線狠狠的瞪著凌成龍。
「凌家大叔有話就直說吧,麻煩快一些,聖旨馬上就要到了,耽誤了接旨可是要殺頭的。」
凌成龍兩口子雖然氣得不行,卻不想他們那麼不要臉,一時間竟忘了反應,凌敬翰想都沒想就跨步上前,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聽到殺頭兩個字,凌成才兩口子免不了愣了愣,隨即又惱羞成怒的道:「長輩說話你插個什麼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語畢,凌成才又自以為是的轉向凌成龍兩口子:「老二我問你,聖旨到了這麼大的事兒,為啥不先告訴我們?」
「為何要告訴你?」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道清靈的聲音從天而降,擁擠的人群慢慢讓開一條道,衣著華貴的凌敬軒帶著三個小包子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小徒弟趙山和趙韓夫夫,凌敬鵬也帶著張青兄弟倆從另一個方向跟他們匯合了,一群人緩步走到他們面前。
「你。」
對凌敬軒的手段,凌成才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沒人注意到的地方,凌李氏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擺,凌成才倏然又挺起胸膛:「我是你們的大伯,平日裡你們忤孽不孝就算了,接聖旨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居然也沒想著派人去通知爹娘,告慰祖宗一聲,簡直是大逆不道。」
瞧他說得一臉正氣凌然,不知道的人恐怕就真的要信了,換做凌成龍兩口子,估計也真的要怕了,可惜的是,他面對的是凌敬軒,他何曾怕過什麼?就如同嚴晟睿想的那樣,若給他機會,恐怕連當今皇上他都敢跳上去踹兩腳。
「呵呵……凌大叔可真會說笑,聖旨是給我的,而我,早在五年前就被逐出家門,連凌氏祠堂的族譜上都沒有我們父子三人的名字,你又算是哪門子的大伯?」
凌敬軒也是醉了,他還以為凌成花死了之後,老凌家就沒人敢再跟他蹦跶了,沒想到這平日裡不咋吭聲的大房兩口子居然比其他人還要極品,咋滴,他們難不成以為他不敢收拾他們?大伯?笑話,他認他的情況下他才是大伯,他要是不認啊,他就屁都不是。
「你是不在祠堂內,難道老二兩口子和敬翰敬鵬也不在?當年要不是你自己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我們至於將你們趕出門?現如今你還好意思……」
「你給我閉嘴!」
一聽他又扯出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凌王氏突然彪悍的上前,擋在凌敬軒面前單手叉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我家敬軒再傷風敗俗能有你家敬衛缺德無恥?連自己的親姑姑都敢強上,那種人就是畜生,凌老大,我們早已獨立門戶,跟你們不再是一脈的了,別他娘的端著老大的架子教訓人,我呸,老娘還輪不到你這個厚顏無恥的東西教訓,咱家接聖旨咋地啦,管你屁事,你要是來看熱鬧的,我們歡迎,要是存心來找茬,就別怪老娘讓下人趕你們出去了。」
她也是氣毒了,連先前的緊張都忘記了,如今敬軒好不容易才擺脫以前的污名,因為建學堂的事兒,甚至還累積了一些賢名,說啥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又給他毀了,大不了就是被灌上個悍婦的名聲嘛,她不在乎,只要丈夫兒子們不嫌棄就好。
怎麼可能嫌棄?眼見她如此彪悍,凌敬軒三兄弟都高興死了,這樣他們以後就算出了遠門也能放心了不是?
「你你……你個悍婦,老二你也不管管。」
被她一陣搶白,凌成才氣得怒火中燒,可一貫敬重他的凌成龍卻是上前拉著媳婦兒關心的道:「彆氣壞了身子,跟他們不值當。」
凌王氏這才舒服一點點,王家二老和王金玉等人見他如此疼愛他們家的人,全都忍不住滿意的直點頭。
「凌成龍」
可凌成才卻氣懵了,怒吼聲拔高了好幾度不止,就在他還想說什麼時候,外面突然鑼鼓聲齊響起。
「聖旨到,閒雜人等迴避!聖旨到,閒雜人等迴避!」
同時,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喝也響了起來,凌敬軒兄弟三人連忙帶著家人們上前迎接,誰都沒再搭理腦殘的兩口子,凌成才也沒法,跟凌李氏對看一眼,兩口子回身擠到最前面,裡正等人怕他們在縣太爺和傳旨太監的面前鬧起來,也只能由著他。
「啪啪啪」
一震震天價響的鞭炮聲後,足足好幾米長的隊伍漸漸走近,兩排衙役走在最前面開道,沿途還一直呼喝,縣老爺胡立之精神抖擻的騎在棗紅色的駿馬上,後面跟著一輛華貴的馬車,馬車四周還有幾個帶刀侍衛跟著,應該是傳說中的護旨官,馬車的後面有好幾個衙役抬著一塊蓋著紅綢布的牌匾,再後面就是大大小小的箱子了,不用看也知道,裡面裝的肯定是皇帝的賞賜,眾人忍不住緊張了起來,額角相繼冒出薄汗,站在最前方的凌敬軒三兄弟長身玉立,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站在他身側的幾個小包子似乎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反倒是好奇興奮,特別是凌武,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個勁兒的往馬車看,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