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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汙染、無公害》第88章
第八十六章

 “你?”楊平嗤笑, 隨後他又叼出一根煙, “哎”地嘆出一口大氣, 漫不經心地說, “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哦,你也是丐幫故人,緣分。”

 閆皓手足無措地捧著悄悄的手機, 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

 三十年前, 行腳幫和丐幫結仇的那場慘案, 閆皓聽老人提起過, 但那些事離他太遠,聽過也就算了。

 可是剛才悄悄——朱俏, 說了什麼?

 什麼叫做“那些被大火燒死的人,是因為楊平‘出賣’”?

 而這麼大的罪名, 楊平居然也沒有否認!

 一百一的老人們還留著些江湖義氣的老傳統, 碰到後輩人會很照顧,悄悄既然也算“丐幫故人”, 還是曾經為了丐幫家破人亡的故人, 如果楊老知道了, 一定會把她當親孫女疼,她一直在一百一門口的寵物店裡, 為什麼從來沒有和楊老透露過自己的身份?

 她到底是湊巧在那工作, 還是在暗中盯著……老楊?

 閆皓只是為人處世方面反應慢, 並不是遲鈍,相反,因為社恐,他比普通人還要敏感一些。

 驚駭交加地盯著悄悄的背影,他忽然意識到,悄悄是懷疑老楊包庇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一直在一百一盯著他!

 “悄……”閆皓剛想說什麼,聲音陡然變了調子,“慢著!”

 作為一個啞巴,悄悄才是真正做到了“能動手就不逼逼”,不等閆皓開口,她已經一刀朝楊平捅了過去,把閆皓嚇得魂飛魄散。

 仗著自己腿長,他幾步躥到悄悄面前,擋在兩人中間,一把格開她手上的匕首:“你冷靜!”

 悄悄一把搭住閆皓的肩頭,把他當成了一個大木頭樁,以他為重心,穿花繞樹的蝴蝶一般輕盈地“飛”了過去,閆皓反手一抓,女孩卻像紙片一樣,輕飄飄地擦著他的手指滑過。悄悄越過他的肩頭,舉著匕首,直朝楊平頭頂扎去。

 閆皓大叫一聲,以為就要看見血濺三尺的場面。誰知楊平卻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抬手,一把攥住了悄悄提刀的手腕。

 悄悄匕首落地,楊平叼著煙,一手背在身後,攥著她的手腕,把人往地面掄去。閆皓耳邊傳來“咔”的一聲脆響,他後脊汗毛倒豎,來不及細想,衝上去雙手接住悄悄。方才還輕盈如紙的女孩被楊平掄成了一把大錘,閆皓雙手一沉,肩關節險些脫開,狼狽地被她撞出了兩三米遠,一屁股坐在地上,給悄悄當了肉墊。

 悄悄的手腕折了,軟塌塌地垂著,她疼得渾身發抖,蜷成一團。

 閆皓驚駭地望向楊平——他從小練功夫,一直自以為混跡高手中間,挑戰過喻蘭川,被甘卿追捕過,他覺得這些鄰居都比他厲害,可那都只是普通的厲害,還從來沒有人讓他產生過這種恐懼感。

 眼前這個又瘦又小的男人軀殼裡,彷彿藏了個非人的怪物,使用的是某種未知的力量。

 楊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倆,因為贏得太輕鬆,他還顯得有點和顏悅色。

 他彎下腰問悄悄:“小丫頭,我問你,是誰告訴你說,當年你家里人的死跟我有關係?”

 悄悄的長髮從鬢角散了下來,這麼一會功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她從髮絲縫隙裡抬起頭,露出一雙讓人心驚膽戰的眼睛,閆皓感覺到她的身體驟然繃緊,張嘴噴出了一簇寒光,兜向楊平面門。

 閆皓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傻愣愣地順著悄悄的目光看去,見楊平狼狽地往側後方向一仰,臉上和脖子上各留下一道抓痕似的傷口。

 閆皓都傻了——傳說中含在嘴裡,往外噴暗器的“含沙射影”居然真的存在!

 他小時候在故事裡看見,無數次產生過疑問,嘴裡含著這玩意,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噴出來怎麼辦?

 現在他終於得到了答案——因為人家從來不開口說話!

 就在他滿腦子跑火車的時候,悄悄已經從他懷裡一躍而起,嘴裡接二連三地噴射了幾次細針,趁楊平狼狽躲閃,她就地一滾撿起自己掉落的匕首,劃向楊平膝蓋,重心不穩的楊平沒躲開……

 不,是他故意沒有躲!

 楊平只是略一抬腿,鋒利的匕首撞在他的小腿上,“噹啷”一聲,楊平的腿彎都沒彎一下——他褲腿裡有東西!匕首撕破了褲腿,露出裡面金屬撐的一角,就是這東西,把褲子撐出了形狀,讓他看起來除了有點瘸以外,與常人沒什麼不同。

 閆皓看得目瞪口呆——那他的腿是得細成什麼樣?彎成什麼樣?

 “找、死!”楊平一巴掌朝悄悄拍了下去。

 悄悄單手舉匕首格擋,沒來得及把手抬起來,刀刃就被對方用手指夾住,她聽見厲風響起,再要鬆手躲閃已經晚了,楊平一腳踹上了她的小腹。

 悄悄半個身體疼得沒了知覺,這一腳把她從半跪的姿勢踢趴下了,不等她緩過神來,喉嚨就被一隻手扼住了。

 楊平壓低聲音,陰惻惻地笑了起來:“我看你再噴一次啊。”

 閆皓顧不上再研究楊平是個什麼程度的怪胎,一躍而起,從後面撞向楊平。

 楊平頭也不回,極精準地略一側身,避開正面,這一下宛如是毫米級的操作,閆皓立刻覺得往哪個方向使勁都不得勁,他不是個愛惹是生非的人,跟別人動手的經驗不足,很微妙地卡了一下殼,楊平把手裡的悄悄當成了武器,拎著她往閆皓身上甩。

 閆皓投鼠忌器,怕撞壞悄悄,連忙放鬆肌肉,被撞得連退三步。而悄悄臉上充血,手腳好像已經開始抽筋。

 閆皓深吸一口氣,扯開喉嚨預備叫:“救——”

 可是救命沒喊完,他後背就挨了一悶棍,方才那個被他倆跟踪的西裝男趁他注意力全在可怕的楊平身上,不知從哪找了根棍子,偷襲得穩準狠。

 閆皓眼前一黑,“噗通”一聲跪下了,差點直接斷篇。

 “堂前燕?”楊平皮笑肉不笑地一提嘴角,“呵,傻大個,一代不如一代。”

 他說著,看向手裡意識已經模糊的悄悄,不知想起了什麼,手背上突然暴起青筋——人手上的青筋一般發綠,有個別皮膚特別白的人會發藍,然而楊平手上暴起的青筋卻是一種渾濁的紫色。

 閆皓拼命撐著暗下去的視線,想爬起來,可是四肢彷彿和中樞斷了聯繫,就是不聽使喚。

 悄悄……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警笛響起,偷襲閆皓的西裝男嚇了一跳,棍子脫手,此人做賊心虛,整個人一縮,下意識想跑,連楊平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鬆了一下,空氣從縫隙裡湧進悄悄的喉嚨,她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然而楊平卻竟然沒慌——警笛一般是安在警車上的,可他並沒有聽見車聲:“什麼人裝神弄鬼?!”

 回答他的是一塊石頭,從很刁鑽的角度飛了出來,撞向他抓著悄悄的手,楊平側身躲開,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朝他躲閃的方向呼嘯而來,恰好兜了他一頭——那是一件男式大衣,罩在楊平身上,就好像當空蓋了一張大被一樣,把他整個人蒙住了,有人趁他視線受阻,一棍砸向楊平的胳膊,逼他放手,搶下了悄悄。

 楊平氣急敗壞地把大衣從身上扯下來,看見了三步以外的喻蘭川。

 他覬覦一百一很久了,當然認出了這個“小喻爺”。

 楊平:“你?”

 “不是裝神弄鬼。”喻蘭川小心地把悄悄放在地上,收起了模擬警笛聲的報警器,“是提前預演一下,警察說馬上就到。”

 楊平捂著被他砸了一棍的胳膊,忽然嗤笑出聲:“我早聽說老喻家出了朵奇葩……哈!楊清啊楊清,當年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他老人家眼界高,看不上我也是正常,我一直等著看他能找個什麼樣的接班人……”

 喻蘭川拎著隨手帶出來的球桿,眉目不動,並不覺得報警丟人:“客氣了,不敢當,至少看著比您略微有點人樣。”

 楊清臉上的笑容漸隱。

 “小喻爺,”他略微咬著牙說,“您多金貴啊,渾身上下買了八十個保險吧?我勸你啊,躲遠點,別回頭泥點子血點子濺你身上,不好洗。”

 喻蘭川把眼鏡摘了下來,放在悄悄身邊,目光掃過那小女孩腫起老高的手腕:“好的,謝謝,我也不願意動手,所以咱們找個地方坐下聊好嗎,等警察來調停你們二位的恩怨。正好他們最近也在找……”

 他話沒說完,楊平就突然動手,虛晃一招扇向喻蘭川的耳側,同時一陣風似的捲過,打算脫身。

 喻蘭川把高爾夫球桿揮出了瀟湘劍的瀟灑,往身前一橫就攔住了楊平的去路,楊平輕哼一聲,黑紫色的爪子從球桿底下伸過來,像一塊有毒的烙鐵打向喻蘭川的胸口,喻蘭川手上的球桿靈活地旋轉起來,一勾一挑,捲起了楊平的手腕。

 楊平根本懶得躲閃,細伶伶的腕骨好像鐵鑄的,把金屬球桿撞得一陣亂響,兩個人在非常狹小的空間里拆起招來,楊平的手越來越快,幾乎是一片虛影,喻蘭川與人動手一向自認是走“技術流”,還是頭一次被逼得這麼左支右絀,更可怕的是,球桿和人手相撞,對方彷彿不知道什麼叫疼,他的虎口和手腕卻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只能下意識地後退。

 喻蘭川的腳跟碰到了硬物,他已經退到了牆角——

 “你和警察?”楊平一掌打過來,喻蘭川側臉躲避,分明沒碰到,那一側的臉和耳朵卻火辣辣的疼,像被掌風扇了一巴掌,水泥黏著的磚牆竟鬆動了,簌簌的塵土飛揚起來,喻蘭川把球桿往前一突,一“劍”刺向楊平小腹,楊平倏地一縮,一把攥住了球桿的另一端,他冷笑著說,“留得住我嗎?”

 楊平說著,倏地把球桿往下一壓,喻蘭川的手腕被球桿別了過去,他也不跟楊平較勁,立刻鬆了手,在球桿彈起的瞬間一腳橫掃,球桿被他踢得飛上了天,被人一把抄手接住。

 那人接話說:“那誰知道,說不定呢。”

 甘卿拎著喻蘭川的高爾夫球桿,緩緩地從小巷另一側走過來,她帶著口罩和兜帽,像一團飄過來的烏雲。

 楊平臉上終於露出了異色:“衛……”

 “認錯人了,”甘卿慢吞吞地走過去,踢了剛爬起來的閆皓一腳,把球桿和打車小票一起遞給喻蘭川,“盟主,你跑這麼快幹什麼,回去別忘了給我報銷——別人認錯也就算了,您怎麼也能認錯呢,楊長老?衛驍……不是您親手殺的嗎。”

 楊平那個西裝革履的手下見事態不妙,已經跑了,說話間,喻蘭川接過球桿,閆皓撿起了方才差點把他打暈的棍子,甘卿雙手藏在外衣的長袖裡— —三個人正好把楊平團團圍住。

 楊平:“你是那個……”

 “哎,是啊。”

 甘卿把有點悶氣的口罩取了下去,她鼻尖有一點紅,一直被口罩糊在下面的臉上結著極細膩的水汽,嘴唇上似乎都有了點血色,看著卻並不楚楚可憐,她長得分明不像衛驍,神氣舉止卻無端讓楊平陡然想起了那次噩夢一樣的比武——

 年輕的衛驍長著一張沉默寡言的臉,以一對五,整個人卻無懈可擊,他的眼神冷冷的,總是垂著,貌似謙遜,其實是不怎麼正眼看人。

 他們苦心孤詣多年的功夫在他面前彷彿無理取鬧,楊平虛張聲勢的自信也在那眼神下一點一點潰敗崩塌、蕩然無存。

 他半輩子都沒能走出這個眼神,甚至他親手打死衛驍,一雪前恥,午夜的噩夢,仍然被這雙眼睛如影隨形的照著。

 “我在萬木春門下學過一點皮毛,沒學好,就被逐出師門了。”甘卿輕輕地一提左手長袖,露出指尖雪白的刀片,“巧了,我有點殘疾,您也有點殘疾,咱倆誰也不算欺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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