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鹽接到家裡的消息時愣了一下,周圍同僚聽到衛兵的聲音也都支起了耳朵——神秘的獨立軍團長,白部長家裡的Omega——家信會說什麼?
他走遠幾步打開了消息,兩個衛兵到底沒敢真的口述席來的消息,而是直接把視頻發了過來。
是席來,白鹽連聲音都不想被人聽到,他徹底離開了人群,點開了視頻。
-通知白部長,讓他回家。
白鹽抿唇笑了一下,這人理直氣壯,站在樓梯上和以前沒什麼兩樣,看來是全恢復了。
-就說他的Omega發情了。
白鹽又無奈搖頭,這是什麼新型暗號?
雖說他不懂席來說這話到底有什麼深意,到底有些想念。他吩咐陳歡代他出行,交代完最後一句話,覺得心是發燙的。
歸心似箭。
白鹽無視交通規則一路回家,發現兩個衛兵呆頭鵝一樣站在院外,看到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敬完禮就挨著肩膀一溜煙跑了。
這很像被席來折騰過的反應。他不知自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笑了多少次,踏著輕快的步子穿過草坪進了家門。
古老的雕花大門向內打開的一瞬,白鹽定在了原地,他在這裡都能聞到席來信息素的味道,不同於之前海棠不受控制時,現在整個別墅都充斥著純然的、屬於Omega、豐盈甜美、充滿著性誘惑的味道。
白鹽感覺自己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合上門一步一步接近信息素的源頭。
他推開主臥的門,像是推開了自己心裡的潘多拉之盒。
主臥的大床鋪著黑色天鵝絨,席來的身體蜷縮在黑色之下,聽到聲音從被子下探出了頭,臉上飄著紅雲,頭髮濕淋淋地向後捋著。
是真的發情期,是我的Omega,白鹽後知後覺想。
早在白鹽蠢笨猜測「暗號」真意時,席來就在床上怒罵了他幾萬次。
他哪裡受過發情期的罪,頤氣指使放完話不久,就覺得自己體內汪著湖水。湖水無風自動,在他體內潮起潮落,他幾乎喪失了所有反抗的能力,被慾望折磨得兩眼發黑。
——白鹽不靠譜,白鹽是用走的嗎,白鹽王八蛋,白鹽……
「……你還知道回來。」席來第一反應還是耍橫,但又飛快軟了下來,「白鹽,怎麼這麼難受?」
天知道這是多美麗的深淵,白鹽後退了一步,床上是他喜歡的人,散發著世上最甜蜜的香味,不用生理衝動,他的心裡已經充滿了一切糟糕的想法。
他聲音嘶啞:「你真的沒有好好上過生理衛生課。」
席來瞬間感覺火冒三丈,他撐起早就軟成湖水的身體,想拿出席團長呵斥別人的威風,卻被喘息帶的失去了所有氣勢:「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
白鹽呼了一口氣,他邊解領帶邊走向床邊,半跪著看席來。
席來是矜貴的,沒有人敢看著他產生任何不該有的想法。他英俊,也美麗,在此刻,更是美豔的,被慾望挾持的團長只能喘著氣緊挨床單。
白鹽低頭親了親他,一個安撫性的。
席來意識瀕臨渙散,模模糊糊間還罵白部長沒勁極了,他抬起手攬住他的脖子,用微弱的力氣將人往下帶了帶。
他沒用多少力氣,但白鹽高大的一個人卻聽話地俯下身來,原本溫柔的吻在這一刻換了章法,他們唇舌相交,鼻息灑在對方臉上,不知是誰的舌頭破了,但沒人顧得上。
席來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破碎了,剛才的湖水讓人受盡折磨,現在洶湧的潮水逼得他眼角硬生生地滲出眼淚,他的手指在白鹽背後收緊,又放鬆,有時無力滑落,有時卻攀得極緊。
白鹽沾起些被丟在自己小腹的液體,抬手抹在席來唇邊,比平時更紅的唇色沾染上了一點不透明的白,而嘴唇的主人眼神發散,黑髮被汗打濕垂在耳側。
這真是……極美的風景。
方才席捲而來的慾望被紓解一二,被擠在大腦邊緣的理智極快地重振旗鼓,席來仍坐在白鹽身上,但他已然翻臉了。
「白部長好耐性,要不要再來一次?您是大禹治水,預備三過家門而不入呢?」
席來氣咻咻地翻身下床。白鹽始終沒有射精,不要說生殖腔的入口,連後頸的腺體都沒獲得白部長一絲垂憐。
他站在洗手間的鏡前,看著鏡子裡赤身裸體的青年,怎麼看都是長相極佳,更何況剛歷經情慾,他自己看了都想上自己!
白鹽早知道不能善了,他跟著站在門邊,慾望仍在,卻說著極純情的話:「我不想你後悔,我們……」
我們,他的牙齒扣著舌尖,終是說:「我想等你確認。」
席來氣極反笑,在鏡子裡盯著他,一口白牙恨不得啐口毒液過去:「白部長行行好吧,我都送上門躺下來被您幹了,還要怎麼確認?」
他翻了個白眼:「我看是你不確認吧!」
這是極大的驚喜,白鹽腦子裡所有浪漫的情愛都在此刻升騰爆發,他感覺自己連血液裡都奔跑著甜蜜的果醬。
他上前一步,又覺得不妥,亂七八糟地甩掉身上的衣服,這才靠了過去。他的下巴枕在席來肩上,偏頭咬了咬眼前的耳垂,模糊地說:「對不起。」
水汽逐漸將浴室包裹起來,透過玻璃再看不到兩人,只能看到方才修長白皙的手撐在玻璃上。
手指有時伸展到極致,有時又難耐握拳,也會在歷經一段下滑被另一隻手握住,最後手掌猛地擊了一下玻璃。
當那一刻來臨時,白鹽虔誠地低頭吻上了席來的眼睛,我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