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雲少寧,你為什麼在我床上?
下了一夜的瓢潑大雨,終于在早晨的時候停了下來。
慧心宮里,思琪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只覺得全身無力,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粉紅的紗帳一左一右被撩開。
「娘娘,您醒了,奴婢們伺候您梳洗。」
思琪抬眸,看著兩張陌生的面孔,有些慌神,「你們是誰?」
兩人聞言立刻福身。
「奴婢雪柳。」
「奴婢飄絮,是榮公公派奴婢二人來伺候娘娘的。」
「荷香和玉露呢?」
思琪皺眉,撐著手肘想要起身。
被子滑下來,露出月白的肚兜,思琪瞬間臉色一白。
一連串記憶涌進大腦,思琪終于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天從紫儀宮回來之後,荷香和雨露就給她倒了杯茶,她喝了茶之後就意識不清,渾身無力,是有人買通了荷香和玉露給她下了藥。
雪柳和飄絮聞言對視一眼,隨即一同搖頭。
「奴婢不知。」
「出去。」
思琪死死抓著被子,眼里滿是冷意。
兩人一愣,卻是誰都忘了動。
「出去。」
思琪倏地抬眸。
那腥紅的眸子,讓兩人吞了吞口水,再不敢有任何怠慢地退了出去。
思琪掀起被子,看著只穿了褻褲和肚兜的身子,臉色煞白。
是誰?
思琪皺著眉,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情景,可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是灕風,對,一定是灕風。」
抱著最後一絲幻想,思琪猛地掀開被子,胡亂地穿上衣服,便沖了出去。
「娘娘,您要去哪兒?」
守在房間外的雪柳和飄絮,見思琪沖出來,立刻追了出去。
榮公公拿著聖旨走進慧心宮,看到思琪披頭散發的出來,微愣了下,隨即立刻躬身。
「參見慧妃娘娘。」
「你叫我什麼?」
思琪心猛地一顫,抬眸愣愣地看著榮公公,好似听不懂他的話一樣。
見思琪發愣,榮公公以為她高興壞了,立刻笑著提了提自己手里的聖旨。
「慧妃娘娘大喜,皇上封您為慧妃了。」
思琪腳一軟,身體不自覺地往後踉蹌一步,差點摔到地上。
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她?他說過放她出宮的。
見思琪非但沒有高興,反而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榮公公不解地皺眉。
「請慧妃娘娘接旨。」
雪柳和飄絮聞言,立刻跪下。
思琪卻木然地立在那里,仿佛什麼也沒听到一樣。
榮公公沉了沉眉眼,到底沒說什麼,只打開聖旨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嬪尹氏,毓秀鐘靈,德儀備至,秉德恭和,賦姿淑慧,晉升為慧妃」
念完聖旨,榮公公便將聖旨遞到思琪面前,「慧妃娘娘,接旨吧。」
思琪木然地抬眸,原本靈動的眸子如今已是一潭死水。
「我不會接的,把聖旨拿回去。」
「慧妃娘娘,您」
榮公公皺眉,想勸解,卻被厲聲打斷。
「我叫你走,還有你們,通通給我滾出去。」
思琪一把奪過榮公公手里的聖旨,然後丟了出去。
三人愕然,誰也不懂思琪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竟然連聖旨都敢摔,這可是要殺頭的。
而且晉升不是好事嗎?這後宮有多少女人盼都盼不來呢。
「滾」
又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聲。
榮公公終于回神,撿起地上的聖旨便退了出去。
雪柳和飄絮也識相地退了出去。
三人走了,思琪眼里的淚終于忍不住滑了下來。
她蹲下身子,抱著膝蓋痛哭流涕。
金鳳殿。
皇後臉色蒼白地歪在大迎枕上。
昨晚淋了雨,到底還是病了。
「娘娘,是榮嬪,在慧貴嬪得寵前,榮嬪一月得了五次寵,慧貴嬪得寵後,皇上就再也沒去過她那里,所以她便懷恨在心,買通了荷香和玉露給慧貴嬪下了藥,還從宮外找了人,一來,為了讓慧貴嬪失寵,二來,也有陷害娘娘之意。」
翠夏查了一夜,終于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皇後沒有太多的意外,听完翠夏的稟報,便面無表情地抬手,「讓她們三人簽了認罪書,一起杖斃。」
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是。」
翠夏躬身應下,便退了出去。
暖春猶豫了許久,還是上前躬身道,「娘娘,皇上今早晉升慧貴嬪為慧妃了。」
皇後抬眸,冷冷地望一眼暖春。
暖春心猛地一抖,立刻垂下眼眸,衣擺中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以後他的事不要再給本宮匯報了。」
暖春皺眉,沒听懂皇後說的他是皇上,還是思琪,卻又不敢抬眸,更不敢發問,只能僵立在那里。
一盞茶之後,翠夏便又進來。
「娘娘,榮嬪去了,這是她們的認罪書。」
皇後頭也不抬地揮手,「送去給他,將榮嬪的尸身一並送去。」
「是。」
翠夏微愣,隨即便又躬身退下。
御書房。
慕容碩豐看著桌上的明黃聖旨,眉頭緊皺。
「她不願接旨。」
「是。」榮公公垂眸躬身。
榮公公回來只說了思琪不願接聖旨的事,其他什麼都不敢說。
慕容碩豐眸光輕閃,眼底深處劃過濃濃的失望。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身邊的翠夏求見。」
一個太監,走進來躬身稟報。
慕容碩豐回神,「宣。」
很快,小太監便領著翠夏進來。
「奴婢參見皇上。」
「何事?」
「皇後娘娘命奴婢將這個送來。」
翠夏垂眸,將手里的認罪書遞了出去。
榮公公見狀,立刻接了認罪書送到慕容碩豐面前。
慕容碩豐疑惑地接過認罪書打開。
看完認罪書上的內容,慕容碩豐眸中閃過一抹愧疚。
原來是榮嬪做的,昨晚是他冤枉她了。
抬眸,輕嘆一聲,「她怎麼樣?」
翠夏聞言鼻子一酸,替她家娘娘委屈。
「娘娘昨兒淋了雨,受了風寒,昨晚發了一夜的燒,今早才好些。」
娘娘昨天淋了雨,也不肯換衣服,到半夜就發起燒來,請了太醫卻又不肯吃藥,一直熬到早晨才好些。
慕容碩豐倏地起身,「怎麼會淋了雨?要你們有何用。」
慕容碩豐說著,便急急往御書房外面去。
榮公公和翠夏見狀立刻跟上。
走到外面,看著蓋著白布的擔架,慕容碩豐皺眉,「這是什麼?」
翠夏立刻躬身,「是榮嬪,娘娘說是送來給您。」
慕容碩豐皺眉望著榮嬪的尸身,半晌抬眸揮手道,「送回她家里。」
「是。」
榮公公微愣,立刻躬身。
很快小太監們便將榮嬪的尸身抬出了皇宮。
送回家里,那就意味著沒有入皇陵的資格,相當于將榮嬪休戚回去,不過皇上到底顧念著之前的情分,沒有因為榮嬪累及家人,只是榮嬪一族從此怕是恩寵不再。
金鳳殿。
暖春看到慕容碩豐遠遠過來,立刻開心地進殿稟報,「娘娘,皇上來了。」
皇後面無表情,連眼也不抬地道,「不見。以後都不見。」
暖春愣了,終于明白皇後又和皇上置上氣了。
暖春退出大殿,正好撞見慕容碩豐,立刻躬身行禮,「參見皇上。」
慕容碩豐沒有理會暖春,抬腳就要進大殿。
暖春見狀,下意識地擋在了慕容碩豐面前。
「干什麼?」慕容碩豐不滿地瞪眼。
暖春嚇得立刻跪了下來,「皇上恕罪,娘娘說說不見您。」
慕容碩豐倏地皺眉,抬眸望一眼屋里,又氣又怒,卻又擔心不已。
「好好照顧你們娘娘。」
「是。」
暖春立刻應下。
無奈地輕嘆了口氣,慕容碩豐轉身離開。
路過慧心宮時,慕容碩豐頓了頓,糾結了片刻之後,還是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
守著屋外的雪柳和飄絮,看到慕容碩豐立刻行禮。
「你們娘娘呢?」
慕容碩豐皺眉望著緊閉的房間。
雪柳和飄絮對視一眼,硬著頭皮躬身道,「娘娘把自己關在房間,說是說是誰來也不見。」
一句話說完,雪柳已是一身冷汗了。
連吃了兩個閉門羹,慕容碩豐徹底郁悶了,想生氣,卻又不知道要氣誰。
一個兩個的都是他的心頭寶,他卻變成了草,真是混得太差了。
太子東宮。
日上三竿,慕容荀和雲少寧還都睡著。
慕容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張酣睡的俊臉。
愣了兩秒,看清是雲少寧後,慕容荀瞬間清醒,猛地彈開。
記憶慢慢回籠,想到昨晚兩人在桂花樹下的情形,慕容荀就一陣惡寒。
被慕容荀的動作吵醒,雲少寧迷糊地揉了揉眼楮。
「你醒了?」
慕容荀皺眉,一臉嫌棄地瞪著雲少寧,「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
雲少寧翻身平躺,涼涼地瞥了眼慕容荀,「還不是你昨晚喝醉了,硬拉我上的床,不然你以為我稀罕睡你的床啊。」
「我拉得你?」
慕容荀皺眉瞪著雲少寧,一臉的不相信。
他有醉得這麼厲害嗎?
雲少寧瞪著眼坐起身,「你不記得了?你昨晚一直拉著我的手」
雲少寧說到一半便停下,紅著臉揮了揮手道,「算了睡都睡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
慕容荀瞬間黑臉。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表情,臉紅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