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 祛痘膏

　　「喏，這是目前拿到的訂單。」趙曉英俐落的在謝茯靈三人面前坐下，將一張打印紙拍在桌子上。

　　周陽看著那密密麻麻一整張的名字，不由咋舌：「這，這麼多？」

　　「那是，也不看你們是找誰幫的忙。」趙曉英哼笑一聲，顯得格外自信，隨後她神情古怪的轉向謝茯靈道，「而且，你那個祛痘膏……真的很誇張。」

　　四天前，謝茯靈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著實驚了一下，突然說希望她幫忙宣傳一下祛疤膏什麼的，當場她就拒絕了，開玩笑，自己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身上有疤痕的秘密，不過再聽下去才知道謝茯靈是打算制藥膏賺錢，這就讓她有點興趣了，總覺得如果是謝茯靈的話，還真有可能折騰出什麼有趣的東西來。

　　於是，她附和著周陽隨口建議謝茯靈先弄個祛痘膏試試，相對而言身上有疤的人畢竟還是少數，可是青春痘就不一樣了，像他們這種年紀的大學生，痘痘肌比比皆是，班上一臉青春痘的就不在少數，要知道這年頭價格高效果差的護膚品實在太多，但即使如此願意砸錢下去的人還是一抓一大把，而且祛痘產品如果效果好，立竿見影，最符合謝茯靈「快速賺錢」的要求了。

　　話雖這麼說，不過想要弄出祛痘效果好的產品哪兒會那麼容易，所以趙曉英真的只是開玩笑罷了，卻沒想到第二天就從謝茯靈那裡拿到了幾個小瓶子裝的試用品，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幾乎所有礙於她面子才勉強試用的人都一股腦的過來追加訂單了，而且神情各種……急切。

　　「曉英，你從哪找到的好東西，神物啊，趕緊不要大意的給我來一打呀。」

　　「趙曉英，你太不夠意思了，是不是姐們兒啊，藏了這東西這麼久，我不管，必須給我優先權，不然我賴你們寢室不走了啊。」

　　「那個……曉英，你上次那個試用裝我丟給我弟用了，結果效果驚人啊，搞得他班上那幫麻子臉高中男生全心動了，這個，這裡有三十幾份的追加，你那貨夠不？」

　　「咳咳，曉英啊，你那個什麼同學搗鼓出來的東西真是不錯，媽媽用了兩天痘印都消了一些，你看還能不能要多一點過來啊……」

　　想起這幾天自己得到的各種回饋，趙曉英看著謝茯靈的眼神愈發探究了。

　　謝茯靈拿過那張訂單看了一遍，點了點那些要求2瓶以上的訂單說：「一人一次最多兩小瓶，多了藥效堅持不了那麼久。」他畢竟不是真的現代人，也沒有化學知識，自然不可能獨立折騰出保質期幾年的逆天之物。

　　趙曉英回過神，隨意伸頭看了一下，無所謂的點頭：「沒問題，我會和他們解釋。」

　　確認訂單沒問題之後，謝茯靈照例向趙曉英伸手：「訂金。」

　　趙曉英撩了一下頭髮，感覺自己已經習慣謝茯靈這種死要錢的個性了，十分自然的說：「按你說的每瓶藥膏收了20%的訂金，不過，我幫你提了提價格。」

　　「嗯？」

　　趙曉英笑得好看，沖謝茯靈眨眼：「之前是不知道，你這藥膏效果這麼好卻只定三十這種價格實在太不划算了，我幫你直接加到了一百，就這樣還被說便宜呢。」

　　「額，就這麼一點點就要一百塊？女人，太喪心病狂了。」周陽拿起那瓶撐死了不過20g容量的藥膏，暗暗咋舌。

　　趙曉英點點那份名單，冷哼一聲：「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女人太喪心病狂，我友情提醒你一下，這裡可有三分之一都是男人。」

　　周陽吐舌，暗道趙曉英這女漢子屬性越來越強，愈發不好招惹了，於是十分識趣的湊回婁子俊身邊，不再說話了。

　　「對了，謝茯靈，你還能搗鼓出其他的東西來麼，美白啊、去黃、去皺啊之類的，誒，有好東西可別藏著，拿出來造福人民呀～」趙曉英也沒理會周陽，眼珠子一轉轉向謝茯靈。

　　謝茯靈毫不猶豫的直接打斷了趙曉英的「癡心妄想」：「不能。」

　　趙曉英：「……」

　　謝御醫真的沒有這類藥方麼？自然是不可能的，想當年太醫院可是有專門為後宮嬪妃配置養顏類藥劑的部門，藥方一抓一大把，全在他腦子裡記著呢，不過這並不是謝御醫感興趣的方向就是了。

　　這次的祛痘膏，他只是在醫理的基礎上搭配了一些適用的中草藥罷了，比起外用藥膏，其實他更傾向於配合中藥內調身體，不過那就要費很長時間，估計這幫血氣方剛的學生是不會有這個耐心的。

　　事實證明，他們確實沒有，在謝茯靈製作藥膏的期間，趙曉英幾乎天天都會被圍追堵截的「友好詢問」，一個個都恨不得自己能第一個拿到一般的急切，頗讓她有些招架不住，更不提那些被主動「安利」到的二次顧客了，弄得她不知不覺間竟然變成了比謝茯靈還要忙碌的存在，要不是因為得到了「免費提供剩餘療程的去疤膏」這一承諾，她可能就要直接撂攤子了。

　　可能真的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緣故，謝茯靈的祛痘膏在短短的時間內在Z大風靡了起來，是的，是整個Z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中醫系有個學長/學弟弄出了一個效果一級棒價格卻十分合理的祛痘膏，而且據說數量有限，那就是妥妥的先到先得的節奏，都說物以稀為貴，一時間訂單如雪花般紛至遝來，讓謝茯靈始料不及，這讓當初只是單純的想短期的賺點錢，目的只是為了從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手裡要回九針的他，不得不放棄錢夠了就停手的打算。

　　幸好，錢夠了。

　　謝茯靈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那個被強硬輸入的號碼，看著螢幕上顯示的「蔣仲」二字，按下了撥出鍵。

　　當蔣仲接到謝茯靈電話的時候，他正在Z大醫學院的院長室裡。

　　「小蔣啊，我代表Z大的學生感謝你呀，這個實驗室我們已經盼了很久了。」

　　蔣仲握住對方伸過來的手，微微一笑：「朱老師，別這麼說，能有機會為母校做點事情是我一直的期盼，這次事情能這麼順利還是多虧了老師您的全力支持呢。」

　　朱老師是蔣仲當年的畢業導師，如今已經是醫學院的院長了，這次實驗室的贊助事宜都是和他來銜接的，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事情進展比預計的時間快了許多，剛剛他們已經完成了所有事宜的商談，明天，他就可以啟程回公司了。

　　想到這裡，一雙毫無畏懼的杏眼突然就閃現在他腦海，他想起了那個叫「謝茯靈」的小朋友，從自己上次和他見面已經過了一個禮拜的時間，依舊沒有等到電話，本以為自己會再逗留一段時間的他並沒有特別急切，然而現在卻突然升起了一股焦躁之情。

　　一千塊而已，至於這麼多天還籌不到麼……

　　想起那套被自己買走的九針還靜靜的躺在賓館的床頭櫃裡，蔣仲暗自嘖了一聲，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帶走那套已經沒什麼實用價值的古董針。

　　「……這頓飯可不能再推了，小蔣，這個面子你可必須得給朱老師啊！」

　　等蔣仲回神的時候就聽見了朱老師的後半句，不過很容易就能推斷出這話的全貌，於是，蔣仲毫無破綻仿佛從來不曾走神般的點點頭：「當然，恭敬不如從命，哪敢不聽朱老師的話呀！」

　　「哈哈，這才對麼，走走走。」

　　正當蔣仲準備邁步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蔣仲的心跳猛地加快了幾拍，和朱老師示意了一下後拿出那只新買的手機。

　　一個陌生號碼。

　　蔣仲嘴角不自覺的翹了一下，正想著要不要遲點接，讓那個倔小孩著急一下的時候，響了五聲的手機鈴聲突然戛然而止。

　　蔣老闆：……

　　一頭黑線的蔣仲直接按了回撥，對方接的倒是挺快，接起來後便是沒什麼情緒的一句「喂」。

　　果然是他。蔣仲忍了忍，按捺著情緒說：「掛的倒是快。」

　　「響了很多聲了。」謝茯靈挺認真的回答。

　　蔣老闆頗有些無言以對，總不能說自己是故意想晚一點接的吧，於是他直接轉了話題，問道：「賺到錢了？」

　　「恩，我的針呢？」

　　「放心，它好著呢。你現在在哪？」

　　「學校。」

　　「那……」蔣仲本想說自己也在Z大，讓他可以直接來找自己，結果眼睛突然就看到了一旁還在等著自己講完電話的朱老師，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在工作中，於是改口道，「下午兩點在北校門門口等我。」

　　說完，也不等對方有什麼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不好意思，朱老師，讓您久等了。」蔣仲有些奇怪，自己一向以工作為先，這次居然會因為杏眼小朋友的電話差點公私不分。

　　「不礙事，不礙事。」朱老師溫和的笑笑，也不拆穿蔣仲剛剛明顯一副忘記自己在場的模樣，想來電話那頭的應該是什麼重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