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巧合的再遇
謝茯靈的衣服最後還是被剪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事實上,上救護車之前之所以沒有被剪掉,也是救護人員出于這人會不會和這孕婦的突發病情有什麼聯系,不然干嘛抓著不放呢之類的考慮。
所以,本來只是不想在飛機上穿著“露臍裝”回座位的謝茯靈卻不得不面臨在人流量更大的醫院里被行注目禮,䚮W講恍小br />
幸虧在飛機場的周陽提行李的時候想起了謝茯靈還沒拿行李的事情,最後還是打了個車把行李箱送到了醫院,不過這一送到還來不及表達自己可以留下來陪他的意願就又被無情的趕走了,最後他只能一步一回頭,格外哀怨的離開了。
有了行李的謝茯靈終于可以換下這身羞恥的衣服了,跑到衛生間重新換了T恤,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然後再回到急救室外時,就被一個明顯是看到他人還在才松了口氣的護士攔住了去路,上來就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這位先生,剛剛那位孕婦的家屬馬上就到了,在他來之前麻煩您暫時先不要離開。”
恩?這話听著不是很順耳啊,雖然謝茯靈本來的想法就是要等這孕婦家屬來好說說那保命藥丸的價錢問題的,可是被這麼一囑咐,怎麼听都不像是想要感謝救命恩人的意思啊,看來,這錢可能還沒那麼容易要到。
謝茯靈面上沒什麼變化的對跟他說話的護士點點頭,拉著行李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用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壓根沒要走的意思,心里已經默默的把那藥丸的價錢往上提了提。
就在謝茯靈坐下不到七八分鐘的時間,一個身材高大修長的身影神色匆匆的朝急診室這邊走來,速度很快卻沒有一絲凌亂之感,6月中已經入夏的天氣絕對不能算的上涼爽,來人卻還穿著長袖的白襯衫,十足的精英範,英俊剛毅的臉龐此時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噠噠噠好听的皮鞋踫地聲讓原本低著頭的謝茯靈抬起了頭,兩人踫巧四目相對,打了個照面。
雙方都是一愣。
“是你?”
蔣仲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這種情況、這種地方再次見到謝茯靈,事實上他壓根沒想過他們還有再見的可能,從上次Z大分別已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忙碌的工作早就讓蔣老板把這一段不足掛心的人生插曲給淡忘了。
原本他真的是這麼以為的,直到他今天又看到了這個杏眼男孩。
是的,僅僅一秒鐘,蔣老板就用連他自己都驚訝的速度想起了眼前這個人是誰,什麼時間什麼地方什麼情景下見的面,不得不說,這對蔣老板而言,是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
而此時的謝茯靈也十分驚訝,他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會是蔣仲,起初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隨即他就想起了一種可能性,指了一下急診室,微微皺眉道︰“你夫人?”
居然讓一個身懷六甲之人獨自外出,這個做丈夫的實在有些不稱職。
一個問句讓蔣仲立馬明白了,敢情電話里說的那個被拽著不放的年輕人就是眼前這個小孩啊,不過他剛剛問什麼來著,夫人?先不說這個說法實在是有夠奇怪,主要是這個內容,必須得說清楚,被誤會了可不太好。
蔣仲捏了捏額角,仿佛對急診室里的那位頗為頭疼,回答道︰“是我姐姐。”
說完,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我還是單身。”
謝茯靈點點頭,顯然完全沒有領會蔣老板後面那一句的核心精神,只是淡淡的說︰“那就是你姐夫的問題。”
蔣仲听得出來謝茯靈這話里的意思,擰了擰眉,有些無奈。
他這個姐姐,從小被爸媽慣著長大,雖說本性不壞、個性豪爽,但有小公主脾氣,任性的很,做事實在不著條,懷孕都快七個月了,居然就因為和秦穆斗了個嘴不開心了,就自作主張的偷偷訂了張飛機票要回W市。
說起秦穆,因為生意上的來往,他們很早之前就成了朋友,雖然到現在蔣老板都沒辦法理解生意頭腦這麼好的秦穆怎麼就在自家姐姐這里栽了跟頭,不過也對他倆的婚姻保持祝福態度,雖然自家姐姐三五不時的就會耍脾氣跑回娘家,但他倆婚後感情十分恩愛卻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因此,再一次接到秦穆的電話,對方無奈的表達了一下讓自己確認他家老婆是不是又跑回娘家了的時候,蔣仲是不怎麼當回事的,直到他接到了那個醫院打來的電話。
天知道他當時心漏跳了多少拍。
想到這小夫妻倆害得自己直接丟了正在開的會議飛速奔來的事情,蔣老板決定不幫秦穆這家伙解釋了,就讓他當個問題丈夫吧。
說起來,他記得這小孩是學醫的,難道……
“在飛機上給我姐做急救措施的是你?”蔣老板有些驚訝的問出口。
“正好遇到了而已,不用客氣。”
謝茯靈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著行李箱來到蔣仲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蔣仲看著那只白白淨淨的手,不明所以。
“在飛機上由于手段有限,我不得不喂了你姐一粒獨門配方的特效藥丸,這東西耗時耗力還耗錢,所以,你不用特別感謝我,我是要收藥費的。”
蔣仲一時竟不知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有點想笑,差點忘了這小孩的個性了,還是那麼的出人意料。
既然是救了自家姐姐命的藥錢,蔣老板自然不在乎,更何況要錢的還是眼前這個很對自己胃口的杏眼男孩,于是對謝茯靈說出來的那個明顯一般人都會以為是听錯的價格也絲毫沒有動搖,直接從錢包里掏出現金遞了過去。
謝茯靈利落的伸手接過就準備直接走人。
蔣仲眼神一閃,在謝茯靈與自己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伸手抓住了這人的手腕,本來他還沒什麼念想,但既然他們能這麼神奇的再次相遇了,他可就不太想那麼輕易放手了。
謝茯靈被拉的一頓,然後嘆了一口氣,一個轉手掙脫了蔣仲的禁錮,然後反握住他的手腕舉了起來。
謝茯靈直視蔣仲略帶驚訝的眼楮︰“你這是習慣麼?抓人手腕。”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問話,听在蔣仲耳里卻變成了︰他還記得我,而且記得還挺清楚,還記得我抓過他手腕,于是,蔣老板雖然臉上沒什麼表現,心里已經默默的樂了。
謝茯靈見蔣仲沒說話,也不太想與這個奇奇怪怪的人多做糾纏,本來準備放手走人,出于習慣,他順手就著握手腕的姿勢給蔣仲診了個脈,然後頓悟了。
咦,居然是洪脈,怪不得這人舉動這麼奇怪,原來是病了。
于是,謝御醫抬了抬眼,特別好心的對蔣老板說了一句︰“煩渴、狂躁都是病,我勸你,早點治。”
說完直接放手,頭也不回的走人了。
“是蔣先生麼,您好,您的那位家屬已經醒過來了,正在叫您過去呢。”
這時,出來找人的護士攔住了本來已經準備去追人的蔣仲。
也罷,來日方長,幸虧當初自己沒有把這小孩的號碼刪掉,沒必要急在一時,蔣老板如是想。
這時的蔣老板完全忘記了在異地讀書的大學生回到家鄉一般都會有換回本地號碼的習慣。
不過,也湊巧,不怎麼有常識的謝御醫完全沒想過換號碼這個問題。
所以說,孽緣之所以是孽緣,很多時候也是要雙方配合的。
當然,這都是後話,此時的蔣仲跟著略微有些臉紅,還時不時偷看他的護士大步往自家姐姐那兒走,思緒卻還停留在謝茯靈讓他早點治病的話語上,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蔣總,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
“阿仲啊,最近公司事兒很多麼,不急啊,工作嘛,不順心是很正常的。”
莫名的,蔣仲想起了蕭秘書小心翼翼的問話和爸媽最近有意無意的試探,然後發現最近自己確實有點不太正常的易怒,再聯想到謝茯靈那句“煩渴、狂躁”,突然眼神一變,難道那小孩抓著自己手腕的時候給自己把了脈?才那麼一點時間,他居然能把出癥狀來,那小孩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有本事很多……
“喂,蔣仲,蔣冰塊,我問你話呢!”
蔣心怡的叫聲把蔣仲陷入沉思的心神拉了回來。
回過神,蔣仲看見的便是自家姐姐撅起的嘴巴。
“我問你,那個飛機上救我的小帥哥呢,之前我迷迷糊糊的,還誤會他要害我,我得好好跟他道個歉,再鄭重的道謝才行。”蔣心怡摸著肚子,心有余悸的說,“我今天才知道自己花生過敏,飛機餐里加了一點花生醬就把我給吃休克了,要不是那個帥哥小醫生給我吃了顆黑乎乎的藥丸,我可能都撐不到飛機降落。”
蔣仲听了之後眼神越發深沉,心里志在必得的心思越發重了起來,看來那小孩果真是醫術了得,獨門配方什麼的也不是說說而已的。
“你還有空想這個,先想著怎麼和秦穆說這事吧。”蔣仲對蔣心怡還惦記著那小孩的事情莫名有些不爽,于是有意扯開了話題。
果然,蔣心怡立馬哼了一聲,賭氣道︰“跟他說干什麼,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
“你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想怎麼個沒關系法。”
“……我,我可以一個人養他。”
“少說蠢話。”
“你居然說你姐姐蠢,沒大沒小。”
“那也要某人先做出個姐姐的樣子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