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黃榮究竟是年紀輕輕,忍不住說道:“如若咱們放了姑娘,那白龍堂主,就無法傷得姑娘,只能對付我們兩人了。”
黃衣女子道:“你們若放了我,我自然要保證你們的安全,指派屬下,護送你們離此。”
黃榮道:“姑娘的算盤,也未免打的太如意了,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麼?”
萬良卻長長輕嘆一聲,接道:“姑娘之言,並非全無道理,只是空口無憑,叫我難以相信。”
那黃衣女子道:“以我的身份,出口之言,豈有欺騙你們之理?”
萬良望了黃榮一眼,道:“老朽年邁蒼蒼,大半生中全憑隨機應變保得性命,生平之中別無缺憾,只是有一些貪生怕死。如以老朽之意,那是要相信了姑娘之言,至少可多上一份生機……”
目光轉注到黃榮身上道:“不過,這位老弟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只怕他不肯答應。”
黃衣女子目光轉動,四顧一眼,道:“此刻,你們還有幾人?”
萬良道:“只有我們兩人,還有兩位同伴,都為你們生擒而去。”
望瞭望黃榮一眼,對萬良道:“你的武功,比起這年輕人如何?”
萬良道:“自然老朽比他強了。”
黃衣女子道:“既然是你比他強,那就好辦了,你把他殺了就是。”
萬良怔一怔,暗道:好惡毒的法子,口中說道:“老朽的武功,雖然強他一些,但如想一舉把他殺了,那也是不容易的事,非得鬥上兩三百招不可。”
黃衣女子冷冷接道:“只要你肯聽我的話,我傳兩招,殺他就易如反掌了。”
萬良心中暗道:“也許可從他武功路數上,摸出她的出身。
心念一轉,道:“什麼武功,這等厲害?”
黃榮坐在旁側,聽他們一問一答,心中暗自納悶,不知萬良在搗什麼鬼,但想到自己如是老不作聲,必將引起這黃衣女子的懷疑,當下冷冷說道:“萬兄,可是想收拾兄弟麼?”
萬良心中讚道:這小子倒還有幾分聰明,口中卻冷哼一聲,道:“如是你不肯和老夫合作,那就不能怪老夫翻瞼無情了。”
黃榮“唰”的一聲,抽出長劍,指著那黃衣女子,道;“你這個女人,在咱們朋友之間,挑撥離間,當心我先宰了你。”
萬良突然一伸右手,疾向黃榮的握劍右腕之上抓去。黃榮右腕一挫,倏然避開。
萬良不待黃榮開口,搶先說道:“此刻,咱們的唯一的生機,就在這姑娘身上,你如妄想傷害這位姑娘,那是存心在作對了。”
那黃衣女子一直冷冷的望著兩人,一語不發。
黃榮陡然一收長劍,道:“好生惡死,人之常情,在下並非喜勇好鬥之輩,把生死視作兒戲。”
那黃衣女子突然格格大笑,道:“原來兩位是貪生怕死之輩,那就好辦了。”
萬良道:“如今我等已然同心合力,但請姑娘教我們一個逃命之策了。”
那黃衣女子道:“這事容易得很,你們先解開我的穴道。”
萬良心中暗暗罵道:“老夫經過無數的大風大浪,難道還真會唬住不成?”人卻依言向那黃衣女子走去。
黃榮心中大急,說道:“老前輩,咱們不能上當,解開他的穴道之後,她不管咱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萬良心中暗笑道:“這小子認為我當真要解她穴道了。”
口中高聲應道:“不錯,咱們解開這位姑娘穴道,固然是有些冒險,但老夫卻是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
黃衣女子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人當真聰明的很。”
萬良行到那黃衣女子身前,右手疾揮而下,又點了那黃衣女子兩處穴道。
那黃衣女子瞼上泛現出激忿之容,怒道:“你這是何用心?”
萬良笑道:“姑娘武功高強,必會自行運氣衝穴之法。在下如若不再點上姑娘兩處穴道,豈不是太過大意了麼?”
黃衣女子冷笑一聲,道:“難道你不怕死了?”
萬良微微一笑道:“如是在下等放開姑娘,不用那白龍堂主趕來,早就沒有命了!”
那黃衣女子心中暗道:“這糟老頭子,當真是狡猾得很!”口中卻冷冷道:“日後你們如犯在本座手中,我非得把你們凌遲不可。”
言畢咬牙切齒,眉宇間滿是仇怒之色,顯見心中有著無比的激忿。
萬良瞼色一整,冷冷說道、“日後之事,日後再說,但此刻,老朽等就有把你處死的能耐。”
黃衣女子冷然說道:“你們如自負英雄,就該一招一式,打個勝敗出來才是!”
萬良道:“兵不厭詐,彼此敵對,施展詐謀,那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突然聽得一聲斷喝道:“放開她!”
轉瞼望去,只見左少白一臉痛苦淒然之情,信步走了過來。
那黃衣女子一對明亮的秋波盯注在左少白的身上,臉上的仇怒之色;逐漸消退,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愕然、詫異之情。
只見左少白走近那黃衣女子,緩緩伸出右手,拍活了那黃衣女子全身被點的穴道,說道:“你去吧!”
黃衣女子慢慢站起身子,包上蒙面黃紗,道:“你貴姓?”
左少白道:“在下左少白。”
蒙面黃紗掩去那黃衣女子臉上的神情,無法看出她是喜是怒,但見嬌軀微微顫動了一下,顯示出內心的激動之情。
時光在沉寂中溜去,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聽得那黃衣女子說道:“白鶴門中的左鑑白,是你的什麼人?”
左少白道:“是先父。”
黃衣女子的嬌軀,又顫動了一下,道:“他死了?”
左少古道:“家父已逝世五年多了。”
黃衣女子道:“他如何死的?”
左少白道:“被九大門派中人,追趕了八年終於在‘生死橋’前被人圍攻戰殛了。”
黃衣女子沉默了一陣,道:“你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