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孫赫明是在祁玥院子的小花園裡找到她的,她一個人坐在亭子裡,身旁也沒跟著個小丫鬟,就這麼趴在石桌子上,呆呆的看著祁玥的院子方向發呆。
孫赫明心裡對自己的猜測確信了一分,可又覺得太不可思議,他走過去,在滿月面前蹲下,從下往上看著她。
謝滿月懶懶的瞥了他一眼,孫赫明擡手摸摸她的頭髮,「齊老夫人他們走了。」
「我知道。」謝滿月撥開他的手,「以後不會再煩了。」
「丫頭,你是怎麼知道阿玥把要是放在那兒的。」孫赫明忖思半響,試探的看著她,「你對這祁府,怎麼這麼熟。」
孫赫明起疑了,就算是託夢,她這託的也太詳盡了,就算是告知鑰匙在哪裡,告知了過往的一些事,一個從沒來過祁府的人,怎麼會對祁府的路這麼熟悉呢。
只是越發光怪陸離的想法,越是難以置信,孫赫明望著謝滿月,語氣盡量的放低放柔,似乎是哄著她一般,「丫頭,你是如何知道那些事的。」
「你不是說祁姐姐上了我的身麼。」謝滿月無所謂的看著他,「你信不信?」
他不信啊,他從託夢開始就難以置信了啊,可自從相信託夢後,孫赫明發現自己的承受能力越來越大了,什麼樣兒的事都嚇不到他。
「丫頭,這可開不得玩笑。」孫赫明看看樣子也不盡然是像祁玥的,這十來歲的身板,就是謝家在外流落多年的嫡小姐,哪能搖身一變變成阿玥呢。
「你說我開玩笑就開玩笑,要是真的,你信不信?」謝滿月忽的朝他靠近,張大眼睛逼著他的視線,嘴角勾著一抹笑,孫赫明心中一怔,還真像是被人給附身了的詭異樣啊。
「丫…阿玥啊。」孫赫明喊出口,又覺得不太對,這丫頭的眼神怎麼就這麼滲人,孫赫明乾脆起身,直接把謝滿月拎起來放在石凳上,居高臨下看著她,神情嚴肅,「你要真是阿玥附了身,這也使不得!」
就是太正派的人了,看起來就顯得呆板,不論做事還是下決定,有時還容易受欺負,倒不是說真的欺負慘了,而是他們總覺得,算了吧,既然已經這樣了,何故在折騰呢,也就極容易讓別人順著摸杆往上爬。
謝滿月看著他,不說話。
「這,謝家人接連找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了,認祖歸宗,謝侯爺和謝家太夫人別提多高興,滿月她如今是謝太夫人的心頭寶,這要是……她老人家哪裡受得住。」孫赫明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痴,真的假的還不知道呢,莫不是被這丫頭給忽悠了,當著十來歲小姑娘的面以為真是阿玥了,還試圖講一番道理。
謝滿月繼續看著他,不說話。
孫赫明額頭微出了汗,擡手擦了擦,「這附身是要損陰德的,還要損身子,往後也長久不了,萬一上街遇到了大師道士的,把你給收了怎麼辦,你得早早安心去投胎。陸家那裡不用你說我和祁叔都不會輕饒的,你也別生氣,心平氣和的,聽說做鬼的心平氣和才能投好胎,要是還有怨氣的,那戾氣可對鬼不好,阿…阿玥啊,你這麼心善的一個人,不會去折騰一個小丫頭的對不對,她也是命苦的人,你看她,千金的身子流落在外苦了九年,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咱不能做損人損己的事啊。」
謝滿月眨了眨眼睛。
孫赫明內心:我到底說了些什麼啊。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都告訴我,咱不能這樣,不然那謝家該找人驅邪超度了。」
「啪。」的一聲,孫赫明話音未落,那肉肉的巴掌直接揮在了他的臉上,謝滿月滿是怒意的瞪著他,你大爺,還想超度她!
好麼,這一巴掌下來,孫赫明更加篤定自己心裡的猜測,阿玥這正是託夢託著,直接要佔了人家小姑娘的身子行自己方便了,那哪兒行啊。
孫赫明認真的看著她,正欲開口,眼前的人說話了,「沒見過你這麼蠢的,青天白日哪來的鬼,我這像是會被祁姐姐附身的樣子麼,你哪來這麼多廢話,我知道怎麼了,我夢裡來過祁家不行啊。」
蠢怎麼了,他現在連見鬼都信了,真沒什麼不能承受的,孫赫明雙手壓住她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丫頭,你好好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謝滿月眨巴著眼睛,無辜看著他,「我夢見的啊。」
急死他了。
孫赫明覺得他要被這丫頭給玩死了,往後的日子裡有這樣的侄女,前景堪憂。
「你既然連這都信了,你怎麼不信祁姐姐和我共用一個身子呢,咱們換著用,不行啊。」謝滿月仰頭看著他,一副看你拿我怎麼辦的架勢。
孫赫明怒了,上來把她抱起架在了自己胳膊底下,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後腦勺,「臭丫頭,你真以為說什麼我都信啊,你當時寄宿啊,誰來佔都可以。」
「孫赫明你竟然打我!」謝滿月破罐子破摔了,好麼,你覺得她是被附身的,那她就是被附身了,還共用呢,看你信不信,你要真去找法師超度,那她也服了!
「我要去告訴孫夫人,你七歲那年捉迷藏躲在櫃子裡,憋不住尿了褲子,還誣賴是我尿的!」謝滿月張牙舞爪的喊道。
「臭丫頭那還不是你把我鎖在櫃子裡整整鎖了一天!」
孫赫明一說完就愣住了,腳步停在那兒,手跟著鬆了下來。
謝滿月掙脫他的手站起來,看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理了理裙襬,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你…她連這個都告訴你。」孫赫明登時變了臉,這麼丟人的事也要說出來。不對,她用的是我。
孫赫明瞪大著眼睛看著她,他已經完全弄不靈清了,這世上奇人異事諸多,孫赫明到底是不敢相信。
「我說了啊,祁姐姐和我共用一個身子,你呢,愛信不信,反正你說出去了別人是不會信的,對了,前些日子我還去福國寺祈福了呢,真要找什麼法師超度,恐怕得要道行極高才行啊。」謝滿月眨了眨眼,笑的別提又多開心了,轉身朝著祁將軍的院子走去,留下孫赫明在這兒,兀自糾結。
他已經弄不清這丫頭說的話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囫圇就是個小騙子啊!
孫赫明到了祁將軍的院子時,謝滿月已經在祁豐的懷裡了,一副天真可人的模樣,笑嘻嘻的摸摸他下巴的鬍子,「祁伯伯,我覺得你人特別好,長的也特別高,我特別喜歡你。」
「小丫頭,既然如此,那你給我當兒媳婦好不好。」祁豐早就把孫赫明說過的猜測拋到腦後了,不可能嘛,這丫頭這麼輕靈,哪裡像鬼上身,說她鬼靈精他倒是信。
「不好。」謝滿月看了祁靖一眼,回頭看祁豐,笑眯眯著,「他當我弟弟比較好。」
祁豐一愣,謝滿月靠過去臉頰輕蹭了蹭他的鬍子,「我在鄉下長大,來了謝家之後才知道爹和娘在我出生的時候就過世了,祖父祖母都很疼我,可我就想爹爹和孃親,祁伯伯,祁姐姐不在了,您要是想她的話,您可以把我當成她呀。」
謝滿月瞭解自己老爹,所以也知道他喜歡聽什麼話,喜歡抱著祁玥做什麼,扎人的鬍子蹭在臉上癢的很,她要用這樣的方式留和他親近,是她能想到最合適的。
她也解老爹和孫赫明他們的為人,若要告訴他們她就是祁玥,他們還反著擔心她佔了滿月的身子,會不會遭天譴,會不會損陰德,會不會身子不好,總怕會虧欠了謝家,對不起謝家那早逝的三房夫婦。
重生這回事難以置信,更何況是重生到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小丫頭身上,兩個人一沒血緣二不是認識的,要不是她自己經歷過這一回,她都不相信。
祁豐把她放在桌子上,讓她站著,看著她笑嘻嘻的看著自己,不由的覺得親近,「當我的閨女,可是要認我當爹的。」
「那我有好多爹爹呢,陳家人把我撿到,養我長大的是我爹爹,生我的也是我爹爹,如今我再認一個,往後出去誰都不敢欺負我,我有好幾個爹爹撐腰!」謝滿月一臉自豪,說的可不是要替祁玥孝順他之類的話。
要不怎麼說投緣呢,這丫頭說的什麼話他都愛聽,聽的都這麼順耳,祁豐哈哈笑了,剛走了個坑騙的乾女兒,這頭又送上門來一個,明晃晃的找他來當後臺的,實誠!
孫赫明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祁玥走了之後,他還是頭一回看到祁叔這麼高興,那丫頭就是個小騙子,騙都能騙的祁叔這麼開心。
「你為什麼要認我做爹。」祁豐捏了捏她的臉,斂起了笑意。
「因為你厲害啊,祖父祖母年紀大了,將來不能護著我。爹爹孃親走的早,以後我受欺負了,我可以來您這裡告狀,您比孫大哥還要能打呢,一定可以為我出頭的。」
祁豐看她理所當然的列舉著認了他當爹的好處,這孩子,回了謝家之後即便是有人疼,往後也是有許多的難處。
哪個沒點苦楚呢,即便是如此,這丫頭還整日樂呵呵的,聰明又伶俐,祁豐是在她身上看到了阿玥的影子。當初他撿到靖兒的時候還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如今看到這丫頭,總覺得這是老天爺看著他可憐,送了這麼個小丫頭過來給他當閨女。
「成,改日我親自去謝家!」祁豐笑著摸摸她的頭應道。
謝滿月回到謝侯府已經是傍晚,天色漸暗,謝太夫人見她出去了一整日,心裡還擔心著,拉過她瞧了瞧,「怎麼去了這麼久。」
謝太夫人對這麼孫女的寵溺超過了所有的孩子,比當年對嫡長孫還寵呢,謝滿月仰起頭,依賴的捱在她身邊,「祖母,我出去看了一下鋪子。」
「看鋪子做什麼,咱家不缺鋪子,你爹和你娘都給你留了呢。」
「我想賺錢啊。」謝滿月眼巴巴的看著她,「祖父壽辰快到了,我可不想要祖母給我銀子讓我去替祖父備壽禮。」
謝侯爺的壽辰在十二月,距今半年時間都不到,要是自己攢月銀下來並不多,謝滿月打算的是納一雙鞋子,再備一份祖父喜歡的,算一算祖父喜歡的東西可都不便宜。
「看了鋪子租不起,你怎麼賺錢啊。」謝太夫人有意打趣她,看了李媽一眼,讓她進內屋拿東西。
「我看鋪子裡什麼賣的最好,我就可以挑著那賣的最好的,讓李江帶著霜降出去擺攤,來的時候我看過了,西琅集市那兒熱鬧,租個好一點的攤位一月得趕上一兩銀子,我賣的東西可人家一樣好,比鋪子裡稍微便宜點,這就賺啦。」謝滿月一說完,謝太夫人樂了,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頭,從李媽手裡接過簿子,放在謝滿月面前:
「那你看看,這幾間鋪子,哪間好。」
簿子裡寫的不是賬目,而是五間鋪裡買賣的東西進的貨,謝滿月翻了翻,認真道,「布莊和首飾鋪子的生意一年到頭都不錯,這個好。」謝滿月最後指著一件賣奇物雜貨。
「這間的東西可都不貴。」謝太夫人看她所指,這是以前兒子命人置辦的鋪子,只打理了不過兩年,後來因謝仲伯過世,謝太夫人這兒抽不開身去管,賣奇貨的如今變成了賣雜貨。
「東西特別啊,都是這兒沒見過的呢。」謝滿月呵呵的笑著,謝太夫人轉頭看李媽:
「是不是都賣光了。」
「留下的還有不少,您吩咐的都屯著了,那些都是三老爺在世的時候命人尋來的。」李媽取出另一本遞給謝太夫人。
謝太夫人翻了翻,合上後看著謝滿月笑道,「既然你喜歡這間,如今交由你去打理,先試試手也好,華兒也是這個年紀就開始學這些,過兩天讓季管事帶你去看看。」
李媽把這間鋪子的賬簿收拾了出來給謝滿月帶回去,謝太夫人摸摸她的頭教導,「這在外擺攤的事兒啊不是這麼容易的,你要是比鋪子裡賣的便宜,那別人的生意還怎麼往下做,這些東西也是你爹孃留給你的,早晚要交到你手裡,如今學起來也好。」
偌大的一家子,光靠那點俸祿怎麼夠,宅內主事的,也得會這些門道,有本事的主母,當家這麼些年能攢了豐厚的家當,沒本事的,合著日子得過的緊巴巴。
謝滿月是個行動派,拿到賬簿的隔天就要季管事趕緊帶自己去鋪子裡看一看,這間不大的雜貨鋪子,地段很好,就在西琅集市這邊,若是算整間鋪面得四五百兩銀子,難怪當初賀家人能這般念想擡出去的嫁妝。
鋪子裡只有一個掌櫃一個夥計,如今賣的都是零碎的東西,首飾鋪子裡的東西這兒有,筆墨紙硯的這兒也有,季管事問掌櫃的拿了鑰匙,開啟後頭院子裡兩把鎖鎖著的屋子,許久不曾開門,開啟就是厚重的灰塵氣。
夥計進去開窗,屋子裡亮堂了許多,這兒三排的架子上放滿了幾年前進的貨,大都沒有賣出去,其實也是掌櫃的不知道該怎麼賣,當初負責這兒的管事跟著謝仲伯離開就沒再回來過,後請的掌櫃夥計又不懂這些奇貨,謝太夫人那兒下了令,全都鎖起來了。
謝滿月看著這些積了厚灰的東西心疼的很,他們不識貨,她識貨啊,這些奇貨,大都是從大周以外的地方蒐羅回來的,其中不少價還能開的挺高。
看過庫房裡的東西,謝滿月跟著季管事出來,她問掌櫃的要了一份庫房裡所有東西的賬簿明細,站在櫃檯前剛翻了幾頁,一旁霜降喊了她一聲,「小姐,您看。」
謝滿月轉過頭去,鋪子斜對面的一間符紙店,兩個人走了進去,看著背影,好似是陸雪凝。
外面剛剛停下的馬車是齊家的沒有錯,謝滿月把賬簿一放,「季管事,我先出去一下。」
帶著霜降出了鋪子,謝滿月直朝著那間小小的符紙店過去,進了門沒看到陸雪凝,謝滿月就在架子旁看了看,一個夥計迎上來介紹,「這位姑娘,您是想要求什麼呢,我們這兒什麼樣的符都有。」
「驅魔辟邪的?」謝滿月擡頭看,符紙上都花了圖,仔細看還是有不同之處。
「驅魔辟邪那是小事,我們這兒的符還能求功成,助姻緣,心想事成的。」夥計看謝滿月的打扮不凡,熱切的給她推薦起他們鋪子裡的所謂賣的最好的符。
多是姑娘家求能遇到個好姻緣的符紙,隨身攜帶著,說是能漲運勢,大大小小的符紙價格都不一樣,按著夥計所說,這道行深的大師加持過的,效力也不一樣。
「姑娘只要把這往荷包裡一放,您的氣運自然就好了,這氣運姑娘您不知道吧,氣運好的人啊,做什麼事兒都得心應手,出門遇貴人,走兩步還能撿著銀子,若是這氣運不好,那就時常要倒黴,做什麼事兒都不順心。」夥計一張巧嘴,把謝滿月眼前放在錦盒裡用紅線繞著的符紙誇了天花亂墜。
「漲氣運的我不要,有沒有損人氣運的符拿來我看看。」謝滿月轉頭看著他,笑眯眯的問。
夥計的神情一瞬僵硬,惺惺的看著謝滿月,「這位姑娘,咱們開紙符點的,可不做這損人的事。」
「沒有就算了,我就只想要那個,我可以出高三倍的價錢買。」謝滿月甚是無聊的看向那邊傳來動靜的樓梯口,只見一個掌櫃打扮模樣的人送著陸雪凝她們下來,一面走著,一面還說道:
「夫人您就放心吧,這符紙,就算是再厲害的東西找您麻煩都近不得您的身,只要把這幾張貼在您的內外屋,身上再帶著一張,不消七日,那東西必定是會大受損傷,到那時候,您再把這放在屋子裡,底下壓著這道符,三天後符紙封口,拿到我這兒來,我替您徹底解決它!」
「不能直接打散她麼。」陸雪凝臉色微微發白,看上去精神並不好。
「若是要騙夫人,那我就多賣你幾張符,告訴您這能打散那東西就成了,咱們做生意也得求個心安,尤其是做這門生意的。沒有這麼容易,要用這甕封住她,拿來我這裡做法後才能徹底解決。」掌櫃的比這夥計能說多了,走到一樓這兒,用了個錦盒把一個巴掌捧著的金符甕放進去,交給陸雪凝身後的丫鬟,「記住了啊,可別錯了步驟。」
「那到時候我要不要親自過來。」陸雪凝轉過身來看到了站在這兒的謝滿月,臉上的神情微變,她衝著謝滿月虛笑了笑。
一旁的掌櫃收下銀子後回道,「東西送來就行了,您要不要來都沒關係,若是您不放心,到時候做法時您過來瞧瞧也是可以。」
謝滿月看那掌櫃收了五十兩的銀票到懷裡,這恐怕只算是一部分的銀子,仰頭看著陸雪凝笑道,「表嫂,你在這兒做什麼呢,要做什麼法事抓東西。」
「沒什麼,只是來這兒買幾道護符,滿月在這兒做什麼呢。」陸雪凝命丫鬟拿齊了東西,看著她笑的和善。
「表嫂,這人只有做了虧心事兒才怕,買這麼多符紙,要是讓姨婆知道還以為你要做什麼呢。」謝滿月笑眯眯的看著她一瞬蒼白下去的臉色,陸雪凝強撐著一抹笑,只點了點頭,轉身帶著丫鬟出去了。
上了馬車後她走的極快,謝滿月收回了視線,轉身看著那個掌櫃,衝著他招了招手,低聲道,「掌櫃的,我教你個賺錢的好辦法。」
「小姑娘,這兒可不是你隨便能來的地方,小心衝撞到了自己要倒黴。」掌櫃對謝滿月不甚感興趣,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想教他賺錢。
「剛剛那個走的夫人是不是來買符捉鬼呢,五十兩銀子賣她這麼些破紙,到時候做一場法事你還要收多少銀子。」謝滿月呵呵笑了聲。
掌櫃的臉色一變,啐聲,「去去,把她給我趕出去!」
「我也不是來戳穿你把戲的,我說教你個賺錢的法子,保管你到時候還能比這多賺一倍,你要不要聽。」夥計要來推謝滿月,在門口等著的李江即刻走了進來攔住了夥計,沉著臉一威嚇,那夥計也不敢再趕人。
一口一個表嫂,敢情關係也不好啊,掌櫃的換了個臉,懷疑的看著謝滿月,「什麼辦法。」
「剛剛走的夫人,等她十天後把東西送回來了,你就說作法安排在三天後,想辦法讓她在作法那天過來,作法的時候挑在晚上,有風最好,等快成功的時候,你把封印的甕弄破,就說太厲害了封不住。」
「這不是砸招牌的事。」
「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到時候你就告訴她是不是還有事瞞著你,她若不說,你就說要再封印一次,還要請你的師傅下山來才可以。」
「她怎麼會信。」掌櫃覺得這小姑娘的眼神不大對啊。
「你只要告訴她,不是你本事不夠,而是她沒說清楚,這厲鬼之前在墓地裡那次沒有被封住,戾氣助長,這次才更難封印,若是下次還封印不住,那就再也沒機會了,會跟著她一輩子。」謝滿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說這銀子你賺是不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