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揚眉吐氣
葉粼還在收東西,桌面上一個紙盒子裡,又扔了一些什麼宇宙騎士的手辦。
夏致偶爾撿起來看看,然後就盤著腿坐在旁邊翻葉粼小時候的照片,他也不說話,反正葉粼要扔什麼,他就下去幫他跑腿。
扔來扔去的,一整個行李箱好像沒留什麼下來,除了那本相冊,還是因為夏致在看的緣故。
「好了,收拾完了。你什麼題不會,拿來我看看。」
夏致趕緊把書包拎過來,模擬卷拿出來,隨手指了一道函數題。
「這題我教過你的。又不會了?要挨罰啊。」葉粼笑著說。
「你罰唄。」
夏致把腦袋湊了過去,意思是「你不就是喜歡摁我腦袋麼」。
葉粼笑了笑,倒是很認真地給他講。
不知不覺就到十一點了,葉粼的手機響了,是陳芳華打過來的。
「葉粼啊,我們家夏致說去找你了。他在不在你那邊啊?」
「在的。阿姨你放心,他在做卷子。」
「啊,那我就放心了!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不好意思啊!」
「沒事。太晚了我就讓他在我這兒睡吧。」葉粼抬手看了一眼腕錶,「明早,從我這裡去學校還近一點。」
「好的好的!」
掛了電話,葉粼還拍了一張夏致趴在桌子上做卷子的樣子給陳芳華。
公寓裡那張單人床是一米二的,葉粼和夏致都不是纖細的類型,躺在一起真的有點擠。
夏致從浴室裡淋浴出來,頭髮上和眼睛都濕漉漉的,而葉粼正拿了衣服進浴室,路過的時候揉了一下夏致的腦袋。
真的要睡覺了,夏致抓了抓臉頰,有點怪。
他想起了小時候和岑卿浼一起睡覺的經歷,那傢伙簡直就是個猴子王,裹在被子裡都能打拳。有一次夏致忍無可忍,直接給他踹了一覺,誰知道這貨竟然尿床了!
整個褥子都熱乎乎的,當那片濕潤蔓延到夏致的被子下面的時候,夏致伸手摸了一把,一睜開眼就看見岑卿浼一臉要懵的樣子看著他。
葉粼很快就出來了,發現夏致就站在床邊,一副「老子不想躺下去」的樣子。
「怎麼了?」葉粼直接在床邊坐下,「你睡這裡,我一會兒睡沙發,不會擠到你。」
夏致一聽,立刻不好意思了。
「這床還好……一起……一起睡唄!你那沙發太短了!」夏致回答。
「你這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我還是把床讓給你吧。」
「不不不……我這是有童年心理陰影!這不是岑卿浼小時候在我床上尿過嗎!」
而且還踢我!踹我!擠我!尿床了還說什麼已經濕了趁著還熱著明早再說!
葉粼的眉梢微微上揚,說了句:「哦,小岑還跟你睡過呢?」
「我們發小啊。我媽值夜班,就把我放他們家。他媽媽值夜班,就把他放我家。」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夏致爬了上去,靠著牆躺下了。
本來只有一個枕頭,葉粼把沙發上的靠枕拿過來了。
「那你們現在要是打遊戲打晚了,會一起睡嗎?」
葉粼很隨意地問。
夏致卻莫名想起陳嘉潤說過的話,如果葉粼都沒和夏致睡過,陳嘉潤寧願睡酒店也不在夏致家裡睡。
「當然不會了。跟那鼻涕泡睡一起,肯定沒好事。」夏致把被子一拉。
葉粼發出輕輕的笑聲,在他的身邊躺下。
這是夏致初中以後,第一次和別人睡在一起。
已經是深秋了,外面很涼,可是被子裡卻很暖,那個溫度是屬於葉粼的,還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某大眾品牌的健康衛士系列。
夏致側過身,嗅了嗅,一抬眼就對上葉粼的眼睛。
他也側著身,手就放在枕頭邊,笑著看著夏致。
「你在聞什麼呢?」
葉粼的聲音輕輕的,還有一點點的沙啞,落在夏致的心頭,莫名的心跳都跟著快了一拍。
「沒什麼。」
夏致立刻轉過身去,看著牆壁,明明都十一點半了,可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
葉粼看著夏致的後腦勺,還有露出領子的那一截脖子,帶著少年氣的天真,全然的毫無防備。
忍不住笑了一下,葉粼的手伸過去,指尖碰了一下夏致的後頸。
很溫暖。
夏致沒有任何反應,就算沒有睡意明早也要上課了,他只能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睡著。
葉粼卻一直看著他的後頸,手指再次伸過去,指節貼著夏致最後一節頸骨緩慢地向上,他知道哪怕夏致感覺到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這種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壞心眼……越來越控制不了了。
果然,夏致的肩膀動了一下,他即將轉身了,葉粼的指節在他後頸的發茬上刮了一下,收了手。
夏致向後,沒抓住葉粼使壞的手,只能轉身瞪了對方一眼。
「粼哥,你到底睡不睡覺!」
「我可以不睡的啊。」葉粼回答的理所當然。
夏致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不睡覺,那打架咯!」
「你打的過我?」葉粼笑著問。
「我打不過你?」
夏致掀了被子眼看著就要彈起來,一旁的葉粼忽然一個翻身,直接把被子壓了回去,隔著被子直接壓在了夏致的身上。
夏致傻眼了,葉粼的動作也尼瑪太快了吧!
「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當我……」
夏致用力將腰抬起來,腿部發力想要把葉粼給摔下去,誰知道葉粼直接把他的膝蓋給摁下去了,低著頭笑著看著他。
「當你什麼?」
那雙眼睛裡,盛著某種比柔軟更致命的東西,流下來,把夏致裹得密不透風,怎麼費力地掙扎,橫衝直撞,都沒用。
夏致用力得額頭上青筋都要爆開了,但葉粼還是紋絲不動。
算了,在這裡爭一時之長短有個毛線用!
夏致直接放棄掙扎,說了句:「十二點了,粼哥!明天週一,我們還有晨會呢!」
「放你一條生路。」
就在葉粼側身那一刻,夏致腰腹一用力,將葉粼掀翻了不說,反過來壓在了他的腰上。
「粼哥,這顏色給的夠分量了沒?」
夏致說完,還故意在葉粼的肚子上用力坐了坐。
葉粼側過臉去,笑了起來,劉海凌亂地蓋在眼睛上,真有點邪性。
就在夏致晃神的那一刻,葉粼忽然向上抬起來,側著臉用力吹了一口氣,把夏致的劉海全部吹了起來。
「喔嚓!」
那一刻,夏致還以為葉粼要親自己,驚得摀住嘴,直接就被葉粼給掀回去了。
「想給我顏色?你還嫩著呢!趕緊睡吧小朋友,小心長不高!」
葉粼拍了拍夏致的臉頰。
「你等著。」夏致把被子一拉,轉過頭去繼續面壁了。
葉粼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臉又是臭臭的。
漸漸的,夏致的呼吸拉長了,慢慢睡著了。
葉粼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笑了。
其實男孩子睡著了之後比他想像的要乖巧,不亂動也不愛翻身。
這時候,床頭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葉粼拿過來一看,是來自「媽」的微信,只有一句話,但是葉粼知道她一定刪了又重新打,打了又刪很多遍才發出來。
我希望你以後能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葉粼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將手機握在手裡,越握越緊。
越是思考自己想要什麼,一切就空曠到讓人不知所措。
葉粼緩慢地閉上眼睛,抬起另一隻胳膊遮住眼睛。
就在他以為自己眼淚會掉下來的時候,旁邊一直安靜的男孩子忽然翻了個身,一把將葉粼給抱住了。
葉粼僵住,緩慢地將胳膊挪開,側過臉只看見夏致的頭頂還有鼻尖。
他側著身,像是要往葉粼懷裡擠一樣,頭越來越低,就快掉到枕頭下面。
葉粼將手機放了下來,小心地轉過身,果然夏致整個蜷了起來,額頭壓在了葉粼的胸口上,胳膊圈著葉粼不放開。
葉粼將被子向下,拉到了夏致的下巴下面,不然他真的會把自己給憋死。
低下頭,葉粼就能蹭到夏致柔軟的發頂,男孩子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掠過葉粼的胸膛,周而復始。
葉粼笑了一下,將他抱緊。
心裡面像是被灌進了一股又一股的暖風,越來越滿,溢出來,收拾不了。
第二天的早晨,夏致是被手機鬧鈴鬧醒的。
剛一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葉粼的公寓裡。
直到葉粼的聲音傳來:「夏致,趕緊起來。我要去趕高鐵了。」
「知道了,粼哥!我不會遲到的!」
夏致起身,穿上衣服和葉粼告別。
葉粼除了手機,什麼也沒拿就這樣走了。
夏致鎖好門,背著書包跨上自行車,口袋裡面被什麼東西頂了一下,他摸出來一開,正好是那塊獎牌。
週四,這學期的最後一次月考就這麼來了。
奔赴考場之前,岑卿浼叫住了夏致,神神叨叨地將他拉到洗手間隔間裡。
夏致不耐煩地說:「你有事兒能找個噴香點的地方說嗎?」
岑卿浼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看陳芳華科室微信群截圖。
鐘副主任發了一個紅包,意思是等周一月考出成績了,就會兌現承諾請同事們吃飯。
結果冷冷的沒人理,只有鐘副主任自己點了自己的紅包。
「他兒子鐘淳這一次就坐你後面。人家的目標是回到第一考場!」
鐘淳就是上回冷嘲熱諷說從第十考場到第九考場不算進步的傢伙。
「哦。」夏致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你呢?你這一次目標是考多少名?我讓我媽回群裡去!怎麼能讓鐘淳他爸在裡面一直蹦噠!」岑卿浼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
夏致無語了:「你幼稚不幼稚啊?走了!」
「這哪裡幼稚了!我媽放話說,你這次鐵定能考進年級前一百!」
夏致剛推開門,就轉過身看著岑卿浼:「你說什麼?我媽還沒放話,你媽怎麼那麼著急?」
「不蒸饅頭爭口氣……我媽也就一個衝動……誰要那個鐘副主任總欺負你家太后,我又老說你這學期特別努力,我媽就覺得你肯定能揚眉吐氣!」岑卿浼攤了攤手。
「感謝二老對我的信任!不揍你一頓都對不起她們的我期待!」
「可以啊,別打我臉!」
夏致一走出去,好幾個正要方便的同學都方便不出來了。
好巧不巧,鐘淳也在。
他看了夏致一眼:「高考可不是靠運氣的。」
夏致無所謂地向前走去。
在考場裡,鐘淳就坐在夏致的後面,傳卷子的時候,夏致也懶得回頭看他,直接向後將卷子一扔。
卷子正好掃在了鐘淳的眼鏡上,鐘淳壓低了聲音說:「你故意的嗎?」
「哦,不好意思。」夏致淡淡地回答。
鐘淳的捲面漂亮,就連監考的老師路過鐘淳都會多看兩眼。
這給了鐘淳極大的自信。
但是下午的數學,鐘淳沒來由得緊張了起來。
上一次月考,數學帶給鐘淳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以至於當老師拿著裝有數學試卷的文件袋走進來的時候,鐘淳就開始顛腳了。
反倒是坐在他前面的夏致開口道:「你能不顛了嗎?」
夏致側過臉,表情很平靜。
鐘淳「嘖」了一聲,像是夏致這樣的學生,水平就在那裡,他當然筆自己淡定。
但鍾淳知道,自己這一次要重回年級前三十名,數學至少得考過125分。
鐘淳上一次月考的年級排名被發到了爸爸工作的微信群裡,他的排名比夏致還後一名,這件事是鍾淳他爸忍不了的。
那天科室聚會,鍾孝酒氣沖天的回來,差點沒揍鐘淳,還好被媽媽給攔住了。
現在回想起來,鐘淳看見夏致就恨到牙癢。不就是許多好學生考脫了靶,讓夏致撿了個便宜嗎!
便宜撿了,遲早都是要還的!
當考試開始,所有人都低下頭來做題。
夏致把名字寫好之後,很淡定地翻了翻卷子,大致看了一下題型,下意識用筆頭撓了撓頭髮,心裡想的是:葉粼真厲害,這些題都講過類似的。
鐘淳看著夏致撓頭的樣子,冷笑了一下:看吧,不會做了吧?
從選擇題開始,鐘淳就非常謹慎地驗算,在他看來會做的題絕對不能做錯。
但是夏致卻不一樣,因為總是葉粼陪著他做數學,為了方便給夏致歸納知識點和做題技巧,葉粼習慣了把關聯的題放到一起做。
這也讓夏致獨立做卷子的時候,也習慣了把選擇題類似題目做完了就去做相關的大答題。
當夏致翻過卷面的時候,後面的鐘淳沒來由緊張了起來:他怎麼做的那麼快?怎麼就到大答題了?他肯定是不會做!所以找了會做的去做!
前面的選擇題花費了鐘淳太多的時間,以至於後面大題緊張了起來。
那道空間幾何讓鐘淳不知怎麼的就懵了,輔助線換了好幾根,腦子裡都亂糟糟的。
這時候,前排的夏致又開始翻卷子了。
從夏致的肩頭,鐘淳一眼瞥見了夏致的輔助線,鐘淳的腦子忽然就被點亮了,按著夏致的思路做好了輔助線,寫完了這道題。
就在他感到慶幸的那一刻,另一股沉重的壓力從頭頂壓了下來。
——為什麼夏致會這道題?為什麼他都寫滿了?為什麼自己還得抄他的?
這幾個問題在鐘淳的腦子裡不斷重複著,以至於最後一道題他勉強寫了幾行,就再也寫不下去了。
打鈴聲響起,監考老師要求所有人停筆,鐘淳握著筆想著哪怕再多寫一個字也好,但是他就是寫不出來。
直到監考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學,把筆放下了。」
這時候,鐘淳才發現老師已經把這一排的卷子都收來了,最面上的正好是夏致那張,大答題滿滿的。雖然他的字沒有鐘淳的雋秀,但也是工工整整的,這說明夏致寫卷子的時候一點都不著急。
交完了卷子,夏致直接從講台上把書包領走,就到樓梯轉角等著岑卿浼下來了。
岑卿浼老遠就飛撲過來:「哥——怎麼辦,我覺得我考得——」
「滾!不要把鼻涕擦我身上!」夏致用胳膊肘把岑卿浼頂開。
「別瞧不起人啊!我是想說我考得挺好的!就像考了滿分一樣!」
「我懶理你!」
「你呢!夏致你考得怎麼樣!老師們肯定是為了撫平我們上一次月考的創傷,所以數學的難度下降了好多啊!」
「還行。做完了。」
鐘淳就走在他們兩人的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話,他開始自我懷疑。
岑卿浼覺得卷子簡單?夏致把卷子都做完了?
可為什麼他自己最後一題只做了一半?就連空間幾何的輔助線都是不小心看到夏致的才做出來?
當夏致和岑卿浼騎上自行車的時候,岑卿浼朝著夏致吹了一下口哨:「哥,你知道剛才鐘淳走咱倆後頭的時候像什麼嗎?」
「什麼?」
「背後靈啊!陰嗖嗖的!」
「他考場心態不好。」
夏致扔下這麼一句,就蹬著自行車向前走了。
岑卿浼趕緊跟上去:「那你呢?」
「我?我今天帶了護身符啊。」
夏致笑了,閃亮亮的,差點閃瞎岑卿浼的狗眼。
「什麼護身符?難不成你也和我一樣去廟裡求了符?」
夏致沒回答他,只是越騎越快。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理科小綜合開始,夏致還是照常拿了卷子翻了一遍,遵循「不走尋常路」的風,先是開始做他一直不怎麼拿手的化學。
他翻卷子的聲音已經很輕了,但是坐他後面的鐘淳卻忍不住豎著耳朵聽。
鐘淳不明白夏致怎麼又翻卷子了,他到底在做物理還是化學?這一面才做了二十分鐘怎麼又翻卷子了……
鐘淳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做題全靠直覺。
當夏致再一次翻卷子的時候,鐘淳終於忍不住了,假裝撿筆,彎下腰的時候故意把桌子擠向夏致,夏致的椅背發出了「吱呀」一聲,在安靜的考場中尖銳無比。
而夏致的筆也一劃,在卷面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
夏致呼出一口氣來,將筆往桌面上一按,發出「啪」的一聲。
感覺到了夏致的不爽,鐘淳卻很爽。
他本來想看夏致回頭瞪自己,但沒想到夏致又拿起筆,繼續答題,而且照例十幾分鐘就翻一次卷子,那聲音被無限放大,切割著鐘淳的神經。
鐘淳故技重施,又彎下腰去撿筆,想要去擠夏致。
夏致眉梢一揚,早就料到了,直接把座椅向後一壓,將鐘淳的桌子猛地壓了回去。
「啊——」鐘淳的腦袋被桌子狠狠撞了一下。
「怎麼回事!」監考老師走了過來,看了眼鐘淳,又看向夏致。
夏致涼涼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後面同學在撿東西,座椅可能撞了他桌子一下。」
「是這樣嗎?」監考老師懷疑地看向鍾淳。
鐘淳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回了句「是的」,監考老師就走開了。
夏致又開始翻卷子了,這回是幾分鐘就翻一下,翻到鐘淳想要揍他。
終於熬到理綜結束了,夏致揣著口袋就走出了考場,頭都沒有回給鐘淳。
晚上回家的時候,岑卿浼又湊到夏致身邊,笑得花枝亂顫。
「哥,我聽說今天理綜考試,鐘淳一直對你下黑手!兩次用桌子撞你的椅子!」
「是嗎?」夏致抬眼看了岑卿浼一眼。
「你……別告訴我,你不認為他是在針對你!」
「他又不能把我的卷子扔掉,也不能衝到老師那裡改我的卷子,他再針對我,又能怎樣呢? 」夏致踩在自行車上,那叫一個順溜。
結果才剛到家樓下,夏致就接到了老媽的電話。
「小致,我聽鐘淳的爸爸說,你今天在考場上打擾到鐘淳了?」
夏致心裡「呵呵」笑了兩下,回答說:「怎麼打擾了?是我抄他卷子了?還是我像他一樣不是顛腿就是撞桌子?」
陳芳華回答說:「我也覺得你不可能打擾他,所以我就回說'大概是鍾淳第一次坐在第四考場裡,不大習慣'。」
這不就是暗示鐘淳在第四考場還擺著第一考場的譜兒,把沒考好的鍋扔給夏致麼!
夏致頓了頓,嘴上立刻就咧起了大大的笑容,「老媽說的好!」
他一邊和老媽閒聊,一邊走到家門口,果然看到葉粼就在那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