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老人家擔心肩膀
教練頓了頓,斟酌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可以。我不知道是什麼驅使那個年輕人爆發起來,但如果他沒有經歷過你的訓練,這樣的爆發在下午還能重現。」
陸塵笑了笑,他側過臉去看向了夏致。
他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自我疑問,他有著讓陸塵羨慕的堅定目光,看著遠方。
陸塵沒想到夏致是這麼的明亮,一眼而已,他就看到了他。
在泳池裡,在他奮不顧身沖向終點的時刻,他拼了命地想要甩掉夏致。
可此時此刻,他卻又那麼想要夏致挪開自己的視線,與他對視。
陸塵不想承認,在心底自己恐懼著夏致的追逐。
他更不想承認的是,自己渴望夏致的追逐。
因為只有被這樣的對手追逐,他才能從此時此刻的自己超脫出來,去到另一個層次,那是夏致視線的渴及的地方,而他的視線沒有終點。
此時的夏致略微伸長了脖子,他的眉頭似乎蹙了起來,他的口型說著「繃住繃住繃住」!
陸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已經到了一百米蛙泳決賽的最後十幾米了。
陳嘉潤和另一個大一新生正在爭奪冠軍,較量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葉粼幾乎已經預計到了陳嘉潤的奪冠,但是夏致卻還是十分緊張地略微從座椅上坐了起來,為了隊友追求勝利,他顯得比自己在出發台上還要激動。
當陳嘉潤觸壁的時候,夏致才向後靠在了座椅上,默默呼出一口氣的樣子,竟然有點可愛。
葉粼靠近了夏致,不知道說了什麼,夏致的手肘直接頂了起來,差點沒撞到葉粼的下巴。
「其實……你每次練蛙泳的時候,我都很想跳進水裡……什麼超感、超薄都不用。」葉粼的聲音很溫和,聽著有點像是課堂上回答大學教授的提問。
夏致真的不明白,葉粼是怎麼做到每次都用那麼正經有腔調的語氣說著那麼不要臉的話。
關鍵是估計除了陳嘉潤,自己跟別人說葉粼私下裡多不正經……沒人信。
「去死。」這是夏致唯一能給對方的打擊。
顯然沒什麼作用,葉粼還是笑得很好看。
接著是一百米蝶泳決賽,夏致目不轉睛地從頭看到尾,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那是一種很簡單的執著,追求的並不是所謂的冠軍,而是水中最為極致的平衡和諧。
當早上所有的項目結束,夏致站起身來,雙手輕輕搭在葉粼的肩膀上,和他一起離開坐席。
陸塵也站了起來,面朝著夏致的方向,他正好可以看清楚夏致的後背。
男孩子低下頭來,用額頭抵著葉粼的後背向前走,看起來很幼稚,但相較於他站上出發台上的沉冷,這樣帶著孩子氣的夏致卻顯得更加遙遠。
離開了游泳館,他們前往賽委會組織的地方用餐。
夏致端著餐盤,盛的菜堆成了小山包。
當他路過葉粼的時候,順帶用另一隻手端走了葉粼的餐盤。
「老人家當心你的肩膀。」
葉粼什麼都沒說,然後坐在夏致的對面,享受著男孩子的照顧。
「剛才坐著看比賽的時候,我覺得特別特別的炫耀和得意。」
「啊?因為嘉潤哥和洛老大都拿了冠軍嗎?」
「不是。」葉粼高深莫測地一笑。
「說啊,你炫耀和得意什麼?」夏致用筷子戳了一下葉粼的手背。
「你。」
「我?我輸給陸塵了啊。」夏致感覺這傢伙又要胡言亂語了,自顧自低頭吃飯。
「陸塵啊,他看了你好久。」
「注視著仇敵的目光?感覺到了威脅,生怕下午兩百米自由泳冠軍不保?」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我爸是真的很在乎我的感受,好像總想討我開心似的。」葉粼撐著筷子,回憶著從前的事情。
夏致沒鬧明白他們怎麼就從比賽的話題繞回到葉粼他爸了。
「小時候你和陸塵都有什麼接觸?」
「嗯……我們在一個游泳館訓練,一些比賽也是重複的。所以打照面的機會還是挺多的。」
「如果呂燕一直想要贏得你爸的好感,她大概也會讓陸塵去贏得你的好感,包括游泳比賽的時候別蓋過你的風頭。」
葉粼笑了,低下頭來湊近了看正在把燉肉往嘴裡塞的男孩子:「這都能被你料到?簡直不像是鋼鐵腦迴路的夏致。」
「反正,你招人恨,也是有原因的。」
夏致有用筷子戳了戳葉粼的餐盤,暗示對方:給老子好好吃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陸塵是一樣的。我們的父母既想要表現出愛我們的樣子,又想要撇下我們追逐自己的幸福。所以,當某樣東西我有,他卻沒有,就會覺得不公平吧。」
「我說……你們兩個都是男的,如果有什麼是你有他卻沒有的,你割下來,讓給他就好了。」
「我就是割下來了,也是給你啊。」
「額……別影響我食慾。」
吃完了飯,大家都找了地方午休。
夏致和葉粼回到了大巴車上,上來的還有下午同樣有兩百米項目的陳嘉潤和洛璃。
大家都不發一眼,直接閉上眼睛蓋上毯子,就睡午覺了。
夏致屬於沒什麼事兒就能秒睡的類型,但是在他秒睡之前,手卻一直往葉粼的褲子口袋裡摸。
「你摸什麼呢?摸錯地方了吧?」
「你的手機呢?我的沒電了,我想聽音樂。」
「聽什麼?」
葉粼好笑地把手機拿出來,正打算搜索夏致想聽的歌。
「你呢,除了《小星星》,你喜歡聽什麼?」夏致問。
「那我給你聽聽。」葉粼把一邊的耳塞放進夏致的耳朵裡。
依照葉粼的壞心眼,搞不好會放什麼搖滾樂,把自己的睡意震醒之類。但沒想到這首歌很舒緩,帶著童真卻又有點寂寞。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聽著這樣的歌,夏致下意識就想回到宿舍的床上,鑽進葉粼的懷裡去。
就像知道夏致在想什麼,臉頰上一片溫潤,是葉粼的吻。
「我知道,每一次比賽,你都會讓我看到最好的你。」
午休之後的第一場比賽,就是男子自由泳二百米決賽。
夏致站在走廊的販賣機前,看著面前的飲料,想著等比賽結束了,他想要喝一大瓶可樂,那種胸腔被氣泡冲起來的感覺最爽了。
「你是不是在想比賽結束了要喝可樂爽一下。」
帶著調笑的聲音響起,夏致不需要回頭,也知道對方是陸塵。
「嗯。」
「萬一下午,你輸給我了,會不會爽不起來了?」
「贏了你,我也未必能有多爽。」
夏致淡淡地回了一句,就走去更衣室了。
陸塵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冷了下來。
他知道夏致那句話的意思,不爽,是因為葉粼沒有參加決賽,夏致就算贏了他,也並沒能贏自己最想贏的那個人。
當他們站上出發台,觀眾們的視線落在陸塵和夏致的身上,比起其他參賽運動員,他們兩個是顯得最淡定的。
夏致最後調整自己的泳鏡之前,下意識尋找著葉粼的視線,他喜歡葉粼看著他的感覺。
從小時候開始,都是他懷著興奮和崇拜看著葉粼,但今天他知道自己是葉粼唯一的主角。
觀眾席上的葉粼笑了,前排的陳嘉潤回頭好奇地問:「今天是你第一次在正式比賽裡看夏致決賽吧?早上那場和現在這場有啥區別不?」
「希望他去的遠,但又希望別那麼遠。」
「你這回答,知道讓我想到一首詩。」
「你還會吟詩?」葉粼好笑地說。
「那是,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你好歹說我是慈父啊!」
隨著比賽開始越來越近,出發台上被壓緊收窒的氣氛也越來越明顯。
陸塵低下頭來,他下意識用余光瞥了夏致一眼。他的小腿肌肉繃了起來,線條很有勁力卻又不是那種誇張的塊頭,就像是某種力量隨著生長一層一層緊密地纏繞上骨骼……
上一場比賽,被死咬著咽喉掙扎的感覺又來了。
心臟莫名漏了一拍,緊接著巨大的期待湧上心頭,他想要立刻衝入水中,他想要被夏致逼入絕境,他享受著從被夏致擠壓著裂開的縫隙間衝出去的感覺。
「嘟——」的那一聲響起,對於夏致來說這幾天已經相當熟悉了,他全身勁力釋放出來,躍入水中,頓時身體變得輕盈,隨著他向前湧去,他的骨骼肌肉甚至於感官,終於融入這片水中。
二百米的較量從出發就開始了,節奏完全不輸上午的一百米。
陸塵展示著他強大的臂劃能力,而夏致很有耐心卻又帶著破竹的氣勢幾乎與他並肩,何勁峰也毫不多讓。
三足鼎立之勢相當明顯。
第一個轉身之後,夏致竟然略微超過了陸塵,但是在中段就被陸塵趕上了。兩人相互較勁,水浪都撞擊在了一起,看著就像是毫無戰術安排只想著壓對方一頭,但其實是因為他們誰也沒有把握能在最後的階段壓制住對方。
觀眾們看得萬分緊張,媒體席上的肖彬也扣緊了手指。
比起四校練習賽的時候,夏致變得更強大了,面對強敵從容不迫,無論技術還是體能都完全綻放。
坐在觀眾席上的葉粼僅靠視覺就能體會到夏致的身體破除水的阻力又完美利用水的力量前進的每一個細節,他彷彿變成了水,包裹著夏致,承托著夏致。
一呼一吸之間都是這場較量的一部分,水正在升溫,流動著彷彿也有了它的生命,沸騰著,為了夏致而起躍瘋狂。
最後一個轉身之後,夏致和陸塵的身體都延伸著拉長,毫不在乎崩裂他們的軀體,時間在那一瞬間也緩如抽絲。
就在下一刻,兩人都開始划水,力量的對撞再度開啟,他們沖向終點,每一次出水和入水的交替之後就是速度的極致攀升。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骨骼血脈裡有什麼正在爆發,要衝破軀體的束縛,撞裂所有的期待和想像。
夏致的憋氣遊充滿蓬勃的爆發力,那種強悍的力度像是要把旁邊泳道的陸塵都給撞翻過來!
陸塵咬住了那口氣,這麼多年的訓練,他一直以來對超過葉粼的執念,怎麼可能在這裡輸給夏致?
可他的手臂,他的肩膀,他的腰腹,像是被鋒利的獠牙咬住,那種來自大腦深處的疼痛感,刺激著他的求生欲。
他不是為了贏,而是掙脫這股力量!
「陸塵游得真狠……」肖彬看傻了眼。
狠的讓人猜測在水下他是不是把牙槽都咬碎了!
但是夏致的加速完全不遜於陸塵,那是一種要燃燒起來的衝勁,彷彿這股衝勁也成為了對手的動力。
水中彷彿醞釀著巨大的能量,四散而起的水花,卻阻擋不了葉粼的視線。他看見無數飛濺的白色泡沫之間,夏致肩臂和腿部的力量,心臟停止了躍動,而血液四下沸騰沖撞尋找著出口。
他是那麼想要衝進夏致的世界裡,狠狠地抱住他,成為他的一切,哪怕是要自己真的融化在水中,他也發了瘋地想要將那個男孩子推向遠方。
他是他世界裡所有的力量,帶著悍勇與桀驁,還夠悄無聲息的韌性!
夏致和陸塵到達終點的瞬間,無論是觀眾席還是媒體席上,許多人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激蕩的時間終於恢復了平緩,只剩下勝負的懸念。
夏致抬起頭來,幾乎喘不上氣。
他的耳邊是心跳和呼吸的轟鳴,他內心深處還沒夠得到滿足,他執拗地看著葉粼所在的方向。
陸塵浮出水面,他將泳鏡拽了下來,用力地一甩!
二百米的比賽,幾個來回下來,夏致就像沉默的砲火,悄無聲息地潛入,接著囂張肆意地爆發,摁不住也遮掩不住。
陸塵知道自己游得快死過去了,可是他出了水面的時候,第一反應並不是等待結果,而是想要知道,那個在他的肌肉血液裡肆無忌憚爆破的傢伙,現在又是什麼表情。
他正看著葉粼啊,執著有理所當然。
陸塵知道自己在嫉妒著葉粼,不是因為他的父親奪走了自己的母親,不是因為母親為了討好葉粼而壓抑著他從小對優秀的渴望,更不是因為葉粼是他們這個年紀游泳運動員裡標杆一般的存在。
是因為夏致。
因為他無條件地信任著葉粼,看著葉粼的方向。
就算這個世界上一切值得留戀的東西都碎裂了,葉粼還是擁有他自己的世界。
陸塵呼出一口起來。
比賽結果即將發布,所有人拭目以待。
陳嘉潤握緊了拳頭林小天他們也仰著腦袋小聲地念著「夏致!夏致!」
媒體席上所有的討論還有拍照都停了下來。
當「第一名陸塵」的字樣出現的時候,掌聲響起來,財經大學游泳隊激動萬分,他們本來還以為這塊金牌可能保不住了!
陸塵的教練用力地顧著掌,臉上是非常滿意的表情。
據說陸塵刷新了自己二百米自由泳的最好成績,同時也打破了這個項目的全國紀錄,可以想像賽後媒體的大標題還有各種採訪也將蜂擁而至。
Q大游泳隊很安靜,夏致只比陸塵慢了零點零一秒而已。
直到葉粼鼓起掌來,笑著和夏致長久地對視。
其他隊友們還有教練員們也跟著鼓掌。
「這次比賽,也就我們夏致能把陸塵逼到快斷氣了!」陳嘉潤露出大大的笑容說。
「零點零一秒——一塊兒牛排的差距而已!」
林小天也高聲喊著。
就算是第二,也是沸騰了全場的第二。
「現在我更加期待一個月後的校際聯賽了。」任飛微笑著鼓掌。
肖彬瞇著眼睛說:「雖然夏致輸了,但感覺給以後留下了好大的懸念。而且輸都輸得讓人覺得可怕,校際聯賽陸塵只怕是摁不住夏致了。」
「再加上葉粼。可有看頭了!而且全國校際聯賽,不知道還有什麼新人湧現,比如說南城大學的沈遙。」任飛覺得自己看到了更加明亮的未來。
陸塵跟在夏致的後面,看著他上了岸。
他現在只想知道,夏致面對葉粼會是怎樣的表情,葉粼已經不是最強大的存在了。
夏致接過了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浴巾,還在調整著呼吸,走向更衣室。
他的臉上帶著冷峻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輸了而難過,可是當他走到更衣室門口,看見站在那裡微笑著的葉粼,他忽然加快了腳步。
就像是久別重逢。
葉粼伸出手來,把夏致的披在肩上的浴巾拎起來,給他擦頭,夏致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皺起的眼睛眉毛都帶著孩子氣。
後面還要進行二百米蛙泳和蝶泳的決賽,葉粼幫夏致把換洗的外套拿出來,夏致去淋浴間裡沖一沖水,而陸塵就在他的隔壁間。
沒多久就聽見夏致喊葉粼的名字:「葉粼!我的沐浴露!」
「沐浴露沒在你的洗漱包裡嗎?」
「沒在!」
葉粼找了找,卻沒有找到,他來到夏致的隔間,敲了敲門。
「夏致,我沒找到你的沐浴液。」
葉粼記得,夏致的洗漱包是自己親自為他收拾的,沐浴液絕對在裡面。
他低下頭來笑了笑,男孩子就是要他過來吧。
果然,隔間開了一道縫,夏致的手伸出來拽住了葉粼的衣領,將他扯了進去。
身上沖了熱水的夏致是濕潤的,髮絲墜在額前,滴滴答答落著水珠,水流蜿蜒著順著他緊碩的肌肉紋理流下來,整個人都帶著讓人喉嚨發燒的光澤。
葉粼向後把隔間的門鎖上,才剛轉過頭來,夏致的吻就壓了下來。
男孩子的吻是強悍的,比賽之後的餘韻未散,血液裡的衝勁還在奔湧,在他的心臟裡壓抑著,於是以最直接的方式施加在了葉粼的身上。
葉粼的T卹很快就被暈濕了,他乾脆地摁著夏致,將他摁回了溫熱的水流之下。夏致胡亂地親吻著葉粼,那是他心中所有的不甘心。
明明發了狠,明明下了那麼大的決心,卻還是輸給了陸塵。
當葉粼在熱水之下瘋狂地回應著他,那是一種安撫和包容,甚至於一種近乎仰視的欣賞。
夏致不知道,當他和陸塵爭鋒較量的時候,葉粼難以自控的佔有欲在不斷發酵,他想衝入水中,想要佔有他,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滿身都是執著張力的年輕人是他的。
夏致貪婪地從葉粼那裡攝取著他的一切,在他得知自己輸給陸塵的那一刻,他最難過的是為什麼葉粼不在他的身邊!
如果他們在一起,夏致不用想像葉粼的存在,他知道自己會更加強大。
他恨不能把葉粼吃下去,永永遠遠留在身體裡,那就不用當他在水裡卻只能感受葉粼的遙望。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那麼渴望霸占葉粼,他所有的不甘心都是因為這傢伙不在自己的身邊。
當夏致緊緊抱著葉粼的時候,卻沒料到葉粼竟然一把將他給託了起來,壓在了冰涼的瓷磚牆面上。
在嘩啦啦放肆流下來的水聲中,葉粼覆在夏致的耳邊說:「要我嗎?」
「要。」
男孩子的聲音裡帶著嘶啞,性感得要命。
他需要葉粼,填平他所有的不甘心,他想要感受葉粼的力量,想要他把自己的呼吸心跳和無處安放的野心都拿走。
陸塵走了出來,發覺夏致的隔間仍然關著。
他忍不住想著,這個時候的夏致在幹什麼,抱著葉粼哭泣麼。
可是直覺告訴他,夏致不是那麼軟弱的人。
下一次再見到他,他會更加強悍難以征服。
這一次,葉粼幾乎奪取了夏致所有的精力和力量,他趴在葉粼的肩膀上,悶悶地說:「醫生明明說了你的肩膀不能用力……」
「我用的又不是肩膀的力量。」
葉粼笑了,他的內心很滿足。
「你身上濕透了。」
「沒關係,你不是還有一套幹的衣服嗎?」
在水流聲中,隱隱能聽見歡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