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有案件的時候,刑警大隊眾人其實比誰都閒,只要不被領導抽查到,坐在辦公室裡聊天打遊戲甚至遲到早退基本都沒人管。這天早上蔣博森拿著一盒牛奶從門外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一屋子懶懶散散沒個正形的隊員。
「蔣隊,今兒早飯怎麼喝純牛奶了?」坐在門邊一個正啃著煎餅看視頻的隊員笑道,「你之前不是嫌棄這玩意兒跟白開水似的?」
「舒昀讓我喝的。」蔣博森看似平淡的語氣卻帶著幾絲炫耀的意味,「他說牛奶養胃,讓我沒事少喝咖啡。」
對方做出一個誇張的嫌棄反應:「嘖……我怎麼那麼不想和你說話呢?」
蔣博森對此不以為意,提著牛奶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將桌面一些雜物理開,打開電腦選了部片子,十分閒適地開始看電視劇。
他聲音開得雖然不大,但一眾閒得發霉的隊員卻就指望著找點兒樂子,一個個竪著耳朵聽他電腦裡傳來的聲音,沒一會兒聽到了急促的喘息聲,一個個的眼睛都直了,彼此目光交流——
哎喲!蔣隊這夠飢渴的呀!大白天呢就在局裡……
看的什麼片兒?不知道能不能讓他拷一份?
咦不對,這BGM聽著有點耳熟,好像是什麼劇裡邊的吧?
蔣博森正隨手拿了紙筆記著東西,猛一抬頭就瞧見站在辦公桌後的一眾隊員,他一挑眉:「有事兒?」
「蔣隊,你這看什麼呢,喘得也太厲害了……」幾人不懷好意地笑著,探著頭來看他的屏幕。
「把你們腦子裡的東西給老子全倒了。」蔣博森收回腿坐直了身子,隨手用筆瞧了一個隊員的腦袋,「要想看片自己問隔壁掃黃組要去。」
「別啊蔣隊,幹嘛捨近求遠……嘿!」一個隊員看清了屏幕上的內容,頓時吃了一驚,「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國外刑偵劇?上次我看的時候,蔣隊你還說我是在接受資本主義文化洗腦,怎麼著,你也被洗腦了?」
蔣博森不答反問:「你還在看?昨兒晚上更新的看了沒?」
對方點了點頭,便見蔣博森一臉嚴肅地問道:「那最新一集裡這幫老外是死了幾個?分別是誰?兇手是誰?」
那隊員被他問蒙了,撓了撓頭:「蔣隊,劇透一時爽,全家火葬場啊……」
「場個屁。」蔣博森抽了根煙叼在嘴裡,沒點火,用筆敲了敲桌子,「你留著,給我講講劇情,其他人都散了散了。」
「切~還以為能看到點不能看的呢~」其他隊員一見沒樂子可尋,全都作鳥獸散,那隊員只好努力回憶劇情復述,蔣博森邊聽邊記,末了大手一揮:「謝了,沒你的事兒了。」
「別用完就扔啊。」隊員笑嘻嘻地拿了他一根煙,問道:「蔣隊你怎麼想起來看這個了?是不是覺得他們劇情還挺有意思的?不過我這一劇透,你再看著也沒什麼意思啊……」
蔣博森道:「我看這個劇,就是為了劇透。」
「……啊?」隊員帶著一臉「你蒙我」的表情走了。
而這頭蔣博森拉著快進把劇情過了一遍,確認之前記下來的要點沒錯,趕緊拿出手機來發微信——「hanmeimei和lilei的婚禮舉行到一半,賓客當中有個中年女人在休息室裡中槍身亡,目前出現的多方證據指向說開槍的是lilei的父親,但我懷疑真凶是證婚的牧師,動機不明,需要等到下周更新才知道。」
發完消息,蔣博森這才慢悠悠地拿出吸管插進盒子裡開始喝牛奶,他閉著眼睛在心中默數了二十下不到,消息就回了過來,蔣博森眼底含著笑點開屏幕一看,一連串的全是感嘆號。
沒過半分鐘第二條消息也來了:「蔣博森!你有病!我咬死你!誰要你給我劇透的?!」
蔣博森慢慢悠悠地打字:「別氣啊寶貝兒,我這不是體諒你追劇辛苦,給你省點兒時間嗎。」
要說蔣博森在舒昀跟前也真是幼稚,他這大費周章地又是記重點又是快進印證,還要邊看劇邊推理判斷,全是為了給舒昀劇透——
舒昀平時喜歡看歷史向的正劇,蔣博森在家的時候也會陪他一起看,不過這回舒昀換了口味,新追了個國外刑偵劇。對此,蔣博森本來也沒什麼意見,但這劇每週三更,國內外更新有時差,舒昀為了看到最新更新都是熬夜守著電腦,之前一周蔣博森出差了不知道這事,昨晚正好趕上更新,他瞧著舒昀大半夜還不睡覺有些奇怪,一問才知道這是要追劇。
「……」對於一臉固執的舒昀,蔣博森也不知道要怎麼阻攔了——事實上他還覺得這樣的舒昀挺可愛的——舒昀裹著一張厚毛毯,縮在沙發上盯著面前的筆記本,像隻圓滾滾的毛球。
「床上去。」注意到舒昀的腳尖露在毛毯外面,蔣博森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是冰冷的。
舒昀努力把腳往裡面縮了一下,搖搖頭說:「不去,我看完就來睡,你先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去局裡?」
蔣博森也沒和他多說,一躬身就把他隔著毛毯抱起來了,他朝舒昀抬了抬下巴:「把電腦抱著。」
舒昀笑了一下,先是抬手去拍了拍蔣博森手臂上堅實的肌肉,這才扭著身子伸長了手去抱筆記本,最後被蔣博森安頓在暖融融的被窩裡時,眯著眼睛整個人都能幸福得冒泡似的。
到點之後視頻網站立刻刷出了更新,舒昀興致勃勃地點開在線播放,可是甚至沒等到片頭曲緩衝完畢,屋內突然一下子黑了起來,面前的筆記本因為內置電池的緣故沒有黑屏,可進度條卻是一動不動了。
「停電了?」蔣博森打開手機電筒下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小區裡一片黑暗,他先是轉身安撫地吻了一下舒昀的臉頰,而後便拿了只電工筆走到樓道裡檢查保險絲。
片刻後他進屋向舒昀報告:「不是跳閘,這一片全停電了。」
舒昀把筆記本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想看劇。」
除了某些不可言說的時候,舒昀鮮少露出這樣可憐求饒的神情,蔣博森看得喉頭微動,他輕輕搓了搓手指,「睡覺吧,明天起來看。」
「我要追更新……我還等著看這集的男女主婚禮呢!」舒昀嘀嘀咕咕地說著,忽然眼睛一亮,掏出手機來,「我定個流量包來看!」
他雙眼亮晶晶的,嘴裡念念有詞,大概是為自己想到瞭解決辦法而高興,嘴邊噙著笑,一個小小的梨窩露了出來。
蔣博森站在床邊看了半秒,一把將舒昀推倒在綿軟溫熱的床鋪上,循著那個小梨窩就吻了上去。
「我的手機!」舒昀被他這突然襲擊嚇得手一抖,手機沒握穩順著床滾了下去,他喘著氣抬手推了蔣博森一把,「怎麼著了你又突然……」
蔣博森舔了舔下唇,將他未盡的話語全部堵了回去,棉質睡衣被從下翻起,手掌順著腰肢一路游移向上,不時摩挲揉搓。
舒昀自己也被撩撥得意動,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順著男人的意思曲起,纖瘦的腳踝被人順勢握住,隨之而來的是濕熱黏膩的舔吻,舒昀的腳背都不由自主地繃直了,他試著去抓住什麼東西,手剛一抬起就被蔣博森握住,兩人十指交纏,但僅僅這樣這遠遠不能帶來滿足,舒昀呻吟了一聲,喘息著催促蔣博森快點進入正題。
「寶貝兒,你著急了?」明明是最先挑撥的那個,蔣博森卻始終不肯進入正題,窗簾半拉著,有朦朧的光落在兩人赤裸交纏的身體上,蔣博森慢條斯理地用唇舌品嘗著舒昀,卻始終不曾真正安撫過對方已經完全打開的身體。
「嗯……你到底行不行……」舒昀只覺得身下那處癢得心慌,他在意亂情迷中甚至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正急不可耐地等待著熟悉的抽插。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蔣博森雙手握住舒昀的腰,抱著人坐起,又拍拍舒昀雙臀,「乖,自己來。」
舒昀騎坐在他身上,甚至不需要蔣博森再開口,便已經自動自發地伸手摸到了蔣博森下身高高昂起的性器,還用臉頰慢慢蹭著蔣博森的胸肌,每一個動作都誘惑著面前人把自己吞掉。
而就在要進去的前一秒,屋內的燈驟然亮起,床頭的筆記本緩了兩秒鐘便開始自動播放,刑偵劇慣用的緊湊鼓點音開始響起。
舒昀愣了一下,微微喘息道:「嗯……我要看劇了……這一集的han……啊!」
話音未落,蔣博森一個挺身猛地進入了他,「不准喊其他人的名字。」蔣博森一邊這麼說一邊按著舒昀的後頸,讓人不得不低下頭來和他接吻,舒昀被他激烈的動作弄得帶出了一點哭腔,無心再去關注什麼劇情發展。
舒昀睡下的時候劇集已經自動播放到下一集了,可這會兒的他卻睏倦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蔣博森給他把被角掖好,又把還在播放視頻的電腦關掉,想起方才在浴室裡清理的時候舒昀一臉委屈說沒看到更新的樣子就好笑,覺得自己是養了一個小朋友似的。
「今天沒追到就算了,明兒一早我給你補上。」蔣博森吻了一下舒昀的唇,帶著點惡作劇一樣的笑,大概在心愛的人面前,幼稚也是一種通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