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第八章 “鬼臉”劫難
岳震寰安慰道:“殺死軒轅剛,已足以令你揚名天下的了。”
江浪喃喃道:“對於修羅公子的事,我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說,但現在已覺得有些多餘,我也絕對相信,你的,決定會比我更好。”
“你放心,我會盡力替你完成這件事。”
“我當然放心。”江浪嘆了一口氣道:“我唯一不放心的只是菁菁。”
岳震寰一皺眉道:“浪子,你到底怎樣了?”
江浪望著岳震寰,不言不語。
岳震寰接道:“離開這裡,我先找一個地方將你安置下來。”
江浪笑了笑,仍是不言不語。
岳震寰又道:“軒轅飛雄父子都已身亡,軒轅莊已如同鳥獸散.無論什麼地方……”
江浪終於開口了,截道:“岳兄,不用說了。”
岳震寰沉聲道:“江浪,你要振作起來,須知道……”
江浪搖頭道:“岳兄,你該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
岳震寰雙目灼灼地盯著江浪道:“江浪,事實證明,你比任何人都堅強。”
江浪點頭道:“四肢盡斷仍能夠談笑自若的人相信不多。”
“最低限度,在這之前我還沒有見過。”
“我也沒有。”江浪傲然道:“我雖然不是鐵打的,但卻應該有資格被稱為鐵漢。”
“所以我絕對相信,你一定能夠堅強的活下去。”
“可惜我四肢盡斷,連動一下都不能。
“江浪……”
江浪含笑截道:“別多說了。我早已有了自己的決定!”
岳震寰正要開口,突聞江浪口內傳出了“波”的一下輕響。
岳震寰入耳驚心,霍地探平捏住了江浪的嘴巴,沉聲大喝道:“吐出來!”
江浪沒有吐,—臉的笑容,那種笑容卻有說不出的詭異,岳震寰看在眼內,一張臉不由立刻蒼白起來。
江浪笑問道:“你知道我藏在牙齒裡的是哪兒得來的毒藥?”
因為嘴巴被捏著,他的聲音很怪異。
岳震寰那隻手不由鬆開,沒有回答。
江浪道:“這說來實在可笑,是軒轅莊!”
岳震寰沒有笑,脫門道:“軒轅飛雄身上一定有解藥!”
江浪道:“就是有,你也分辨不出,而且你也沒有時間去分辨。”
岳震寰身形欲起,聞言怔住。
江浪笑接道:“這種毒藥的價錢雖然很貴,但需要用的時候絕對方便.而且絕對有效。”。
語聲未已,一縷黑血已從他的口角淌下來,那語聲亦經已變得有些沙啞。
岳震寰望著江浪,—個字說不出。
江浪緩緩又道:“—個人開始做第一件事的時候,不一定知道那是壞事,但有了第一次,不難就會有第二次,我現在雖然已沒有做,說是壞事做盡亦無不可,死不足惜。”
岳震寰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這時候,他該說什麼好?這世上鬼劍真的沒有了?
“修羅公子的事有你去完成,應該絕沒有問題。”江浪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只是那笑容很淒涼:“我唯一抱憾的,只是……”
他沒有說下去,突然張口噴出一口黑血。
岳震寰伸手扶住了江浪。
“岳大哥——”江浪仰望著岳震寰,道:“你一定要想辦法勸服菁菁忘掉我。”
岳震寰無言頷首。
江浪一笑,頭一側,含笑而去。
江岸風急,樹木蕭蕭。
岳震寰抱著江浪的屍體飄身下了那株大樹,在樹林前,面對江岸,以劍掘地挖了個大土坑,將江浪埋葬好。
於是,—堆黃土,撮成一座新墳,墳前沒墓碑,什麼也沒有。
岳震寰靜靜地站立在墳前,默禱:“江浪,安心地安息吧!
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全力去替你完成!”
默禱完畢,他才移步往江邊走去,在一方大石上坐下,看著奔流的江水,將江浪所說的話,從頭至尾,仔細地思索了一遍。
江浪的身份雖然神秘,但是他岳震寰認識的人卻未免多了—些,由他來冒充江浪,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他只有希望修羅公子這—次行動的目標所在,所有的人對他都陌生,而徵集的各人中,沒有人認識江浪。
軒轅剛一方霸主,一般的財物珠寶已很難引起他的興趣,他卻是答應修羅公子參與這一次的行動,到底為了什麼?
修羅公子又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真是反清復明的—分子嗎?
岳震寰忽然發覺,對這件事他已越來越感興趣。
丹江畔的野渡頭。
不見渡船,也沒人影,翻白的蘆花在江風吹拂下起伏如浪,幾株半禿的老楊樹默然相伴,人目—片荒涼。
隔江的青龍寺偶爾傳來幾杵疏鐘,是這荒寂境地的唯一點綴。
岳震寰鵠立在渡頭邊,像是僵化了的一尊石像。
他在等人,等他的師姐馬玉花。—卜次他送梅芳表妹回師門,就未見到她。
兩三年不見面,他無法想像大師姐嫁人之後變成了什麼樣子,更不明白為什麼會約他在這種荒僻地方見面。
他到達的時候是日正當中,而現在口頭已經偏西。
大師姐難道會爽約麼?
他已經浮躁起來,如果大師姐再不來的話,他準備離開了。
等人是件苦事,唯—排遣的方式便是不讓頭腦閒著。
岳震寰現在就在不讓頭腦閒著,在想,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