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
“……”冷——凡不答。
“為什麼毒蜂不螫人?”音音繼續問“我身邊有克製毒物的藥。”
“啊!原來如此。”
冷一凡瞪向青衣婦人。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大俠饒命,不要……殺我!”青衣婦人的頭叩了下去。
“要你說,這怎麼回事?”
“大俠,是……是一個我從來不認識的人要我……這麼做的,他交給我一個竹筒子,教我這麼做。
說是……跟這位姑娘開個玩笑,他給我十兩銀子,我家裡窮,又失去了當家的,孩子還小,所以……就貪了這十兩銀子,我……我不知道是害人,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淚水流了出來。
“他還給你一個荷包?”
“是……大俠怎麼知道?”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放在身前地上:“大俠,您可千萬別殺我。”
“教你做這件事的人是個什麼樣子?”
“一個……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爺。”
冷一凡心念疾轉:“無知的婦人是被利用的,要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她嘴裡的中年男子才是真正的殺手。
他不露面,先來這一手,的確是想不到的事。心念之中揮揮手道:“你走吧,以後少貪非份之財。”
婦人又叩了個頭,掙起身,踉蹌離去。
“那個荷包怎麼回事?”
“克製毒蜂的菜。”
“我明白了!”音音點點頭,又道:“可是,這個婦人是在完全不知情形下被利用的,如果幕後人不給她這荷包,她便會同時遭殃了這樣豈不更乾淨?”
“不,那主使者很有心機,毒蜂不會認人,如果婦人身上沒有辟蜂的藥,毒蜂出筒,道先會螯咬這婦人,這樣一來你便有一應變的機會……”
“對,你這說法很對!”音音又點頭道:“照這情形看是有人要我的命。而你早已知道,所以來了?”
“唔!也許是如此。”
“已成事實,還說什麼也許,想殺我的是誰?”
冷一凡本不想說,但還是憋不住說了。
“金劍殺手!”
“什麼?他……”音音張口瞪目。
“是他下令派出的殺手。”
“不可能!”音音怪叫起來:“絕對不可能,他為什麼要派人殺我?他不會做這種事,我不信!我不信!”最後兩句話是自語。
“信不信由你,你好好等著,我走了!”說著轉身……
“浪子!”音音彈身截到冷一凡頭裡:“你先別忙走,告訴我,他人在那裡,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這你就不必問了!”冷一凡火在心頭,不原意跟她多說,又待舉步。
“他要殺我,為什麼?”音音向天喃喃:“難道……他的誓言全是假的?即使是假,又有什麼理由殺我?”
“因為你失去了利用價值。”
“利用的價值,我對他……有什麼利用的價值?”音音茫然望著冷一凡,一個慧黠而野性的女人,現在變得十分柔弱。
顯然,她仍然深愛著金劍殺手,事實俱在,她竟居然還不相信,她的用情相當專一,可是……
“不知道!”冷一凡冰冰地回答。
“我還是不信!”音音的聲音很固執。
冷一凡微哼了一聲,目光又掃向遠遠的閹門。那小白臉已失去了影子。
音音既然對金劍殺手這麼痴情,為什麼又勾搭小白臉。
她算是什麼性格?
想著,冷一凡的目光又轉向音音,表面上的確是看不出什麼異樣,還是那滿充滿自信的神色。
“我說過信不信由你!”
“浪子,你……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沒變,變的是你,也許,你也沒變,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到今天我才真正地認識你而已!”
“你……這話……”音音的臉突然繃緊。
“你對金劍殺手的心不變?”
“當然!”
“那跟你一道的小白臉怎麼說?”
“我答應人家,目前不便向你解釋!”想想又道:“我只有一句話,我兩也曾經在一道過,我們之間又有什麼?為什麼要用世俗的眼光來看江湖兒女?”
“我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說完,閃身從音音身邊穿過,疾行而去。
音音木然地站在原地。
尼庵小路與官道的交叉口。
西風去起一陣漫天黃沙,使人有目難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