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妥,但已無法收回,他是直覺地認為她家只母女二人,卻沒考慮到可能還會有別的男人。
“哦!”家母有時也喜歡喝兩杯,所以經常預備。
“府上只賢母女二人麼?”
“是!寡母孤女!”說著,面上頓現黯然神色。
“噢!對了……”冷一凡趕緊改變話題,以維持原來和諧氣氛:“令堂會喝酒,最好不過,在下那兒包藥如果用溫酒調服:收效更快!”
“謝啦!”巧姐兒在原位欠了欠身。
就在此還,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既然變成一家人了,還這多禮則甚?
隨著話聲,堂屋門被振開,一個青衣少女出現門邊。
赫然就是女殺手音音。
兩人同感一怔。
“啊!是……這位恩姐……”巧姐兒忙起身離開座位,“請進!請進!”音音是救她脫離假尼姑魔掌的恩人,但她並不知道她的來路。
音音充滿慧黠的野性目光環看一週之後,停在冷一凡的臉上,人卻站著沒動。
冷—凡幾乎脫口叫出女殺手的名號,但他警覺地忍住了。
他怕嚇著這對母女,同時也不願增添這對母女的困擾,雖然音音是巧姐兒的恩人,但這種殘狠的女人,誰也保不定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快請過來,容小妹我向您叩謝救命之恩屍巧姐兒上前兩步,屋子小,兩步便已到了。
“用不著!”音音擺擺手,目光仍盯在冷一凡的臉上,冷淒淒地道:“浪子,跟我走!”
“跟你走?”冷一凡站起身。
“對,我就是找你來的!”
“你……找我?”
“一點不錯!”
“那太好了,我也正要找你!”說著,離開桌子,向巧姐兒道:“巧姑娘,叨擾了,在下告辭!”
“這……兩位……”
巧姐兒瞪眼說不出話來。
音音已退離門檻:雙雙離去,剩下巧姐兒在門邊發呆。
岔路口樹下暗影裡,冷一凡與音音面對面站著。
“浪子:你說你正要找我?”
“不錯!”好,你先說,你找我做什麼。“
“女殺手,我問你,南陽主員外家慘遭血洗,一門二十七口全部遭劫,這血案是你做的?”“什麼?”音音的兩眼在暗夜中發光,像狼一樣,十分可怕:“浪子,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我說十天前南陽王家的滅門血案。”
“怪事,我壓根兒沒到過南陽,你怎麼會想到我。
“想到!哼!”冷—凡的眸子也放了光:“不是我想到是谷大公子的手下管事透露的,直接指出了女殺手的大名?這假不了吧?”音音默然無語。“你跟南陽王員外家有何血淚深仇?”冷一凡見音音不語,這等於是默認了,緊跟著追問幾句,聲音擱中已充滿了憤慨之情。
“他否認!”音音斷然回答:“浪子,我一向不對人低頭或說過半句好話,但請你相信我,我鄭重地說一句,不是我幹的。”
“聽說現場留了名。”
“這是最簡單的嫁禍方法。”
“嫁禍?”
冷一凡深深想了想,沉覺地道:“據我所知,你出道不久,說名頭恐怕還沒到被人嫁禍的程度。”
“那你的看法呢?”
“你急想成名,所以不惜冷血殺人:對不對?”
“不對?”音音斷然加以否定。
“什麼理由?”冷一凡毫不放鬆。
“因為不是我做的,這理由便已足夠。”
略略一停,和緩了口氣道:“浪子,想成名而用這種足以引起武林公憤的手段,未免太不聰明了吧?”
這句話似乎有道理,血腥滅門,天地難容,不但成不了名,還會變成武林公敵,再笨的人也不會做這種事。
通常這種情況的發生,一是有深仇大恨,以牙還牙。二是幫派門戶之間的大恩怨的,三是嗜殺者的瘋狂。而音音知識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女,又是初出道的,只第一項有其可能。“
“我能相信你的話麼?”
“信不信由你。”
“如果將來事實證明是你所為。”
“我閉上眼睛讓你截十劍。”又是句狠話。
“這我會辦得到!”冷一凡很認真地回答,轉變話題道:“現在該你說找我的原因了,說吧,有何見教?”
“你活不過天晚!”
六個字,令人震耳驚心。
冷—凡先是一怔,繼而輕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地道:“你說我活過今晚,意思是你想殺我,對嗎?”
音音道:“我要想殺你早已動手,何必要告訴你。”
冷一凡道:“那是怎麼說?”
音音道:“你是落腳在南城外的魯班廟對不對?”
冷一凡暗吃—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音音不疾不徐地道:“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已經有人在那裡等你,那就是要殺你的人。”
冷一凡“哦”了一聲道:“他是誰?”
音音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無意中聽來的消息,反正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物就是了。”
抬頭朝遠方瞄了一眼,又道:“我看你好像不當回事?”
冷一凡淡淡笑了笑,夜色很濃,別人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他自己明白,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急巴巴地找來告訴我這消息?“音音”哼“了一聲道:”我不想看你被殺,因為你還蠻像個武士的,先警告你,讓你心裡上有個準備。“
話鋒一頓又道:“需要我助你一刀麼?”
冷一凡不假思索地道:“不必,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謝謝你的消息,我得走了!”說完,舉步便走。音音喃喃自語道:“驕傲,自認為很了不起,憑你那兩下還能保得住命,哼!”冷一凡每一字都聽到了,但他不在意,真正地不在意,他只是想,有人要殺自己,為什麼?一個可怕的殺手,到底可怕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