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自由管制

　　因為程昂畢業宴那日威廉曾站在公正的立場讓鉚釘鞋妹子道歉，所以蘇彬對他印象不錯。

　　威廉主動邀請蘇彬喝咖啡，對方也是餐館老闆，蘇彬心想說不定有經驗可以討教，於是欣然答應。

　　「我聽Leo說了，你是不是傳說中的……'蘇老闆'？」蘇彬還未自爆秘密，威廉先揭穿了他的身份。

　　「嗯……」蘇老闆開張時孫昱杰和程昂並未分手，蘇彬並不奇怪程昂知道秘密，但他好奇威廉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威廉：「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蘇彬：「Leo畢業宴會那天嗎？」

　　威廉點頭笑道：「當初嚇了我一跳。」

　　蘇彬：「為什麼？」

　　威廉：「你太年輕了。」

　　蘇彬：「其實我只是個名義上的老闆。」

　　威廉：「我知道，不過，餐館應該是以你的姓命名的吧？」

　　蘇彬撓撓頭：「嗯， '蘇老闆'這名字是我起的。」

　　「呵呵，正是因為這樣，才嚇了一跳。你一個普普通通的留學生，哪能搞得出那麼大的動靜？……我們查過，'蘇老闆'背後有個K公司的代理運營團隊在幫忙管理。」威廉瞥了蘇彬一眼：「但代理團隊是被雇傭的，所以，他們也不是幕後正主，我猜得對不對？」

　　蘇彬輕點了下頭，有些驚訝威廉的洞察力。

　　不過，能讓「華之心」的老闆都這麼重視，是不是意味著，「蘇老闆」越來越有名氣了？

　　威廉問道：「你了解過'華之心'嗎？」

　　蘇彬愣了一下，尷尬地搖搖頭：「抱歉。」

　　威廉：「'華之心'目前在B國有五家連鎖店，M市是第二家，第一家在B國的首都D市，開業於十二年前，當初還是個沒比'蘇老闆'外賣店大多少的小餐館。中途因為惡性競爭和本國商業的打壓，'華之心'一度面臨倒閉，之後被江華集團收購才逃過大劫，逐漸開到這個規模。」

　　蘇彬：「好厲害！'華之心'竟然開了那麼久了！」

　　威廉：「……」(=_=)

　　蘇彬：「？？？」

　　威廉：「你的關注點難道不該是'江華集團'嗎？」

　　蘇彬：「江華集團……是幹什麼的？」

　　威廉實在無語了，直接開了手機，上維基百科搜索名字給蘇彬看。

　　蘇彬驚嘆了一聲，這不是……香港首富的集團公司嗎？

　　威廉對蘇彬現在的表情很滿意，他接著道：「沒有江華集團，就沒有現在的華之心，其實不止華之心，B國有三分之一的中餐館都是被江華集團掌控的。 」

　　蘇彬想了想，問：「你是江華集團的人？」

　　威廉笑道：「應該說，江華集團是我家的。」

　　蘇彬：「你……姓李？」

　　威廉「噗嗤」一笑：「我姓江。」

　　蘇彬：「……」

　　威廉：「李姓是我母親那一氏。」

　　蘇彬：「真牛逼啊！」

　　不過，還不都是一家人！總覺得遇上了了不得的人物～=_=

　　威廉扶額：「你沒有危機感嗎？」

　　蘇彬：「什麼危機感？」

　　威廉：「蘇老闆被'江華集團'收購的危機。」

　　蘇彬驚道：「為什麼要收購'蘇老闆'？」

　　威廉不懷好意地朝蘇彬一笑：「當然是為了'壟斷'。」　

　　蘇彬汗顏：「這樣不好吧，'蘇老闆'哪裡惹到你們了嗎？」

　　男人以拳摀嘴，忍笑忍得渾身顫抖，許久才道：「你真是太可愛了。」

　　蘇彬後知後覺：「……你剛剛實在逗我嗎。」OAO

　　威廉：「我該說你單純呢，還是你背後那個人，把你保護得太好了？」

　　蘇彬：「……」

　　「開個玩笑，別介意，」威廉輕咳了一聲，道，「我說這些，是想說明，雖然在B國開餐館並不難，但是，要在這短短半年之內，要把一家小小的外賣店做到品牌連鎖的實力，不是有錢或者有人氣就可以達成的……蘇老闆開業至今，幾乎沒有碰到任何阻礙和內部競爭，我猜，你背後的實力肯定不亞於'江華集團'。」

　　蘇彬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威廉聳聳肩：「我什麼都沒有查到，聽Leo說，好像跟你的室友有關，所以有點好奇。」

　　這點蘇彬倒也不意外，畢竟連誠哥和艾倫合租了那麼多年，都不知道艾倫作為公爵的身份，在身世背景方面，艾倫的確是很神秘很謹慎。

　　想到這裡，蘇彬就有點冒冷汗，因為他一開始也沒有想過刻意替艾倫保密，聽威廉這麼一說，才警覺起來，剛剛威廉要是耍點心眼套套他的話，他說不定就給洩露秘密了！

　　威廉笑看著他，問：「那個人，是借你衣服穿的'哥哥'嗎？」

　　蘇彬：「……」

　　威廉見蘇彬視線晃動、忐忑不安，和剛才迷迷糊糊的樣子判若二人——看來，「那個人」才是蘇老闆的「命門」呢。

　　威廉不再為難他，轉移話題道：「你對蘇老闆日後的定位是什麼？總不可能一直做外賣吧？」

　　蘇彬：「外賣店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覺得大眾化還是很重要的，就像在中國大陸，知道'康師傅'的人永遠比知道'金錢豹'的多。」

　　威廉：「可你們的主要客戶群體還是學生，尤其是留學生，不是嗎？」

　　蘇彬：「這倒沒錯。」

　　威廉：「B國的大學生一年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個月的假期，這段時間的營業額應該不高吧？」

　　蘇彬點點頭，假期的時候收益非常慘淡，主要還是靠學期間的收益來平衡。

　　這個問題他也跟艾倫商量過，但艾倫不以為意，他讓蘇彬不用刻意關注收益，只要做得開心就行。

　　蘇彬道：「我們下一步就準備開正規餐館，現在已經在選址了。」

　　威廉眼睛一亮：「哦？是要擴大客戶群體嗎？這樣就免不了要向傳統模式靠攏了喔。」

　　蘇彬：「你是說像'太福'、'華之心'這樣的嗎？」

　　威廉：「太福的主要特色就是周末的點心推車，其餘和華之心並無差別，只是但他們的價位檔次要比華之心低很多。」

　　蘇彬：「大眾化嘛，我感覺那兒比華之心人氣旺，華之心太貴了！」

　　威廉笑道：「貴也有人光顧，你不知道？華人最在乎面子。」

　　蘇彬：「……」

　　還真是如此，譬如能在華之心包場畢業宴的程昂，雖然已經離開M市，但因為那頓飯，讓他的名字已經在華人留學圈子裡如雷貫耳了。　　

　　「據我考察，M市開港式餐館的最多，其次是川菜，我想做點別的，因為我是杭州人，我個人比較熟悉江浙菜。」蘇彬道。

　　威廉不置可否，只是道：「江浙菜的口味在B國並不算出眾，大多數還跟港式菜相近。」

　　蘇彬：「港式菜現在在B國占主要市場，是因為港人比大陸人早一步來B國發展，但這並不意味江浙菜小眾，我們可以通過'蘇老闆'在B國推廣江南美食，而且現在越來越多的江浙人來B國留學，我想應該會受歡迎的。此外，我還想做些大陸各地的美食，譬如蘇老闆開張後熱賣的肉夾饃和水餃，分別是關中和北方傳統小吃，這些東西我在B國從沒見過，但現在賣得很好。」

　　蘇彬這一席話下來，才得到威廉的點頭認可：「看來你說得沒錯，B國的中餐市場的確需要推陳出新。」

　　兩人又聊了些這方面的話題，威廉畢竟比蘇彬經驗豐富，尤其在針對B國本地人口味這一塊，給了他不少有用的提議。

　　威廉：「M市有一家很奇特的餐館，老闆好像是在中國生活過的泰國人，他們家的菜式都是中泰結合的，很受當地人歡迎，你今晚有沒有時間，要不要跟我過去嚐嚐？」

　　蘇彬一看手錶，發現這一聊，竟然不知不覺聊了個把小時！「今天不行啊，我該回去了！」

　　「這麼急？」聊到興頭上被打斷，威廉顯得有些失落。

　　蘇彬很不好意思：「下次有時間我請你。」

　　最近，艾倫對他的管制越來越嚴重，幾乎完全掌控了蘇彬的社交範圍，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單獨赴約跟他人吃飯了，所以，蘇彬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請客」的機會。

　　威廉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遞過去：「那我等你電話。」

　　蘇彬鄭重接過，他沒有名片，但出於禮貌，也告訴了威廉自己的手機號碼。

　　回到家，蘇彬跟艾倫如實交代自己「失去聯繫」的兩個多小時，果不其然，艾倫聽了很不高興，還把威廉的名片沒收了。

　　蘇彬試圖爭取，說威廉是「同行」，交流對自己經營餐館有益，但這都沒讓艾倫改變主意。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除了程昂的畢業宴會有金飛的陪同，艾倫大方放行，其餘的社交，艾倫沒有一次是同意的。

　　蘇彬也曾覺得憋屈，但被艾倫冷臉相待數日後，對方的心情嚴重地影響到了蘇彬自己的狀態，他只能服軟妥協。

　　現在，蘇彬在熟人心目中幾乎是個「另類」一般的存在，平日在店裡，外貌帥氣的蘇彬經常被女生搭訕，甚至求電話和聯繫方式，起初蘇彬還禮貌相待，後來他遇上這種事，非但沒見喜色，反而是一副被嚇到的表情。

　　為此，蘇彬還被莉莉調侃過好幾次，問他是不是真在家裡被主人剁手啥的，膽子變得這麼小！

　　蘇彬有苦不能言——哎，剁手倒好了，關鍵是那種「懲罰」，簡直能把人逼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