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陳亦爵的真面目&梨花的反擊
梨花快天黑才醒來。
衣服。她摸了摸身上乾淨整齊的衣服,暗暗鬆了一口氣。
誰幫她換上的,還有,她明明差點淹死了,誰救的她?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她整張臉瞬間紅透了,懊惱的用力揪著自己的頭髮。哪裡還有臉見人啊,一想到,一想到那人將她看光了。她咬著嘴唇,羞恥的恨不得一頭撞死才好。
聽到一陣悉悉簌簌的腳步聲,她嚇的趕緊抱著頭,翻身假寐。
原諒她膽小如鼠,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男人。
明明知道情況特殊,他不救她,她肯定會淹死.....
可是.....
嗚嗚,不能想了,再想她又想去撞牆了....
陳亦爵的目光從進來後一直落在梨花身上,他慢慢走到床邊,輕輕拿起她的手細心的替她把脈。他不解的盯著她的胸口,按時辰,該是要醒來了。突然察覺她的身體不自然的微微顫抖,眼皮也似乎在顫動。
不解她明明醒了,為何裝睡。
沒有拆穿她的偽裝,陳亦爵起身離開了,很快端著一碗粥和兩隻烤雞腿回到了茅草屋,將食物放在她床邊後離開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做,需要的藥若不能及時配好,對付狼虎將就沒把握。他急切的哪怕是黑夜,也冒險到深山去採藥。
見人遲遲沒進屋,躺在床上的梨花也終於平靜下來了。她轉身看著放在床頭的食物,目光有些失神。他,真的很細心呢。莫名的升起一股好感和溫柔,梨花捧著粥和雞腿安安靜靜的吃起來。
吃完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許久不見男人的踪影,梨花有些擔心。剛想下床,腳落地時,渾身酸軟的讓她像破碎的泥娃娃癱軟在地上。天啊,身體怎麼會這樣酸,她好像是被人泡進了新鮮的酸檸檬水里,皮肉骨頭都酸的發著疼。
這種感覺,明明.....
歡愛過後才會有.......
她臉上瞬間蒼白了。死死捏著拳頭,告誡自己不能亂想,沒有證據不能胡亂的猜測懷疑。她狠狠咬著嘴唇慢慢從地上爬到床上,渾身顫抖不安,她重重吸口氣抬起頭,“大哥,大哥,大哥”,緊張的喊了幾聲。
確定男人真的不在,她才抬起抖成篩子的手,慢慢一件一件解開衣服,檢查自己的身體。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火光下,不見一絲可疑的痕跡。梨花不敢掉以輕心,伸出食指慢慢的向下,摸上小穴,顧不得害羞了,用手輕輕的撥開小穴,手指慢慢的往裡鑽。
嘶,好酸,好酸。
明亮的眼睛突然流出了透明的眼睛,她沒有哭出聲。慢慢抽出手指,繼續檢查身體,終於,在大腿根部的內側看到了一個淺淺的手指印。能在靠近私密處的位置留下指印,已經殘忍的證實了她的猜測了。
她“哇”的一聲,突然噁心反胃的大吐起來,酸味蔓延屋子,讓梨花更噁心了。翻滾的又大吐了幾口,吃下的晚餐全部吐了出來。一張清麗蒼白的臉龐抬起,粉嘟嘟的小嘴被她咬破了,此刻火光照射在她明徹的眼睛之中,仇恨和厭惡就像熊熊大火燃燒起來。
噁心,真的,真的好噁心。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禽獸不如的東西,她當時有生命危險,他卻趁人之危。
“呃”,控制不住的反胃,讓她乾嘔。失魂落魄的癱在床上,死死的咬著手腕壓抑的痛哭起來。白皙的臉失去了光彩和血色,只剩下蒼白和痛苦。她大腦的血管突然像要漲裂開似的,身體的每一部分幾乎都在顫抖,手腳變得像冰一樣涼。
“啊”,她極度痛苦的大叫一聲,胸腔像被失控的仇恨劈開了,狠狠的,疼的讓她靈魂都猙獰了。她失去理智的瘋狂捶打木床,發洩,發瘋,掙扎,仇恨。
希望越大,帶給她的痛苦也滅頂。幾天的相處,她開始信任他,依賴他。開始相信她真的逃出了沈府,她滿心歡喜的開始迎接新的生活。她的天真再一次可笑的折磨了她的心,這一次,幾乎讓她崩潰。
她接受不了,男人趁她昏迷迷奸了她。
無法接受,細心溫柔的男人是一個噁心的禽獸。
“老天爺,我該怎麼辦?”,認命嗎?就像,在沈府一樣,乖巧的讓沈辰斐一次次玩弄,一次次凌辱?
“呃”,一想到男人和沈辰斐一樣,她又忍不住的反胃噁心。死死的按著胸口,目光凶狠仇恨的瞪著不遠處的火堆。不認命,這一次,哪怕是拼了命,也不能認命。
冷靜,冷靜。
快點冷靜。
好一會兒,她尋回了理智,頭痛欲裂的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一個大膽而危險的計劃突然出現在她腦海裡。來不及細想,她飛快跳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屋外拖來樹枝,將地上的污穢處理乾淨,打開門和窗讓味道散掉。
整個過程中,梨花越來越冷靜。弄完一切後,她從屋外尋來乾燥的泥巴,用石頭慢慢磨碎放在木床上。考慮到上一次是因為沒穿鞋弄傷了腳,梨花這一次學乖了。迅速從屋子後面砍了藤草,簡單的弄了一個雛形拖鞋。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梨花就發現了很多可疑的地方。第一次見他,就覺得熟悉,似曾相識。怕是在沈府就見過吧,難怪他給她買衣服卻不買鞋,難怪他將她困在深山中.....
時間不夠,她只能盡量護著腳底,然後用藤條將拖鞋和腳密密麻麻的緊緊綁在一起。忙完這些,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男人隨時會回家,梨花心急如麻,膽小的她滿頭大汗的將一塊菱角分明的石頭放在床頭,又快速將屋子裡的火堆滅掉,慢慢爬到木床上。
渾身酸軟的她,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若是能選,她必定不敢在這種情況下貿然行動。如果養好身子,將鞋子完善得更好,休息一兩天,逃跑的可能性會大大曾加。可她沒膽子賭,他怕男人會再次對她出手。
黑暗讓她很害怕很惶恐,她渾身發抖的躺在床上,想放鬆自己卻怎麼也做不到。極度勞累,極度恐懼的她,耗費了太多心神,雙手緊緊抓著泥巴末慢慢的沉睡了。
梨花再次驚醒是因巨大的雷聲,她用手臂推開窗戶看了看,閃電在夜空裡瘋狂的撕裂著,似乎天和地都被它的兇殘驚嚇了。這樣的天氣讓梨花生出了一股膽怯和害怕,正當她惶恐不安的猶豫要不要放棄計劃時,習慣黑暗的梨花看到男人的黑色身影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她臉色慘白,快速躺好,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看到屋子裡沒有光,陳亦爵擔憂的快速跑進了屋子,扔下藥框大步走到了梨花身邊,伸手摸了摸梨花的臉。
他親密的碰觸讓梨花瞬間失去了理智,“啊”,她大叫一聲將手裡的泥往他眼睛方向扔去,摸著床頭的鋒利石頭不要命的往陳亦爵的臉上砸。武功高強的陳亦爵從未防備過梨花,她的突然襲擊讓他來不及閃躲。石頭狠狠砸到他頭上,眼睛裡的泥土也讓他睜不開眼睛。
“小梨”,他怒喝一聲,伸手想抓住她。
陳亦爵越是想抓梨花,梨花越是瘋狂的毫無理智,雙手死死的抱著石頭不要命的往他身上砸。終於,陳亦爵頭破血流的暈倒了。沒有火光,梨花看不到血淋淋的畫面,不然她哪裡還會有勇氣。
跳下床,梨花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幸好她早留了個心,查看了一下周邊的環境,也知道下山的方向。跑了幾步她突然停下了腳步,不行,不能下山。
首先,她無法確定山下是否有村莊,若沒有村莊求助,那個人定能尋到她。
其次,她也不能確定這座山有多大,若是迷路了,她怕是自己尋了一條死路走。
再則,若是逃下山後,逃避不及時被沈府的人尋到該如何辦?剛出狼窩又進虎口,太冒險了。
咬咬牙,她轉身朝著山上跑。眼下是夏末秋初,山里有野果天氣也不冷,她先躲上一段時間養好傷。到時候,再慢慢計劃。兩年的山野生活不是白混的,她不像上次一樣驚魂失措了。追兵已經被她砸暈了,她至少有一兩個時辰。
腳上帶著傷,她走不快。一邊走,她還一邊用樹葉掃掉她的足印。
一路走走停停,天亮時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梨花淋的渾身濕透了,狼狽不堪。哪怕是大雨大風她也沒停下腳步。這樣的雨對她有弊也有利,能沖掉她留下的痕跡。腳印能掃,偶爾被她的身體折斷的樹枝是無法還遠的,有了這場風雨,就算是現代的追踪犬怕也尋不到她了。
一晚上,梨花已經筋疲力盡了,酸軟的身子變得更加沉重。
而且,她因為極度勞累和恐懼,已經出現了暈眩的情況。
不能再走了,她需要休息,尋到一個有遮掩的山壁,鋪了兩根樹枝,縮成一團抱著膝蓋靠著山壁睡著了。她知道這樣的暴雨,靠著山壁睡覺很危險,隨時有石流和亂石落下。可是她已經無法顧及那麼多了,小小凸起的山壁能遮擋雨,對她誘惑太大了。
簡陋的茅草屋遮不住暴雨的雨水,陳亦爵被屋頂的漏水淋醒了,“小梨”,他目光凶狠的掃視了一眼屋子,不見小女人的踪影,他慌張的跑了出去。大風大雨讓他一驚,他暗罵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將藥往頭上抹,然後一頭衝進了雨裡。
“小梨”。
“小梨”,明知就算她聽見也不會回應他,陳亦爵還是固執的一遍遍在暴風雨里大喊她的名字。一定要將她尋到,這樣的暴風雨太危險,她懷孕了,腳受傷了,她會害怕的。
一想到她可能躲在某個地方縮捲著身子倔強的哭泣,陳亦爵的心難過的像被暴風雨摧殘了,疼得厲害。
找到她,快些找到她。
這個念頭讓他失去了理智和冷靜,他像一隻受到了威脅的猛獸,身上只剩下一股子蠻橫的勁,橫衝直撞的在下山的路上狂奔嘶吼。梨花猜測的對,陳亦爵一路朝著山下追去了,怎麼也沒想到梨花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會冒著危險躲在山上。
厚重的朱紅色木門被推開,煙霧裊裊的熱氣撲面而來,雀羽低著頭快速走了進去,跪地行禮。
“少爺,沈府的消息遞出來了”。
坐在巨大木桶裡的鄭嵐楓微微睜開了眼睛,含著霧氣的眼睛就像一個漂亮的珍珠,光彩照人,對他揚了揚手。見少爺一臉沉思,雀羽一邊起身一邊說,“少爺莫要擔心,這次費了一些心思,斷然不會被沈府察覺”。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低垂著眼眸。
“昨個兒晚上,沈老祖宗攜著一百狼虎將到了漳州.....”。
“雀羽,再講一次,誰?”,鄭嵐楓抬起頭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沈府的老祖宗攜一百狼虎將”。
“一百,竟然有一百”,他曾聽他大哥說過,沈府讓人忌憚的不是沈丞相的運籌帷幄,而是傳說中的狼虎暗將。沈府夫妻,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不提死去的沈夫人,當年皇上年幼,若沒有沈丞相坐鎮,這個國家,只怕內憂外患早已經四分五裂了。其中功不可沒的第一位就要數狼虎暗將了。
一百人,沈辰斐當初被下藥後,追查兇手都未動用這麼多狼虎將。
“雀心,速速去尋一個和常姑娘差不多的女子,要身懷有孕”,木桶旁邊的雀心看著露出怪異笑容的自家少爺,“是”。
“少爺,你懷疑常姑娘有孕了。可屬下聽說,那沈辰斐已經不能孕育子嗣了”,雀心疑惑的看著少爺,不解的說道。
鄭嵐楓突然笑了笑,原本就傾國傾城的美容,因這個笑容更加出彩了,晶瑩剔透的雪肌玉膚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在白霧中線條柔美的雪白肌膚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蓮。絕色嬌美的芳靨暈紅如火,風情萬千的清純美眸含羞緊閉,又黑又長的睫毛緊掩著那一雙剪水秋瞳輕顫,白皙嬌美的挺直玉頸下一雙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
若是一個女子,這樣的風華和容貌,定是會禍國殃民的。
這種美,已經無人能相配,無人能採擷了。
“能讓沈丞相調動整個狼虎將,唯有沈家的血脈了。沈辰斐若是不孕,卻偏又讓常姑娘懷孕了,這個孩子便是沈府唯一的血脈了”,他停頓了,白玉的手指從水里捻起一片藥材,“一次性調動如此多狼虎將,必定驚動皇帝陛下。沈丞相為人清廉不貪權勢,輔助殿下十年,卻能輕易放權。郡主下藥毒害了沈辰斐,沈丞相也沒問罪,這個情皇帝陛下定要還的”。
“少爺,綁架常姑娘的人也是衝著沈家血脈?”,雀羽急急忙忙的搶先,好奇的問道。
“若真是如此,這次綁架怕不尋常了。雀心,這幾天,嚴密注意常青松”,鄭嵐楓叮囑。沈辰斐作惡多端,不排除尋仇。怕就怕,綁架的人不是衝沈辰斐,而是衝著沈府,目的就不單純了。
“沈辰斐醒了嗎?”,鄭嵐楓問道。
雀羽搖了搖頭,走上前,“還未醒。怕也快了,老祖宗帶了位大夫來”。
鄭嵐楓一愣,目光深邃把玩著手中的藥材,那一位大夫也是傳說中的那人吧。看來,這一次沈府是不惜代價了。沈辰斐,沈辰斐,你為何如此好運。健康的身體,任性妄為的人生,還有著那樣英勇智謀的雙親,連年邁的奶奶也不惜一切的要保住你。
沈辰斐,還真是讓人嫉妒呢。
倒要看看,那個你愛得發瘋的常姑娘和你們沈府的血脈,誰更重要。
“少爺,常家的兩個小院可還盯著?”,雀心問道。
鄭嵐楓恢復一貫的漫不經心,“沈府的人看守了?”。
“官府派人日夜守著”,雀心回答。
“常家村可有人看守?”,鄭嵐楓問道。
雀心看向一旁的雀羽,雀羽接過話,回答,“有,也是官府的人”。
“嗯,派人繼續看守”。
“少爺,陳大人是我們的人,為何還費這個心?”,雀羽實在不解。
“陳大人為人正直,沈辰斐為非作歹他才瞧不上眼。如今是沈老太君坐鎮沈府,陳大人必定是盡心盡力。這次的事牽連甚廣,莫要牽扯無辜的人”。
“屬下明白”,雀羽領了命令,不敢再多話。
“密切關注沈府,想法子探聽更多消息”,說完這番話,他揚了揚修長如玉的手,遣退了雀羽雀心。
一場大雨中午才停下,梨花渾身濕漉漉的一直沉睡,直到下午才餓醒了。
雨停後,立刻又出大太陽,衣服早就乾了。又餓又渴的梨花拖著沉重的身子支撐的樹乾一步一步的移動,狼狽的像非洲難民。後悔嗎?她突然後悔了,若是當初也拿出這樣的勇氣和魄力對抗沈辰斐。
就算不能成功逃跑,也能咬下沈辰斐身上的幾塊肉了。
也讓他嚐嚐錐心的皮肉撕裂之苦。
她更後悔沒和沈辰斐拼命,早早死了。她也不會被人迷姦,被人當傻瓜一樣的戲弄。一想到那個男人,她的胸口就恨得發疼。明明會說話,明明是個禽獸,還偏偏裝出純良無害。
跑了好幾個時辰的路,她的腳又腫了。天黑時梨花終於尋到了一處水源,而且運氣極好的在水源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山洞。山洞很淺,洞裡還有一些破罐子。梨花早做好露宿樹林的準備,驚喜的瘸著腳跑了過去,探索了整個山洞,竟然被她找到了火石。
她喜極而泣的抱著破罐子大哭起來。她以為她會死在這座山上,餓死,渴死,或者被野獸吃掉。老天沒有遺棄她,哪怕她受盡了折磨和苦難她還是被這一刻的恩賜,感動的痛哭流涕。
拖著傷口嚴重的腳撿來一堆的材,用火石點了火,溫柔驅走了恐懼和黑暗,給予梨花平靜和安寧。這份溫柔讓她多了一絲毅力忍受胃部的飢餓。她發呆的坐在火堆旁邊很快就睡著了,安安穩穩的一覺睡到天大亮。
陳亦爵已經尋了梨花整整一天了,他臉上的陰冷和戾氣因滿頭的傷口更加讓人害怕恐懼。淋濕的衣服被劇烈的太陽曬乾,汗水又再一次打濕了衣服和頭髮。他目光冷冽如鬼,腳步不停歇,不吃不喝的趕到山下,順著城鎮和村莊的方向一路尋去。
時間過去的越久他越急迫,像無頭蒼蠅亂竄亂撞。
他滿腦子是黑暗中梨花淒厲的那聲尖叫,隱隱猜到,她大概是發現了吧,發現他碰了她的身體。是啊,早該知道的,她看似柔弱可憐,其實很聰明倔強。躲在沈府的暗處時,他日日夜夜看著她想方設法的要逃離沈辰斐,看她剛剛還溫柔的哄著沈辰斐,轉過臉就露出厭惡的表情。
他不希望她也這樣對他,虛偽的讓人震驚。
所以,他收起利爪,一點點的靠近她。
一開始他是怪責她不記得他的名字,後面他是怕了,怕她被嚇到,怕他開口會破壞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安靜生活。他喜歡她乖巧的笑容,就像只受驚的小奶狗,只要對她好點,她會慢慢靠近他。他喜歡她的改變,喜歡她的親近。
到底哪裡出錯了。夢中人的藥效他比誰都清楚,她不可能會發現的。
陳亦爵啊陳亦爵,女人比你想像中的聰明太多,看起來14歲的身體,住了一個成熟的靈魂。哪怕這個靈魂膽小怕事,柔弱可憐,卻有一顆玲瓏的心臟。以往,每次她的身體酸痛時,她只會怪在沈辰斐頭上。這一次,身邊只有你一個男人,她身上的特徵和痕跡暴露了真相。
就算沒有那個手指印,她也起疑了,總有一天她還是會發現真相,只怕那時她會更瘋更怒火.....
這場大雨拯救了梨花,沖走了她在山上的痕跡,也滋潤了孢子。一夜之間,陰暗的地方冒出了一批蘑菇,紅色,白色,灰色,有毒的,味美的。梨花采了兩年蘑菇什麼能吃,她比誰都清楚。採到的蘑菇太小,梨花還是如獲至寶的將嫩芽尖都拔了出來,放到破罐子的水里煮熟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
餓了吃蘑菇或者野菜,累了就躲在山洞睡覺。她像個見不得光的小老鼠守著小小的地方養傷。三天了,她不敢亂跑,每天精心的給紅腫的腳按摩。沒有雞蛋,她在水里摸了幾顆光滑的鵝卵石放在火裡燒熱了,放在腳上慢慢的滾,去瘀血消紅腫。
“你竟然一點事也沒有”,坐在火堆旁,她抱著肚子自言自語。從沈府逃出來,她兩次貿然衝出茅草屋,又摔又滾,甚至,甚至還被那人迷奸了,這一次又淋了幾小時的雨,這個孩子卻還是安然在活著。
她苦笑著,突然沉默了。孩子,始終的她心裡的一根刺,不能拔,又不想放任它生長。
到了這一刻,她打心裡還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一想到沈辰斐就控制不住的厭惡。眼下的情況,她也顧不得孩子了。看天意吧,她能逃脫,能活命,若大夫還是不讓她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