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番外：衛嵐（六六）

　　衛嵐點頭，可是沒過一會兒，又偷偷抬起頭親了他一下。

　　衛勳無法，在他第四次親自己的時候，一把抱住了衛嵐，和他接了個長長的吻。他覺得衛嵐談起戀愛來有點黏人，像個小鏡糕，又甜又黏，不過他很喜歡。

　　衛嵐被他這麼親了一次，也終於安分了，踏踏實實的聽他講完了，沒有再偷襲衛勳。

　　周五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回了家，衛嵐打算把自己和衛勳在一起的事情告訴衛浠。不過他想了想，覺得周五自己剛回來就給衛浠放這麼一個炸彈有些不太合適，衛浠累了一周了，還是讓她休息一下，周六再說吧。

　　不過衛勳明顯沒有這麼體貼，他在周五的晚上找了衛浠，說，「我能和您單獨談談嗎？」

　　衛浠上一次聽到這話還是衛嵐十八歲生日那天，她直覺有些不好，甚至隱隱感覺自己猜到了什麼。

　　衛浠帶他進了自己的書房，坐在了沙發上，衛勳看著她，沒有猶豫的直接跪了下去。

　　衛浠心下一個「咯噔」，完了，她想，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就是她想的那件事了。

　　衛勳看著她，平靜道，「我和小嵐在一起了，我喜歡他，我想照顧他一輩子，我希望您可以允許。」

　　衛浠撐著沙發的扶手，揉了揉太陽穴，她之前就猜過會有這麼一天，現在衛勳真的說了出來，衛浠沒什麼驚訝，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她看著衛勳，衛勳跪的很筆直，衛浠敢肯定，自己肯定是衛勳第一個下跪的人。她無聲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問道，「小勳，你多大了？」

　　「三十。」衛勳道。

　　「是啊，你都三十了。」

　　衛浠有些感慨，她第一次在家裡見到衛勳的時候，衛勳才十八歲，剛滿十八歲，他坐在衛嵐的床邊，耐心的哄著衛嵐，求衛嵐原諒。他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嚇得衛嵐快要哭了的拼命讓自己給他包紮，衛勳就看著衛嵐，也不說疼，只問他你原諒我嗎？

　　後來，衛嵐十八歲，衛勳來找她，親手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換取衛嵐世界的安寧與純潔。她告訴了衛嵐，衛嵐沒有任何不滿，只是安靜的順從他心意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衛浠談過戀愛，她愛過人，所以她遠比衛嵐要在感情上敏感的多，她看著衛嵐和衛勳一起成長，互相把根扎在對方的土壤，把藤蔓繞在對方的樹幹。她一直都知道衛勳對衛嵐有些好的太過分了，也一直都知道，他們倆走的太近了，就是親兄弟，也沒有這種親法。可是她沒有阻止，因為衛嵐喜歡，她愛衛嵐，所以，她縱容著他的喜歡。

　　衛浠看向衛勳，她的語氣很平靜，她說，「起來吧。」

　　衛勳站了起來，問她，「您同意嗎？」

　　衛浠笑了一下，表情很是清淡，「我這一生，談過兩次戀愛，」她道，「第一次是和小嵐的爸爸。我那時候很喜歡他，想和他結婚，所以我帶他去見了我爸爸，我爸其實並不喜歡小嵐的爸爸，因為小嵐的爸爸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可能就是他那張臉，可是我看臉，我爸又不看臉，所以他不喜歡小嵐的爸爸，可是他沒有拆散我們。他說，你喜歡就好。」

　　「第二次，就是你爸爸，你們家和我們家的情況你知道，所以我爸其實也不是很願意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不過他也沒有插手，他還是那句話，你喜歡就好。所以，你和小嵐的事情，我也不會插手，我也是那句話，小嵐喜歡就好。」

　　「謝謝。 」衛勳低聲道。

　　「不用謝我，如果有一天，小嵐不喜歡你了，我也會站在他這邊。你知道的，這世上，我最愛的就是他。」

　　「我知道，」衛勳冷靜道：「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我會離開的。」他說完，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覺得不會有這麼一天。」

　　「你對自己很自信？」

　　「不，」衛勳搖頭，「我對他很自信。」

　　衛勳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衛嵐了，他放在身邊小心翼翼養大的小孩兒，他很清楚，他是什麼樣子的。

　　「行了，回去吧，天晚了，睡吧。」衛浠道。

　　衛勳和她道了晚安，轉身回了房。

　　衛浠回到了臥室，看了眼正等著她睡覺的衛鄴城，猶豫了一下，還是和他說道，「你知道小勳找我是什麼事嗎？」

　　「你們兩個之間的交談，是屬於你們倆的秘密。」衛鄴城淡定道。

　　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恪守著那條無形的線，衛浠也好，衛鄴城也罷，都從不過問過多的事情，以求，兩個人的婚姻能夠安穩長久一些。

　　衛浠道，「小勳和小嵐在一起了，他剛剛和我說的就是這個，他希望我可以同意。」

　　這下衛鄴城有些驚了，「小勳和小嵐？你兒子和我兒子？」

　　衛浠點頭。

　　衛鄴城簡直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他就是把小嵐當弟弟的。」

　　「直男。」衛浠搖了搖頭。

　　「那，我們倆還能領證嗎？」衛鄴城很關心這個，「眼瞅著我們倆也快十年了，說好的我們要是在一起十年就領證，不至於就因為他們倆，我們倆就不能領證了吧。」

　　衛浠沒想到他竟然最在意的是這個，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吧，」她說，「你之前不是說了嗎，小勳的戶口以前是和他媽單獨在一個戶口本的，後來他媽媽去了，他自己單獨一個戶口本，和你不在一個戶口本。小嵐也是，我爸怕那會兒自己會出事，所以小嵐出生的時候，把他的戶口落在了自己的一個普通人家的朋友那裡，後來小嵐十八歲了，又把戶口遷了出來，從法律上來說，小嵐其實和我們家沒有關係。」

　　「那就好。」衛鄴城總算安心了，要是因為衛勳和衛嵐的關係，他和衛浠在一起十年都不能領證，衛鄴城覺得自己大概不會放過衛勳，要讓他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父愛如山。

　　衛嵐在周六的下午陪衛浠看電視的時候給衛浠說了他和衛勳在一起了，衛浠很淡定，衛嵐問她，「你都不驚訝嗎？」

　　「這有什麼驚訝的，你要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可能還驚訝一下，你和衛勳，也就你自己笨的看不出來。」

　　衛嵐不滿，「我哪裡笨了？」

　　「你不笨，」衛浠道，「你只是感情遲鈍。」

　　衛嵐氣得不想和衛浠說話，衛浠碰了碰他，「其實吧，主要是昨晚上衛勳找我說過這個事了，所以我已經知道了。」

　　「他昨晚找你了？」

　　衛浠點頭，「一上來就跪下了，特別乾脆利索，我就是沒反應過來，不然應該拍下來，還能定期回味一下。」

　　衛嵐無語，「你是燕清池他親媽嗎？你是不是背著我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說什麼呢你。」衛浠戳了他的腦門一下，「生你一個就讓我費心費力的，我哪還有功夫生第二個。」

　　衛嵐聽她這麼說，突然想到 ，「媽媽，你和衛叔叔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個孩子啊？」

　　「寶寶啊，你看看你媽媽的年紀好嗎，高齡產婦，你怎麼忍心！」衛浠誇張道。

　　衛嵐這才反應過來，衛浠雖然保養的很好，看著年輕，可是他都25了，今年過了生日，就26了，衛浠生他的時候22歲，這會兒也四十七八了，確實不太適合再要個孩子了。

　　他抱了抱衛浠，「沒關係，你有我一個就可以了。」

　　衛浠笑了笑，「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衛勳的動作很快，和衛浠說完後第二天，他就去找了衛銘，衛銘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沒有反對，沒有插手，就像他當年對待衛浠的兩次愛情一樣。他只是在最後和衛勳說了一句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衛勳知道這是他對自己的警告，對於衛銘而言，他這一輩子摯愛的兩個人，除了衛浠就是衛嵐，可現在，衛浠選擇了衛鄴城，衛嵐選擇了自己，衛銘的擔心不言而喻。

　　他很恭敬的接下了衛銘的警告，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更多的保證，因為這些對於衛銘而言，都不重要，他根本不會信。

　　衛勳晚上回家之後，把事情告訴了衛嵐，衛嵐對於他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很是不滿，「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去啊。」

　　衛勳看著他，輕聲道：「你要相信，你媽和你外公，一定希望是我單獨去找他們，他們有話想單獨和我說。」

　　「那我要單獨去和你爸說嗎？」衛嵐問道，「你爸是不是還不知道？」

　　「這就不用了，」衛勳道，「我會告訴他的，或者，」他想了想，「你媽可能會告訴他吧。不著急。」

　　「你對你爸還真是……親爸啊。」

　　衛勳笑了一下，「他只需要知道就好，僅此而已。」

　　衛嵐周天的時候回了老宅一趟，親自把這件事告訴了衛銘，衛銘問他，「你喜歡他嗎？」

　　衛嵐點頭，「喜歡。」

　　「那就去喜歡他吧。」他看著衛嵐，眼裡滿是慈愛。

　　衛嵐依偎在他身邊，和他道，「放心吧外公，他不會欺負我的。」

　　「我知道。」衛銘當然清楚衛勳和衛嵐在這一段關係裡的位置，從來，都是衛嵐在主導這段關係，而衛勳，衛勳這頭兇猛的獸早已經被他馴服。

　　當衛嵐沒有馴服衛勳的時候，衛勳的存在，是對衛嵐最大的威脅，他即使死，也要在死前，鏟去衛鄴城和衛勳，給自己的女兒和外孫一個安穩；可是當衛嵐馴服了衛勳，那麼，衛勳的存在，就是對衛嵐最安全的保護，他儘管還是會警告、派人監視衛勳，但是，他卻可以放下自己的心，即使有一天死神來臨，也能走的安詳。

　　衛銘這一輩子，活得很驕傲，也很快活，他只是放心不下他的女兒和外孫，他希望能做他們一輩子的保護神，可是他也知道，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