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番外：衛嵐（三二）

　　衛嵐聽他說著最後一句，眼淚再次落了下來，他看著不遠處地上的玩具，那些玩具安靜的躺在地板上，一個個一件件的展示著他們曾經的相處，無聲的訴說著那些他在衛勳身上傾注的感情。

　　衛嵐直到現在，也並不覺得自己堅持的原則有什麼錯，他的理智也告訴他，他和衛勳之間，差距太大了，只要衛勳願意，他還是可以像上次一樣，讓他根本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可是那些玩具躺在那裡，衛勳提出了交換，衛勳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衛嵐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他。

　　衛勳對他而言，總是不同的，衛嵐一直都知道。他們都姓衛，儘管這兩個姓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相同的姓，還是讓他不自覺去親近衛勳。所以他瞞著衛銘，偷偷的和衛勳來往，他在衛浠不在家的時候沒有回老宅，而是留在了衛勳家，他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感情投注在衛勳的身上，他覺得，衛勳就是他理想中的哥哥的模樣。

　　衛嵐終於還是點了頭，第一次讓自己的原則讓步。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告訴過自己衛勳如果來找他，無論他做什麼，他都不要原諒他。可是他沒想到衛勳會和他交換，只有這個，是他沒有辦法拒絕的，他拒絕不了，所以只能原諒他。

　　衛勳看著他沉默的點頭，愣了一下，才終於反應了過來，帶著些難以置信，眼眶有些發熱的說道：「謝謝。」

　　「就一次，」衛嵐看著他，一邊流眼淚還要一邊強調，「就一次，只有這一次，如果你再趕我走，再欺負我，我就再也不會原諒你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哪怕你和我交換。 」

　　「不會的，」衛勳幫他擦著眼淚，「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向你保證。」

　　衛嵐看著他，看著他眼裡的溫柔，看著他伸手給自己擦眼淚，心裡的委屈再次發酵，那些從他那天離開時就壓制的情感再次爆發，他沒有再做掩飾，也沒有再去克制自己，他伸手抱住了衛勳的脖子，抱住了這個曾經自己很信任很喜歡，也很喜歡在他面前撒嬌的人，伏在他的肩上小聲哭了起來。

　　衛勳抱著他，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哄著他。他以前一直以為衛嵐是不哭的，衛嵐自己也說過，他是不哭的，因為沒什麼值得他哭的，可是今晚，衛嵐一直在哭，衛勳聽著，心裡滿是愧疚與後悔，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重回那一天，按住當時衝動不理智的自己，好讓一切都沒有發生，好讓自己懷裡的少年，能一直都開心的笑著，而不是在他面前，不住的哭著。

　　他輕聲的哄著衛嵐，一遍遍的，溫柔而耐心，真摯而誠懇，他把自己僅有的為數不多的感情，全部都給了自己懷裡的少年。

　　衛嵐哭著哭著，突然想到什麼，停止了哭聲，仰起頭問衛勳道，「幾點了？」

　　衛勳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這個，卻還是順從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回答他，「11點56。」

　　衛嵐三兩下把臉上殘留的眼淚抹掉，努力沖衛勳笑了一下，他眼裡的水汽還沒乾，臉上的淚痕還在，他輕聲道，「生日快樂，哥哥。」

　　衛勳驚了一下，衛嵐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頰，他的眼睛還是紅的，眼眶也很紅，他看著衛勳，溫柔而乾淨，語氣中帶著些歉意，他說，「我沒有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衛勳的心在那一瞬間就軟了，他覺得自己醜陋且陰暗，根本配不上這樣乾淨的衛嵐。他明明都已經哭成這樣了，明明心裡滿是委屈，卻還是會掐著時間祝自己生日快樂，甚至帶著歉意的說他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他是真正的溫柔善良，像誤落凡間的小天使，而自己呢，自己這麼自私冷漠的人，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的衛嵐，能讓他因為自己不斷的哭著。

　　他看著衛嵐，心裡的內疚不住的生長，他伸手把衛嵐按進了懷裡，緊緊的抱著，沙啞著回覆他，「你已經給了，你願意重新回到我身邊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衛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曾經覺得衛嵐薄情，他的小嵐，明明就是最熱情且溫柔的孩子，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存在，薄情的是他，從來都不是衛嵐。

　　衛嵐被他抱著，再次伸手抱住了衛勳的脖頸，在零點即將到來前，輕柔的在衛勳耳邊再次說道，「生日快樂，哥哥。」

　　衛勳「嗯」了一聲，緊緊的箍著他，低頭親了親他的髮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