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中的那團慾火很快在寒風中散去,兆鱗擔心承昀,他回屋看承昀,見承昀靠牆坐著,人已昏迷。
兆鱗自責且心疼的抱緊承昀,承昀病得很重,已經燒迷糊了,不時說胡話。兆鱗讓承昀躺好,將自己的圓領衫披承昀身上,挑了挑已快熄滅的火堆,他坐在承昀身邊等天亮。
天還沒亮,兆鱗就將昏迷的承昀托在馬背上帶下山。下山後,他騎上馬,懷裡抱緊承昀,心急如焚地趕回城。
兆鱗回到家中,急沖沖讓管事去請大夫,此時劉叔與慶祈聽到騷動也起床了,一見是承昀病了,也都擔心地守在床前。
大夫很快來了,說是受了風寒,開了些藥。兆鱗急匆匆跟大夫去拿藥,回來時承昀卻已不在了。
兆鱗剛離開,承昀便醒來了,只說要回去。劉叔絕對承昀不對勁,但也沒問承昀什麼,就載承昀和慶祈離開了,也沒等兆鱗回來才辭別。
而也趕來了,吩咐家中的車伕載了他前去醫館,載上大夫,便匆忙出城,前往承昀住處。
兆鱗心中明白,承昀日後只怕再也不會見他。但兆鱗擔心承昀的病,他帶了抓的幾包藥,騎馬前往城外。
抵達承昀住處,兆鱗叩門,出來開門的是慶祈。慶祈態度很冷漠地說:"我家公子不想見你。"
"承昀醒了嗎?讓我見見他。"兆鱗心裡急切,推門想進。
"你走開!"
慶祈很生氣,他從沒見過他家公子病得這麼厲害過,心情如此難受。這人都對他家公子做了什麼?
"讓開。"
兆鱗想拉開慶祈擋門的身子,他心裡擔心承昀,且也不能讓承昀不聽他一句解釋,再不見他。
"公子見到你又要生氣,那病不是好不了了,你走啊。"
慶祈回推兆鱗,他護主心切,死活不放兆鱗進去。
"袁公子請回吧。"劉叔顯然也聽到門口的動靜,走了出來。
"請了大夫了嗎?"兆鱗見到劉叔,不再強求進屋,他問劉叔事。
"正要去請。"劉叔回道。
"這些藥是給承昀喝的,一日三帖。"
兆鱗將手上提的藥遞給劉叔。
"劉叔......不要說是我拿來的。"見劉叔提藥進屋,兆鱗又吩咐了一句。
他怕承昀知道了不肯喝,他放心不下。
劉叔點了點頭,慶祈毫不客氣將大門關緊,兆鱗獨自一人被關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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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鱗連續幾日,臉色極其難看,雙眼佈滿了血絲。他白日與懷璧行同陌路,而一到夜晚,他尚且還要一再被承昀拒之於麼外,他原本是個討人喜歡的人,沒成想也有碰得一鼻子灰的時候。
兆鱗未曾料到承昀竟真說不見,便真的不見,哪怕給他一個機會做解釋也不給。兆鱗對此既懊惱又焦躁,承昀若是當面斥責他,甚至再摑他耳光,兆鱗都會接受,他從沒如此失落與悔恨過,他並非是個登徒子,或許他曾經是,但他對承昀決不是這種心態,天知道那晚上他是不是中邪了,竟強要承昀。
若是以往追求女子,兆鱗一摔跟頭,就會掉頭離去,他這人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而且脾氣還不好。但這次終究不同,掉頭就走,快刀斬亂麻,確實乾淨利落,不過也要狠得下那個心,以往是無所謂,天下也不只你這麼一人,而天下卻只承昀這麼一人是承昀。
當兆鱗第十二日被拒於門外,他心中已有些迷茫,他知道承昀確實不會見他了。兆鱗沒像以往等到城門關閉前才離去,他叩了幾次,見無人答覆,便躍上馬回城了。
此時,於屋內,病榻上的人聽到馬蹄聲,便抬頭望向窗外,窗外星光明亮,夜色明朗。
"公子,藥熬好了,趁熱喝。"慶祈端了碗藥汁進來,承昀接過,吹了吹氣,慢慢飲下,直至喝得一滴不剩。
"我好多了,慶祈,讓劉叔明早不用再熬藥,你和劉叔這幾日也辛苦了,早些去休息。"
因為承昀生病的關係,最初兩日,劉叔和慶祈都是徹夜不眠地照看他。這一老一少心裡總擔心他會有閃失,但其實承昀並不常生病,體質並不差。
"可是公子,還有一帖呢。"
慶祈接過空碗,擔慮道。
"病都好了,再喝反倒要喝出病來了。"承昀邊說邊披上衣服,他想到院子裡走走。
"那好,我等會去跟劉叔說。公子,你要到院子裡嗎?"
慶祈想攙扶承昀,承昀笑著拒絕了,他前些日病得渾身無力,連下個床都要人幫忙,好在這幾日是康復了。
"今夜月色不錯。"那人想必正披著一身明媚的月光,在月亮下騎馬奔馳。
"公子,那位袁公子不給他開門真的不要緊嗎?"
慶祈吞吞吐吐地問,怕承昀會不高興。
"反正他也堅持不了幾次,關他幾日,料想就不會再來叩門了。"
承昀說得平淡,今夜就比昨夜更為乾脆的回去,叩了幾下門,見沒人理會便走了。
這人果然根本不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且不說此人還如此待他,做了那種不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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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夕陽夕照入翰林院,兆鱗便會坐立不安,他那焦躁的模樣一直被明泉看在眼裡。明泉覺察兆鱗和懷璧似乎因何事絕交,見他心神不寧,也不好去開口問。
"晚上去喝酒如何?"兆鱗探過身問,他拍上明泉肩膀。
"好,也多日不曾一醉方休了。"明泉應道,他說話時,正見懷璧如常從他們身邊走過,出了門。
明泉看懷璧,再回頭看兆鱗,卻也正見他盯著門口發呆。
"你該不是得罪了懷璧,他獨自一人往來已經好些日子了。"
兩人一併離開翰林院,出了門口明泉便詢問兆鱗。他知道懷璧對兆鱗有情,而兆鱗這幾日失魂落魄的模樣也十分的可疑。
"我與他的事,一時說不清,他要與我兄弟反目,我有什麼辦法。"
兆鱗說得彆扭,想必他也不大想談這事。
"你們若真是兄弟般的情感,能搞到今日這局面嗎?"
明泉一直覺得懷璧與兆鱗有些不清不楚,至少懷璧是真有那心。
"我與他是兄弟情,誰曾想他與我不是,若是你,你又該如何處置?"
明泉以前不是沒有提醒過他,懷璧對他有情,只是他全沒放心上,只能怪自己馬虎。
"果然如此,既然你對他沒意思,你又因何如此煩躁,在翰林院裡人是在,魂卻不見了。"
明泉取笑,也難怪他取笑兆鱗,他還從沒見兆鱗這幅模樣過。
兆鱗不予回覆。
"不說算了,喝酒去。"
於是兩人打發了在門外等待的僕從先回去,便一同前往附近的酒樓吃酒。
兩人是這間酒樓的常客,叫了壺酒,炒了些平日裡常叫的小菜,便也不多話,一人一杯低頭飲酒。
坐於窗前,西邊夕陽西淪,眼前一片紅色的霞光,甚是美麗,披灑了兩人一身。
"你該不是與人有約吧?"明泉留意到兆鱗雖然看似悠然,但心裡卻很焦慮,不時看天邊的夕陽,那模樣倒像他是在黃昏與人有約似的。
"為何如此說?"兆鱗看向明泉。
"你心神不寧,太明顯了。"
明泉露出了一對明亮的眼睛,他這人敏銳得很,似乎什麼都逃不過他法眼。
"明泉,問你件事。"兆鱗覺得明泉或許能給他些主意,而他也信任明泉。
"什麼事?"明泉問,好奇得很。
"明泉,你與人強行交歡過沒有?"兆鱗問,他持酒杯的手捏緊。
"強行交歡?女子尚且會疼痛難忍,何況是男子,我又不是缺德,做這等事。"
明泉狐疑地看向兆鱗,這人冷不丁竟說出了讓人愕然的話來。
"你該不是......"明泉見兆鱗模樣極其頹然,下巴險些掉下,他萬萬想不到兆鱗會做出這種事。
"上巳那日,我與他在山中庵堂......你知道,那日下雨了,便被困在山上過夜。"
兆鱗猛灌酒。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夜承昀身體貼著他時的悸動,記得承昀的體溫與身上攜帶的淡淡香草味。他是真的喜歡承昀,卻對他做了這種事。
"這麼說也將近一月了,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指望被原諒了。"
明泉先是面帶驚訝,然後想到了什麼,便用堅定的口吻回了這麼一句。他平日見兆鱗遊戲人間,擅長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卻不曾想兆鱗竟也有如此愚鈍的時候。
"你什麼時候也好這翰林風月了。"明泉問,仍舊是很平淡的表情。
"你又怎知是男的。"兆鱗又為自己倒了杯酒。
"果然。"明泉笑了,他就在迷惑兆鱗這人在女人堆裡吃香著呢,哪還需使強,再說以他的姓格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上巳日,不就那位朱公子和你外出嗎?酒席上,你對他夠慇勤的了。"
明泉擺手,兆鱗自己不知道,他看那位朱公子的眼神可是不同的,帶著喜愛與迷戀。
"兆鱗,如果我沒猜錯,那人不是一般隱士,身份非同小可,你如此待他,太輕狂了。"
明泉大概也從承昀的打扮與舉止看出了承昀出身不一般。
兆鱗悶不吭聲地飲酒,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太遲了,那夜他就是中邪了,他迷戀承昀,他以前不曾真正為誰茶飯不思,失魂落魄,現在他體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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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昀競坐在書房,眺望窗外的最後一縷霞光,他有一會兒失了神,以至沒有聽到慶祈的喚聲。當他回過頭來,看到的是面露喜色的慶祈。
"有什麼事嗎?"
"公子,是裕王殿下的信件。"
慶祈高興得將信件遞上去,承昀這段時日悶悶不樂,他也是看在眼裡,希望裕王能帶個好消息來。
承昀接過信件,急忙打開讀閱,信很短,只是些歉意的言語,為自己回京多日音信全無而致歉。
收到裕王的信,承昀很高興,他問了信使些話,便寫了封回信交給信使。
承昀目送信使於黑夜裡離去。
站在門口,承昀突然想到這扇木門曾經有兩個人叩過,只是其中一人大概不會再出現了吧,那人已經好幾日不曾前來了。
承昀病好後,便又開始鑽研律學和算經,他想過回往昔平靜的生活,只是他的心早不平靜了。從那個夜晚,那個騎高頭駿馬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時,他的心便淪陷了。
如果,那夜在庵堂,兆鱗沒有這樣對待他,他顯然將淪陷得更深。那夜是個分水渠,他看清了自己和兆鱗兩人間的情感並不是友情,那是種叫翰林風月的東西。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也是少年時父親曾告誡他的。他們貴為皇族貴胄,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去做下作的事情,更不能讓自己沉溺於荒銀作樂之中。
如果那人真的不來了,他或許也能逐漸地恢復心境,做回往昔的自己。何況,承昀也不免想了,如果裕王成為了太子,他的父親將會被放出,無論是否恢復爵位,承昀這一生的一大心願也了結了,他將回懷慶府。
如此想,承昀便也進屋去了,兆鱗不再來叩門,他的心該說是安寧了吧?承昀想讓自己相信他的心是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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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鱗的公務繁忙,因此也不再每日前去城外,偶爾去也都是連門都不叩了,反正承昀也不會肯見他。就在門外傻傻站會,而後又騎馬回城。
今日前去,承昀的家門仍舊緊閉,兆鱗同樣不叩門,站在門外,傾聽屋內傳出的琵琶聲。他從黃昏站至夜色漆黑,劉叔正好駕車回來。
"袁公子?"劉叔十分驚訝。
"劉叔,承昀這些時日過得如何?"兆鱗詢問劉叔,劉叔對他態度一直不錯,不似慶祈那樣只想趕他走。
"公子與平日並無兩樣,近些日又開始琢磨起了律學與算經。"劉叔如實告知,他顯然沒想到會再見到兆鱗,所以有些驚訝。
"那便好。"兆鱗應道,承昀想來心境也已經平靜,安靜過回往昔的生活。
聽到院子裡有腳步聲,兆鱗便知道慶祈聽到馬車聲,出來開門了。
兆鱗牽了馬,就離開了,他人消失於夜色裡,慶祈也正好將門打開。
"劉叔,你在和誰說話?"慶祈打開門,發現屋外只劉叔一人,有些不解。
"剛袁公子來過。"劉叔說時便也牽了馬車進院子,他並不知道兆鱗沒叩過門。
"哦。"慶祈一直服侍承昀,知道承昀對此人並非真的斷了念頭。從承昀經常站在窗外看太陽落山便知道他其實是在等人。
"劉叔,要不要告訴公子?"慶祈問,他沒了主意。
"暫且不要說。"劉叔叮囑,他人生閱歷豐富,多少看出了這兩人有些不對勁。
正說話間,承昀走了出來,他看到劉叔回來,有些沉默。
承昀自顧走出院門,站在黑夜裡,他知道那人來過,他剛人在院子裡一側,確實聽到那匹烈馬的馬蹄聲,他知道那人確實來過,空氣中有他的氣息,他感受得到。
"公子,進屋吧,外頭霧水重。"慶祈輕喚,他看不到他家公子的表情,卻也感覺到了他的沮喪。
"那人來過是嗎?"承昀問慶祈。
慶祈點了點頭。
回到書房,承昀便前往他曾經和兆鱗坐在一起喝酒的小廂房,那裡鋪有草蓆,也像古人一樣在正中安放了張几案。承昀靠窗坐下,几案上擱放的琵琶,他無心再彈奏,他陷入了沉思。
那夜,承昀並非後來完全記憶不起來,他記得兆鱗吻他,而他也回吻兆鱗,他甚至記得兆鱗那炙熱的體溫與陽剛渾厚的體魄。那夜並不是只有被貫穿身體交歡的恥辱與痛苦記憶,還有其他的,是他同樣無法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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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裕王被立為太子一事,似乎有些出乎眾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在翰林院裡,眾人低聲議論,都說這裕王原來並非以往所傳言的,是個庸能之輩,而反倒是位偉岸、寬弘的男子。
承昀知道這個消息,是由裕王信使通知的,那些日子他一直因為兆鱗而心情鬱結。
當時承昀正坐在書桌前演算,慶新突然衝進書房,大喊:"公子!裕王殿下做太子了!"
承昀哪顧得演算沒進行完,騰然起身,筆掉落於地上。
裕王的信件,這次談了不少事情,還說了一年不曾相見,甚是掛念,他這幾日會尋個時機前來拜訪承昀。
承昀寫給裕王的信裡叮囑裕王不要過來拜訪他,他身份敏感,再次說他過得很好,勸裕王不要掛念。
信使走後,承昀喚上慶祈,他於深夜前往了皇陵,在皇陵外反覆彈奏《幽蘭》。這是他父親平日最喜歡的曲子,雖然隔著高牆,他父親未必能聽到這支曲子,但承昀還是彈了一遍又一遍,他即高興也悲傷。高興的是他父親的冤情終於可以在日後瓶返了,悲傷的是他終究見不到他的父親。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一年了,兩人住得如此近,可卻不能見上一面。
"公子,我們回去吧。"冷得直哆嗦的慶祈苦苦哀求。
慶祈外出時披了件厚衣,但承昀卻沒有,他彈了那麼久的琴,冷得連雙手都沒了知覺。
"好。"承昀手扶牆起身,他跪坐太久,以致雙腳麻痺。
慶祈想去攙扶他,但承昀謝絕了,他靠牆休息了會,才慢慢走動。
"慶祈,以後我們就搬回懷慶府居住,你想不想回去?"
承昀問,慶祈是劉叔帶來的,他老家也是懷慶府。
"想啊,公子,那裡比京城好玩多了。"慶祈怎麼會不想家鄉呢,做夢都夢見回去?
"等我爹出來,我們就回去。"承昀痴痴地說,他在京城居住了五年,第一次如此熱切的渴望回去,並且也如此深信不疑他父親一定會獲得自由出來。
"嗯,以後太子殿下做了皇帝,公子做回世子,那公子不會閒棄慶祈吧?"
慶祈不無擔心地問,他出身很卑微。
"別說傻話,走吧,再不回去,劉叔要擔心了。"
承昀說,他並不在乎他是否能做回世子,只希望父親能早些恢復自由,父親這些年受了許多苦,過的又是孤淒而悲涼的日子。
收到太子殿下信件的第二日,太子就於深夜坐馬車前往承昀家中。巧的是,那一夜,兆鱗正好也騎馬前來。
兆鱗本想如常在門外站會,聽聽裡邊的動靜,他常這樣,有時還能聽到承昀說話的聲音。
當夜,兆鱗一靠近木屋,就發現不對勁。木屋外掛了燈籠,一些身份不同一般的侍從守在門外。
那時,裕王在承昀屋裡頭,兆鱗甚至能聽到承昀的琵琶聲。承昀以往沒回應兆鱗的要求,彈給兆鱗聽的《潯陽夜月》,卻彈給了裕王聽.聽到這曲琵琶曲,想到那裕王正在承昀屋內,兆鱗也不用屋外的侍從趕走,他騎馬就走了。
於是幾日後,於一個下雨的午後,出了翰林院的兆鱗,遇到了乘坐馬車進城的承昀,他試圖攔阻馬車,質問承昀到底想要怎樣,才肯原諒他。但承昀不肯見兆鱗,讓劉叔驅趕馬車。兆鱗也不追,目送馬車離去,站在陰雨天的街道上,兆鱗的煩躁與惱怒並沒有被冷冰的雨水淋滅。僕從尋覓到兆鱗時,見他失魂落魄般的站於雨中,便載他回了府。可也怪,兆鱗本坐在家中聽戶外的暴雨聲,重林給他拿更換衣服,拿了衣服卻發現兆鱗人不見了。
也就在那夜,大雨傾盆,兆鱗在黑暗與泥濘中前往承昀家,過橋的時候還險些被突漲的溪水溺死了。三月的壓抑,就都在這一夜爆發了,兆鱗抬腳猛踹門,當時的他縱使承昀不肯讓他進屋,他也會踹破門進去,並且對承昀使暴的。
但承昀開了門,也打破了兩人三月的敵對。兆鱗不會明白當時承昀的心情,因為他並不知道承昀有過的掙扎。而承昀也不知道兆鱗這三月的情況,兆鱗日子過得並不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