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
“五嶽神魔”怒哼一聲,藤杖以泰山壓頂之勢,朝方石堅當頭劈落,方石堅知道鐵劍雖利,但不能抵擋重兵器,於是他反欺上前一步,施展鐵劍絕招,以攻應攻,這完全是拚命的打法,由於要護持“無回玉女”的關係,行動受了牽制,無法隨心應變。
雙方都是急攻,看情勢“五嶽神魔”難逃一劍之厄,而方石堅也將毀在杖下,是兩敗俱亡之局,態勢的形成在一瞬間,使人沒有選擇的餘地。
“五嶽神魔”當然不願以死相拚,在生死立判的俄頃,硬生生撤杖後退了一個大步,同一時間,一名老者以為有機可乘,從方石堅身後側方,閃電般出手抓向“無回玉女”。
方石堅只覺眼角人影一晃,本能地回劍反刺,快,快得駭人聽聞。
震耳的慘號聲中,那偷襲的老者,倒栽落地,雙手齊腕被齊折,登時昏死過去,立即有武土把他拉出圈子。
“血錢”暴喝一聲道:“冷面修羅,這小娘們將先你一步走。”
“血錢”如果發出制線,“無回玉女”一百個也活不了,方石堅五內皆炸,閃身電撲“血錢”,同一時間,“五嶽神魔”跟蹤出杖橫掃,“砰”然一聲,方石堅背上挨了一杖,這一杖的力道,鐵人也會被打扁,但在護身寶甲與捱打雙重護持之下,方石堅沒有倒下,身軀反被推得更快速,可是超越防護力的打擊,仍然難以承,一口鮮血,奔口噴出,正噴在“血錢”的臉上,烏芒也隨之到,“呀,嗯,”驚叫與悶哼齊傳,“血錢”倒入人圈,被扶住,一條右臂,馬上被鮮血浸透。
如果不是方石堅一口血噴上他的臉,使他本能地一偏身,這一劍準要他的命。
方石堅心下還不迷糊,發劍之後,又迅快地回攔“無回玉女”身前。
“無回玉女”咬牙站了起來,金劍斜橫,她準備竭餘力負創搏命。
方石堅滿口都是血漬,星目赤紅,變成了一尊殺神。
整個空間,全被恐怖的殺機充滿,每一個人的心弦都繃得快要裂斷。
要收拾“冷面修羅”還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就在這殺機狂熾之際,一個嬌冷的聲音倏告傳來:“會主玉令,除太上護法之外,所有弟子,全部迴避。”
傳令的,是一個黃衣少女,方石堅並不陌生,上次闖藏龍堡救蕭美玲時,她曾露面傳過令。
人如潮水般退去,轉眼間便已罄盡,現場除了黃衣少女與“五嶽神魔”之外,剩下的是人屍,狗屍和刺目的鮮紅。
會主要現身了,她準備做什麼?
她生成什麼樣子?能統御這些牛鬼神蛇?
方石堅在等待,情緒因為超過了狂激的極限而呈麻木。
“無回玉女”粉腮上全是痛苦之色,背靠在牆上,嬌喘著,似在勉強支撐。
一乘十分考究的彩轎,冉冉而至,停在三丈之外,抬轎的迅快地退走。
這女魔夠神秘,在自己總舵之內,居然還要坐轎,同時要所有手下迴避。
方石堅目不稍瞬的望著轎門,心裡什麼也不想,反正一切都豁出了。
空氣在死寂中透著無比的詭譎。
久久,轎子裡傳出一統會主的聲音:“冷面修羅,你是本座生平所見最冷傲的倔強的第二人!”
第二人,那第一人是誰?方石堅只冷哼了一聲,沒答腔。
一統會主又道:“你剛才曾說,大丈夫豈能屈膝事婦人女子?”
方石堅咬著牙道:“不錯,在下說過。”
“那你是認為女子不如男人。”
“在下倒沒這意思!”
“那你說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除了父母尊長,男子不該向女人屈服,俯首貼耳聽指使。”
“你認為你非常了不起?”
“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在下沒這想法。”
“你想見識一下本座這婦人女子嗎?”
這話大出方石堅意料之外,莫非她要親自和自己動手,能鬥一統會會主,倒是件聳人聽聞的大事,心念之中,豪雄之氣陡發,沉聲道:“非常願意見識!”
“但有條件?”
“有什麼條件”
“如果你敗了怎麼說?”
方石堅心頭一顫,初衷不能改變,決不投效對方助紂之虐,一咬牙,道:“當場自決!”
一統會主冷聲道:“本座不想你死。”
“那要怎麼樣?”
“投效本會。”
“辦不到。”
“如果你願意放棄這公平的機會,你們倆無法活出本堡,本座如果下了令,你毫無活的機會,憑你這毀了本會這多弟子,就必死不赦。”
“……”
“怎麼樣?”
“在下不願改變初衷!”
“寧願死?”
“死對於在下並不算威脅。”
“很好!”轎簾一掀,一個兩鬢見霜的老婦,現身出來,人老了,但仍極有風韻,美的輪廓依稀可見,尤其那白皙細嫩的皮膚,仍不輸少婦,臉上除了皮膚稍見鬆弛之外,還沒見明顯的皺紋,手中倒提著一柄晶瑩奪目的長劍,從芒影可以看出並非凡晶,劍鞘大概留在轎子裡。
帶劍現身,可見是早有成算。
上身不動,腳下一挪,便到了方石堅身前八尺之外,這式步法,顯示了她身手的不一般,尤其那份雍容氣度,有一種無形的懾人力量。
一統會主,知道她來歷的可能不多。
“五嶽神魔”老臉一片凝重,他沒動,也沒開口。
方石堅俊面冷如冰雪,內心卻激動非凡。
一統會主的目光,停在方石堅的面上,連眨都不眨。臉色卻在變化,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久久,她開了口:“冷面修羅,你如能接本座三招,便可安全離開。”
心頭一喜,精神陡振,方石堅輕輕啟唇道:“拜領高招!”
“如果你接不下三招……”
“在下說過了,當場自決!”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可是請芳駕答應放她走!”
“無回玉女”冷聲接口道:“我不會走的。”
一統會主掃了她一眼,說道:“本座答應你的要求。”
方石堅暗暗一咬牙,道:“如此請賜招。”
一統會主目芒一閃,道:“在較量之前,本座有句話問你……”
“請問。”
“你這柄鐵劍,是歐陽仿之物,你與他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極密切的關係,現在,本座不迫這一點,你只說歐陽仿現在何處?”
“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如果定要在下說的話,在下相信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這是由衷之言?”
“決無虛假。”
“可是他並沒有死……”
“芳駕是憑臆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