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
“乾坤一秀”這名號,前所未聞,他的年紀不大,何以會使黑道巨魔“魔心人”懼怕到這種程度?
“乾坤一秀”欺到了“魔心人”身前伸手可及之處。
“魔心人”仍沒有任何動作。
“乾坤一秀”揚掌疾劈。
“砰!”挾以一聲慘嗥,“魔心人”栽了下去,口血飛迸,四肢一陣抽扭,不動了。
老者和中年人不由驚叫出聲。
這的確是不可思議的怪事。“魔心人”睜著眼送命而不反抗?
“乾坤一秀”冷森的目光移向車前的老者,陰聲道:“尊駕看到榜樣了?”
老者慄聲道:“看到又怎麼樣?”
“乾坤一秀”獰笑了一聲,道:“把珠子交出來!”
老者目芒連閃,道:“交珠子可以,但你剛才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
“乾坤一秀”道:“尊駕一定要聽?”
“要!”
“好,聽著,天下有幾柄‘乾坤玉劍’?”
“當然只有一柄!”
“那不就結了!”
“什麼意思?”
“尊吧所得到的玉劍是假的!”
老者目中暴射棱芒,退了一大步,激聲道:“你得到的是真的!”
“乾坤一秀”冰聲道:“區區沒說得到玉劍!”
“那你怎會知道老夫所得的是假的?”
“這點尊駕不必管,話說完了,尊駕也好準備上路了……”說完,舉步前欺。
老者站著沒動,但眸子中射出駭芒,情況和“魔心人”一樣。
駕車的中年人怪叫一聲:“主人,快出手!”
但老者毫無反應,“砰”地一聲,老者仰面栽了下去。
同一時間,數點疾勁的東西,挾絲絲的破空聲,襲向“乾坤一秀”,“乾坤一秀”反應神速,電閃彈開。
“卡!卡!”那些東西會嵌在車身上,竟然是七八片樹葉。
飛花摘葉,在武林中已屬驚人身手,一次能發七八片,片片勁道相等,這等功力,已到了震世駭俗的地步。
“乾坤一秀”彈身飛射入林而遁。
人影出現,赫然是“傷心客”。
被擊倒的老者,站起身來。
“傷心客”趨近老者道:“受了傷嗎?”
老者道:“還好,沒傷!”
“傷心客”揮手道:“快走,有不少江湖人物從此道趕來了。”
三人急急投身入林,駕車的臨走拍拍馬股一掌,馬兒拖著空車,順道狂馳而去。
到了林深處,老者與駕車的中年去了化裝,赫然是方石堅與灰衣老人,方石堅化裝的老者。
“傷心客”目注方石堅道:“方老弟,你是怎麼回事?”
方石堅道:“那傢伙的目光好怪,射出兩道銀絲一樣的芒線,我心裡一陣迷糊,忘了出手,也不知道反抗……”
灰衣老人驚聲道:“原來‘魔心人’是這樣死的!”
“傷心客”道:“您老怎麼不截住他?”
灰衣老人道:“老規矩,不正面與人交手。”
“傷心客”頓足道:“這一次苦心設計的行動算吹了。”
灰衣老人道:“別忙,心思沒白費,我們知道了幾件事……”
方石堅急迫地道:“哪幾件事!”
灰衣老人一本正經地道:“第一,‘乾坤玉劍’無疑是落在對方的手中,這件事只有我們少數幾個人知道,而他一口指出我們所得的是假的。……”
“第二呢?”
“第二,我們知道他叫‘乾坤一秀’……”
“第三呢?”
“最後一樣,是他的目芒,他當是‘神目尊者’的傳人,配合你們所查到的事實,他殺師奪劍,當初老夫就懷疑,以‘神目尊者’的身手,誰能殺得了他,逆徒欺師,當然防不勝防。”
方石堅點頭道:“老前輩分析得有道理。”
“傷心客”冷冷地道:“依看來,對方自稱‘乾坤一秀’是胡謅,江湖中從沒聽說過這一號人物……”
方石堅道:“‘魔心人’認得他,可惜話沒說完,便遭了毒手。”話鋒一頓,又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灰衣老人道:“抓人,至少我們知道他的真面目,而他並不知道我們的底牌,他心目中只有‘鬼影無痕’馬西元。”
方石堅幽幽地道:“要再找到他恐怕很難!”
灰衣老人道:“難也得要找,現在已經不必盲目搜索了,只有一樣要注意,見了面便下殺手,不能讓他有施展神目的機會。”
“傷心客”吐了口氣道:“他可能還不會走遠,我們分三路追,明晚在北邙碰頭。”
方石堅與灰衣老人齊應了聲:“好!”三人分三路追去。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
又是月盡夜,天空只有鬼眨眼的星星。
方石堅由中路追去,林盡,眼前現出了北邙鬼丘的影子,略作思索,他上了邙山。
荒冢殘碑,伴著荒煙蔓草,陰磷鬼火是夜暗中唯一的點綴。
這鬼丘,方石堅一點也不陌生,他來過很多次,“招魂旛”便是在此處傳他功力的。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震耳傳來。
方石堅心中一動,循聲掠去。
一座古墓前,兩條人影打得難分難解。
方石堅悄然迫近,運足目力望去,只見交手的一個是青衣老者,另一個赫然是丁一風的師父“毒郎君”沈青峰。方石堅曾中過他的“子午毒”,所以記得很牢,一見便認出來。
青衫老者的劍術相當不賴,打得“毒郎君”只有招架之力,無法回手反擊,方石堅很奇怪,“毒郎君”為什麼不用毒?
心念未已,青衫老者突地跳出圈子之外,身形晃了兩晃,跌坐下去。
“毒郎君”哈哈一笑道:“這是你自己找死!”
青衫老者厲聲道:“沈青峰,咱們說好不用毒的……”
“毒郎君”道:“不用毒豈非辜負了老夫的名號。”
青衫老人道:“言而無信,你……算什麼人物?”
“毒郎君”嘿嘿一陣陰笑,道:“黃柏楓,你號稱地龍,就在北邙鎮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