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牟庭光義形於色地說道:“晚輩可供老前驅馳嗎?”
方石堅內心十分感激牟庭光這一份義氣,但卻搖頭道:“牟少俠,對手險惡可怕,你最好不要介入其中。”
牟庭光慷慨激昂地道:“士為知已者死,義之所在,生死何辭?”
方石堅連連點頭道:“難得牟少俠有這分肝膽,方石堅定然會萬分感激,引以為榮,不過,牟少俠目前最好置身事外,等見到了他,再協議行動不遲。”
“晚輩那方兄現在何處?”
“老夫不太清楚,相信他知道這冒名嫁禍的事後,會現身應付的。”他以不能用真面目坦誠以對而感到內疚,但事實上他不能抖露真面目,否則將成眾矢的,要查究真的真相便理更困難了。
牟庭光顯得萬分激越地道:“老前輩要採取行動嗎?”
方石堅竭力點了點頭。
牟庭光顯道:“晚輩不能追隨嗎?”
方石堅搖頭道:“不能,你必須顧慮到對方可能遷怒到貴門派。”
牟庭光悚然,這是很可能的事,不能不顧忌。
突地,方石堅側耳一聽,道:“有人來了,牟少俠急速離開現場,快。”
牟庭光窒了窒,拱手一揖,向與官道相反的方向奔去。
牟庭光離開之後,方石堅心念一轉,掠離現場,隱身到一株巨大的楓樹之後。
天色已昏昧下來,林中呈現一片黝暗,殘屍四陳,顯得分外陰森。
十幾條人影,來到現場,當先的一黃一青兩名老者,赫然正是“一統會”太上護法,“五嶽神魔”童一貫,與殿主“血錢”洪蒼波,看來全是“一統會”的人。
復仇之火,又在方石堅心裡燃燒,能再碰上“血錢”不是易事,他要究明“血錢”暗殺“百靈派”掌門人耿由義,是否為了滅口?
只見“血錢”沉冷地開口道:“太上護法認為‘冷面修羅’濫肆殺戮目的是否如外界所傳?”
“五嶽神魔”目光一掃殘屍,道:“傳言都屬臆測之詞,未盡可信,也許其中另有原因,洪殿主的看法呢?”
“本殿認為‘冷面修羅’對本會弟子下手,是受神燈主人歐陽仿的主使,因為歐陽仿是本會叛逆,而他是神燈傳人。”
“不盡然,還有其他被殺的又作何解釋,同時他的出身僅屬傳聞。”
“只有逮到他才能明白真相。”
“要逮他很難……”
“太上護法的意思是說他背後有人撐腰?”
“這也是原因之一,但主要是他本身功力太強,一般弟子應付不了。”
“會主已下令拘任何手段,予以格殺,連‘要命老人’在內。”頓了頓,抑低聲音道:“同時指示必要時與‘金龍幫’聯手。”
“五嶽神魔”沉吟不語。
方石堅對於“五嶽神魔”自發現帶有“招魂旛”的標誌之後,一再維護自己,同時叮囑會中高手,儘量不與為敵之件事,依然迷惑不解,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很可能他與“招魂旛”有某種關係,但自己冒認是“招魂旛”的師兄,他不能斷定真假,顯然他對“招魂旛”的一切,並未瞭然,這的確費人猜疑。
“血錢”又道:“本會執法總監萬妙香被殺,很可能是他下的手……”
“不見得是他!”
“何以見得?”
“萬總監是死於杖下,而‘冷面修羅’是用劍。”
“可是當時本殿被‘要命老人’引開,萬總監落了單而遇害,而那老人與‘冷面修羅’是一路的?”
“也許事實上是巧合,洪殿主追‘要命老人’,別的人乘機下手。”
“有幾個人有這等能耐,能取萬總監的性命?”
“很難說。”
“江湖高手中,有幾個是用杖的?”
“一時想不出來。”
“現在該如何處理?”
“先收屍再說!”說著,揮了揮手。
十幾名手下開始善手工作。
“血錢”突地用手一指碎石,道:“是誰震破了這塊留字的石頭?”
“是我老人家!”一個白髮老人,隨著話聲出現,緩步入場。
那些收屍的弟子全圍了過來。
“血錢”栗呼一聲:“要命老人。”
“五嶽神魔”目爆厲芒,注定白髮老人,口裡卻道:“你們做你們的,就地掩埋!”
那些手下不安地又開始清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血錢”眸中儘是煞光。
“五嶽神魔”沉聲道:“幸會了,希望閣下對此事有所解釋。”
方石堅掃了“血錢”一眼,然後站到與“五嶽神魔”相對的位置,悠悠地道:“老夫無所解釋,人並非‘冷面修羅’殺的,是有人企圖嫁禍,故意製造事端,目的很明顯,想籍整個武林之力,對付強敵。”
“何以見得不是他所為?”
“很簡單,他殺人沒有留名的必要,同時殺人的手法完全不對。”
“閣下能保證?”
“當然!”
“那本會萬妙香總監之死呢?”
“老夫無可奉告。”
略一沉吟,“五嶽神魔”道:“閣下真是‘招魂旛’的師兄?”
方石堅冷冷的道:“你問過多次了,老夫懶得回答。”
“五嶽神魔”吸了口氣道:“如此,請告知令師弟的下落,聽說他曾在北邶鬼丘現過身。”
方石堅反問道:“童老兒,你且說說找他的原因?”
“無可奉告。”
“那就彼此彼此,不必廢話了。”說完,轉注“血錢”道:“洪蒼波,老夫有話問你。”
“血錢”陰冷地道:“什麼事?”
“你為什麼暗下毒手殺死‘百靈派’掌門耿由義?”
“本殿主不殺他,‘冷面修羅’一樣要殺他。”
“輪不到你下手。”
“哼!”
“別鬼哼,老夫問你殺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