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4

　　但是，顧曉山已經很久沒接觸過什麼甲方了，更多時候他是甲方。

　　因此，他培養出不少傲慢的性情，只是冷冷地看著尚尼，嘴角依舊帶笑，卻只是虛禮罷了。他淡淡笑道：「識趣？如果真的識趣，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尚尼的臉冷了下來，只道：「你會後悔的！」

　　他倆算是談崩了。

　　業內很快放出消息，尚尼決定和另外一家企業簽訂合作協議。而尚尼也確實從玫瑰酒店退房，到了另一家酒店入住體驗。

　　顧曉山對此也是有些驚訝的。

　　韌子也聽聞此事，給顧曉山打電話詢問：「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和尚尼的合作才會談崩？」

　　顧曉山語氣中帶著訝異：「你是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韌子一怔，不懂怎麼回答，半晌才說：「他倒是來找過我示威。說你和他很密切。」

　　「然後呢？」顧曉山笑笑，「現在倒是清白了，我和他可是一點都不密切，說不定還要成仇。」

　　韌子便說道：「你就算不是這樣，我也知道你們不可能的。」

　　「是的。」顧曉山答道，「因為我心裏容不下旁人。」

　　韌子臉紅了起來，所幸電話不會將表情傳遞：「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你認為的就是對的。」顧曉山微笑著說。

　　韌子卻說：「可是……我說過了，我從不希望我的存在影響到你在生意上的決策。」

　　「這可不是我的決策。」顧曉山聳聳肩，「再說了，就算沒有你，我也不可能拿自己去換資源。那我成什麼人了？」

　　「這樣會不會有損失？」韌子問道。

　　顧曉山卻道：「不必計較這個。總不可能每個公司都和顧氏合作的。」

　　韌子卻是悶悶的：「可我就是希望你每件事都順心順意。」

　　「那我希望現在就能見到你。」顧曉山說，「你能讓我順心順意嗎？」

　　韌子一怔：「那、那不好吧……」

　　顧曉山聲音裏有些倦意：「我確實非常想你。」

　　「啊……」韌子何嘗不想念顧曉山。

　　顧曉山的語氣裏又帶點抱怨：「海島那邊氣候不當，說是受颱風影響，婚禮可能還要延期。」

　　「什麼？」韌子一怔，「延到什麼時候？那可是個大吉大利的日子啊！要換哪天？」

　　顧曉山噗笑了：「你還信這個？」

　　「咱們做生意的人，還是得講點風水的。」

　　「是的。」顧曉山答道，「可你我在一起，一定是順風順水的。」

　　韌子笑了：「是啊，就你最能說。」

　　顧曉山又說：「可這個延期，咱們難道就等著延期？見面遙遙無期了？你能忍，我可不能。我再見不到你，便要拿斧子鑿開你家大門了。」

　　「那可別！」韌子連忙勸阻，「你拿斧子，我哥能拿電鋸！」

　　顧曉山淡淡一笑：「那你肯見我嗎？」

　　韌子卻仍是忸忸怩怩的。

　　顧曉山笑道：「你還真變『小媳婦』了？」

　　「那可不是！」韌子趕緊否定，「我可是男子漢！」

　　「你要是決定不下來，要不然就交給緣分？」顧曉山說。

　　市中心新建了一個迷宮。

　　迷宮有五個出入口，顧曉山提議，他和韌子各從不同的出入口進去，瞎逛一下，看能不能在這曲折迷離的宮牆內遇見對方。如果遇見了，那就證明是緣分天定，若是瞎逛到了出口還碰不見對方，那就是上天還是希望他們到婚禮當天再見面。

　　韌子為這個提議勾起了興趣，答應了這個請求。

　　迷宮是磚牆砌成的，牆上枝蔓翠綠，還綴滿了玫紅色的法國薔薇。地上是鵝卵石的小路，踩著有點凹凸不平，韌子能看到迎面走著的一個高跟鞋女子步履蹣跚。他原想紳士風度地扶對方一把，可他又想怕引人誤會，更怕狗血地被顧曉山撞見這一幕。

　　顧曉山看著瀟灑大方，倒是意外的愛吃醋。

　　韌子便緩緩走著，心裏想道：這個擔心會不會是多餘的？或者等我走到了迷宮出口，都未能遇見他呢？

　　這真是大有可能。

　　據說，在擲硬幣的那一瞬間，心裏其實早已有了答案。

　　在韌子踏入迷宮的這個瞬間，他的心裏也有了答案。無論緣分告訴他什麼，他都知道答案是他想見顧曉山。

　　雖然最近他幾乎每天都見著顧曉山了——以跟蹤的形式。

　　可那樣遠遠地看著，不但不能望梅止渴，卻反而叫他越發的心癮難戒，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更想到達顧曉山的面前。當他遠遠看著顧曉山穿著那件他送的風衣，站在顧氏大樓的門前時，他便想起在顧曉山懷裏的溫度，還有臉頰擦過風衣時那冰涼硬挺的質感。

　　無論是什麼都不能阻擋的思念。

　　韌子甚至買起了顧曉山同款。

　　今天，他就穿著平常根本不可能會嘗試的紫色絲質襯衫。

　　他跟蹤顧曉山、買顧曉山衣服的同款，還跑去顧曉山的公寓裏偷偷睡覺洗澡，這聽起來就跟變態色情狂或者是瘋狂私生飯沒什麼區別。

　　韌子漫無目的地走著，薔薇在磚牆上盛放，紅色的花萼忽地跌下。韌子不忍心踩踏，便堪堪後退了一步，撞入了那個懷抱裏。

　　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那香氣、溫度，還有風衣面料的質感。

　　如果緣分化成了實體，應該就是那朵落在地上的花萼的形狀。

　　當然，又或者是顧曉山監測韌子手機裏的GPS。

　　顧曉山從背後抱住了韌子，用下巴摩擦著韌子的發頂，說：「你瘦了。」

　　減肥中人最愛聽的話！

　　韌子甚至覺得這話比情話都動聽！

　　顧曉山將韌子抱得緊了些，語氣中似有埋怨：「抱著都硌手了。」

　　韌子居然聽得有些暗爽，問道：「有這麼誇張嗎？」

　　顧曉山將韌子轉過來，仔細打量韌子的臉：「臉都凹進去了。」

　　韌子將信將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可沒有吧？」

　　「真的。」顧曉山認真地看著韌子，笑笑，「難道是想我想到都瘦了？」

　　韌子便道：「可不是？你倒是一點沒瘦，還神采奕奕的，招蜂引蝶。」

　　顧曉山噗嗤笑了，說：「對，是我不好。長得好看，我很抱歉。」

　　韌子也是習慣了顧曉山的自戀驕傲。多日不見的戀人，如今重逢，卻沒有那種動人心魄的驚喜，反而覺得妥帖安心、理所當然。韌子信手牽住了顧曉山，繼續往前走著。

　　顧曉山卻又重提了剛才的話：「我剛從背後看你，還不敢認呢，你也真的瘦太多了。」

　　韌子卻說：「我以前就是這麼瘦的。」

　　昨天，韌子終於鼓起勇氣又試了一遍禮服，發現真的是剛剛好。他終於回到了當年的體型，險些喜極而泣。他還拉著智宣，提議吃火鍋慶祝。智宣一臉冷漠地叫他冷靜，說不定吃了一頓又胖回去了。

　　「就吃一頓就胖回去？有沒有這麼靈啊？」韌子半信半疑，但想到翌日還有和顧曉山的「緣分約定」，還是管住了嘴，吃了個醋拌沙拉做晚飯。

　　顧曉山卻說：「我倒喜歡你胖一些。從前太瘦了。」

　　韌子一臉「你特麼在逗我」的表情。

　　顧曉山又說：「真的。」

　　韌子感到難以置信：「你喜歡小肚子？」

　　顧曉山點頭：「手感好啊。」

　　說著，顧曉山又悄悄捏了韌子的屁股一把，搖頭說：「這兒可不能瘦下去。影響我們以後生孩子。」

　　「我呸。」韌子臉紅了，粗聲說道，「別說這些不科學的話。」

　　於是，他們晚上去吃了火鍋。

　　然後，智宣說得是對的，吃火鍋摧毀減肥成果，就是那麼靈。

　　最後，顧曉山聽說尚尼喜歡勾搭有主兒的GAY。所以他讓人把尚尼介紹給了智宣和郁韞韜，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管了。希望尚尼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