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碧芒一閃,老婦的劍出了手,詭厲絕倫,像數十支劍同時刺出,身前每一處要害大穴,都在被攻擊之中。
田宏武氣雖狂傲,但卻絲毫也不敢託大,采守勢盡力封住門戶。
一陣連珠密響,劍刃碰擊了數十下之多,第一招算是應付過去了。
老婦面色一沉,收劍,再出,這一招比上一招更厲辣,劍風使得室內擺設的東西響成一片,錦帳也獵獵而舞。
田宏武仍采守勢,嚴密封住門戶。
又是一陣綿密的交擊暴響,火星進飛,田宏武退了一步。
老婦審視了一下劍鋒,道:“你用的也是寶刃,現在接最後一劍!”
最後一個字出,劍已刺出,很緩慢,是直刺,這種極普通也極愚笨的刺法,出自高手,令人莫測高深,因為你無法判斷它的變化。
田宏武可是識貨的,毫不躊躇,施出了“追魂三式”的最後一式“飛瀑流舟”,以攻應攻,這一招,曾使“雷堡”堡主萬明煌斷臂。
老婦沒有接,中途收劍後退。
田宏武的造詣,已到了收發由心之境,也立即撤招,他記住洪玉嬌的叮嚀,不宜傷人,同時他也明白,傷人反而會把事情弄砸。
老婦不怒反笑道:“你贏了,這種劍術在當今江湖中當是數——數二的……”
說著,用劍尖朝壁上一點,門外立傳震耳的重物的砸地聲。
田宏武星目一瞪……
老婦從容自若地道:“桂香,掀起門簾!”
青衣少女彈身過去掀起簾子。
田宏武一看,不由倒吸了一涼氣,粗如兒臂的鐵柵,已經封住了甬道,一共有三道之多。
老婦抿了抿嘴,道:“如何?這鐵柵到處都有裝置,你能破柵而出嗎?”
田宏武默然。
老婦又用劍點了點壁間,鐵柵軋軋上升。
田宏武心念疾轉,只要能控制住這老婦,便不怕脫不了身。
老婦把劍放回壁間鞘裡,然後朝另一張椅子上落座,一擺手道:“桂香,去請教主來,不要帶人!”
“是!”桂香領令而去。
甬道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想是外面聞聲來察看的。
田宏武的情緒激動起來,教主,會不會是“武林至尊?”
心念未已,門簾一飄,一個三十幾歲的錦衣中年,走了進來,胸前老大一個金色骷髏頭,人長相不俗,只是那對碧綠的眸子太怕人。
碧綠的目芒,直照在田宏武面上。
田宏武不由脫“哦!”了聲。
因為對方並非“武林至尊”,在年齡上差了幾倍。
錦衣中年目光未移,裡道:“娘,他不是本門弟子……”
田宏武頭罩雖已除去,但身上仍穿著骷髏衣,頸牌也在?
老婦道:“他當然不是!”
錦衣中年道:“那是怎麼回事?”
老婦道:“他是特十號的朋友,混進來的,想要‘回心丸’!”
錦衣中年冷哼了聲,挪動腳步……
老婦揚手道:“你站著別動,我已經和他動過三招,他勝了,我答應放他走……”
錦衣中年激聲道:“娘,這……”
老婦道:“你別急,我自有道理!”
說完,目光轉向田宏武道:“他叫‘追魂劍’……”
錦衣中年動容道:“孩兒聽門下們說過,在開封洛陽一帶,他是盡人皆知的人物!”
田宏武不能裝啞吧,提劍拱手道:“教主,失敬了!”
錦衣中年冷“哼”了一聲,傲不回禮。
老婦開道:“老身說話算數,田少俠,你可以平安離開!”
田宏武冷沉地道:“在下來此的目的是要使老友‘天不偷’回覆本性……”
錦衣中年陰聲道:“娘,闖壇犯禁,本教法所不容,真的要放他走?”
老婦揚手止住錦衣中年的話,目注田宏武道:“可以,只要一粒‘回心丸’,貴友便能解除禁制,回覆自我,不過,這得要有條件交換!”
田宏武心中一動,道:“條件,什麼樣的條件?”
老婦面色一肅,道:“替本教殺一名仇人!” 田宏武劍眉一挑,道:“殺人?”
老婦頷首道:“不錯,以少俠的身手,必可辦到!”
田宏武心念數轉,道:“貴教的尊稱是什麼?”
老婦略作沉吟後,坦然道:“白骨教!”
好刺耳的名稱,田宏武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噤,又道:“貴教的仇人是何許人物?”
老婦道:“一個和尚!”
田宏武驚聲道:“和尚,一個出家人與貴教結怨?”
老婦道:“別的你不要多問,你只說願意,還是不願意?”
田宏武深深一想,道:“殺人得有個名目,有個理由,在下不能乎白無故去殺一個出家人,這有虧武道,也不是武土所當為。”
老婦冷笑了一聲,道:“不答應就拉倒,貴友離開本教之後,無法適時服下某種藥丸,至多可活三個月,你自己考慮吧!”
由宏武星目一瞪,精芒畢射,心念一轉,又道:“以貴教的實力,不乏高手,難道殺不了一個和尚?”
老婦道:“說實話,本教還找不出足以制那和尚於死地的高手,連老身在內,方才少俠在第三回合所用的攻招,足可完成此事。當然,如果和尚肯上門,以本教的佈置,定能成事,可惜無法誘使他上門!”
田宏武道:“那和尚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