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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頭瀕死的龍》第162章
第162章

  現在想起來曾經的事情仍如昨日時光鮮明,好的不好的,杜維因都將它們記得清清楚楚。並不知是否是因為巨龍都是如此,因為時光太漫長,有的龍選擇將其遺忘,有的龍永遠牢記,一絲不錯。杜維因有時候想自己的確是小心眼的龍。可這世界太燦爛,紅龍是火焰的龍,熱愛一切戰爭、佔有一切光明,銘記一切叫自己不痛快的敵人。

  他記得還是雛龍的時候出殼,他在一個火山的隘口爬出來,掙動翅膀,攤在岩漿裡,第一次看到的是灰濛濛的天空。他是幼龍的時候嚮往著人類的大陸,嚮往著其上所有的金銀和冒險故事,搶奪人們的財寶,譜寫顯赫的生命。他等了一千二百年的時光,終於在成年的時候和好友跨越大海,登上西邊的陸地,開始肆意揮灑自己的熱情。

  生命本如流星,長長短短,各有定數。對杜維因來說,他有時候倒也能感受到人類的渴迫,無論那種渴迫所趨生的欲望是否遍佈流毒。巨龍原本也是這種貪婪無序的生物,因實力強大而更為肆無忌憚。杜維因不覺得自己算什麼好龍。他看到美麗的就想要佔有,看到想要的就要去搶奪,有人惹怒了他,他就要把那個人撕成碎片。

  清泉綠林的洛倫就是明證,腳下踩著的這個女人也是明證。她每一聲的厲叫聽在紅龍眼裡都如同仙樂,這比從前密會的時候不得不聽她那噁心的笑聲再痛快不過了。杜維因環顧著周圍,他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快感。

  他笑著對雄獅公爵說:“是我和這個女人殺了你的女兒。”

  雄獅公爵長女,聞名遐邇的帝都金玫瑰,安特亞?洛萊恩得到了龍器,紅龍的前肢,她想要做成匕首,於是在秋季出發,前往月光嶺。她失蹤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便發現公爵小姐淒慘地死在戰鼓平原,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當然條件和動機全都完美無缺。那隻手是杜維因的,紅龍和銀龍的行蹤並不算隱秘,有了線索全都有跡可查。

  但雖然龍可以殺她,這樁謀殺仍舊充滿疑點。銀龍逃走不是秘密,安特亞出發的時候帶了許多人手,她的護衛縱然做不到屠龍也該有所警示,他們一個都沒發出消息,豬狗一樣堆積在小溪邊。“那當然是因為羅蘭?梅洛在我之前蠱惑了她。”

  羅蘭利用安特亞對她的信任蠱惑她。她一手創建了集會,邀請安特亞前來,她親自籌畫了捕獵巨龍的計謀,她幫助安特亞拿到龍器,她還在那麼多地方有求于安特亞,要討好她,將她侍奉得像一個女王,金玫瑰視她為僕人,怎麼會提防她?她蠱惑了安特亞?洛萊恩,操縱她的靈魂,又操縱她的護衛。

  “當然是我親手撕裂了那個女人,”紅龍豎眸眯起,彷彿還滿意地品嘗著復仇的甜美:“但是羅蘭?梅洛親手將她送到我面前,我卻之不恭。”

  雄獅公爵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梅洛小姐有什麼理由殺我的女兒?你被迫簽訂契約,這裡誰都能看出來,你厭惡你的主人。”

  杜維因的臉扭曲了一瞬間,他的嘴向後咧起,像是要齜出利齒威脅咆哮,但他很快地回復那種禮貌的假笑:“她想要我,不是嗎?她和我有契約,我動不了她,不過其他的人如果不動,我怎麼會願意在今晚坐在她身邊?”他環著胸,那樣美麗的面孔,張揚的邪氣,叫人能如此輕易地相信,確實會有女人,為了得到他的青睞什麼都做得出來。杜維因同樣冷笑地說:

  “那除了她還有誰會是我的同謀呢?你要知道,我除了打架,對找人可一竅不通。想必你女兒也掛念著身上的仇恨,不肯輕易暴露行蹤。”

  “你的朋友難道不是最可疑的人選嗎?”許多人的目光都朝瑪利多諾多爾看去。銀龍冷冷地扯下了自己的兜帽,那頭銀髮流瀉出來,垂在腳邊,映襯星河,如天穹晃動。

  “他沒有。”紅龍懶洋洋地說:“你也知道他丟下我逃跑了對吧。”身後傳來清脆的扭斷欄杆的聲音,他連頭也沒回。

  “這傢伙背棄了我,我要讓他痛苦,我怎麼會讓他和我一起復仇。”

  “那麼梅洛小姐顯然你也不會與她共謀。”

  “那可沒有辦法,”杜維因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誰叫只有這女人才同時知道我和你女兒的行蹤?”

  唯有這一枚拼圖羅蘭無法辯駁,假若杜維因自曝是兇手,和他簽訂了契約的主人就是最可疑的人,比瑪利多諾多爾還要可疑,畢竟銀龍就算擁有空間的天賦,他也無法憑空找人。安特亞明知銀龍會尋找她,她的行蹤是秘密的,龍的行蹤也是秘密的,只有羅蘭同時知道他們的所在。

  雄獅公爵看著被踩在杜維因腳下掙扎的羅蘭,神色深深。場中一時靜謐,只餘沉重的呼吸和羅蘭痛苦的尖叫。塞西瓦爾總是有這個毛病,見不得人冷場,何況今晚他還算是個誠摯的主人。銀狐伯爵恰當禮貌地插入:“那麼以此推斷,您今晚的目標是我了?您知道,今晚拍賣會的壓軸品就是您身上的某件東西呢。”

  他竟然還對杜維因用尊稱,即使說著這樣讓人刺心的話,他英俊的臉孔上仍是露出那種好整以暇的疑惑樣子。

  “但您這樣在公爵冕下面前自曝兇手身份,又讓我十分詫異。因為如果您想要報仇,您似乎更應該跟隨羅蘭小姐的腳步,指責我的利益熏心才對。”伯爵笑著攤了攤手。

  “不過我是個商人,利益熏心是我的天職。說實在的,雖然對紅龍閣下您有些歉意,但捫心自問我可沒做錯什麼呢,如果您想要復仇,我也只好為自己的小命和無辜受到波及的公爵冕下努力抗爭一把才是。”

  這就是為什麼杜維因總是厭惡人類的原因。宵小之徒當然每個種族都有,但似乎只有人類才能看到這樣的噁心,這樣的無恥,這樣的讓人齒冷的滴水不漏。他看也不看塞西瓦爾一眼,也似乎對場中隨時的劍拔弩張毫不在乎,碾了碾腳下的女人,神情是高高在上的倨傲:“你不用把雄獅拖下水。人類的公爵,我要和你談個條件。”

  雄獅公爵冷淡地說:“你殺了我的女兒,我和你似乎沒有什麼條件可談。”

  “是嗎?面對一頭可以和你簽訂守護契約的巨龍,你覺得沒有什麼條件可談嗎?”杜維因輕輕地笑著說:“你女兒死都死了啊。”

  奧格斯?洛萊恩的神色終於微微一動,心愛的女兒的慘死所帶來的的憤怒和殺機似乎也要在這句話中稍稍那麼動搖一下。杜維因冷酷的目光看著塞西瓦爾:“幫我把這個女人的契約解除。我知道她不會解除契約的,解除了就是她死。所以找到辦法強迫她。只要能夠做到,我雖然也想殺了你,塞西瓦爾,但我可以忍耐這個衝動。”

  塞西瓦爾矜持的的笑容頓時有些失色了,而雄獅公爵的目光開始專注起來。

  巨龍——強大的巨龍、幾近無敵的巨龍,生命漫長到幾近永生的巨龍。假如他們的數量不是難麼稀少,這個種族早就佔領了這片大陸。縱然他們不是真的無敵,他們仍然是可以殺死的,每屠一頭龍都是震動大陸的盛事,他們身上從血液到肢體統統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可那又怎麼能比一頭巨龍的守護相比?一頭巨龍的生命有將近一萬年,從三千歲到八千歲的五千年都是巔峰時期。活得越久,他們越是歷盡鋒芒,越是強大。一個戰士或一個魔法師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巨龍,獲得他們的饋贈提高實力,可權勢驚人的雄獅公爵有更為看重的利益,他的家族,他的聲望,他還能獲得的更多財富和權力,他可以買到殺死一頭龍甚至兩頭龍的武力,可他買不來幾千年的榮光。

  他是動搖的,塞西瓦爾遠遠望著他道:“冕下,您不會相信這頭龍的話吧?他撒謊成性。”杜維因冷笑:“我想殺了你,這可不是撒謊。”雄獅公爵淡淡地說:“你受了傷。”

  “銀龍毫髮無傷。”杜維因面無表情地說:“兩頭巨龍。當然,他不需要做到像我這麼盡心盡力,他有權拒絕你和你的後人的宣召。”

  雄獅公爵看著對面的銀龍,他那對鋒利的銀眸看不出什麼表情,神情冷酷得如同鋼鐵,又脆弱得像一觸即潰的泡沫。即使到現在他都沒有丟下自己的朋友,巨龍的心不如人類那樣善變。他故意問:“你和你的朋友談過嗎?”

  “我想不需要談吧。”杜維因說:“瑪多欠我的。”

  瑪利多諾多爾迎接著所有人的目光,他分不清什麼樣的目光,整個世界在他眼裡都是亂的,光是這樣地站著,拉緊身邊的貝莉兒,保護她不受這些人的騷擾,他就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他沒有心力再去考慮杜維因……再去尋根究底,弄清他的想法。他確實欠他的不是嗎?在法師塔,在戰鼓平原,在清泉綠林,在這場拍賣會上,在那個倒地慘叫的女人身上,在紅龍的手臂和那份令人欲死的契約裡。

  杜維因恨他嗎?他是這麼說的,他沒有心力再去思考他說的是不是假話。他點了點頭。小花忍不住的一聲哽咽,他怕被人聽見,他不想再暴露出更多弱點和脆弱了——他把她向後推,擋在背後,似乎就像是儘量地做出了最遺恨的補償。

  ……這筆交易因此可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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