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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頭瀕死的龍》第119章
第119章

  說是要開工,事實上他們還是繼續在樹洞中待了一會兒。他們要搞清狀況——不敵人的具體情形,他們的搜尋路線和間隔規律。哈亞德要弄摸清楚基本細節才能策劃對策,而他又是偏敏捷型而不是戰士型的。“我之前在旁邊看到一塊可以藏身的草叢。”他出去之前輕聲叮囑貝莉兒:“請您一定不要動。”

  貝莉兒當然只有點頭,於是傭兵將擋住洞口的草撥開,拉著貝莉兒一前一後悄悄跑出去。他在離開前往樹下丟了個不知什麼東西,然後才去另一邊的草叢那裡。草叢之所以可以藏身是因為有一點坡度,落差,上面還有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非常足夠了,哈亞德詢問她:“武器呢?”

  貝莉兒把龍鱗刀取出來遞給他,傭兵隨手在身邊一劃,如同切割豆腐一樣地容易,只是稍稍地用力,刀非常輕鬆地劃進石頭深處,無聲無息。

  這把他嚇了一跳,哈亞德沒想到是這樣的神兵利器,如果是這種,用不順手,一個萬一容易把自己卸了,想了想還是還給了貝莉兒並簡單解釋一番:“我讓您給我的時候再給我。”貝莉兒點頭地重新收起來。

  他們沒有再說話,繼續等待。如果沒有被這樣強制地蹲過你一定不會覺得這種姿勢難受,而事實是全身上下都會非常彆扭,非常想動,一會兒就全身開始發麻,覺得血液要逆流。於是哈亞德讓她趴下來而他自己蹲著,小心地向外看著動靜。月光零碎,從樹梢間灑下來,影子被風吹動,長長短短,橫在草裡的陰影,好像到處都是要跳出來嚇死人的鬼魅。

  貝莉兒竭力讓自己不去注意周圍的環境,聽到任何可疑的動靜都不說話,她覺得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實在很容易幻聽。過了一會兒貝莉兒就確信自己確實是幻聽,因為她聽見“獵人”的腳步聲了。那些人的腳步很重,很明顯而異樣,馬上就可以聽出來是來了,他從遠處又一次向這邊跑來。貝莉兒知道不能出聲,她連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來,而哈亞德鎮定地朝她挪了挪,伏下來,在她身後環住她,按住她的嘴巴。

  這是怕她會出聲,貝莉兒搖頭示意他不用這麼小心,但哈亞德沒有鬆手。腳步越來越近,他們兩個靜靜的看著那個男人目不斜視飛快地跑過他們這邊,路過的時候哈亞德動了動手,樹的那邊突然傳出一陣吵雜的聲響。貝莉兒倒抽口氣被哈亞德更用力地按住。

  男人停了下來,目不斜視地往那個聲音處去。但傭兵留在那的誘餌已經自毀了,他什麼也沒能找到。獵人抬起頭,環顧四周,貝莉兒能借著光看見他的樣子,淺褐色的頭髮,棕黑的眼珠,臉上留著胡茬,沒有任何起伏的表情。月光照在他身上,映出他胸前閃亮的金獅。貝莉兒能感覺到頭頂上哈亞德的呼吸停了一瞬。

  獵人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他在附近徘徊了一陣最後離開了。離得最近的時候,他們藏身的這塊石頭離他只有五米。哈亞德放開她輕聲說:“他們被那個女人操縱了。”

  的確那個男人看起來非常嚇人。沒有表情就像個變態殺人狂,跟在背後攆得你尖叫不休。如果現在只是自己一個人,貝莉兒一定會被嚇死,但因為有富有經驗的哈亞德珠玉在前,就連完全沒有被追殺經驗的貝莉兒也明顯覺得他們非常奇怪。

  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機器人”,一切該有的細微反應都沒有,讓人覺得不夠鮮活。他看見了貝莉兒會來追殺,聽見了聲音會來檢查,就算他們藏了起來,剩下的六個“獵人”也仍然在織成一步步向裡壓縮的包圍圈。

  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一切生命的小動作和微表情都沒有,在陰森的月光和搖晃的黑影下,他僵硬得讓人膽寒。哈亞德悄聲說:“請您放心,只要那個女人不插手,這種人我有的是辦法對付。”

  他的聲音一直都很輕鬆,貝莉兒聽不出來這算好還是壞。目前她覺得是好的一部分,因為PVE的難度絕對比PVP低。但她不確定哈亞德是不是看清了那個男人胸前的徽章……因為就連她也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雄獅公爵。

  但哈亞德什麼也沒說。

  而貝莉兒顫抖起來。她不是害怕在黑暗樹林中處境的自己,她害怕瑪利多諾多爾出事。那個占星師擺明瞭是要玩弄她。如果她控制這些男人,把她抓來逼她玩遊戲。她知道瑪利多諾多爾,她是誰?……如果作為仇敵,她用銀龍來牽制她,瑪利多諾多爾也一定一樣在被她所牽制。她很擔心,很害怕,不知道無法聯繫的瑪利多諾多爾到底怎麼樣了。她無論如何無法制止自己在想重傷的銀龍被關在籠子裡,而她沒來得及阻止這群獵人,於是他們回去,一劍一劍地插向倒在地上,血泊中的龍……

  哈亞德不明白她在想什麼,感到她在發抖就安慰了一句:“請鎮定下來,我會幫您。”

  貝莉兒強忍住眼淚,用力點了點頭。

  她爬起來的時候哈亞德才注意到她的鞋子沒了。貝莉兒翹起腳看了看說:“沒關係。”她撕下衣服片包了包腳,只有一點點血跡,龍血讓她的身體非常強悍,只是踩在石頭上的這點痛,她還能忍。

  他們簡單商議了一下一致決定不能在這裡等,一個人的觀察畢竟還是太片面,再說還有六個人,只能各個擊破,也必須主動出擊。貝莉兒向哈亞德證明:“我可以幫你的忙,我比你聽得遠。比如前面右邊那棵樹上有蛇。”

  貝莉兒在森林裡被蛇嚇過很多回,她鍛煉聽力唯一的成果就是聽蛇的聲音。哈亞德不顧生死親自過去檢查了一番,確定是有蛇。貝莉兒確實幫得上忙,她已經聽過獵人的腳步聲,明白自己應該注意怎樣的動靜。“好,那如果聽到聲音,您告訴我他們在哪裡,還有多遠。”

  他們儘量悄聲地向前移動,這是一個很高難度的行為,到處都是樹枝、草叢和灌木,而夜晚卻又特別靜。貝莉兒注意到傭兵一直是半蹲著伏身行走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發出的聲音確實比她小得多。她試著學著他的樣子走,然而哈亞德很快發現,並叫她不要學他這麼做。

  “您沒有經驗,會容易累,也會反應不過來。”哈亞德對她要求不高:“不能做到完全無聲無息的話差別不大,所以您只要盡力保持安靜就好。”

  貝莉兒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們往前走到一個地方,她聽見獵人來了,哈亞德再三向她確認周圍沒其他人。他問:“您相信我嗎?”那還用問,他比她都可靠多了。貝莉兒用力點頭,哈亞德指示她:“站在這兒不動,刀給我。”貝莉兒將龍鱗刀遞給他,心臟狂跳的看著哈亞德叼著刀爬上旁邊的樹。

  他爬樹沒有掩飾動靜,蹬在樹幹上的聲音傳出很遠。獵人的腳步立刻加快了,而且貝莉兒毛骨悚然地聽見還有兩個人往這裡來。咚咚咚,震動地面的聲音,沙拉沙拉,拂過樹葉的聲音,還有哢嚓,折斷枝條的聲音。第一個死神出現在視線的那頭,她瞬間就一身冷汗,但咬牙站著不動,大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當那個男人沖到她的近前高舉起刀,哈亞德直接跳下來,一刀將他從頭到腳剖成兩半。

  第三具屍體在落地前就已經消失不見,哈亞德連感歎一下刀的順手都來不及,現在連他也能聽見新的追殺者來臨。他拉起貝莉兒:“跑!”推著她連滾帶爬向前跑。

  第四個傭兵巧妙地打了個時間差,帶著他們繞樹,把跑得慢的那個解決。但第五個已經聽見了聲音,返過來把他撞倒在地。哈亞德及時丟開了龍鱗刀,沒讓它捲入混戰中。

  兩個男人怒吼著在地上翻滾,要把對方幹掉,僵持的聲音震徹了樹林。貝莉兒不知道那時間她怎麼有那樣的勇氣,從旁邊抄起一塊石頭瞄準了就往他們腿上狂砸!哢嚓!清脆的骨裂,哈亞德和獵人得以分開了,貝莉兒立刻追上去沖著他胸口砸!一邊砸一邊死咬著嘴唇不敢尖叫。哈亞德瞅准空隙,抽出腿上匕首,一刀插進那個男人的眼睛。

  屍體消失了,貝莉兒邊哭邊把神奇小溪的木筒給他。“我就剩兩瓶了!你小心點!”臉上和身上一直都火辣辣的痛,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哈亞德治好了腿立刻撿起龍鱗刀拉著她跑,順便把剩下的給她:“您擦擦臉吧。”她一摸臉才發現是都是血,嘴唇也咬破了,貝莉兒擦乾眼淚把木筒收回戒指裡:“你更需要用這個!”

  她終於想起來並從戒指裡翻出了自己許久不用的吹箭。龍鱗箭不敢拿出來,只有摸索著現場削樹。做好了箭手指頭上也都是破口,貝莉兒覺得自己一定狼狽得不能看,腳上的布已經磨破了,她什麼都沒有說。第六個儘管腿軟貝莉兒也做到了。只剩三個,他們的行動大膽了很多。貝莉兒直接走到獵人的面前,趁他朝她跑過來,舉起刀的時候,一箭吹到他的胸腔上。

  如果把他想成跑過來的山雞兔子就容易得多了,貝莉兒過去一直這麼狩獵。她才剛剛感到腿軟和殺人的罪惡,哈亞德上前一步越過她,一刀就把人橫著砍成兩半,噗嗤,大量的血直接傾倒一樣潑在草叢裡,傭兵面不改色地再追上去一步把頭碾碎。

  屍體消失,他回過頭朝坐在地上呆住的貝莉兒咧開一個笑容。“您吹錯地方了,他穿著盔甲,那種小細箭射不破防禦的。”

  “是……是嗎?”貝莉兒發著抖,這比她想像的要難,她一邊在這麼想一邊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整個腦子好像過水,一半是沉在水裡的,一半是被冰凍的冷靜。“那我……下次……射頭。”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可是就順理成章地說出來了。傭兵神色嚴肅地扶住她的肩。

  “您完全不用這麼做。”哈亞德說:“這不是女孩子做的事,讓您幫我的忙已經非常可恥,只剩兩個人了,請您把為您而戰的榮譽交給我。”

  貝莉兒覺得染在自己臉上的血都幹了,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覺得愣愣的緊繃。“我應該保護你。”她呆呆地、顫抖地說。貝莉兒只有這個念頭。“你是無辜的。”是瑪利多諾多爾和她把傭兵拖下了水。貝莉兒覺得自己早應該這麼做的,不論是保護她的龍,還是無辜的人。論力氣她甚至能把哈亞德扛著跑下幾百米高的山崖,事實是她比他強,應該是她保護他。

  “我比你強……”她堅定地重複:“我要保護你。我這麼做是對的。”

  “您這麼做是對的。”傭兵比她更堅定地說:“但請您讓我有臉將您交還給那位大人。”

  好像是立場反轉,獵人成了獵物,那些人躲了起來,不再巡邏追殺。哈亞德帶著貝莉兒找到了一次樹林邊緣,他們默契地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又回到林間深處。第七個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找到,他躲在小溪裡,貝莉兒踏上小溪邊緣的時候,直接從石頭後射來弩箭。哈亞德把她撲倒在地躲過了,他的肩膀卻被射穿。

  周圍燃起了大火把他們團團包圍,第八個出現在火圈邊緣,和他們一起圈在裡面。但他同樣手持弩箭,步步向他們走來。“低估這些狗了。”傭兵咬著牙在貝莉兒耳邊笑:“還有這樣的腦子。”奪!弩箭照著頭射過來,他抱著貝莉兒在地上翻滾躲過,箭尾擦過地面直接折斷。哈亞德悶哼一聲,貝莉兒急著叫:“藥……藥!”已經拿出來揮舞在手上,但根本沒時間治療。滾過去的時候被碾壓的手好像骨頭斷了那樣劇痛,貝莉兒忍著沒放手,龍鱗刀已經落在地上被獵人撿起。

  火牆無處可逃,哈亞德只能抱著她滾進水裡,瞬間沉了底,水裡的獵人早已等在旁邊。貝莉兒隔著一具身體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道,刀拔了出來,哈亞德在水裡嗆出一口血,濺在貝莉兒的耳邊。

  好像一切都停止了,只有火還在跳躍,可怕地跳躍,像個噩夢。水裡與火前的獵人都靜止不動。傭兵咳著血浮出水面,“哈亞德!哈亞德!你堅持住!”貝莉兒臉色慘白,一頭濕漉漉的亂髮像個水鬼,她連拖帶拽地把他拖到岸上,拼了命往他刀口處倒水。木筒裡只有個底,她再掏出一個,“噗”的一聲,一根箭插在腳邊,箭尾猶在顫動。

  貝莉兒楞了一下,緊接著的第二箭插進哈亞德腿裡,巨大的力道帶得他的腿顫動一下,能看見箭尖已經穿透,直接穿進地裡。

  她站起身,箭尖對準了她。哈亞德在她腳下,剛剛因為傷口癒合而紅起來的臉色也再度慘白。“小姐……他們是在暗示您呢。用我的命,換一個人。”他低笑著說:“能幫您也很好,是我太笨了,讓您陷入這種選擇。把刀給我,我自己動手。”

  那個獵人竟然還是能聽懂話的,他將龍鱗刀扔到了貝莉兒腳下。貝莉兒撿起來。刀上沒血,即使被哈亞德殺了那麼多人還是一片華美的月色。這本來就是貝莉兒從瑪利多諾多爾那麼多掉下來的龍鱗中精挑細選出來最美麗的一片。她捏著刀柄,看看對面又看看水裡,兩把弩箭,兩隻對準自己的箭尖。良久她終於沉默地握緊,蹲下來扶起了哈亞德,讓他半坐著。

  她想自己動手的意思很明顯,哈亞德苦笑地說:“請讓我自己來……我怕您不懂怎麼快速解決。”貝莉兒一點把刀給他的意思都沒有。她瞪著眼睛眉毛倒豎,在把他甩到肩膀上的時候,哈亞德在斷箭硬生生從腿上穿出的劇烈痛苦中,確實地看見了,那對熠熠生輝的眼睛——

  “我才不動手呢!你也永遠別想動手!”

  貝莉兒大喝一聲扛著哈亞德就朝對面沖去!“嗤”機括發動的輕聲,“嗤”箭尖旋轉,射出——她統統看得清清楚楚!扭了個角度想躲,但還是反應太慢沒有躲過——但還來得及!劇痛燒入腹腔,貝莉兒飛撲過去就揮刀——

  男人在她刀下斷成三截,血還沒潑灑出來,已經直接消失在空中。貝莉兒第一反應是……她刀有那麼快?!然後下一秒她被抱進一個雪白的懷裡。

  銀髮垂下了周圍,如同屏障。瑪利多諾多爾顫抖地抱緊了她:“莉莉!”哈亞德從她背上摔下來,哼都沒哼一聲。水裡暈開了大片的血,護衛的殘屍已經滾回了蕾絲帳篷邊。周圍都是火,燒得瑪利多諾多爾的心沸騰。說不出那是焦灼還是痛苦還是狂喜,他抱著她喊:

  “莉莉!”

  他不知道他在雪溪谷裡橫衝直撞了多久,到處在狂歡的人群中追尋,追尋她的氣味,她出現的最後一個地點。他想咆哮,想現出原形,碾碎這座城市,毀滅這群敵人,周圍都是……都是他的敵人不是嗎!莉莉!莉莉!莉莉!他顫抖的抱緊她,“我找到你了,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他慌亂地摸著她的傷,摸著她的臉,臉上的血,身上的血,還有肚子上的箭,他手足無措,連眼淚也掉下來。

  “你痛不痛?我帶你回去治傷……”

  貝莉兒恍惚地問:“瑪多?你沒事嗎?”

  她的手裡還握著刀,肚子上插著箭,殘破的衣服,一臉一身暈開的血跡。她抬起頭來,含著眼淚,像才反應過來,另一隻手舉起來,摸龍的臉。瑪利多諾多爾急著說:“我沒事,我沒事,我為什麼有事,莉莉,我帶你回去……”他腦子裡一片慌亂,找不到一個可以用的空間標點。說了好幾遍要帶她回去,可是無論如何能力發動不起來。貝莉兒猛地抱住他,噗嗤,肚子上的箭撞上龍的身體,插得更深了,她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痛苦。

  花兒踮起腳,含著眼淚,親了親龍的嘴唇。再退開的時候,她的眼淚也流下來,卻是笑起來的,黑色的眼睛裡閃著光,又可愛又溫暖,像天上最閃耀的星星。

  “瑪多!”貝莉兒笑著說:“你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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