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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頭瀕死的龍》第79章
第79章

  哈亞德不太確定救他的是誰。他醒來時就躺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胸口痛得火燒火燎,滿腦袋昏昏沉沉,一身的虛汗。他想挪動手腳才發現手腳無力,悶哼出聲,一度以為自己是瞎了,有點慌,隨即他發現其實是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

  他緩緩地眨眨眼,睫毛擦在蒙著眼睛的破布上,癢癢的。等到眼睛適應這個亮度,其實還是能隱隱約約地看見天光,哈亞德判斷這是他自己的衣服,因為他能看得見布料上熟悉的花紋。啊,他想,這可是自己唯一一件好衣服了。獅鷲喜歡閃亮與潔淨,想去獅鷲群裡遛一圈,最要緊的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像只開屏的公孔雀。

  哈亞德在重傷的劇痛裡歎了口氣。他是把自己的積蓄都揮霍光了。本來嘛,哈亞德就不是什麼很會存錢的人,他是一個出色的傭兵,也是酒館和女人的好主顧。通常他賺多少花多少,醉生夢死花完再去接任務。直到有一天他做任務跟一個騎火獅子的傻逼撞上,那次哈亞德輸了,不得不將目標讓給對手。

  說怨恨和生氣倒也沒有,傭兵們撞任務是很正常的事情,要吵架結怨大多是為了面子與招牌,哈亞德作為一個隨機插團的應援傭兵,他的主要生意還是在傭兵團的雇傭上,單人任務的輸輸贏贏他倒不那麼在意。不過回去以後他躺在女人的懷裡時才偶然想著,一年一年的他年紀也大了,要不去弄頭獅鷲來?

  呃,哈亞德絕對只是那天酒喝多了站不起來而已。不過養頭獅鷲的想法倒還真讓他上了心。傭兵的日子都是刀口舔血,哈亞德一個人有時候是有點勢單力孤。騎著頭拉風的坐騎也是實力的證明,再說以後要是年紀大了,不好接生意,帶著頭獅鷲也是多一條路。

  這麼想著,哈亞德就省了幾個月的酒錢和女人錢,認認真真攢了點金幣,買上一套好衣服就跟著前往落日峽谷的團隊上了路。為了馴服一頭成年獅鷲,哈亞德下了重金打扮自己。別人圖安全與可信,都想抓一隻小獅鷲從小養起,寧願花那麼三五年的時間養大它們,做自己的坐騎與夥伴。可哈亞德挺趕時間的,誰知道傭兵能活到什麼時候?他沒那空閒和耐心養寵物,還是找頭成年獅鷲來得好。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幹過這事,哈亞德觀摩了幾天團隊成員的戰鬥,自信心爆棚,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獅鷲晚上視力不太好】帶著武器就下了崖。

  啊,往事不堪回首。哈亞德感激那個把自己從獅鷲巢裡抱出來的女孩,當然也要格外誇一下自己,命運女神保佑,他死死抓住了那只踩醒自己的小腳,同時也完美地自救成功。說起來,哈亞德突然想起,那個女孩看起來不像是人類。

  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這種搭配很少見,還有那平淡的面部輪廓和大到不可思議的力氣,應該不是人類。他想,或許她是傳說中的沙漠之民?不不,沙漠之民們據說兇殘又不講道理,一言不合就把客人殺了吃掉,那看起來可不會是好心救人的傢伙。扁平的臉,雖然看起來也很可愛,那樣強大的力量,大約是蛇人的血脈?不過她的眼睛並不是豎瞳,興許還混了其他的血吧。坎塔大陸上各種族繁榮,混血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哈亞德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女孩大約有蛇族與侏儒的血統。

  ……這時一股奇異的香氣迫使哈亞德回過神來,簡直誘人到讓人害怕。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是咕嘟咕嘟的滾著湯氣味和肉的香氣。天哪怎麼會這麼香,那個女孩在做什麼?菜裡是不是放了毒藥?哈亞德使勁吞了口口水,又被吞咽的動作牽動傷口而咳嗽起來,然後越咳越痛,胸口被獅鷲啄去一口肉的傷處好像漏了風一樣,風箱似的嘶喘。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猛地蜷縮起來捂著胸口,耳朵嗡嗡尖鳴,眼冒金花看不見東西,哈亞德只能隱約地聽到好像有人在對話,然後輕快的腳步跑過來,把他按在地上不讓他再動。“*&¥#。”那個清脆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叫的聲音說:“*&¥#*@!”

  哈亞德聽不懂她說什麼。但聲音真好聽。或許奇妙的異域女孩也有羽族的血統?他被按著沒法動,喘了幾口氣,總算慢慢地平靜下來,沒再往外吐血。眼睛上蒙著的布條影影幢幢地映著人影,動來動去,晃得他眼睛也很暈。但哈亞德很識相地沒有將布條取下來。就是他又想吐了,可在姑娘面前嘔吐實在太失禮了,他使勁忍住,以至於接下來他幾乎是半昏迷狀態。

  他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又聽到走回來的。他被扶著靠在樹上,向後喘著氣,手摸在地上的時候,似乎摸到幾縷柔軟的絲。是髮絲嗎?他想。那個女孩的頭髮有這麼長嗎?腦海裡隨即就出現那個巢,又轉換成獸道的晴空下,女孩柔軟的頭髮拂在他臉上。

  他不記得有沒有香味了,那黑色的頭髮落下來的時候,如同黑夜蜿蜒。

  雖然奇異詭秘,但這顏色想久了竟然也意外的非常美。在重傷劇痛的時候,除了幻想女人似乎也沒什麼別的可安慰了。哈亞德暢想了一番那景象,女孩腦後的發如長河漫布在大樹上,嬌小而玲瓏的身體,那就是他的勝利和生命女神。哈亞德手有點癢,女孩如此友好,他應該也表示下友好不是嗎?傭兵摸索著把那把頭髮拽在手裡,喘著氣咧開一個友【feng】善【liu】的笑容說:“美麗的姑娘,謝謝你……”

  “哢嚓!”清脆的脆響。一隻腳踩在他的手骨上,輕易地把他小臂踩折了。頭髮被狠狠拽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陰沉地說:“哼!”哈亞德劇痛地彎下腰,他又開始咳嗽吐血了,那個女孩的聲音尖叫:“瑪多*#¥#&@!”

  哈亞德這時才發現其實救他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孩才是他應該討好的物件,短頭髮。男的走路沒有聲音,沒有氣息,一把長到女人都不留的頭髮,標注:極度危險。

  後來他被再扶起來,靠在樹上,淺淺地喂了兩口藥。藥的味道也很奇異,近乎沒有,合起來就像喝水似的,和哈亞德以前喝過的治療藥水都不一樣。不過療效倒是真好,哈亞德感到自己的手臂和胸口的痛都迅速地消減。然後他被上了夾板,推著膝蓋示意屈坐起來,一個碗隨之放在膝蓋上,冒出驚人到讓人以為仿佛下毒的香氣。

  儘管手腳還是發軟無力,哈亞德非常配合地拿起勺子自己吃飯。雖然軟爛的肉羹超美味……恩,吃起來竟然意外的沒有什麼味道。

  啊,簡直是偽劣產品。傭兵稍微有點失望,不過隨即又想,能做出這一手香氣也是格外傑出的廚藝大師了。他吃得很慢很珍惜,雖然他覺得自己吃下的每一口可能都能從胸口上那塊缺口漏出來,不過哈亞德還是愛惜自己的性命的,這碗肉打了,那個討厭他的男人肯定不打算再給他一碗。男人和女孩在遠處吃自己的,哈亞德看不見,不過他聽得見聲音,風和水,樹葉搖曳與水流的蕩漾,間或有吱吱的聲音叫喚,看來他們還養了只寵物。

  他們在聊天,哈亞德聽了兩句,沒有聽懂。女孩的語言是他沒有聽過的,而男人使用的語言是精靈語。這可太高深了,除了精靈族,只有那些知識淵博的學者與大法師能熟練掌握這門語言。哈亞德斷定男人不是精靈,精靈可不會有一言不合踩斷人手臂的暴行,他大概是故意的,他不想讓他聽懂他們的話。但女孩不停地喊著:“瑪多!瑪多!”男人的名字叫瑪多。

  哈亞德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就想知道女孩的名字,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可惜男人根本就沒有說一個類似的音節。他只好遺憾地吃完碗裡的肉羹,吃完就放在一邊的草地上,老實地坐著發呆。視野變暗的時候女孩來收走碗,哈亞德摸索著朝那個方向悄悄一笑。隨即身上一冷,一旁有可怕的猛獸窺視。他忙斂住笑容,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坐好。

  大概那個男人才是貨真價實的沙漠之民?他也沒什麼事做,只能無聊地坐那,為了轉移傷處痛苦的注意力地胡思亂想。蒙眼布外很快地全黑了下來,有只小小的手把他拖到一個地方按倒,腦後印上一個柔軟的草枕。女孩說:“*(#@。”聲音很溫和,她彎下腰給他重新緊了緊蒙眼布。

  這回哈亞德不敢笑,不過他心懷感激地沖前方眨眨眼,他希望那女孩能看得見。

  養傷的日子就這麼茫然而流水般地過去,哈亞德老老實實養傷,安安分分吃飯。飯一如既往地聞著特別香卻沒有味道。偶爾女孩和男人會有爭執,哈亞德猜他們對他如何處置也有分歧。女孩顯然是想救他的,男人嘛,要麼把他弄死,要麼把他丟掉。他處之泰然,該吃吃該喝喝,要去方便就自己摸著樹走到一邊去解褲子。雖然辛苦了點,不過女孩除了第一次尖叫以後就沒有別的反應了,不知為什麼傭兵覺得挺高興的。

  第四天夜裡哈亞德被震耳欲聾的吼聲驚醒。這聲音他太熟了——是獅鷲。“砰!”地上有巨大的撞擊聲,撞得整個身體都震動起來,臉上有狂風,身邊的樹木都恐怖地搖動。哈亞德醒來的第一時間專注地聽著:“——莉莉!”那個男人終於吼出了他想要的音節。莉莉,是個動聽的名字。“*&#*@!”接下來的話都聽不懂,他完全無所謂。他掙扎了兩下試著爬起來,往外喊:“好心的小姐?”

  女孩很迅速地跑過來,把他往樹林深處拖。他覺得自己被拖到一棵樹後,火光陰暗下來,女孩沒有來得及顧及他,哈亞德眨了眨眼,他的眼布第一次鬆了,布從臉上滑落下來,他靠在樹上,看見了月光下的那個女孩。

  該怎麼說呢?比他朦朧的記憶中要更嬌小,腦補出來的印象都是美好的,“莉莉”的樣子和他想像中有些相似,又一點都不同。和他看到的那樣,她那黑色的頭髮和黑眼睛,皮膚微黃,輪廓平淡,可意外的一點都不醜陋。她的手和臉和露出來的細長的脖子,細膩得像牛奶,可口得像蜂蜜。她脖子扭過去,專注地看著樹林外打鬥的一人一獸,她扭過去的脖子上那道流暢秀麗的弧度魅惑得驚人,

  哈亞德還沒見過這樣美麗的肌膚,或許只是他沒見過而已,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伯爵的小姐、國王的公主們就有這樣滑膩無暇的肌膚吧?他記憶中吃過一次蜂蜜,那玩意貴得要死,只有小妞才喜歡將能吃到它當做炫耀資本。那時哈亞德在追一個花店的女兒,他為了上她的床慷慨地給她買了一小杯。就這一小杯還要通過傭兵工會的特殊管道購買,要三十銀幣呢。但原來蜂蜜真的如此美味。他看著她的脖子,悄悄吞了口口水。

  不過哈亞德還記得這個異域女孩舉著他從獅鷲窩裡一路跑下來的恐怖怪力。他的經驗比她豐富多了,在獸道上時他就知道她還生澀得很,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哈亞德將目光朝火光那邊快速地暼過去一眼,是個銀髮的男人在和獅鷲戰鬥。那根本不算戰鬥,那就是碾壓。男人把獅鷲的頭按進土裡,任它掙扎著咆哮,巨翼扇動,泥土和火星飛濺。

  在女孩將目光挪回來之前,哈亞德悄悄閉上了眼,他還咬破舌頭故意擠了一點血沫出來,讓這個被挪動昏迷的樣子更可信。女孩彎下身,給他重新綁好蒙眼布,哈亞德借著她的遮擋手指悄悄一動,向空中發射了魔法信號。

  理所當然的,他們收拾完戰場,重新睡下,但估計只有女孩睡著了。半夜哈亞德被男人拎起來揪到了水邊。“你發射了什麼信號?”冰冷的大陸通用語如此問。“別想指望她來救你。”傭兵被摁在水上,臉朝下的嘴唇碰觸著冰冷的水面,比摁死那頭獅鷲還輕鬆,一言不合他就會被溺斃。

  哈亞德有理由相信這個死亡方式是絕對毫無痕跡的,給他身上擦乾水,第二天早上起來,天真的好心小姐絕對只會為“傷重發作窒息而死”的他掉幾滴眼淚。他努力呼吸幾下,過一會兒才壓抑下咳嗽的衝動和斷骨的痛楚,張開雙手做求饒狀。他們的聲音都很低,女孩在火邊翻了個身,睡得又香又甜,寵物趴在她身邊抖了抖耳朵,好奇地往這邊看一下,又低下頭繼續睡覺。

  “哎……大人,其實那只是個我發著玩的信號,什麼意義也沒有。您看,真正召喚同伴的符文還在我手上呢。”不管怎麼樣肯用人話溝通就是好事嘛。傭兵咕嚕嚕地吐著水泡,笑眯眯地說:“您想趕走我的話,不如,咱們來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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