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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獵人》第62章
第四十七章

 帝初年後離開的決定已經無法更改, 孔闕抑鬱了。更抑鬱的是, 帝初說他在準備賽開始前可能都不會回來了。

 “要去那麼久?”孔闕心死成灰。

 帝初點頭:“飛葉的身體才恢復沒多久, 我得帶著他在外面多鍛鍊一段時間。”

 此時年夜飯已經吃完,飛葉去休息了, 孔闕和帝初在閣樓上看星空, 加聊天。

 孔闕沉默, 終究還是沒忍住,靠進沙發裏, 低頭長長地、不捨地嘆了口氣。

 這口氣像是嘆在了帝初心裏,讓他從跟孔闕說要離開起就莫名騷亂的心緒越發亂了。

 他抓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裏,用力勒緊, 這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問道:“你忙完了嗎?”

 “沒有,柏寒拜託我的事情有點麻煩。”孔闕收斂了一下心神,側身摸了摸他的杯子,發現裏面的牛奶已經變冷了,便端了起來,說道,“我去給你換杯喝的。”

 帝初按住了他的手。

 孔闕一頓,擡眼看他。

 室內光線朦朧,空氣中有星光漂浮,兩人隔著一個小茶几對視, 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雙手相疊傳來的溫度妥帖人心, 孔闕手指動了動, 試探著反握過去,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衝動,低聲說道:“帝初……你還沒離開,我就開始想你了。”

 帝初唰一下收回手,眉心微蹙:“孔闕,你這段時間變得好奇怪。”

 孔闕的手抓了一個空,他看著帝初懵懂疑惑的樣子,心裏像是有羽毛刷過,聲音低了幾分:“哪裏奇怪?”

 “哪裏都很奇怪。”帝初不知道該怎麼說,眉頭皺得更緊了,“你這樣我也會變得有點奇怪。孔闕,我們是很親密的朋友,可你好像有心事,但你沒告訴我。”

 最近這段時間,孔闕時常會對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或者用一種藏著很多含義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他疑惑,也讓他無措。

 孔闕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想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但他對此卻一無所知。

 這種感覺並不好。

 “孔闕,你到底怎麼了?”帝初側頭看孔闕,眼裏有疑惑,也有受傷,“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爲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孔闕被他這樣看著,本來黯淡的心,慢慢地一點點亮了起來。

 你這樣,我也會變得有點奇怪。

 你爲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他是不是可以期盼一下,帝初其實已經明白了什麼?並且爲此煩惱,深感不安。

 他心裏裝著的這個小人,是不是……已經開始開竅了?

 “帝初。”他剋制著自己的語氣,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你討厭我這樣碰你嗎?”

 帝初有些不滿:“孔闕,你在轉移話題。”

 “不是轉移話題。”孔闕湊近他,在很近的地方和他對視,眼中是星星點點的溫柔,嘴角微微翹起,“帝初,我很開心。”

 帝初的眉毛幾乎要擰成疙瘩:“你又變得奇怪了。”

 “是你讓我變得這麼奇怪。”孔闕摩挲一下他的臉,手指試探著,輕輕碰了下他的眼睛,“帝初,我的心事和你有關……我不是什麼都不告訴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帝初被他碰到眼皮,忍不住眨了眨眼,卻沒躲開他的手:“你直接說就好了,溝通可以解決很多事情,而且我沒有把你變得奇怪,我只是給你下了個印記,那個是保護你的。”

 “……”印記?

 孔闕迷茫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的印記是指什麼,默了默,乾脆起身站到了他的沙發前,手臂撐住沙發扶手,微微彎腰,將他罩在了自己用身體隔出的一方小天地裏。

 帝初仰頭看他:“怎麼了?”

 孔闕迎著他的視線彎腰,一點點靠近他的臉,直到兩人臉頰的距離只剩十公分左右時,才堪堪停下。

 帝初依然看著他,臉上並沒有出現類似害羞和躲閃之類的情緒,眼神乾淨坦蕩,帶著疑惑。然後,他主動靠了過去,用臉頰蹭了蹭他的,之後退回身,一副“好了,撒完嬌了,我們快談正事”的表情。

 “…………”

 孔闕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結論了,問道:“帝初,你會這樣蹭飛葉嗎?”

 帝初直覺皺眉:“我爲什麼要去蹭他?”

 “那你爲什麼要蹭我?”

 “不是你想蹭嗎?”

 “那如果飛葉想蹭蹭你,你會和他蹭嗎?”

 帝初遲疑了一下,勉爲其難點頭:“如果他每天都刮鬍子的話。”

 孔闕發現自己果然高興得太早了。

 “那這個動作……在你這裏是什麼意思?”

 帝初覺得孔闕這個問題很奇怪。大家這樣蹭來蹭去,當然是爲了表達友好和親密,很多獸類都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動作。

 “孔闕,你又在轉移話題。”他越發不滿了,甚至生氣了,“你在糊弄我。”

 明明是你這個小壞蛋在氣我。

 孔闕看著帝初板著的臉,心裏的那點喜悅悸動這麼過山車一般的來回一遍,已經半死不活了。

 “不許這麼蹭別人。”他本想像以往那樣試探不成就再縮回來慢慢籌謀,可看著帝初生氣的臉,突然又忍不了了,伸手把他拉起來,直接圈到了懷裏,“帝初,等你想明白了我爲什麼不想你蹭別人這個問題,我就告訴你我的心事。”

 帝初伸手推他:“你就是在糊弄我,這樣不利於溝通,孔闕你先鬆開!”

 “沒有糊弄,我們現在就是在溝通。”孔闕懲罰性地死死抱住他,還用力揉了一下他柔軟蓬鬆的頭髮,“你就知道每天氣我。”

 “我沒有氣你。”帝初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更用力地推他,“你鬆開。”

 孔闕察覺到他加大了推人的力道,順從鬆開,卻堅持按著他的肩膀,彎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帝初,你聽著,我不會這樣去抱別的人,只會這樣抱你,你好好想想這是爲什麼。想明白了之後不要跑,也不要躲,你跑了躲了,我就去把你抓回來!”說完湊過去泄憤似的用力蹭了下他的臉,嘴脣還心機地擦過他的耳垂,然後保持著這股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勢,大踏步離開了。

 帝初先是有些懵,然後氣得胸膛用力起伏,難得的發了脾氣:“孔闕!我生氣了!”

 迴應他的是二樓傳來的一道關門聲。

 帝初瞪著閣樓門運氣,擰著眉繃著臉,用力揉了揉被蹭疼的臉,突然拿起了孔闕之前靠在身後的抱枕,用力砸在了地上。

 “我真的生氣了!”

 ……

 帝初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他沒有跑,但他不理孔闕了。

 早上。

 “今天還直播嗎?”吃完早餐後孔闕詢問。

 帝初直接無視,拿了本書窩去了弔籃椅上。

 中午。

 “午飯吃風羊吧。”孔闕獻殷勤。

 帝初當著他的麪點了一堆外賣,什麼肉都要了一份,就是沒要風羊。

 晚上。

 孔闕繼續獻殷勤:“晚上商業區那邊有慶祝活動,要去轉轉嗎?”

 帝初直接回房,用一聲“砰”給了他答案。

 孔闕吃了個閉門羹,站在門外回味了一下帝初這一整天都板著臉生氣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唰一聲房門被拉開,帝初站在門內看著他,眼神惡狠狠的,要吃人。

 孔闕連忙收住笑,一臉正經地繼續問:“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砰。

 房門又關上了。

 孔闕肩膀鬆動,捂著嘴一通悶笑,怕被帝初聽到,忙快步回了房間,靠著門板笑了個天崩地裂。

 生氣的帝初真的是……真的是太可愛了!像只炸了毛的小動物。他錯了,他以前不該那麼小心翼翼的,早知道帝初生氣起來這麼可愛,他……算了,還是不故意惹帝初生氣了,不好哄。

 樓下圍觀全程的飛葉默默收回視線。

 戀愛使人智障,這話果然不假。

 別墅外的樹枝上,同樣花式圍觀全程的鴉什摸了摸自己禿掉的頭毛,憂愁且沉重地嘆了口氣——吵架了,這可怎麼辦喲。

 ……

 三天時間眨眼過去,別墅內的冷戰一點沒有要緩和的跡象。

 第四天的早上,帝初在早餐時沒有看到孔闕。他疑惑,但又憋著氣不想打電話給孔闕問。

 “先生被百里先生喚走了,這幾天可能回不了家。”鴉什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一副管家的派頭解釋,“帝初先生,先生定了幾隻活的食用異獸,已經送來了,您要去看看嗎?另外,先生讓我轉告您,一直吃外賣對身體不好。”

 帝初聞言一愣,然後臉繃得更厲害了,搖了搖頭,一聲不吭地吃完早餐回了房,連弔籃都不窩著了。

 鴉什和飛葉一起目送他離開,一個憂愁,一個更憂愁。

 “怎麼就吵架了呢。”鴉什嘆氣。

 “真的被撬動了啊。”飛葉也嘆氣。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遞給對方一個禮貌客氣的笑容,一個離開,一個也跟著上了樓。

 ……

 孔闕這一走,居然直到過完年都沒有回來。期間黃桃回來送過幾波消息,說是柏寒那個爛攤子比想像中的更麻煩,現在整個A區有點實力的研究員全被召集在了一起,去了某處祕密的研究基地,暫時回不來。

 帝初聽後,肩膀不易察覺地垮了一點。

 ……

 離開的那天早上,孔闕依然沒有回來,黃桃和程修接了孔闕的吩咐,過來送帝初和飛葉去機場。

 帝初在黃桃和程修進門時眼睛亮了亮,等看到他們身後沒有孔闕的身影時,眼裏的亮光又熄掉了,垂了垂眼,起身背起揹包,朝飛葉說道:“走吧。”

 飛葉把他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裏,心裏低嘆口氣,提起了行李箱。

 去機場的路上帝初一直很安靜,直到快到機場時,才終於開了口,問道:“他很忙嗎?”

 黃桃和程修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黃桃回道:“很忙,我們過來的時候,先生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

 帝初皺眉,繼續沉默。

 這之後直到飛機起飛,帝初都沒再說過一句話,飛葉看著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打開光腦,給孔闕連發了好幾條信息。

 ——再忙也得給帝初發個信息送別啊,這樣一聲不吭的算個什麼事!看把人孩子鬱悶的!

 資訊發過去好久都沒得到迴應,飛葉稍微冷靜下來,看向正愣愣看著窗外發呆的帝初,委婉安慰道:“很多研究員在做一些保密研究時,是不允許和外面的人聯繫的,孔闕肯定也想來送你,只是沒辦法,你別多想。”

 帝初回神,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只是有點後悔,如果那幾天沒有不理孔闕就好了,說不定兩人還能好好道個別。

 “飛葉,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他扭頭看飛葉,眼裏沒什麼神采。

 飛葉心情複雜地看著他,擡手摸了摸他的頭,溫聲說道:“沒有,你只是長大了。”

 ……

 半個月後,J區的二號變異區深處。

 帝初帶著飛葉在林間快速穿梭,身形像是一抹縹緲的煙霧掠過林間,眨眼間就奔出了幾千米遠。

 飛葉勉強跟著他,體內力量不停調動運轉,十分吃力。

 終於,帝初停在了一處小溪邊。

 他回頭看向堪堪追上正癱在地上的飛葉,微微蹙眉:“飛葉,你的持久力太差了,衝塔戰是持久戰,你這樣肯定會吃不消的。”

 確實吃不消,飛葉曾經參加過一次衝塔戰,才過了三層就被人逼得不得不主動退了出去,他習慣了背後偷襲和瞬間的爆發,衝塔戰那樣彷彿永不停止的消耗戰,真的太難爲他了。

 “我會抓緊修煉的。”飛葉知道他是爲自己好,忙聚集一點力量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看了看四周,“下一個目標地是在這附近?”

 帝初搖頭:“不是,是該吃飯了。”

 飛葉:“……”

 小火堆燃起,上面架著兩條從溪水裏抓的變異魚。

 飛葉蹲在樹枝上啃一個野果,邊警戒四周邊留意帝初的動靜,見帝初給變異魚抹調料的動作突然一頓,然後手都沒擦,連忙按開了光腦,心裏一動,問道:“怎麼了?”

 “孔闕給我發信息了。”帝初的語氣飛揚,手摸著光腦連魚都不管了。

 終於捨得聯繫了?

 飛葉心裏鬆了口氣。

 這半個月帝初看上去一切正常,帶著他從J區的一號變異區掃蕩到二號變異區,以每三天弄到一批成果的速度瘋狂刷著積分。但他知道帝初不開心,本來就話少的人變得更加沉默,飯也不好好吃了,精神氣都蔫了,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他想讓帝初休息,但帝初卻不願意。

 作孽啊。

 他又啃了一口果子,在心裏把孔闕抽筋扒皮了一萬遍。

 ……

 瑩瑩閃光的光屏上,一個對話介面靜靜鋪在上面。

 孔闕:還在生氣嗎?

 帝初先打“我沒生氣”,打完猶豫了一下,又把這行字刪掉,換成“我不生氣了”,要發送時又停了停,挨個刪除這些字,換成“你忙完了嗎?”,這回終於滿意了,把消息發了過去。

 結果孔闕也正好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孔闕:對不起,彆氣了好不好?陪我說說話吧。

 帝初又忙打字:還沒忙完嗎?

 孔闕的消息剛好回了過來:沒有,現在只是忙裏偷閒。

 之後又一條:嗯,沒有忙完,你呢,還在J區嗎?

 兩人亂糟糟的聊了個來回,帝初手心有點冒汗,又仔細看了看孔闕發來的那幾句話,這一次很認真地打了一句話過去:我沒生氣,是我該說對不起,還在J區。

 孔闕那邊好一會沒回消息過來。

 帝初看著光屏的眼睛有點酸,這才發現自己好久沒有眨眼,忙眨了眨。

 孔闕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帝初心裏一跳,又快速眨了眨眼,然後點了接通。

 “喂。”

 “帝初,我很想你。”

 帝初睫毛一顫,沒有說話。

 “本想過年的時候好好陪陪你,結果一直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裏,對不起,還有沒能送你去機場的事情,抱歉。”孔闕的聲音傳過來,有點低啞,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疲憊,“謝謝你沒生氣,我很開心。”

 帝初心中胡亂騷動著的一些情緒沉澱下來,抿了抿脣,問道:“你大概還要忙多久?”

 終於聽到他的聲音,孔闕放鬆了一些,聲音裏的疲憊似乎都散去了一些:“長的話一個月,短的話半個月。柏寒被竊走的研究成果裏有一批實驗用剩下的成品藥劑,總共五支。根據推測,那些保安身上大約用了四隻,也就是說,無論是誰竊走了這些藥品,對方手裏都還剩一支沒有使用。完整的試驗資料加一支未使用的成品,如果對方有一個設備還可以的小研究室和可靠的研究員的話,那麼掌握藥品的研究方法和批量製作,對對方來說將只是遲早的事情。”

 帝初安靜聽著,沒有打斷他的話。

 “實驗成果失竊已經有半年了,我們懷疑對方如此明目張膽地在研究院使用這些藥劑,可能是已經徹底掌握了藥品的批量製作方法,雖然柏寒反覆保證藥品沒有那麼容易批量製作,因爲原材料比較難尋,還有這種藥劑只能通過心臟注射起效,但爲了預防萬一,上面還是要求我們在兩個月內做出可以中和掉那些藥品效果的疫苗。這一個月我沒聯繫你,就是在忙這個。”

 帝初這時候才插話問道:“你已經做出疫苗了?”

 “對,已經做出來了。”孔闕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緊張,“帝初,等忙完了,我想去找你,我們見一面吧。”

 帝初毫不猶豫地應道:“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

 “嗯。”

 兩人都沒再說話,但也都沒掛電話。

 過了好一會,孔闕突然說道:“帝初,開直播吧。”

 帝初:“什麼?”

 “我想看看你。”孔闕的吐字很輕,纏纏繞繞的,像是要纏進誰的心底,“從過年到現在,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你了。”

 帝初低頭摳了摳地上的小石頭:“那我們開視頻通話。”

 他沒說的是,他也想看看孔闕。

 “我在的這個地方遮罩了視頻通話,這是個祕密實驗室,裏面的一切都是要對外保密的。”孔闕有點無奈。

 如果可以視頻,他哪還會撥語音通話,直接就一個視頻通話撥過去了。

 一切都要保密?

 帝初皺眉:“那你跟我說的那些,不算洩密嗎?你會不會被罰?”

 “不算。”孔闕窩心,越發想見他了,“你本身就是知情者,部分資訊是可以透露給你知道的。而且……我不想讓你誤會,我是真的很忙,不是在躲著你。”

 他停了停,再次說道,“我很想你……帝初,你想我嗎?”

 帝初聞到了變異魚上傳來的糊味,腦子懵了一下,等回過神來時,電話已經被他掛掉了。

 他皺眉,有點懊惱,手指落在孔闕的聯繫方式上,猶豫了很久,卻仍是沒有回撥過去,乾脆打開獵人APP,掏出揹包裏的直播小蜜蜂,開啓直播,然後轉身跳進了小溪裏。

 ……

 帝初的粉絲心裏苦,帝初這個主播是真的十分不務正業,動不動就消失在網絡上,這次著實過分,居然從年三十,一直消失到了年後半個月!

 這假放得也太長了吧!

 他們生氣了,他們要鬧了,他們都想要脫粉了!

 然而還不等他們去帝初的微博底下一哭二鬧三上吊,帝初關閉很久的個人直播間,突然毫無預兆地開了。

 嗯???

 粉絲們一愣,然後哭天喊地地湧了進去,他們發誓,這次他們絕對不會再給帝初吹彩虹屁了,他們要好好冷落他!就算他畫再好看的畫,做再好吃的飯都沒用,這次他們一定也要讓帝初嚐嚐被冷落的滋味!

 然後直播畫面出現,春初的森林鋪開在衆人眼前,主播的身影出現在鏡頭裏,他背對著大家,三兩步奔進一條水流清澈的小溪,手中凝出一根木叉,刷刷就叉上了兩條號稱以速度見長,十分難抓的變異銀魚。

 所有觀衆:“……???”

 畫畫呢?做飯呢?溫馨的小客廳呢?軟乎乎萌噠噠的居家小王子呢?這荒郊野嶺的捉魚野人是誰?

 “野人”轉過身,露出了一張漂亮的臉。

 觀衆:“…………”

 不是,這個直播內容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

 “我纔沒有想你。”捉魚“野人”對著鏡頭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表情一本正經,語氣斬釘截鐵,小模樣萌得人肝顫。

 彈幕區一靜,然後刷一下爆炸。

 ——好好好,算你贏算你贏,我們也沒有想你,我們已經脫粉了!

 ——你任性你有理,我也沒有想你,哼!

 ——過完年了,寶寶已經長大了,都學會氣麻麻了……麻麻也沒有想你!壓歲錢不給了!

 帝初根本沒把投屏弄出來,看不到彈幕內容,說完這句話就蹲到了小溪邊,變出一把木刀麻溜地把魚開膛破肚處理乾淨,然後來到快要熄滅的火堆邊,把烤糊掉的魚拿走埋土裏,將新的魚叉上架好,繼續烤。

 “我要吃飯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也不看鏡頭,就板著臉看著魚,“浪費了兩條魚,我餓了。”

 小小人坐在小小的火堆邊,一本正經地對著魚說話。

 觀衆們捂心口,啊,寶寶還是這麼可愛,要死了。

 某個祕密研究室的休息室裏。

 孔闕愣愣看著直播畫面中似乎瘦了一點的帝初,想起他剛剛說的幾句話,低頭笑了笑。

 唰唰唰。

 密集的禮物特效突然在直播間裏閃起,送禮人全是孔闕。

 【房管】孔闕【S】:小心魚刺。

 對於孔闕的出現,觀衆們居然迷之淡定。

 呵呵,果然,惡魔房管是永遠不會缺席的。

 默默烤了會魚,帝初坐不住了,瞟一眼鏡頭,又瞟一眼鏡頭,沒忍住打開了投屏,見直播間裏已經聚集了幾十萬觀衆,呆了呆,然後收斂心神,禮貌地謝過孔闕的禮物,給觀衆補上招呼,然後悄悄開了房管的單獨彈幕顯示。

 “孔闕,你可以休息多久?”他問。

 【房管】孔闕【S】:這就要走了,午休時間結束了。

 帝初的臉板得更厲害了:“……哦。”

 “那你去忙吧。”他低頭用木刀在魚上面劃了劃,語氣硬邦邦的,“注意休息。”

 他的鬱悶顯而易見,孔闕看得心裏發軟,連忙再次發彈幕:我抽空就來直播間和你說話,你先吃飯,小心魚刺。

 帝初的表情這纔好看了一點,低低應了一聲。

 兩人一個說話一個發彈幕,聊得十分專注,觀衆們愣愣看著,然後敏銳地嗅出了某些粘稠膩歪的東西。

 ——我怎麼覺得……

 ——我也……

 ——對個暗號?三、二、一……

 ——邪惡!

 ——邪惡!

 ——邪惡!

 滿屏邪惡刷過,觀衆們默了,然後默默激動了——臥槽,好像真的苗頭不對啊!

 孔闕注意到彈幕上的內容,嘴角勾了勾,見時間真的已經不早,嘆了口氣,在彈幕上發了一句“離開一會”,將直播間調成巴掌大小懸浮在身側,然後起身離開了休息室。

 ……

 孔闕走了,帝初也沒了直播的心思,但觀衆一直在刷禮物,他不好意思直接把直播關掉,想著孔闕說不定一會要回來,乾脆把直播蜜蜂拿下來,別在胸前說道:“我帶你們去看點好玩的。”

 觀衆們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死魚:???

 “飛葉,你幫我看一下魚。”帝初招呼飛葉一聲,然後站起身,腳尖一點,身體騰空拔高,輕飄飄落在最近的一棵變異樹木上。

 唰唰唰。

 短暫停頓後,景物開始瘋狂倒退,樹木連成了一片綠色和褐色交雜的虛影,然後視野突然開闊,一隻巨大的變異犀牛出現在了眼前。

 觀衆們:!!!

 鏡頭朝著犀牛無限靠近,然後在對方扭頭看來時突然拉高,踩過對方的角,朝著半空拔高,又和一隻飛翔路過的變異鳥直直對上,緊接著在極近的距離擦過對方,伴著難聽的鳥叫聲重新朝著林間回落。

 觀衆們:……艸艸艸!

 這什麼魔鬼視角,太可怕了!

 鏡頭直墜而下,撲入一株大樹蓬勃舒展的枝丫懷抱裏,掀起一片早春花瓣,然後朝前疾衝,拂過嫩綠的樹木垂枝,又撞上了一條巨大變異蛇張開的血盆大口。

 彈幕區一片啊啊啊啊,就在那張大口幾乎近到眼前時,視野再次拉高,林木成爲了腳下的地毯,然後地毯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視角穿過漂浮的薄雲,穿過驚慌的鳥羣,最後定格在了一片稍厚的白雲裏。

 畫面重新穩定,近處白雲浮動,遠處山巒層疊,有鳥羣在低處飛掠而過,四周風聲鼓譟,陽光刺破雲層碎碎散開,把一切暈染得恍若仙境。

 “聽說在忙碌的間隙看看綠色和遠處的景物有助於緩解疲勞……看到了嗎?”少年清亮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隱隱帶著點溫柔的味道,“我給大家畫幅畫吧。”

 正走在封閉走廊裏的孔闕腳步停了停,眼神溫柔。

 看到了,很清楚。

 畫圖軟件出現,只小心佔據著直播畫面的一角,一隻細瘦白皙的手握著電子筆落在上面,開始照著遠山描摹。

 直播間裏不知不覺安靜了下來,觀衆們看著這仙境般的雲中山巒景色,和帝初畫紙上慢慢出現的縹緲山峯,不自覺長長吐了口氣。

 ——真的有種大腦放空,疲憊被趕走的感覺。

 ——我也是。

 ——寶寶好棒。

 沒人再發彈幕,大家看著山、看著雲、看著畫,思緒漸漸飛遠,拉高,像是落入了一片柔軟潔白的棉花糖裏……

 “魚要好了。”

 畫圖軟件突然關閉,然後棉花糖消失,視角極速下墜,朝著地面靠近。

 觀衆們:!!!

 思緒迴歸現實,什麼棉花糖不棉花糖的,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

 唰。

 就在鏡頭即將親吻大地,彈幕區再次一片“啊啊啊啊”和“要毀容”的彈幕刷屏時,下墜陡然停止,之後以一種不會讓人覺得不適地速度落在了一顆樹的枝幹上,幾個起落後,熟悉的小溪出現,直播視角拔高,帝初的身影出現,他蹲到火堆邊,拿起烤魚埋頭吃了起來。

 觀衆們:“…………”

 ——我發誓,看完今天的直播我不止要脫粉,我還要回踩!

 彈幕區附和聲一片,然而帝初無動於衷,依然在專心吃魚。

 吃完他嘴一抹,收拾了火堆,把直播蜜蜂招過來重新別在胸口,看向樹上的飛葉:“走吧,去把古植物拿了。”

 飛葉心中點點點。

 注意一點,你還開著直播呢,把找古植物說得像是去摘後院中的青菜一樣真的好嗎?

 事實證明,不好,觀衆們全都懵了——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古植物?

 還不等他們懵完,直播視角就再次過起了山車,大家差點被酷炫的直播視角給秀吐了。

 一刻鐘後,直播視角終於穩定,畫面定格在一個山洞裏,然後一通不明所以地亂拐之後,一個小小的地下暗河出現在面前,河邊幾株蔫巴巴的植物半死不活地長著。

 大部分觀衆仍是懵逼的,而小部分……

 ——???

 ——最邊上那株草我怎麼好像在教科書上看到過……難道真的是古植物?!

 ——我以我背過的植物圖鑑發誓,這些真的都是古植物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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