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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獵人》第81章
第六十三章(上)

 孔藍對末日之前的事其實瞭解得並不多, 他遇到孔闕時, 孔闕就已經是那副半瘋不瘋,記憶混亂的模樣了,根本沒法完整的告訴他什麼。

 當年的孔闕十分沉默, 很少和他交談, 但只要開口,就必然會提“他”。那時候孔藍時常會懷疑,孔闕救他養他帶著他,會不會只是為了找個人幫忙記住“他”。

 他從孔闕那得到的關於“他”的資訊全是零碎且模糊的,但有一件事, 孔闕只要清醒, 就會反復地跟他提及, 並且說得一點都不零碎模糊。

 ——末日之前,孔闕曾分離了自己最精純最本源的一部分力量和血脈, 給“他”下了一個生命印記。

 那是一個單方面輸送生命力的印記, 如果被下印記的一方生命力開始虛弱損耗,那麼下印記的一方將自動將自己的生命力轉移給對方。

 也就是說,只要孔闕不死, “他”就可以一直活著,以攝取孔闕生命力的方式。

 每一次孔闕在跟他說完這件事後,都會在後面囑咐:“如果我以後真的瘋了,或者把所有東西全忘了, 你記得提醒我, 如果這個印記開始顯形, 就代表著他已經不需要我了,我的力量正在回攏。”

 “到時候,記得讓我把塔拆掉,讓他拿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孔藍腦中反復回蕩著孔闕過去說過的這些話,很快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代表著什麼。

 給帝初的生命印記是孔闕用最本源的血脈和力量下的,而孔闕之所以一直半瘋不瘋,記憶缺失,就是因為他的神魂血脈一直都是不全的,他將自己的力量剝離成了三份,一份給“他”下了印記,一份建了塔,一份維持著人的模樣和僅剩的理智,滿世界地去找“他”。

 這麼多年,獵人塔也好,這個印記也好,一直都是拖著孔闕始終無法恢復正常的東西。

 但現在,這個印記出現了,帝初不再需要孔闕了!他再也不需要從孔闕這裡吸收生命力了!孔闕正在拿回這部分力量!

 難怪……難怪孔闕會開始頻繁做夢,難怪他會頭疼,那是因為他的記憶在復蘇,他正在好轉、在擺脫這份他自己給自己下了千年之久的枷鎖!

 “孔藍?”孔闕皺眉看著孔藍,不明白他為什麼露出一副想笑又想哭的表情,“這個印記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孔藍回神,對上他的視線,欣慰地、解脫的、放鬆地,露出一個笑來:“知道,這個印記代表著你正在逐步和獵人塔解綁,至於頭疼的症狀,可能是因為你這段時間工作太忙累到了吧。”

 孔闕被這平常到普通的理由震住了:“……什麼?”

 “你太累了。”孔藍表情認真,十分肯定,“歇歇吧,一個月後就要入塔了,你也該努力了。”

 孔闕覺得要麼是他傻了,要麼是孔藍瘋了,不然他怎麼完全理解不了孔藍的話。

 “努力什麼?”他問。

 “努力掌控封印。”孔藍微笑,友好解釋,“你要以末的身份進入獵人塔,末很強,你很弱,想保護帝初,你必需先把自己變成末。”

 孔闕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孔藍:“小闕,努力變瘋吧,加油。”

 孔闕:“…………”

 ……

 去了孔藍那裡一趟,孔闕頭疼多夢的問題沒能解決,反倒添了一肚子疑問和鬱氣回來。

 他坐在汽車後座,有點懷疑人生:“我總覺得孔藍有很多事在瞞著我。”

 鴉什聲音細弱蚊呐:“嗯。”

 孔闕看向他:“我覺得你也有很多事情在瞞著我。”

 鴉什菊花一緊,連忙表忠心:“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我只是一隻一無所知的小烏鴉。”

 “小烏鴉?”孔闕反問。

 鴉什連忙改口:“不不不,老烏鴉,老烏鴉。”

 孔闕不說話了。

 鴉什偷偷瞄他一眼,關心道:“先生,您還頭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去什麼醫院!

 孔闕要被氣死了。

 他這頭疼絕對不是因為太累導致的!做夢還好說,眼前亂冒畫面難道也是因為太累?孔藍之前就是在敷衍他!

 “他居然讓我主動去變成一個瘋子。”他到底沒忍住,把憋著的氣發了出來,“以前我一犯病,你們一個個的,多緊張,多擔心,但現在他居然讓我主動去變成一個瘋子?”

 鴉什的脊背挺直了,試圖安撫:“先生,會長會這麼說,是因為知道您很關心帝初,不是因為不擔心您,而且您現在犯病後已經不會再失控和失去神智了,特別正常,和瘋子完全掛不上勾,我覺得……”

 孔闕表情冷冷:“怎麼,你很喜歡我犯病的樣子?”

 鴉什連忙閉嘴,用力搖頭,差點把懸浮車開成S型。

 拿旁人出氣沒什麼意思,孔闕壓下心裡因為頭疼而越來越盛的煩躁,閉目養了一回神,好一會後,突然又睜開了眼,問道:“我瘋了之後會記憶混亂嗎?瘋了的我有我不瘋時候的記憶嗎?”

 鴉什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邊從後視鏡裡打量他,邊小心回道:“有的吧……”

 居然有。

 也是,肯定有,不然他瘋了之後不會記得要去救帝初。

 孔闕的臉又黑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做了什麼,瘋了的我全都知道,而瘋了的我做了什麼,現在的我一無所知。末是吧?他居然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真是見鬼了,他還會起名字……末知道所有我知道的東西,而我不知道他知道的東西,如果是精神分裂,那麼他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格,我只是個隨時可以被融合掉的副人格,孔藍讓我主動去變成他?”

 鴉什要被他繞暈了,膽戰心驚地說道:“先生,沒有什麼他,也沒有什麼主人格和副人格,末就是您,會長剛剛那麼說,是想讓您努力去想起您丟失的那部分作為末時的記憶……”

 “你的意思是讓我主動去融合他?”

 鴉什要哭了:“先生,我覺得您需要冷靜一下,真的沒有什麼融合不融合,您只是在逐漸找回自我而已。您當時是因為怕自己長髮紅眼的模樣嚇到帝初,才會給自己偽裝出一個假的身份,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副人格出來掌控了您的身體,那些都是您自己做的,您只是暫時忘了而已……”

 孔闕也知道自己是鑽牛角尖了,但始終侵襲不去的頭疼讓他根本無法冷靜的安撫自己。他不再說話,抬手用力掐了掐眉心,說道:“開快一點,我想快點回家。”

 只有回家見到帝初,他才能真正冷靜。

 ……

 別墅裡,帝初正在做飯,可做著做著,他的動作就慢了下來,十分罕見地走起了神。

 飛葉碰了他一下,關心問道:“怎麼了,累了?”

 帝初回神,搖了搖頭,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開門聲,忙把手裡的食材一丟,轉身快步朝著大門跑去。

 飛葉看著水池裡被拋棄的青菜,默了默,伸手把菜撿起來,放到水龍頭下繼續洗。

 門口。

 孔闕剛打開門,就被他心心念念的人撲了個滿懷。

 “忙完了?”帝初抓著他的胳膊,仰頭看他。

 孔闕伸臂接住他,低頭對上他的眼神,心裡的煩躁鬱悶疑惑不安等等情緒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了面前這個人。他把人抱在懷裡,深吸了一口他身上淡淡的暖香,滿足歎道:“忙完了。”

 帝初察覺到他聲音裡的疲憊和一絲緊繃,側頭問道:“你怎麼了,很累?”

 “有點頭疼。”孔闕在他肩膀處蹭了蹭,厚著臉皮撒嬌,“要你親親才能好起來。”

 帝初沒有親他,而是送了一縷鴻蒙清氣過去,然後抬手按揉他的太陽穴,一點一點探看,眉頭緊皺,眼神擔憂:“是哪裡疼?怎樣一種疼法?”

 柔和清涼的感覺在腦內擴散,疼痛大大緩解,孔闕因為疼痛而始終有些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手臂收得更緊,舒服地低哼一聲,正想說話,疲憊的感覺突然鋪天蓋地罩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身體像是飄在了一團雲霧裡,有小孩的聲音刺破耳膜,直傳入心底:“帝初大人又送小妖過來啦!大家快去看啊!”

 意識陡然回籠,他發現自己在奔跑,飛快地奔跑,穿過無數樹影之後,他終於看到了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一身華貴金紫色長袍的青年站在坡上,手裡倒提著一隻兔子,眉頭微皺。

 “別動了,我真的不是要吃你。”青年彎腰把兔子放到地上,突然抬眼看來,之後手指一彈,說道,“怎麼一點都沒長大。”

 紫氣彈射而來,遮擋了所有畫面,他連忙抬手想揮開它們,但怎麼都辦不到,耳邊小妖們嫉妒的聲音清晰傳來。

 “呀,帝初大人居然賞賜了他力量!”

 “我也想要!”

 “可惜帝初大人已經不記得我們了。”

 “帝初大人要走了嗎!”

 要走了?!這麼快!

 他心裡一慌,本能地往前沖去,紫霧漸漸淡去,視野裡出現一抹正在轉身的身影。

 “等……”

 他想說等等,但話才吐出第一個音節,那道身影就已經徹底轉了過去,朝著天際快速拔高,消失在了白雲之後,只在他眼裡留下一抹衣擺翻飛時擦過的痕跡。

 “……等。”

 話終於說完,卻只有空氣聽見了他的呼喚。

 他低頭,看著自己瘦弱的胳膊和不算長的腿,滿心沮喪,然後慢慢握拳。

 是不是他長大一點了,腿長長一點了,就能追上他了?

 ……

 開得燦爛的花田裡,木罩一層一層消失,最後露出下麵滿身是血昏迷躺著的少年……

 孔闕唰一下睜開眼,眼瞳震顫,胸口劇烈起伏,過了好一會才從那滿眼的血色裡緩過神。明明是氣溫還算暖和的秋天,他卻覺得四肢冰涼。

 剛剛夢裡最後那個畫面……

 身邊的被子突然動了動,然後一隻手探出被子摸了過來。

 “醒了?餓不餓?”

 溫暖的手掌貼在額頭,他回神,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室內一片昏暗,也不知道已經是幾點。他側身把帝初抱在懷裡,死死抱住,手探進他的睡衣下擺,略顯急切地去摸他的脊椎,確定那裡還是完好無損的。

 帝初任由他摸來摸去,撐起身擦掉他額頭的冷汗,皺眉問道:“怎麼這麼多冷汗,做噩夢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做噩夢了。”孔闕把手放在他的後心口處,眼前血色淡去,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很可怕的噩夢。”

 “噩夢都是假的,別怕。”帝初摸摸他的頭,“你一回家就昏睡了過去,醫生說你是太累了,我讓黃桃幫你請了半個月的假,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比賽飛葉會和我一起,你不許再跟。”

 孔闕心裡一緊,立刻拒絕:“我守著你!”

 帝初很堅持:“不行,你需要休息。”

 “那我只送你去賽場,等你進賽場之後,我可以去孔藍那裡休息。”孔闕把他拉下來,與他額頭靠著額頭,軟下聲音,“這樣的話,我還能和你一起吃午飯。”

 帝初看著他有些憔悴的面色,心軟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好,但你不能偷偷忙工作。”

 “不忙了。”孔闕抱緊他,湊過去聞他身上的氣息,“我只陪著你。”

 ……

 回A區的當天晚上,各等級各賽區的晉級名單就全部統計公佈了出來,同時公佈的還有最終賽的比賽規則。

 最終賽採取的依然是積分賽賽制,規則較初賽嚴苛一些,選手初始積分為零,一旦負分直接淘汰,每天的比賽時間雖然還是六個小時,但卻要求選手必須全部打滿,一旦缺席、遲到、早退,都將被無理由淘汰。

 好不容易熬過初賽的尤梨簡直是生無可戀:“初始積分為零,第一場比賽就要淘汰一半的人,系統大神愛愛我,給我第一場安排個稍微弱點的選手吧。”

 飛葉正在翻看C級各區晉級選手的名單,聞言接話道:“系統肯定會愛你的,畢竟你天天都在吹它。”

 尤梨沒好氣地翻他一個白眼,坐直身斂了神色,正色說道:“雖然感覺我在說廢話,但我還是要多嘴提醒一句,你們比賽的時候最好多注意一點,儘量規避一下傷害,別讓自己受傷,規則不留情,人心又太險惡,有些獵人為了減少競爭對手,會故意在比賽時重傷對手,使對方無法繼續進行下麵的比賽,讓對方因為缺席而直接被系統淘汰,我知道你們強,但能小心還是小心一點吧,有些獵人的陰招是無視等級差距也能奏效的。”

 飛葉和帝初也正了神色,應了一聲。

 三人交流完畢,然後各回各家,養神休息,為後面的比賽做準備。

 兩天的休整時間匆匆過去,比賽臨近,孔闕在孔藍的慫恿下,鼓動帝初在比賽期間去孔藍那裡住,帝初想著不用來回跑也好,有利於孔闕休息,就答應了。

 飛葉聽說比賽期間要去孔藍那裡住,驚得整棵草都不好了,忙包袱款款地跑去住宿區辦理了入住手續,用行動表達了自己對住在大佬家裡的排斥。

 帝初見他不喜歡,也沒為難他,去他住的地方認了認門後就由他去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比賽開始,從各國各區趕來的晉級選手塞滿了競技場大樓,系統準時為所有選手強制匹配了對手,帝初和飛葉的光腦同時彈出提示,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分開,朝著各自的對月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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