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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算命,不好惹》第60章
第60章 了悟

  傅敏無法回答白亦陵,索性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說道:「你小的時候被送走是沒有辦法,長大後我們有心彌補,卻也一直是你拒人於千里之外,事實上何曾有人想過要害你,不過是你心存偏見,因此看誰都疑神疑鬼罷了。你要是實在不相信你的爹娘,那就讓我們搬出去吧,咱們兩廂都自在。」

  她這樣委曲求全,連要搬出去的話都說了出來,簡直忍氣吞聲到了極點,謝泰飛扶住傅敏,沖著白亦陵怒道:「我怎麼會生了你們這幾個蠢貨,聽到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那都是在挑撥嫁禍!誰派人跟著你了?你這樣殺氣騰騰地帶著人手上門來,難道要把我們嚴刑拷打一番不成?長到這麼大,身上連一點人情味都沒剩下!」

  白亦陵冷笑一聲,一時竟沒有開口。

  閆洋幾個人今天都跟著他過來了,他們都能看出來白亦陵今天的臉色格外蒼白,顯然身體不太舒服,勸他先休息一下,白亦陵卻根本不聽。

  然而他站在侯府裡這麼久,那對口口聲聲自稱爹娘的夫妻卻對這一點視若無睹,只是顧著說自己的事情。

  盧宏沉著臉說:「謝侯爺,注意言辭。」

  謝泰飛說道:「你是澤安衛?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還望其他人不要插手,否則北巡檢司如同白指揮使的親兵,這樣的說法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盧宏道:「多謝謝侯爺提醒,但是你多慮了。在場的人當中,只有我們幾個是北巡檢司的人,而且未穿官府,不帶兵器,只是作為六哥的朋友來此,只是因為我們看不慣貴府的為人。」

  他拂袖大聲說道:「六哥沒有親人,但他不稀罕,因為我們大家都是他的親人。既無養育之恩,何談孝道!」

  謝泰飛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站出來同自己說上這樣一番話,一時都怔住了,他以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著白亦陵,彷彿剛剛認識這個兒子似的。

  他突然意識到,白亦陵離開侯府之後,並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即使沒有自己這邊所謂的「親人」,他也從不孤單——侯府對他沒什麼意義,這或許真的不是氣話。

  閆洋接過盧宏的話,說道:「這剛剛帶上來的三人是跟著白指揮使企圖窺探的探子,你們不認識沒有關係,那我想這幾個人,各位當中肯定有人能認出來。」

  他說著又示意侍衛帶了幾個人上來,這回的人沒有捆綁也沒有堵嘴,見到辛氏和謝泰飛等人,立刻發出一片喊救命的聲音。

  「這是……」

  辛氏大驚,再也不能站在遠處置身事外了,她走上前去質問道:「你們抓我司馬府的人做什麼?他們好好地辦差,可沒有得罪各位吧?澤安衛也不要太過囂張!」

  白亦陵剛剛確實不舒服,盧宏和閆洋幫著他說了幾句話,他也緩過勁了來,抬手按了下盧宏的肩頭,表示感謝,對著辛氏說道:「傅夫人,貴府用人一向謹慎,你們要是訓練出來一個探子,往往都要把他的妻兒老小攥在手心裡,才能放心派遣此人完成各種私密任務……」

  傅敏和辛氏經白亦陵這話一說,突然間意識到了他想幹什麼,兩人臉色慘變,白亦陵卻恍若未見,繼續說下去:「我看著這三位探子十分眼熟,像是傅家的人,但又不敢確認,因此冒昧將他們的親人請過來,確認一下。」

  他詢問傅府上那幾個被帶來的下人:「地上這三名探子,認識嗎?」

  眾人看看辛氏的臉色,忙紛紛道了不認識。

  傅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親人?不知道那些毛頭小子說的話是不是真心實意,但最起碼傅家是永遠站在她這一邊的。白亦陵就算再怎麼機警能幹,終究年紀不大,在官場上稍微闖出了一點小名堂就急著抖威風——他無依無靠,抖的起來嗎?

  果然,白亦陵嘆氣道:「既然你們都說不認識,那就算了。」

  他的目光從謝泰飛等幾人臉上滑過,帶著冰雪般的寒意:「看來他們真是被派來挑撥的,是我看走了眼,就把他們當場打死,以向各位謝罪吧。」

  謝泰飛冷冷地說:「你還嫌自己手上沾的血不夠多,要造殺孽,我管不著,但要打出去打,別在我這院子裡。」

  此刻,他恐怕是對峙的幾方當中想法最單純的人,只是單純因為白亦陵的無禮而生氣,卻不明白他這樣做的深意。

  謝泰飛的心中固然對這個兒子有愧疚,也有作為一個男人,對於對方能力才幹的賞識。可是他這一輩子最重視的就是榮耀體統,白亦陵這樣削減他為父的尊嚴,謝泰飛又怎麼可能不動氣呢?

  沒想到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亦陵竟然依舊寸步不讓。眼看有人聽見謝泰飛的話,竟然要上來把地上幾個探子抬走,白亦陵加重了口氣,重複一遍:「我說就在這裡打!」

  要動手抬人的小廝嚇得一哆嗦,忙不迭地點頭應承著,把人放下了。

  謝泰飛氣的臉色都變了,指著白亦陵說不出話來,白亦陵昂然看著他。

  眼看兩父子這樣劍拔弩張的,要是放在平時,傅敏不知道要多高興,但此刻,她同辛氏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安。

  因為謝泰飛不明白,她們卻知道,白亦陵確實不是在無理取鬧,人是傅家的人,派是傅敏嚇得命令,而白亦陵抓來的那些人,正是地上幾名探子的親人。

  這小子心狠手辣,竟然要用這種方法逼著他們自己承認身份——怎能讓他如此!

  傅敏不好說話,辛氏很快站了出來,冷笑道:「哎呀,今天我可算是見識著了,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兒子,公然指著父母的鼻子辱罵示威。澤安衛直屬天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可惜,這裡不是北巡檢司,這裡可是永定侯府!」

  白亦陵噙著笑,目光冷厲地看著她:「是啊,這裡是永定侯府,我是永定侯世子,你是什麼東西?」

  辛氏張口結舌,剛剛展開一半的笑容掛在臉上,顯得十分僵硬。

  白亦陵漠然道:「拿板子來。這三個人自己已經交代過了,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沾過血害過人,就算是在場沒人認識他們,也是死有餘辜。我今天發一回慈悲,一人二百大板,挺過來死不了的,我就放他們一條生路。」

  他用眼角瞥了辛氏一眼,又補上一句:「如果有人敢攔,我就讓他們看看,澤安衛到底有多大的威風!」

  辛氏面若死灰,被他的眼神所震,嚇得不敢再開口。

  謝泰飛氣的破口大罵:「孽障、畜生,你早晚要天打雷劈的!」

  但是他也只敢在原地跳腳,那三名探子很快被人扒褲子捆到板凳上行刑,一開始行刑的人還想堵住他們的嘴,卻被閆洋輕輕踢了一腳,醒悟過來,連忙又把堵嘴的抹布放了下來。

  院子裡很快響起了慘叫聲,剛才口口聲聲說不認識幾個探子的傅家家奴們看著眼前這一幕,起初還咬牙忍著,後來實在扛不住了,終於有人忍不住跪了下去,聲嘶力竭地沖著白亦陵道:

  「白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白亦陵輕描淡寫地說:「放心吧,我十歲的時候捱過200鞭,也活到現在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他輕飄飄的就像是在開玩笑,對方只以為是在諷刺,知道懇求白亦陵肯定是沒戲了,耳聽著慘叫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簡直心如刀絞,好幾個人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沖著傅敏跪下,聲嘶力竭地喊道:「姑太太,他們可是為了您辦事的,您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啊!」

  剛才在白亦陵開始命令行刑的時候,傅敏已經預料到了不好,只是情急之下想不到辦法,現在這番話被白亦陵逼出來的那一剎那,她全身都僵硬了。

  周圍一靜,在場的人當中,不管是侯府的下人,還是白亦陵帶過來的侍衛,都忍不住偷偷打量傅敏。

  ——剛才大多數不知內情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白亦陵這是玩的哪一出,只覺得傅敏語氣柔軟,楚楚可憐,實在不像是個惡母的模樣。然而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真相已經昭然若揭,再想起她剛才的諸般作態,實在不難理解白亦陵的怒氣從何而來。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女人實在是虛偽的可怕,如此看來,白指揮使的行為實在算不得過分了。

  傅敏已經顧不上別人怎麼想了,她急急看向自己的丈夫,想要解釋,卻一抬眼便見到謝泰飛猛地望過來的眼神,心中頓時一涼。

  謝泰飛的手還扶住傅敏的胳膊上,接觸衣料的手指已經僵硬,他用一種極為陌生的語氣詢問自己的妻子:「那些人真的是你派去的,你要幹什麼?」

  他的語氣和神情讓傅敏心頭乍然一跳,在此之前,兩人之間的任何一次爭執都是因為意見不合,但這一回,卻是她瞞著謝泰飛做下的事情被發現了。信任如果產生裂縫,那將比什麼都要可怕……在丈夫心裡,她一貫是善良溫婉的。

  傅敏的手指微微顫抖,感覺到謝泰飛的手要從她胳膊上面離開,連忙用力抓緊,急切地說道:「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串通好的……」

  白亦陵四平八穩地說道:「怎麼?這意思就是傅家的家奴背主,一起來誣陷侯府夫人了?那就抓起來一塊打……」

  他的話還沒說完,其他人已經快要嚇瘋了,眼看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傅敏還要居然涼薄到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死而不說一句話,其中一個中年婦人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道:「什麼東西!你這個黑了心肝的毒婦!我兒子給你辦事,銀錢沒拿著半分,命倒是搭進去了,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屁都不放一個!還是不是個人,能不能辦出人事來!裝什麼柔弱慈悲,你們一家歹毒心腸,活該斷子絕孫啊!」

  這話倒是把白亦陵都給罵進去了,白亦陵卻絲毫都不介意,微挑著唇角站在一邊看熱鬧,閆洋瞧了他一眼,卻總覺得白亦陵的眼神中隱隱帶著股悲涼之意,心裡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盧宏只覺得她那句「斷子絕孫」說的很不吉利,於是道:「六哥,把這婦人的嘴堵上吧。」

  白亦陵嘆息道:「也是血緣至親,關心情切,這叫人性,讓人怪感動的。罷了,都停手吧。」

  打板子和慘叫的聲音總算不見了,但是傅敏的心卻陷入了更深的慌亂當中。她搶在謝泰飛開口之前,匆忙地說道:「對,這些人是我派去跟著你的,但那是因為你不肯回府,有什麼事也不同家裡通氣,我才會出此下策…… 」

  說了這兩句話之後,傅敏的思路稍微清晰了一些,定了定神,放緩語速道:「遐兒,你不要多疑。你弟弟的事最近攪得我昏了頭了,想找你幫忙,可是又找不到你的人,這才想出了這個主意。你看看你,要是早說為了這麼一件事,今天哪用得著這樣鬧起來呢?」

  她這番話說出來,其實是在努力將這件事的影響變得微不足道,並且旁敲側擊地指責白亦陵性情多疑,小題大做。

  事情弄到這個地步已經十分難看了,無論是侯府的人還是白亦陵帶來的侍衛都低著頭,像是什麼都沒聽見沒看見一樣。但只要不是傻子,心中也早已自有考量。

  就連辛氏都尷尬地站在一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當著眾人的面被白亦陵這個小輩叱罵,此刻的心情也是氣惱憋屈極了。

  傅敏說了半天,見一個接茬的都沒有,心裡也亂糟糟的,她下意識地尋找謝泰飛,卻發現丈夫正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

  傅敏勉強笑了笑,吶吶道:「是真的。」

  謝泰飛只覺得心底發涼。不管傅敏多麼能言善道,事情也已經明晃晃地擺在這裡,他要是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可真的就成傻子了。

  想要讓白亦陵救謝樊,需要一直找人跟進他的行踪嗎?找到白亦陵在什麼地方不是難事,難的是如何讓他答應!

  親家這麼多年,傅家訓練出來的這些探子都有什麼手段,謝泰飛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傅敏派他們去,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想捏點白亦陵的把柄,要麼就是乾脆給他製造點把柄,在以此逼著白亦陵救謝樊。

  已經跟她反覆說過了,不要再去招惹白亦陵,也不要在謝樊身上耗費更多的經歷,孩子一個是因為她送出去的,樣樣優秀,但六親不認,另一個卻被她給寵壞了,爛泥扶不上牆,除了拖累人,什麼都不會!

  這些錯誤謝泰飛都可以原諒,他也已經原諒過了,但現在最讓他憤怒的,是傅敏下作的手段。

  這些事明明都是她做出來的,她卻一會否認一會承認,簡直唱作俱佳,變臉如同翻書——這實在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傅敏被謝泰飛盯的心慌,還要說什麼,謝泰飛卻猛然暴喝一聲:「賤人,還不把嘴閉上!回頭再跟你算賬!」

  兩人夫妻多年,他連大聲對傅敏說話的時候都少有,這一聲「賤人」簡直把傅敏整個人都給罵傻了,她的臉色陣青陣白,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只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辛氏作為娘家人,也不能幹看著,不然回去跟丈夫交代不了。她心中已經對這個惹了麻煩的小姑子有些不滿,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去,訕訕道:「妹夫,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不能聽外人……」

  「誰是外人?嫂子莫不是糊塗了吧?」

  謝泰飛正想著這個家裡傅敏幾乎是一手遮天,他什麼事都被蒙在鼓裡,簡直像個傻子,再聽見辛氏這句話,更是扎心,冷著臉說道: 「貴府姓傅,這裡姓謝,咱們可算不上是一家。嫂子你來者是客,就應該遵守客人的規矩!還輪不到你挑唆我的妻子,責罵我的兒子。今天侯府招待不了貴賓,來人,送客!」

  這幾乎就是直接趕人了,好嘛,現在他們家裡的醜事被鬧出來,這黑鍋反倒全扣在自己頭上了,這到底是圖個什麼!

  辛氏氣急,但看著謝泰飛惡狠狠的樣子,也不敢多生事端,冷冷地呵斥下人:「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走!」

  傅敏現在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侯府當中,已經是步履唯艱,丈夫不在疼寵她,長子視她如敵,小兒子已經流放。唯有一個謝璽此刻應該還在府中,傅敏卻知道這孩子性情耿直,更不敢教他聽見現在這些事情,否則要是連謝璽都反過來責怪她,他也活不下去了。

  現在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娘家,眼看辛氏的臉色不好看,心頭髮沉,生怕嫂子連自己都記恨上,連忙出聲道:「嫂子……」

  辛氏沒理她,謝泰飛卻呵斥道:「這裡沒你開口的份!來人,先把夫人關到祠堂裡去!」

  傅敏咬著嘴唇,嘴裡都是血腥味。她居然還有被丈夫親手關進祠堂裡面的一天,周圍可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啊,這下可是半點臉面都剩不下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樣一來,不光她這麼多年的名聲可也算毀的一乾二淨,還把傅家也牽連了進去。而且看謝泰飛的眼神,想必白亦陵走後,他關起門來算賬也是免不了的了。

  她全身發抖,努力讓自己不會癱軟在地,聲音沙啞地說:「我自己走。」

  謝泰飛惡聲惡氣:「那你就快滾!」

  傅敏被人拖走之後,他才回過頭來,對白亦陵說道:「你母親救人心切,算計了你一回,這事我們理虧,你——想怎樣?」

  他乾脆任何事情都不再辯駁。畢竟白亦陵這樣氣勢洶洶地打上門來,絕對有所準備,這小子心眼手腕都硬著呢,達不到目的不會輕易罷休,自己承認總要比事情一樣樣被他揭出來好看得多。

  謝泰飛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戾氣過重,折損福報,到底是一家人,相互依靠才會強大,有的事,你應該也想的清楚。」

  這話說完,白亦陵卻一時無言,緩緩踱了幾步,走到不遠處的石橋邊上,望著雕花橋欄上立著的石獅出神。

  謝泰飛丟臉已經丟到了家,見他總算不在眾人面前說話,也是求之不得,連忙跟著長子走了過去。

  此時日頭漸高,一線天光透過頭頂桐樹的罅隙,斜斜映上白亦陵頰側,觀之神情似喜還悲,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泰飛等的心焦,乾咳了一聲。

  白亦陵回過神來,忽道:「你可還記得,我小時候曾回過永定侯府?」

  謝泰飛就等著他給句痛快話呢,沒有那個閒心東拉西扯,皺了下眉,下意識地就要說「沒有」,然而話到嘴邊,他卻忽然頓住了。

  白亦陵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居然想起來了,真讓人感動。」

  謝泰飛動了動嘴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白亦陵自己把話接了下去:「我在府裡住到三歲,被你們送走,小時候的事情大多是不記得了。唯獨一樣印象深刻,就是我出門的時候哭著握住門框不肯放開,爹娘就說,只是送我去叔叔家住幾日,很快就接我回家。」

  「四年。」白亦陵道,「我等了四年,再沒有離開過那個地方,也沒見到你們接我,我甚至連你們的姓名都已經忘了,是聽臨漳王提到的,說我的父親是永定侯,我的舅舅是傅大司馬。後來我找到一個機會跑出去,就一路打聽著,去了永定侯府。」

  謝泰飛的面色漸漸變了,白亦陵頓了片刻,說道: 「我就想看看我爹娘到底長什麼樣子,為什麼後來他們都不見了。」

  「我一路躲躲藏藏地到了永定侯府門口,心裡還在發愁怎麼才能進去,結果運氣很好,你們恰好剛剛從外面回來。我聽人叫了'侯爺'、'夫人',就看過去,那時候你站在一輛馬車邊上,手裡抱著個四五歲的孩子,馬車裡還坐著另外一個。傅夫人站在你的旁邊,一面笑一面給那孩子擦去嘴邊沾著的點心渣。你就那樣看著他二人,樣子真高興......」

  「不要說了!」謝泰飛忽怒道。

  白亦陵說的投入,謝泰飛更是滿心的羞憤尷尬,他們竟然誰也沒有注意到,謝璽從另一個方向匆匆走了過來,聽到兩人在說話,又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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