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七俠五義(七)
他手中弩機正是夏安然自己組裝的。
就在夏安然知道有人打他的玉佩的主意的時候,他便假借拼裝棉花糖機的動靜,訂購了鐵質機扣,自己拼湊著材料做出了這一把連弩。
只是沒想到一直到了今天,才有了用武之地,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夏安然眉目間帶著凝重,他一邊借著淡薄月色將弩機對準來人射擊,一邊在腦中快速得分析來人動向。
來人毫無準備之下被一箭射中了肩胛骨,本要翻身進屋的姿勢因為這一箭的衝擊力,失去了平衡,他掙扎了下,卻還是沒能調整好位置,只得掉了下去。
只不過夏安然所在的房間是兩樓,即便掉下去,對於武林人士來說,應當也是不痛不癢。
夏安然沒有下床,他的眼眸盯著窗子,在不確定對方持有什麼兵器,是否也有弓弩類遠端的情況下,他向床尾稍稍移動,避開了窗戶箭矢可直射的範圍。
他腦中不停,分析這來人的可能性,會造成如此情況的可能性有兩種。
一種是,有人見到司空少年遲遲未將任務物品交還,便又委託了另一方人,來搶奪玉佩,或者也有可能,委託是同時下達的,只不過司空摘月的能力要比他們強上太多,所以才提前了兩個多月找到他。
另一種是,對方是普通的小毛賊,而非是江湖人士,只是見財起意。畢竟夏安然最近賺了些錢,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問題就在於,他這人盡皆知的十多兩銀子,怎麼會引得毛賊心動,進而鋌而走險?于民間尋常百姓而言,十兩銀子並非小錢,但是但凡一個能飛天遁地的江湖人士,這個不過是一頓酒的酒錢罷了。若為這點錢便見財起意,未免太過可笑。
他等了足足有幾炷香時間,直到舉著弩機的手都有些酸了,也沒有人再進來。
夏安然慢慢下了床,他赤足屏息走至窗邊,透過窗縫向外看去,月色之下一片靜謐。
青年稍稍鬆了口氣,合上了窗子,退回到了床上,他將弩機放置在床上隨手可觸的位置,期間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去報官,以及住在這裏是否安全的問題。
如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朝代,那麼兩樓二樓的高度,對於一些小毛賊來說,是稍稍添加了些難度。
但是這裏是一個有江湖的時代,輕功這個存在使得無論他住在幾樓,都不可能絕對的安全。
之所以沒有再犯,應當是來者萬萬沒有想到,這間房間主人居然配備了如此殺傷力武器。
夏安然手上的連弩並非是諸葛亮改良之後的連弩,而是最早由他發明的那一把,倒也不是他做不出諸葛亮改進之後的那一個多箭順發的那一版本,只是那樣做的話弩身會過於巨大,不利於攜帶和隱藏。
他如今又是以防禦為主,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現下所追求的是更快的發射速度,而非是數量。
而且,從司空摘月的口中,夏安然也得知當今朝廷對他們這些武林人士的態度。當今自然是有管制兵器的,但因為有武林這一個存在,刀劍在民眾之間無法被徹底得束縛住,其殺傷力到底有限,官府便也睜一眼,閉一眼了。
但是弩機就不一樣了,弩機是絕對不允許私下配備的。
尤其是大型弓弩,但凡私有,且數量超過一定規模,罪同謀反。
故而,他自己製造的這一把弩機,因為缺點過於明顯,體積又小,如果硬要是辯駁,這只是一把防身手弩也是可以的。
手弩和弩機差異巨大,手弩的射程範圍尚且不如獵戶使用的弓箭,因此,只要去官府報備一下,便可攜帶。
與他這把唬人多過於實用的手弩相反,阿亮改造的那個,則是完完全全的戰爭兵器了。
夏安然坐在蚊帳之中,直至雄雞鳴曉,他才倒下入眠,今夜暫且就這麼過去了,但是這一定不是一個結束。
還是得要想辦法自保才行,臨進入夢鄉之前,他將目光移向了自己的小弩機,久久不語。
在距離鬆江府幾百里路的另一個地方,一位老者正在屋裏躁動不安的走來走去,屋子裏是典型的江南風格,精緻富麗,常在不明顯處靜心勾繪,雖秀麗卻也不掩大氣。
放置在桌案上的幾盆鮮花含苞盈盈,嬌羞非常,而在屋外,他們視線所及之處,夏秋交接之時正是鮮花怒放之時,便是繁花如錦之色。
可是這一幕幕的美景,並不能使得老人稍稍平靜一下心緒。隨著他來回游走,室內並無一人發言,他的情緒肉眼可見得愈加煩躁,只是不知為何,他尚在強自忍耐。
就在廳堂裏,還站著幾個成年男子。
他們繼承了這位老者的好相貌,個個都稱得上龍章鳳姿,英武不凡,此時他們面上也帶著些許猶豫,視線在老者和另一個人身上來回逡巡,但從他們的站位看來,他們明顯是偏向于老者的。
而在這間屋子裏面,唯一坐在椅子的,是一個年輕俊美的年輕人。
他二十多歲,膚白如玉,黑髮如墨,眉眼繾綣柔和,唇角微微上揚,有未語先笑之貌。
此人正是名滿江湖的“流雲飛袖”,花家族中排行第七,外人稱花家七少,花滿樓。
花滿樓,學識、功夫、長相、家世均都極佳,唯一讓人有所遺憾的,便是他雙目不能視物。
是的,他是一個瞎子,還是一個瞎了很久的瞎子。
所有人談起花滿樓,都要感歎一句,這人什麼都好,只可惜目盲。
或是真心感歎,亦或者慶倖。
然而江湖傳聞於其而言,全不被在意,花滿樓若偶有聽之,也不過淡然一笑。
眼瞎其實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困擾,他雖是失去了雙眸,卻有了更靈敏的聽覺。
他能聽到旁人無法聽到的聲音。
譬如春花初綻,譬如夏蟬破土,譬如秋葉遇風,譬如冬雪落地。
他雖也遺憾目不能視,再不能見到天下顏色,見不到日月爭輝,見不到色彩斑斕,見不到虹龍貫日,但是也只是些許遺憾罷了。
他覺得自己所見到的世界已經極其美好,而且比之旁的瞎子,他曾經也見過了這個世界,記憶雖淺,卻也足夠讓人滿足。
從小到大,家裏的父母兄長給他請了不少良醫。
小小的花滿樓的童年,幾乎就是在苦藥汁和針灸之中度過的。然而,試了多少次,就失望了多少次。
他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見,是因為幼時一場大病,當時高燒不退,最後醫匠全力施救,其人在閻羅殿門口轉了一圈後被強行拉回,僅僅是付出一雙眼睛的代價,他個人已經知足。
只是,花家的長輩們均都覺得是自己的過錯,是他們未曾照顧好小七,才導致小七遭遇了這事。
花滿樓能夠理解父母的心情,在治病之上,也一直都很配合。
只是這一次,他父母兄長想要做的事情,實在太過荒唐,當花滿樓聽到忽然沖到他小樓裏頭的父母兄長說了什麼之時,簡直哭笑不得。
他們竟然因為看了一冊話本,裏頭正巧有寫如何治療眼疾,便想要照著上面的方子試上一試。
更荒謬的是,他們甚至已經發佈了懸賞令,去搜集裏面所提到的名貴藥材。
若非這話本裏面說了為了要最大程度發揮藥引的效果,病者要親上昆侖山,那恐怕等最後,他就是最後一個知道此事之人了。
雖然花滿樓一向都孝順父母,也能理解父母對於他眼睛的內疚之情,一向都很是配合,但是此時,他也不由覺得實在太過無稽,然而不知為何,就連他的兄長都站到了父母這一邊。
他們甚至都已經打點好了行李想要陪著他一起上雪山。
至於找神醫的事情……花家三哥表示自己懂一些醫術,他說按照這書冊上的配料方法,治療過程中不需要施針,僅以內食和外敷的話,他就可以做到,所以倒也不需要去尋找一個什麼神醫。
對於全家人的這一番宛如魔怔的舉動,花滿樓抗爭了良久,最後還是說服病急亂投醫的父兄們先試著去尋找原作者。
總得弄清楚這個方子是當真有,還是原作者一時性起胡亂編寫的。
從他二哥口中聽到的藥方而言,這些原材料本身也的確實通氣去堵的,也確實是利於雙眸的性存溫補之物,應當也不會對於身體造成傷害,只是,此行若當真需要上雪山,實在是太過勞心勞力,也太過於危險。
即便是對於慣常高飛低走的武林人士來說,雪山依然是他們不敢與之抗爭的一個危險環境。
待到眾人聽聞了他允諾散去去打聽消息,花滿樓眸子一轉,“看”向了一直如鵪鶉一樣縮在角落裏面的友人。
是的,花滿樓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聽力卓絕,聽音辨位的能力為江湖一流,雖然他的朋友陸小鳳努力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至始至終不曾出言,但是出於對友人的熟悉,這使得花滿樓還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件事裏還有陸小鳳的手腳。
見被花滿樓注意到,陸小鳳也不躲閃了,他從角落裏走出,面上也帶著幾分無奈。
“是我父親來找你的吧。”花滿樓面上帶了幾分歉意,他沖著陸小鳳拱手致歉,對於朋友被連累近這件事情裏面,他心中十分過意不去,見他如此,陸小鳳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有些尷尬得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對他說道,“七童,我覺得不妨一試……”
他在花滿樓眼睫一眨,張口欲言之時,忙先行打斷:“我已經打聽過了,若作者並無隱藏,那麼這一方藥方裏面的這些藥物,於治療眼疾上確實有用。雪蓮入藥這件事情,之前並無人試過,但是江湖中倒也有傳言雪蓮為治傷聖品,只是太過難得,也無人得以一試。”
花滿樓卻歎了一口氣苦笑著道“連陸小鳳都這般……在下倒是當真有些好奇……這話本,究竟說的為何了。”
聞言,陸小鳳自袖兜中掏出了一小本冊子,他翻了翻這一本從白家的小報上剪下來的紙張集成的小冊,笑著道“我給你念念?還挺有趣的。”
夏安然不知道即將又有一群將小說當做紀實故事看的人想要找上門來,他此時正站在縣衙之中。
他正在辦理離開此處的證明,沒錯,夏安然打算搬家,現在有了司空摘月為他偽造出來的牒書,自然不必再困在鬆江府了。
雖然留在這裏守株待兔更容易完成任務,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如今明顯已經有人在打他的主意,他的蹤跡也已經被有心之人發現,那麼繼續留在鬆江府安全便得不到保障。
要說這整個大宋朝還有哪里能讓他最為放心的,毫無疑問就是帝都汴京城,他現在的主要工作是寫稿,而寫稿這件事情無論在哪里都可以做,為了小命著想,夏安然準備放下對美食的渴望,前去開封府。
他已經想好,到時候他就在開封府府衙附近,或者是開封府衙役巡邏必經之處寄宿下來,如果遇到危險,他就大吼一聲便好,對於開封府的信任,不僅僅出自于對於包拯的信任,畢竟當包大人插手之時,估摸著他已經涼了,另一個主要原因是那邊還有一尊大神,不錯,正是南俠展昭。
在南俠展昭的地盤裏面,再膽大妄為的江湖人士恐怕也要縮手縮腳,而且這位南俠除了武藝高強之外,還有朝堂身份。
常言道,民不與官鬥。
即便是有飛天遁地之能的武林人士,說到底也是平民,他們也會儘量避免和官差打上交道。
畢竟哪怕你再武藝高強,也無法應對千軍萬馬之勢,而且,說到底,再強的俠士也是要生活的,而他生活的根本就是在於大宋這個朝廷,便是他孑然一身,到底活在江湖上亦是免不了有牽掛。
況且在《七俠五義》中的那些江湖人士,總體上還是向著朝廷的。
大宋對於民眾相當的寬容,像夏安然這種想要突然想要出去旅遊,打一個申請後,不到片刻便辦好了路引。
夏安然選擇的交通工具是官船。
鬆江府到開封府沒有直達的船隻,需要轉船,但是也不算太過複雜,只需要中轉一次即可。像他這種買了聯票的,連行李都會有人幫著搬運。
故而,夏安然當即付了錢兩,待到他買好了船票後便退了房,還給白家的當鋪留了言,並且討要了白家在開封的商鋪位置,言道自己到時候會將稿子交給開封那邊的辦事之人。
而為了彌補他這邊遠行之時造成的意外他還多交了一份稿子。
但是讓夏安然沒有想到的是,他想要避免武林人士趁著他出行之時下手,所以特意搭乘的是官船,官船雖然安全係數更高一些,條件也更為優渥、行船更穩當……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它開的慢。
非常非常的慢,令人髮指的那種程度的慢!
從鬆江府到開封府,如果騎馬不過十來日,但是他這一乘船,就足足過了有一月。
在船上夏安然雖然有寫稿,只是左右都是水,他也交不出去。
初時他還撓臉苦惱,心中想:也不知道之前白家有沒有留下存稿,他不會是要開天窗了吧?
一想到自己當年看到某個連載作者開天窗之時的滿腔憤恨,夏安然不由全身一顫,背後汗毛都炸了起來,不過好在接下來幾天他也沒有打噴嚏什麼的,便覺得可能白家留的稿子多了些,或者是將他一章節拆成了上中下來看,所以這幾周也算撐得過去。
只是後來,他很快拋棄了了心中的負罪感,和船上認識到的開封本地人聊到了一塊兒去,還在紙上記錄下了開封府的美餐之處和必玩景點,做足了一副外地遊客的模樣。
夏安然作為一個非江湖人士,他自然看不到白家的這一份報紙,也不知道自己的文章登到了哪一處。
是的,就在他上船不過兩周之時,小報就將開天窗,夏安然的出行使得白家報社的人措手不及,而等到白錦堂從下面得到消息之時,也頓感頭疼。
夏安然和當鋪小廝的說法是因為他那些銀兩引來了竊賊,他孤身一人又失了記憶,總覺得不太安全,所以準備遷到治安更好的的開封府去,這一瞬間白錦堂有了石頭砸腳的微妙感覺。
下頭報社的人急得團團轉,夏安然給他們算好了章節數目,但是他不知道當時因為這一個話本反響熱烈,這段時間江湖諸事太平,並沒有什麼發生什麼大風大浪,自然也沒有什麼新聞素材,於是白家報社的人為了湊版面,便將他的一章並後一張的半張全數刊登了上去。
這邊的客戶看了是爽了,但是存稿自然也就少了,夏安然這一走,更加使得報社有捉襟見肘的窘態,這若是要開天窗的話,只怕白家散落在江湖各處的門面都要被些火爆脾氣的江湖人給拆了。
對此白錦堂搖了搖頭,他皺眉先是批評了一下報社主編們如此投機取巧的做法,並且限令以後萬萬不可,一章便是一章,可不能縱著讀者,只是如今的困境,還是需要想法子破。
“如今的文章存量還有多少?”白錦堂捏著扇柄,他黑眸平靜如水,並不見慌亂。
“回大當家,應當還能撐上兩期。”報社的當家人誠惶誠恐,他額上滲著冷汗道“不若將兩期拆成三期……?”
白錦堂的手指在扇柄上摩挲了片刻,他計算了一下從鬆江府到開封府的時間,以及夏安然如果要在當地安定下來的時間,保守估計,他覺得時間差應當在四個回合左右,若再算上順利拿到稿子再刊印、分發到各處的時間,當留一期為備。
既如此,"下一期,你們便出一個匯總。"白錦堂慢慢說道,“就道是因為報社接到了回信,說有許多讀者沒有來得及追到前文,故而報社便索性將前文全數刊登在一張紙上,連著兩期都將是這《滄海淩雲傳》,待到收到了那處來的新文了,再做連載……”
“期間若是版面不夠……”他沉吟了下“且去尋幾個刻板大師,為此書作畫。”
下頭的報社主事贊道“此舉大妙啊!”他不由自主一掌擊在桌案之上,竟是失手將小案給劈了,頓時有些訕訕。
沒錯,白掌櫃的這一種作為,這是現代綜藝中常常會出現的集錦片段,明明沒有新的東西全在炒冷飯,但是廣大的觀眾,也只能咬著牙齒認了,只會在螢幕背後吭哧吭哧得笑。
如果剪輯得足夠精彩的話,還可以將這些剪輯轉發給小夥伴,當作安利之用。
但是像白家報社這一番舉動,只不過是將之前留下的底稿,全書再刊印一遍而已,實則並無新料。
但是對於讀者來說,他們可以一次性的從頭到尾將這篇文章再次品閱一遍,完整得拿著一張報紙,總比之前自製的剪報要好上許多,而在出這一份小報的時候,白家的報社還特地做了些精緻配圖,使得這一張報紙不是為了掩蓋他們作品開天窗的事實就像是精裝版一般,十分的理直氣壯。
讀者們因第一次遇到這一情況,顯然也很買賬,近期他們買白家報紙的主要目的都是為了看連載小說,比起之前看江湖八卦的興奮勁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雖然宋代有了話本,說書之風亦是鼎盛,但是題材一般都是歷史題材或者是現實所發生過的事情,稍加改變,像夏安然這種純原創,純架空的並不存在。
而他的那一句“本故事純屬虛構”,在讀者們眼中更像是一種類似于黑色幽默一樣的話語,雖然他說不要將這小說內容與現實相互連接,但是,哪怕他如此寫了,觀眾們反而與現實結合得更加歡樂了。
無論是蓬萊島,在各大傳說中鼎鼎有名,還是夏安然無意識寫入的製造菜肴之法,都有人將其復原,甚至有人聯繫到江湖中的蛛絲馬跡層層分析,並在在小範圍內流傳。
有個成語叫疑鄰偷斧,意為當你心中有了結論之後,無論發現了什麼都能將其套上,簡單的說就是——腦補的威力大於理智,如今就是江湖人士的腦補,要超過了夏安然的腦洞。
而在他近期的作品中,漸漸出現了武林聯盟這一說法更是讓不少武林俠士們心中一動。
如今武林門派林立,名人雖多,但確實如同一盤散沙一般,雖說這一盤散沙,也正是官府能夠容忍他們的原因之一,但是就武林的發展而言,卻大為不利,雖然如今有些小門派為了生存下去,私底下進行了結盟,但是他們這種結盟只是一種抱團。
夏安然的文中所涉及到的武林聯盟的定義,已經自成一套體系,在後世,武林聯盟的說法已經在各種小說中被玩出了花,但凡武俠文基本都有個聯盟,在他的文章當中也是這樣。
雖然在他的筆下,武林聯盟其實是作為一個偏向於反面的立場所存在的,但是他也寫到了武林盟建盟之初,其初心就是為了化解各門各派因為誤解,或者說是一些人的刻意挑唆而發展成械鬥乃至於死鬥的情況。
其中規則便有:但凡加入了這一聯盟的人,彼此之間不可以輕易的發生鬥毆,而倘若外人攻擊了聯盟中的某一方,如果確認己方的人確實是無辜的,那麼整個一個聯盟的人都要為了己方的人報仇。
如此才能保證武林在一個相對於穩定的狀態之下,謀求發展、謀求壯大。
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巨大的困擾那便是武林盟主這個身份,在夏安然的筆下,武林盟主是一個位高權不重的存在,它畢竟只是一個沒有正式職稱的人物,其本身更像是一種榮譽稱號,正因為有這個武林聯盟的存在,這一個權利稱號才能被大家所接受、所承認。
至於如何選擇這位盟主,在文中不過一筆帶過,卻也足夠讓人分析出其最初是通過眾人的推舉德高望重之輩,但是發展到幾十年以後,便成為了通過武力的角逐。
這個聯盟除了一部分資源的互相交換,彼此之間需要互相託付後背,如此武林盟主的身份,便無形的和天下武林第一人所綁定
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凡是學武之人幾乎都有爭強好勝之心,爭氣鬥勇之意。
每一年的武林大會召開之時,都有無數的武林豪傑彙聚一方,想要爭奪這武林至尊的寶座。
但是夏安然的小說劇情推進到後來,聰慧的讀者們已經能逐漸從蛛絲背景中發現,其實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能夠使得蓬萊諸人心中全無懷疑離開島中,從而誅殺蓬萊諸人並且挖取他們的第三只眼的人,應當是前任武林至尊。
他偽裝得十分好,現任的武林至尊在和他交接之時,依然認為他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並且十分尊重,但是實則這位老者退位之後,心理已經失衡,他演的好,並且借由了現任武林盟主對他的信任以及自己手中掌握著的權勢,犯下了一樁樁滔天巨案。
一切,僅為了這天下武林第一人的榮譽稱號而已。
為此他不惜犧牲自己的摯友一家,更不惜誣陷於自己看著長大的小輩,然而機關算盡終究露出了破綻……
順帶一提,如今卡文卡著的地方正是露出破綻之處,所以被卡文卡得很難過的武林人士,縱然能夠理解報社將之前的全文重新刊登出來,以方便讀者在前面尋找露出的破綻之處,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罵一句:
你有本事卡文,你有本事快點更新啊!
事件的主人渾然不知這一切,乘船一月,暈了半月的夏安然剛踩上開封府的土地就一下倒了下來,幸而在港口早有人遇到了有這種情況,他很快就被人攙扶著坐了下來,然後他們這一批乘客很快就被一群舉著牌子的小廝圍上。
這個說住我們家,我們家樓下就是澡堂子,但凡住宿客均可免費泡澡。
那個說來我們這,我們這樓下是書齋,住客可以免費借書。
還有一個說來我們這!我們家坐落于最繁華的汴京城中央大道,北頂開封縣衙,南依美食一條街,西邊是酒肆作坊,東邊則是購物一條街,我們樓吃喝沐浴全包,一月僅需一兩銀子!
夏安然猛然握住了他的手“還請煩勞小哥,稍後帶我去看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