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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故宮裝喵的日子》第222章
第222章 北宋(八十七)

  災民入境,自是免不了的一番忙亂。

  自第一個災民踏上宋國的土地直到最後一批扶持著進入,足足花了一日的時間,自日出到日落,宋軍的弩機至始至終對著對面。

  幸而遼軍似乎沒有和宋因這些災民起衝突的意思,彼此以相對緩和的姿態完成了此次災民的交換。

  此後,早已有準備的宋軍奉上熱粥和禦寒的衣物,一併送上的還有禦寒的藥物,板房已經被搭建完成,至多四人一間,遠隔離開軍隊駐紮之處、在邊城一角落而居,被派來迎接他們的官員亦是已經到位,兩日後身子並無大礙的災民便可跟隨官吏南下。

  若是有礙亦可稍作停留,待到大愈後再走,期間一應開銷,均有宋國官方承擔。

  河南唐州、鄧州當地已回饋來了訊息,備好戶碟,無論原戶籍為何處均可在二州落戶。

  此間全由夏安然進行調度。

  代替大宋皇帝出現在此的平南王和藹親切,一應安排均都井井有條,無一錯漏。他以極快的速度便將這些災民交叉安插入了兩州各縣中,或近或遠,看著極其正常,並不做防備姿態。

  期間,其屢次會見遼國派來的使者,均令討意圖要回災民的使者無功而返,夏安然來之前便將宋、遼兩國的法令和重要文件一一背熟,這也是為何當日他令宋軍不得過河去到兩軍共同留下的空白地帶接應的原因。

  按照如今的規定,進了誰的地便是誰的人,當初宋討要叛將和叛臣的時候遼國亦是以此理由拒絕,如今宋自也是不會歸還人口。

  畢竟這些人是出於完全的自由入我宋,我宋主慈悲,見之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予以收納,還人?那你吼一聲看看誰願意跟你走呀?

  遼使一噎,他目似銅鈴,惡狠狠得瞪著這個宋國的小王爺,只覺得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出,回去之後只能朝收集情報的人撒去——這特麼還是個傻子王爺?那你倒是告訴我聰明人是啥樣?就是因為這份情報,老子才沒嚴肅對待這丫的,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掉進人十八個坑裏頭啦!

  收集資訊的人亦是極其無奈,他們只負責根據收到的資訊進行分析啊!要怪只能怪潛伏在宋國的諜報機關出了差漏,方才將這位爺給漏了。

  不光是遼國人,便是太平王亦是有幾分意外,他和這位平南王的晚輩也僅是在京中有過一面之緣,還是在皇家宴會上頭,當時感覺亦是平平,現如今看來,倒是小看了這位,想來此前這南王沒少藏拙,方才不曾讓人發現其才能。

  被眾人腹誹的夏安然顧不得那麼多,他此時腦中高速運轉,一封封得過手中戶籍登記手冊,並且將所帶來的皇城司官僚在平日裏觀察誰同誰關係好,誰同誰有異心,誰誰有過爭執之資訊快速比對,就著了災民填上來的分配喜好表在腦中快速過濾,一邊在一大張分配紙張上頭填寫落戶人並村落安排。

  因時間緊迫,這一切只有由他這個記性較強的來寫,雖然白錦羲也能幫忙,但是他身份敏感,不好涉入此件之中。

  這般劇烈動腦之舉讓他不多一會便覺頭痛,只得起身曬曬太陽放空一下大腦,誰料就這一放鬆,便被他從人群中抓取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哎呀這不是寇准家的小孫孫嗎?

  和他目光接觸的小郎君猶豫了一下,還是挨挨蹭蹭得捧著一筐子蒸餅靠了過來,他遞給了夏安然一個餅子,後者眯著眼笑著接過了餅子,隨手放在桌上笑道“你怎的在此處?”

  之前這小郎被調走之後夏安然還失落了好久呢,沒想到居然在這兒遇見啦,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小郎的一番裝束小聲問道“你在炊事房做事?”

  小郎笑著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夏安然見他不多說立刻知道有保密規定了,既如此他也不好多和他接觸,便笑著又拿了個蒸餅道了聲謝,送走人後,他一邊咬著後拿的那個餅子一邊給下頭人安排工作,安置災民的事兒又多又雜,不知不覺間他身邊伺候的人都被派出去了。

  夏安然伸了個懶腰,抄過餅子,指尖一掰便將寇小郎的給的那個蒸餅掀開了一些,裏頭是豬肉餡的,夏安然眨眨眼,又仔細研究了一下,才從當中抽出了一個質感特殊的紙條。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將紙頭包進麵粉裏頭上鍋蒸,還不帶將紙頭蒸爛的,這些搞諜報的才是做科學家的潛力股吧?他於心中腹誹了一下,然後三兩口將剩下的蒸餅給吃下了肚,隨後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頭又給掏出來了一個放在桌案上,便匆匆離去淨手啦。

  片刻後他甩著手上的水痕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小吏正等著他,夏安然若無其事得招呼了一聲,便聽著這小吏給他彙報情況和進展,邊聽夏安然邊抓起了剩下的餅塞進嘴裏,腮幫子鼓鼓囊囊,同時他手上不停,尚在批復公文,等到一篇批完了他蒸餅也吃完了,便順手將這一篇遞給小吏讓他吩咐下去。

  待聽聞小吏言道如今災民遷移情況遇到了些麻煩需要他拿主意時,夏安然起了身大踏步走出“且來同我說說現如今還有多少人待安置?”

  “回王爺,尚有三千一百餘人。男約占六成,還有二成為婦孺。”

  “這樣……”夏安然思考了一下“第一批出發的車馬何時能到唐州了?”

  “約莫還有兩旬。”

  那就是不可能回頭來接了。

  夏安然大步流星,腦中快速計算“再派人已經來不及,若是錯過春耕,於民眾而言儘是損失。”

  而且等到了地方沒事幹也容易出亂子,安置災民也好,亂民也罷,有一重點便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空下來。人一空下來就容易瞎想,一瞎想就容易鬧事。

  如此……“官家下派的賑災銀兩尚有多少?”

  小吏報了一個數字,夏安然盤算了一下“應當夠了,且去請太平軍押運局之人。”

  “王爺……這是要請押運局的人護送?此是否……有些不妥?”小吏吞吞吐吐“對災民過於輕褻。”

  “非也,吾不是請押運局押送災民,”夏安然笑了一下,他眉目清朗,一笑起來便如雨水拂塵一般“我請他們護送的另有他物,同行的是歸家的遊子,不算在貨物裏面。”

  “東西我已經帶來了……”說著他步伐不停,帶這小吏去看了一塊石碑,上頭已有零散幾個篆刻,小吏定睛一看,上頭刻著的是一些姓氏,都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所登記下來的歸宋燕民的姓氏,

  他頓時恍然這位王爺想要做什麼。

  由官府出面篆刻這一塊碑石便是說明這些大宗將要落戶此地,這不僅僅是給這些災民一種歸屬感,同時,對於當地官衙來說亦是有利局面,一個地方引入的姓氏越多,由大宗化為小股,在管理上也要更為方便。

  而同時,于災民來說,親自將自己的落宗之物護送入當地,對其本人來說也更有意義,一舉三贏,只是……

  “王爺,如今剩下的這些安置費還夠太平王他們接這筆單子嗎?”

  夏安然笑了一下說,表情卻看不出緊張之色“應該可以,如若不行的話,我再同他談談價唄。”

  談價……和誰?太平王嗎?

  小吏目瞪口呆得看著平南王和太平王二人只交談一會,彼此見的稱呼便改為了“賢侄”和“皇叔”攀談的速度比他還要快,至於夏安然提出的降價要求太平王更是絲毫沒有猶豫一口便應了,末了還自掏腰包送了一筆行走時的盤纏。

  彼此氣氛極其的其樂融融了。

  談完了這筆合作,夏安然頂著小吏滿腦袋的問號和滿臉的“我好想知道啊”“這一定就是大人物之間的權利交換吧!”的表情回到了帳中,他鬆了鬆衣服領子,心裏頭想。

  哪兒就有這麼複雜了,太平王世子只是被奪爵,因為本人失蹤了故而趙禎也沒多判。為了自己兒子的小命還有積累日後需要的替兒子求情籌碼,太平王自然要給帝王幾分面子,別說只是降價了,只怕要說免費他都會接。

  很多事,能用錢解決的那根本不是事,就怕用錢都沒法子解決,那時候可就麻煩了。太平王在此駐紮多年,他又家大業大,壓根也不在乎這點子開支。

  而且牽扯到寇小郎遞來的那封秘奏,夏安然捏了捏自己的虎口眯起了眼,寇小郎說自己似乎摸到了太平王世子的下落,而且他覺得太平王世子在北邊,雖然沒明說,但是夏安然覺得太平王之所以能夠穩如泰山,想來也是因為他已經知曉了兒子還活著的消息。

  嘖,算了不管了,反正趙禎也沒說讓他查世子的下落,他當做不知道便是。

  現在要煩心的事情可多,他一時間也沒精力管這個。

  正當他如是想的時候,便聽門口兵士一陣動靜,營帳布簾被掀開,緊隨而來的便是他已經熟悉的味道盈滿了房間,夏安然只覺全身一鬆,安心感生出之後便連眼睛都懶得睜了,只意思意思歪歪頭“澤玿。”

  “嗯,累了?”溫熱的大手輕輕按壓他的腦袋,將頭頂翹起的小軟毛給按了下去,夏安然順勢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顯:要親親,要抱抱。

  他的舉動換來了男人輕輕的笑聲,那人將他半摟在懷中,掌心相對,一股子暖流便從交合之處傳遞過來,舒服得夏安然直哼哼,一直到全身都暖融融的,白錦羲才斷開二人鏈結,他一手按住了愛人肩頸位置,方才運功之時便覺此處語塞堵截,果不其然,他稍一用力便聽夏安然慘叫連連“嗷嗷嗷痛痛痛,你輕點”

  白二少眉頭緊皺,他挪了挪炭火,讓它燒的更旺些,隨後便示意夏安然脫去裏衣,隨後拿出一藥膏罐子便向愛人血脈淤積之處點去。

  “別別別,別盯著這兒按啊,轉個地方,嘶……”

  “這兒也痛?”

  “痛的。”

  “伏案太久了,這幾日都沒怎麼歇息吧?”

  “忙著挪人呢。”夏安然從桌案前走開,一下將自己摔在了後側的小榻之上,他趴在被子上頭任由那人手掌壓在自己背上,方才的酸脹經過白二少的按壓轉淡,已經舒坦了許多。

  心中煩心事讓他禁不住歎了口氣“若非渡河之時過於寒冷,還是有人著涼,本還可以更快些。”

  “這些人在這兒多留一日便是一日風險。”

  “怕其中間諜?”白錦羲聲音沉沉,夏安然嘴角一勾,闔上了小杏眼懶洋洋道“間諜我倒是不怕,宋遼之間從來就沒有少過互派間諜,我怕的是疫病。”

  “所以你讓人藉口開始新的人生,燒了他們的衣服?”

  “嗯哼。”

  白錦羲歎道“你可知,此一舉便足以讓有些人恨上你。”

  夏安然笑了一下“我要那麼多人愛我作甚?”

  他眼睛亮閃閃的,就像是拘了一往碧波,又似拉下了滿天星辰“只要有你喜我便可。”

  白二少少見的楞了一下,他忽然站起身,將手浸入一旁的溫水中,再用皂角將指腹間的藥膏給洗乾淨,夏安然莫名其妙得看著他的舉動,歪了歪腦袋“你洗手作甚?”

  “此藥膏消腫鬆筋,是軍中妙藥,用在身上有熱漲感。”

  “?”

  “我不洗掉,你等等會哭。”

  “……?????”

  白錦羲擦乾了手走了過來“我不喜歡你因為別的事哭。”

  隔日一大早,夏安然睡到了個日上三竿,創下了進入此地以來睡眠最久記錄。

  對於此記錄,平南王表示自己不想多談,大家心裏有數就好。

  隨著最後一批災民離開,負責此案的夏安然等人也要回京了,臨走前他同此地將領一同在春日的雪地內,烤著篝火吃了頓原汁原味的烤羊肉,熱情的北軍將領龐統還想要送他一頭他們養的小豚,被夏安然婉拒了,於是龐統轉而向他訂購鞋子。

  這個生意讓夏安然立刻露出了興味,他打開了小冊子,就軍靴的模樣功能和龐統展開了熱烈討論。

  並且很快平南王也加入了進來,簽下一筆大訂單後,夏安然向著大家揮揮手,愉快地回京了。

  趙禎對於弟弟幹的漂亮事非常滿意,並且因此開了一次太廟,此次遷回宋地並且最終落戶的有近兩千戶,這個數目極為可觀,尤其災民還多為燕地居民,通過這些人你一眼我一句的拼湊,宋人們很快拼湊出了遼國如今的內部狀況。

  內憂外患。

  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遼國。

  遼帝年事已高,但凡帝王年長,總免不了一些老毛病,譬如對老臣心慈手軟,對於自己的名聲過於愛惜,重視宗教,渴求長生,這些都不算什麼,他有一點最麻煩也最頭痛——子弱母強。

  事實上,遼帝早在十數年前便已經將長子立為皇太子,並且確立了確立長子繼承制,但皇太子耶律宗真今年不過才十三歲,便是加上了虛歲和年歲也不過才十五。

  而他的生身母親蕭耨斤是個極為強勢的女人,屢次算計大遼皇后現蕭菩薩哥,即宗真的養母,其本身和宗真關係也不如何,自數年以前開始,便想要推出自己的小兒子耶律重元。

  雖然帝王是個明白人從不曾動搖,並屢次斥駡,但是這都只是暫時遏制生母的野心。

  遼聖宗在其母蕭太后的陰影下生活了數十年,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跟著如此,但是遼國人尊講孝道,重視母親的身份,他若是代替兒子處置蕭妃,容易引得兒子落下駡名,故而局面一時尷尬。

  恰在此時燕地連年饑荒成災,聖宗便暫且將重心投注於此,不料燕地沒安置下來,流失大量人口之余還被宋人搶了先,他心中本就不痛快,此時渤海又生亂。

  當年六月,遼大延琳發動了叛亂,囚禁了東京留守、附馬都尉蕭孝先和南陽公主,誅戶部使、戶部副使,並且建國號為“興遼”。

  在遼國的地盤上建國,用的還是這般國號,毫無疑問便是在赤裸裸得打遼帝的臉了,還不待遼帝做出反應,其叛亂隊伍火越燒越旺。

  前幾年被遼屢次打壓的女真族亦是加入了其叛亂隊伍,大延琳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武器武裝了部隊,他接連攻下保州城、沈州城,手握三城,他以遼東地區被壓迫的農民為主要力量,背靠女真族,同時接納了來進貢的高句麗物資,此處易守難攻,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連翻不順讓遼聖宗極其惱怒,以遼國之大,竟與區區一彈丸小地僵持,加之大延琳所占遼東平原上最好的一塊農耕地,毫無疑問其足可以自給自足,萬不可仍其壯大起來。這塊地方東西均為山脈,南邊是渤海,若讓其站穩腳跟他們只需要封堵住北部一塊地方即可,極難攻打。

  而其立國的挑戰之姿是每個帝王都難以忍受的,故而遼帝調動了十萬大軍,意圖拿下此地。

  而歷史的巧合便在於,在同一時間,宋遼兩個東亞板塊的超級大國又遇到了同一個問題。

  不錯,宋國又遇到了一叛亂之臣,正是襄陽王。

  此前經由夏安然的煽風點火,使得眾人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很低調的襄陽王,而此世間,萬物都經不起“琢磨”二字。

  任何事情你拿放大鏡去看,總能看出好事壞事。

  襄陽王的事便是如此。

  去襄陽調查的四鼠也好,去湊熱鬧的武林人士也罷,亦或者去“聖地巡遊”看看小說中湖光山色的吃瓜路人都沒能想到,他們居然真的抓到了一尾大魚。

  比之幾年後的老謀深算,如今的襄陽王尚且不具備面面俱到之能,尤其在自己的地盤上,自然免不了留下總計。

  他想要造反,自然要積累大筆金錢,而襄陽王最大的財政來源便是靠售賣兵器,販賣人口。

  但隨著趙禎屢次以梳篦盤查中下層官僚,削減各地軍隊,重新劃分勢力範圍,加之對黨項、對交趾出兵,包括後來的削減軍械局數量,都一次次得打亂了他的計畫。

  常言道流水不腐戶樞不蠹,便是因為一個動態的、經常在改變的環境很難讓人抓住其中規律,並且加以利用,此番環境下人的本能便是按兵不動,做的越多越容易暴露。

  只可惜襄陽王在此前動作頻頻,到了政策變動之時一時之間無法急刹車,自然落了端倪。

  但坦白說,襄陽王暴露得絲毫不冤,此前,其為了保證人口來源,以及避免對獨行者動手被發現,便將襄陽城打造成了一個開放性城市,宋國本身的人口流通便極其便捷,由於宋多鼓勵商戶流通,故而對於人員行進便也不多加限制。

  但是在襄陽城,你可以做到在任何地方下榻都不必提供身份證明,此處自也成為了不法分子聚集彙聚的場所。

  但同樣如此的環境,也使得襄陽王對於新來人口把我不足,喪失了第一時間把控全局的機會。

  若是幾年後的他已然蓄能完畢準備起事之時,定然不會犯此愚蠢錯誤,奈何此時他尚在資源積累階段,便不曾在意這些小事。

  故而,他便因一夥流匪暴露了。

  這貨流匪早已在開封府有所備案,是人口拐賣的團體作案中堅人員,作為城門口守衛必須要將每一段時間出現的懸賞抓捕人像記得清清楚楚,然而這夥人卻堂而皇之得出現在了襄陽城,同時,還帶著免去檢查的數輛馬車,此番異樣,自然引起了有心人士的注意。

  當夜,先一步抵達此處的四鼠便前去查探,確定馬車內捆綁著昏睡的十數位婦女,還有幾個孩童,便立刻肯定了這群人“人販子”的身份。蔣平制止了另外三個兄弟,他們並未驚動這拐賣人群,便是想要看這些“貨物”被運往何處,襄陽城究竟是中轉點還是最終目的處。

  如此方可順藤摸瓜,將惡人一網打盡。

  襄陽王在此經營多年,自覺已經把控全局,自也不多注意,便讓這四位義士摸到了頭上。

  僅一販賣人口自然治不了他的罪,然而若加上私鑄兵器呢?

  想要造反,除了大量的財富,兵器自不可少,襄陽乃宋國守衛重地,此處派發的兵械數量一直充足,襄陽王初期便以販售兵器為謀財手段,後期他自覺此番太過被動,且到底軍事重鎮他能夠挪用的軍械有限,便暗自買下了一礦區就地冶煉。

  私自開礦是為大罪。

  四鼠摸清了這些便想離開上京,誰料臨走之時卻巧遇了齊名卻不曾見的北俠歐陽春,其來此處是為調查淮河水患。

  原來這位北俠前些日子泛舟江上,恰遇一夥水匪搶劫其所乘船只,他拔刀相助後被制服的水匪卻言曰他們是有後臺並且威脅于他。

  北俠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便順著水匪的藤,摸到了襄陽王的瓜,幾人同北俠相互交換了情報後,便將資料彙集成冊,委託最為牢靠的盧方帶去開封府交給包拯。

  襄州距離開封比之夏安然南下尚且還要近上一些,故而待到夏安然回京,便聽聞此事已上達天聽,包拯已經派了有經驗的展昭暗中前去襄陽,為掩護展昭,包拯正請官家下令再派一支欽差隊伍吸引注意力。

  趙禎正在猶豫此意見,一則是派誰去,二則是此人既為欽差,若是當真驚動了襄陽王,安全自難得保障,若是一個不妨只怕性命不保。便見剛剛回程的夏安然站了起來。

  ===

  天聖七年,七月末,當今下旨,平南王趙惟能已然康健,便允其回歸封地,執其平南王任。

  陸行各郡縣當予其方便。

  這條諭令震動了不少人。

  就在大家以為平南王會被困死在汴京之時,帝王居然將他放出來了?!

  百姓們多了一八卦,之前說帝王□□之人紛紛閉上了嘴巴,沿途郡縣均都叫苦不迭,這給方便究竟是怎麼給、按照什麼規格給?官家你倒是先說清楚讓咱們也有個數啊!

  好在因為天氣炎熱,又因帝王顧忌其大病初愈,便沒給他定個歸封地時間,故而平南王南下的隊伍走走停停,一路頗有些遊山玩水之姿,倒也很少打攪當地官府。

  時間久了,大家心中暗中給平南王點贊的同時,將這事放在了腦後,誰料太平久了這平南王便搞了一樁大事出來。

  這位王爺南下的時候心念一動,便想著去探望一下最後一個他沒見過的王爺,於是踏上了前去襄陽的船隊,當然作為正式拜訪,他還特地下了帖子,收到帖子的襄陽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常言道王不見王,這平南王特地過來拜訪,毫無疑問便是將所有人觀察的視線都帶到了襄陽來,幾乎不必想,趙爵都能猜到此次會面以後,定會有不少人意圖猜測他們兩個說了什麼,是否有結盟的趨勢。

  畢竟平南王的封地在蜀南,襄州正是其北上必經之路,兩個親王,在此時選擇共聚簡直就是大寫的:我有陰謀。

  襄陽王覺得自己是無辜的,起碼在這件事情上,他是無辜的,他簡直就想要仰頭高聲呐喊一句:我巨冤!

  他雖然的確有陰謀,但絕對和平南王沒有關係,只如今平南王這麼一搞,他也逃脫不了干係,在搞諜報的人們看來,那便是“如果你和他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來找你?”的靈魂審問,難道他要回答“老子也不知道啊!”嗎?加之如今他一心低調謀發展,偏偏自帶發光源的人找上門來,實在是恨的人心中直癢癢。

  可他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拒絕,只能掛著一臉虛假的微笑,將這個搞事的平南王引入了襄陽王府。

  二人一番推杯換盞,直至酒席過半都未進入正題,彼此一番交鋒過後,襄陽王在心中暗暗忖道:這平南王滑不留手,倒是與我所想不同,不似莽撞之輩,既如此他這番大張旗鼓而來,便定是有些緣由。

  這緣由……莫不是……想要于吾共謀大業?

  某些說不清的念頭在他心中一轉,正當他以眼神示意女子前來服侍之時,忽然見夏安然一頭栽倒,竟是酒醉不醒了。

  襄陽王震驚了,他沒有想到劇情會是這麼一個發展,若非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沒有動手腳,只怕都要以為是自己刻意將人灌醉創造其留宿的機會了。

  只可惜平南王在外頭的資訊不多,他一時也搞不清楚這位南王究竟是的確酒量不佳,還是刻意為之,總之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將人留宿,酒醉者吹不得風,若在此時將人趕走那便是結仇了。

  翌日,醉過一場的小王爺一臉羞慚之色前來致歉,二人也終於可以正常進行交流,原來這位平南王此次特地繞路,是想要請襄陽王牽線採購此處乾貨並米製品。

  襄陽王心中某些期盼被放下,但是看在平南王是來送錢的份上,他還是幫他與自己的親信牽了線。

  襄陽木耳、香菇在南面極其有名,在各地極其好賣,在這個全民皆商的宋朝,作為王爺的夏安然來找同為王爺的襄陽王談論此事倒也算不得離奇。

  加之夏安然此行亦是帶來了大批北部物資,尤以裘皮為盛,作為上門的拜禮,夏安然的禮單上就有一條黑狼皮,在此處也算稀有。

  對於這樣的一張漂亮禮單,襄陽王自不會拒,他客氣了幾句後便提出想要看看夏安然帶來的貨品,若是方便,他也想採購一些給家中老小,對此夏安然令人打開箱籠並且大手一揮極為闊氣得說,隨便挑。

  平南王入襄陽府的時候帶了十多輛馬車,幾乎個個車輪印子都能下陷半寸有餘,故而初時平南王亦是因此多有顧忌,如今他看著這被主人毫不猶豫展示出來的一車車的玻璃罐子時,表情頓時轉為一片空白。

  夏安然渾然不知似得,極為熱情得招呼他別客氣,看中就拿,盛情難卻下,襄陽王拿了一個小馬燈。

  拿了東西就得辦事,此後幾日,夏安然便在襄陽城內同好些個商販進行了一番友好往來,襄陽王監視半響,覺得實在捉摸不透,又不敢放鬆警惕,只能每天看彙報分析這王爺的言語,試圖找出其中規律。

  他自不知,夏安然此行的目的本就是牽制住他,除此之外便是公費旅遊啦,所以他言語舉止之間皆都出自于本心,哪兒能有什麼規律、密碼?

  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但是如此這般效果剛剛好,陰錯陽差之間,夏安然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他安安穩穩得留在這裏,牽制住了襄陽王的大半精力,簡直沒有比他更合格的臉T啦!

  他有些驕傲得想。

  襄陽為漢江中游,有南船北馬、七省通衢之稱,加之又有親王坐鎮,往來商貿便極其發達,在這裏他可以在購入本地特色商品之餘還可以買到北上的荔枝,柑橘,東進的蜜棗、桃子等等特產,然而最讓他心動的還是一隻竹熊。

  沒錯,從他踏進汴京城時候便心心念念的熊貓終於在這裏看見啦!

  夏安然抱著四川來的小熊貓根本放不下手,哪怕那只熊貓正在薅他的頭毛。他幸福得在小熊貓綿綿密密的胎毛上蹭來蹭去,絲毫不管上頭沾染了塵土,開玩笑,就算是塵土,但是國寶身上的土都是香的,重重吸一口的味道都和別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開封府夜市他逛了好多回了,但是就是沒能碰到過熊貓,據說有時候來竹熊的時候他都錯過了,而且竹熊嬌氣,吃的又多,商家們都不愛進。

  “王爺,您喜歡這竹熊?”隨行的護衛見夏安然抱著愛不釋手的模樣露出了十萬分的不解,“可它……沒有顏色……”

  “胡說,黑白不是色啊!”夏安然瞪大眼睛鄙視這些大宋人,黑白色多好看啊!尤其這毛毛還是的手掌能夠塞進去的在裏頭穿梭幾個回合的長度,看著小短腿大眼睛的,爪爪都抱不住他的脖子。

  超可愛!

  夏安然興致勃勃得問賣家這個要多少錢,這位賣家一聽夏安然是平南王便有些呆,然後他猶豫了半天伸出了五根手指,片刻後又縮回了兩根。

  夏安然一看思索了一下,“這樣吧,我就給你五貫,你把這些竹子都給我如何。”

  “咦?”這山民一愣,隨後慌忙擺手“王爺,錯了錯了,不是五貫,是五百文。”

  夏安然沉默了一下,“五百?”

  “其,其實,”他乾咳一聲“小的只是來兜售竹筍幹的,這竹熊是帶來招攬生意的……”

  夏安然沉默了一下,忽而悲從中來,胖達,胖達啊!這個時代不能理解你的萌啊!

  他乾咳一聲,抱著手中的熊問道“你可是附近山民?”

  待得到肯定答復之後,他小聲問道“那你可曾見過一種名為墨猴的小猴子?手指那麼大,可以磨墨的那種。”=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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