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紀楚搬進來已有一周,算盤打得好,一步一營,慢慢靠近,他小心翼翼,抓準瀟瀟的作息,精準的避開任何碰面的機會。
他不想驚嚇瀟瀟,一年未見的思念人兒近在眼前,卻只能透過窗見她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自以為心度夠大,瞧瞧人就行,真見著,強烈的佔有欲又蹭蹭地冒出來。
已經錯誤了一次,紀楚一吃過虧,打深情牌這人設壓根不適合瀟瀟。
過去就是藏掖著,沒及時溝通誤會,瀟瀟不願意聽,以為他是因為愧疚勉強留在她身邊,問也不問,甩頭就走。
只要人還沒結婚,就有機會。
吃了一口閉門羹,紀楚一在心里數拍子,給瀟瀟一些緩衝時間,數到三十,手指還沒觸到門鈴,緊閉的大門忽地打開。
瀟瀟還是那身浴袍,只是頭上沒裹著浴巾,微捲短髮還帶著濕氣,臉頰和唇色十分紅潤。
袍子包的緊密,只露出纖細漂亮的腳踝。
紀楚一忍住想扣緊她後腦袋,強吻一通的慾望。
“紀楚頤?“瀟瀟面無表情。”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不知道,純屬湊巧。”紀楚一從後面拿出一袋國內搜刮來的新奇玩意兒,”敦親睦鄰。”
可去你媽的純屬湊巧,瀟瀟才不信他瞎扯,斜了一眼,”咱倆沒關係,我不樂意見到你。”
見門又要關上,紀楚一趕緊伸出腳,頂住門縫,”至少要收下新鄰居的見面禮。”
“收下你就滾了?“瀟瀟聲線平平。
紀楚一見好就收,點點頭。
“成。”瀟瀟冷笑,搶了袋子,就走到梯間,打開垃圾通道的小門,一把將零食全倒了進去。
“我收下了。”
不去看紀楚一臉色,門砰一聲,又大力甩上。
瀟瀟的內心沒有外表沉著,闊別一年,傷痛雖然像疤痕逐漸淡化,但給的時間還不夠遺忘一個人,她悶頭倒回沙發。
影碟的主角還在殘喘最後的愛情,瀟瀟整大腦像塞了棉花,視線毫無焦距。
都已經一年了,為何還要來尋?
各自安好,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經歷這一連串,瀟瀟早沒了曾經的一腔孤意,人可以傻一次,卻不能守在死胡同。
搬家嗎?
不,總不能見一次搬一次,紀楚頤這次能找到人,下次也能。
她憑啥得繞著他走。
偏不。
隔一日,瀟瀟起了大早,嶄白的運動服,戴上耳機,拉開起居室的窗簾,單束桔梗花懸掛在窗欄,瀲灩的金色光芒潑灑窗前,層層覆蓋住花瓣。
瞇起眼,瀟瀟刷地一聲又拉上窗簾。
眼不見為淨。
沿著查爾斯河畔跑了一小圈,耳下的短髮攏在帽t裡,越跑越不對勁,一道黑色身影離她幾步遠,不快不慢,就是這麼跟著人。
瀟瀟緩下步履,那人也慢了速度。
瀟瀟快了幾步,那人也提高速度。
腳下不停,下一秒她驟然轉方向,跑進小樹林裡,勻口氣,右腳放在欄杆壓腿。
那人也緊跟過來。
隔著約莫兩掌寬的樹身,男人的喘息聲穿透了耳膜。
瀟瀟俯下頭,透過腿縫,視線悄悄地打量。
合身的黑色運動衫,肩寬腰窄,肌肉緊實,嶄露出剽悍又精勁的身體線條。
以女人看男人的眼光,這體格的確足夠令人想入非非。
目光放肆的游移,直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濃墨眸子。
瀟瀟皺起眉,收起腿,”你老跟著我做什麼?“
“追你。”紀楚一直白回答。
“追我?“瀟瀟手抱著胸,一臉輕蔑,”我憑啥讓你追?你又憑啥追我。”
拿她當什麼玩意兒。
“還有,我有對象啦,好的很。”瀟瀟故意秀出指間的戒指。
“所以呢?”紀楚一往前跨了一大步,高大的壓迫感欺身而來。”那又怎麼樣?”
“你這人…..啥時變得這麼無賴。”瀟瀟氣得跺腳。
“我就這麼無賴。”紀楚一回答。
視線往下瞟,他眸光一爍,忽地蹲下來,腿半屈,抬起她的腳往自己大腿根挪。
瀟瀟嚇了一跳,抽腳就要踢人,卻被牢牢固定住。
她氣急敗壞的吼,“你什麼毛病?“
“別動。”
“你鞋帶鬆了。”紀楚一不理她的掙扎,眼睫垂下,仔細而專注的綁緊鞋帶。
往下俯望,男人的額頭飽滿,鼻樑高挺,緊抿的雙唇顯示這人的全神貫注。
幾秒的時間,讓瀟瀟短暫分了神,一個出其不意的吻,輕輕落在自己的膝蓋頭。
“以後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