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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愛投餵反派[穿書]》第56章
第五十四章 前塵不易捋

 尹顏一直默默期待著,當秦素婉出現在自己身後時,唐風流那張向來不可一世的臉上,究竟會露出怎麼樣精彩紛呈的表情?

 果真……沒有叫他失望半分。

 瞧著那人的震驚、愕然、甚至受傷,以及職業賭徒明知已經全盤皆輸卻仍不肯接受事實的羞惱,尹顏低聲笑了起來。

 盡管笑容只令布滿疤痕的臉更加扭曲,這麼多年來卻第一次身心舒暢。

 當然受傷。唐風流一生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就連絕色美人玉傾國也一次又一次欺騙,卻從沒懷疑家中那個賢惠、听話、三從四德的妻子。

 【小顏,跟你說哦, 小瞧女人可是要吃大虧的。】猶記小時候在郁家大院里捉迷藏。玉傾國拈著一朵牡丹, 從花架下揪出藏得萬無一失的尹顏,明眸閃爍、巧笑倩兮。

 尹顏從此記住了那句話。

 ……

 作為“天道教主”侍奉在秦瑯身邊這些年,秦素婉每年都會從巴蜀千里迢迢回一趟“娘家”——雖然那兒已不是被天火毀滅的遠遼故土,卻仍是大夏境內最接近故鄉的地方。

 唐風流“繁忙”,從來不會親自送妻子回家——這正是他最大的失誤。

 每年秦素婉到訪,天道教主尹顏定會帶上大量禮物登門拜訪。

 他模樣雖乍看嚇人,但自幼隨著戲班子南來北往,十分懂得曲意逢迎。一來二去, 得了秦素婉信任,亦成了她傾訴、吐苦水的對象。

 ……

 一個與丈夫相敬如賓, 卻始終不被疼愛的女人,心中不免總是有很多哀怨。

 尹顏扮演一個好的听眾,偶爾不疼不癢地勸上一勸。秦素婉當初不顧兄長勸阻,偏要嫁給唐風流, 自然待夫君一心一意。尹顏不急,他慢慢等,終于等到她生下了兒子唐謹言。

 原本是夫君第一,兄長第二。在愛子降生之後,終于變成了兒子第一,夫君第二。

 尹顏這才終于一點點告訴了她唐風流的秘密,還有他的全盤陰謀計劃。

 ……

 “當年,是夫君告訴兄長,《天書》里有記載——只要能在四大秘境以人殉之法斷去天柱,並以四城百姓之血煉魂補天,便能生成‘回天之術’。令時光倒流,保我遠遼一國逃離天火滅境之災。”

 “兄長篤信,可那些……卻全是謊言。”

 “素婉,回天之術非虛,”唐風流被紅綾所縛,掙扎道,“如今天柱已斷,只差三城百姓煉魂,大功告成指日可待!你听信讒言跟他們一起加害于我,若是殿下知道了……”

 “夫君,你書架上的那本‘天書’,素婉已看過了。”

 “……不可能,你、你根本不識大夏文字!”

 “不識,也可以慢慢學。整整三十載,便是再笨也該學會了。”

 白皙素手緩緩拔下頭上金釵。

 釵尾尖細,直抵在唐風流肩頭。秦素婉目中淺淺明霧。

 “那書上說,斷了天柱、煉魂祭天後,只要再拿到幽瀾王墓中的秘寶‘風行卷’,便能開啟三界之門、自在升仙封神。”

 “還說,若是尋不到那滄瀾秘寶,亦可以……血親活人獻祭,由此飛升。”

 金釵緩緩刺進肉里。

 “風流,尋不到滄瀾王墓,你便打算……殺了我的謹兒,自己成仙成神麼?”

 尹顏本以為唐風流對秦素婉全然無情。可這一刻,在那雙桃花眼中,竟也看到了些微霧氣。

 “我、我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傷害謹言?”

 “夫人是知道的,這些年來我都一直在致力尋那滄瀾王墓秘寶!”

 “我不知道,我如今已……什麼都不知道了。”

 血水順著流回秦素婉掌心中。她似笑非笑,雙目幽幽。

 “家兄身染重病,撐著殘軀機關算盡,只為復我遠遼國而活。那麼多年,你利用他、利用我們整個秦家,令家兄畢生心血毀于一旦。”

 “你的那個傾國愛妾,也被你騙來騙去,臨了幫你偷出蝕骨魔劍,你卻為了哄我騙我,叫我乾脆拿她去祭不老寒潭。”

 “你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想信,卻信不了。”

 “只是風流,你知道嗎?你千算萬算,終是算岔了。”

 ……

 是算岔了。

 唐風流承認——自打從傾國手中得了蝕骨,又收了凌微樓、搶了不老寒潭,眼看著大功告成,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只一心想著快些趕到臨江城,叫琴魔獨孤寂再替他屠盡三城。

 卻如何能夠想到?魔劍這次竟沒有選擇獨孤寂,反而去附身了那一無是處的宮亦飛。宮亦飛殺氣並不狠戾,全城百姓基本安然無恙。反而是他自己,遭清醒的獨孤寂聯手尹顏所挾。

 功敗垂成,一失足成千古恨,難道……這就是注定的天命?

 不,我不信“命”!

 恨恨看向素婉身後。唐略言正在埋頭幫宮亦飛換藥,獨孤寂幫忙扶著,一雙淺色的瞳直直看向那小紙人,眼底皆是溫柔。

 倒是那宮亦飛,轉過頭來同他四目相對,眼中滿是不屑陰戾。

 何其諷刺。

 唐風流突然發現,好像正是那小紙人的愛意溫柔,令蝕骨放過了獨孤寂。而正是源于對他足夠的恨,令蝕骨選擇了宮亦飛。

 冥冥之中,嘲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唐風流的眼底隱起一片血紅。

 “我、我沒有算錯……我沒有算錯,更沒有做錯任何事情!若是、若是當年那個女人沒有負我,若是殿下不曾輕信尹顏,若是素婉你沒有背叛我……若非我時運不齊,若非天道硬生生要將這命運加諸我身,我本該、本該……”

 “……是。”

 “早在二十年前,你就本該天下在手、美人在側,只要你當初……但凡能听進傾國姐姐半句解釋。”尹顏輕聲道。

 “……可惜,你沒有。”

 “反正今天你也要死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蒼寒堡的那個江家,對,就是那個江盎,他其實前朝幽瀾王室後人。”

 “守陵人郁家對王墓秘寶之事一無所知。但傾國後來在江盎身邊,已經從他口中得知了王墓入口的全部秘密。”

 “可你呢?問都沒有問過,便將江盎投入劍爐,又狠狠把傾國拋棄,叫她有苦難言,從此只能將那秘密藏于心底。”

 “……”

 “還有,你知道更有意思的是什麼嗎?。”

 “莫說那風行卷。就算是至尊法寶東皇鐘、甚至昆侖鏡——這些年間,我也都已尋到了它們下落!”

 “本來,若沉影還活著,若你真是郁家的恩人,我本該將那些寶物雙手奉上!可如今,莫說不會告訴你,就算拿到了,生生打碎……也絕不給你!”

 “好笑嗎?倘若當初你從未曾有過傷人害人之心,這一切……你早就有了。”

 “哈哈……哈哈哈……”

 唐風流仰天,長笑幾聲︰“天意弄人,但你以為你這就贏了我麼?你太天真了!”

 “嗚……”秦素婉一聲驚叫,金簪掉落在地上。只見她素白的手上沾染了一縷黑血,而血水正通過經絡逆行至上。

 “素婉,你到底是讀錯了。活人獻祭並不必是‘血親’,姻親也是可以的。”

 “何苦呢?我原本也是喜歡你的。若不喜歡,不會娶了你,還將你保護在唐門深宅大院。我那樣待傾國,卻沒叫你受一點點委屈,你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就因為你太過倔強、分毫不讓,我才會……總念著她的溫婉。”

 秦素婉身子一晃,花袖拂地,滴溜溜滾出一只空的紫色的小琉璃瓶。她望著那小小的瓶子,恍惚想起玉傾國最後同她說的那些話。

 她看錯了他,最後恨他。

 她們……都看錯了他。

 垂眸,苦笑,她忽然抱住了他,湊近他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我知道,我姿色不如她,溫柔也不如她。你一直想的,就是能同那玉傾國有個兒子就好了。

 呵,呵呵……

 趁他的身子僵直,她輕輕轉動指尖戒指。戒面是一塊白水晶,晃悠著一些液體,打開是一枚毒針。

 那個女人說,此毒無色無味,唐門也解不了。

 輕輕刺入他耳後,卻忽然想起了穿著大紅喜服惴惴出嫁的那一天。

 ……

 唐風流完全沒有感覺到疼。

 寥寥幾句,頓覺兩耳轟鳴。素婉定是在說謊,理智這樣叫囂著,可眼楮從那白衣男子身上再移不開。

 從以前就覺得那人的眉眼很像傾國,如今看來,卻也確實和謹言有幾分相似。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現?

 他根本就不像那個江盎,一點點都不像!

 謹言的身上沒有唐門長子的胎記。他一直在奇怪,那胎記去了哪兒。

 【風流,你看看你呀!沒奴在身邊,你可要怎麼辦呀?】白素手玉指縴縴,揪住他的衣襟,幫他不小心扯裂的地方幾針縫補起來。幽幽蘭花香,絲絲沁人心脾。那美人的睫毛好像小扇子,又似蝴蝶展翅翩翩撲飛。

 【你什麼時候學會針線了?前幾日听人說,你縫了件小衣服?】【這……】玉傾國滿面通紅,【終歸是要會的呀。以後……總用得上的。】……近來可能是年紀漸長,做夢時,總能忽夢少年事。

 若是能重頭來過。

 重頭來過,不圖天下,有美人在側相伴舉案齊眉,比起如今機關算盡,到底哪個風流快活?

 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已經不能回頭了。

 秦素婉軟軟倒在地上,已無聲息。本已是夜晚的天際,突然出現了一絲回光閃耀的明亮,四處漏下光點,一束正聚在唐風流身上。

 “終究,我會成仙、會成神!而整個大夏將會陰雨不斷!要麼你們殺盡三城百姓補天,要麼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整個大夏皆被洪水淹沒!”

 殺人魔或是與這天下一同沉淪,你們都逃不脫罪孽。

 “咳……嗚,咳咳……”

 這是什麼?毒?唐風流只覺得眼前一片暈眩。

 “不怕,沒事……只消片刻,只要再撐片刻我就能……”

 周身紅綾收緊,一條狠狠纏住了脖子,不能呼吸的同時,唐風流再也說不出話來,眼底充血只死死瞪著獨孤寂。

 “尹顏前輩不要!”

 那白衣男子一道銀弦,隔空綁住了尹顏的手臂。唐風流有一瞬間的恍惚,卻很快反應過來——獨孤寂當然不是在擔心他、他是擔心他死了,他的小紙人就要沒有了。

 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竟也不說。傾國,這麼多年,你一個字都不說。

 你好狠。

 默默看我們父子相殘,你就這麼恨我?

 尹顏全然兩難,他明白獨孤寂的苦衷,可再不馬上勒死這唐風流,眼看著這人的身子已然隨著天光一點點變得透明——難道他如此作惡多端,還真要眼睜睜看著他羽化升仙不成?

 只差……只差最後一點點。唐風流的唇角扯出一抹得意。

 卻在忽然間,天光驟然斷裂。

 夜色赫然又恢復了漆黑。

 風雨飄搖的小廟里,一人手中閃耀著辰星似的光芒,細看之下,是一只浮空的青色銅鏡。

 藍衣飄飄,眉間一點朱砂碎裂,化作一道金印。

 良宵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陡然化身成了二十六七歲的青年。仍是一襲藍衣,卻已染上星光紗羽,劍眉修目,挺拔軒朗,眉目如畫,可謂凡間難得一見的出塵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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