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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終章

  自「漣滄江試炮」過後,傅司空聲名鵲起,在京中炙手可熱。

  誰都知他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又有傳聞說他是左相大人失而復得的愛子,如今滿京城對他都可謂是禮讓三分,連帶得整個鑄冶署的人走路都有風。

  孔明鈺揚眉吐氣地給自家父親送回家書一封,總算報了從前被說「野路子沒規矩不成大器」的仇。

  因桐山宅子和田地也需留人打理,宿大娘便未進京,隻挑了承恩帶領順子、阿嬈等一干從前多在北院做事的姑娘小子過來。

  四月十九那日,順子一行人到達傅凜與葉鳳歌在京西的新宅,同行的還有抽空前來湊熱鬧討喜酒喝的裴瀝文。

  葉鳳歌與傅凜商量後,便將左相府調撥過來的管事還給趙玠,改由承恩擔起京西新宅的管事之責。

  同日下午,妙逢時入京,順便替葉鳳歌帶來了她早前委託師兄鄺達替她繡制的嫁衣。

  當年葉鳳歌的父母讓她拜入妙逢時門下,是以收取了妙逢時大量財物為前提,說穿就是將她賣了換錢的。

  許是本著「銀貨兩訖」的意思,這些年他們從來沒有打聽過她身在何處、處境如何,只當她是潑出去的水了。

  葉鳳歌對此並不如何傷感,也不覺自己的人生大事需要他們的見證與祝福,便隻請了妙逢時作為自己的娘家長輩,指點自己籌備婚禮正儀。

  因趙玠向延和帝討了恩賞,傅凜與葉鳳歌婚禮正儀所需一應物事,皆可委託少府名下各匠作織造署部製作。雖是要付錢的,可要知道,少府名下的匠作、織造署部所出物品歷來隻專供皇室、宗親,便是哪位世家的家主成親也沒這大面子。

  可這些東西瑣碎,該如何挑選材質式樣,置辦多少分量,一應講究忌諱倒是頗需要費點時間與功夫。

  其實傅凜手上公務諸事理順,再沒有前些日子那麼忙,便拖著裴瀝文一起籌備這些事。可畢竟是兩個小夥子,對於新娘那邊需要做準備的許多東西就拿不太准了。

  於是葉鳳歌便打起了自家師父的主意。

  妙逢時本就性子疏懶恣意,對這些繁文縟節並不比葉鳳歌精通,聽她說完後,立刻半真半假推辭道:「我老人家就不能隻甩手等著喝喜酒嗎?還得先幹活才能上酒席?啾啾你真是越大越不客氣了。」

  「哼,師父『您老人家』還真得先幹了活才能上酒席,」葉鳳歌衝她皺了皺鼻子,湊近她耳畔,小聲道,「您這些年替陛下診脈開方,時不時出入內城,不可能沒見過左相大人?」

  妙逢時立刻心虛地閃爍著目光乾笑:「哈、哈、哈。」

  「我想明白了,您絕對是最早知道傅凜與左相關係的人,卻捂了這麼多年也不肯吱一聲,害人家父子千里相隔,險些不能相認……」

  「行行行,我幹活,我幹活,」妙逢時被徒弟說得抬不起頭,「瞧你這護短的性子,嘖。」

  葉鳳歌笑嘻嘻拍拍她的肩膀:「師徒之間也是要講義氣的嘛。」

  其實葉鳳歌哪裡不明白她的苦衷呢?

  妙逢時自行醫以來經手過不知多少位高權重或身份敏感的病人,若她做不到「看破不說破」的守口如瓶,早不知被人滅口多少回了。

  妙逢時望著她明朗活潑的笑靨,心中漸漸生出「閨女要嫁人了誒」的欣慰與歡喜來。

  「這些年,我對你總有些愧疚,」妙逢時感慨笑道,「當年將你從家中帶出來,卻沒有如何細心照拂……」

  她是個散淡之人,泰半的熱情與專注都傾倒在鑽研岐黃之道上,年屆四旬也未成親,膝下並無子女,對弟子們自也甚少有什麼無微不至的關懷。

  「師父可別這麼說,」葉鳳歌感激一笑,平和又坦誠,「若當年您沒有帶走我,或許家裡會為了少一張吃飯的嘴,直接就把我丟到山上去自生自滅。」

  若無妙逢時給她一條生路,她無論如何不會成為今日的葉鳳歌。

  對妙逢時,她只有感激與敬愛,從不覺得自己被虧欠被薄待。

  如今葉鳳歌每日還得老老實實去衛聆音大學士那裡讀書,並沒有太多空閒,雖說的是讓妙逢時「指點」她籌備,實際大多事都是妙逢時包攬下來的。

  妙逢時也夠口不對心的,嘴上說著懶怠這些繁文縟節之事,卻奔波得比傅凜那個正主之一還起勁,連喜糖都要親自去少府名下的糖坊去盯著人家做,形狀、色澤、甜度,要求得那叫一個嚴格細緻,煩得制糖師匠只想把她也煉進糖缸裡。

  ****

  五月初,臨川傅家遞上請罪奏摺,聲言定北將軍傅雁回任性欺君,藐視天子威嚴,罪無可恕,自請奉還定北將軍印,從此不再享相應榮封。

  傅家對其約束不力,當負連帶之責,自請消減府兵、私兵四十餘萬,並向延和帝交還臨州六城官員任用「舉薦權」。

  延和帝朱筆御批:准。

  自此,顯赫數百年的臨州傅家一夜之間大廈傾頹。

  隨後,左相趙玠開始整合各州府官學、增設開蒙小塾,並將各地官學事宜統一歸屬國子監管轄,州府不得干涉。

  這項政令中還明確提出,自延和十五年秋起,學子進學不再受出身門第限制,凡孩童年滿五周歲者,必須進入州府官學所設的開蒙小塾受教三年。開蒙小塾不納學資,三年內一應花費由少府劃撥至國子監。

  這個舉措實質上從根源上切斷了世家對地方教育的把持,也徹底阻絕了他們對人才的掌控。若在以往,各地世家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可恰巧此時才出了臨川傅家這隻殺給猴看的「雞」,各大世家紛紛噤若寒蟬,此項舉措也得以順利推行。

  ****

  延和十四年五月十三,傅凜與葉鳳歌行婚禮正儀。

  兩人在京中親近熟稔之人並不多,又都不大耐煩空泛的應酬,除了家中一堆大大小小自己人外,請帖便隻送給了傅凜在鑄冶署的下屬同僚,以及葉鳳歌目前的授業恩師,文淵閣大學士衛聆音。

  一大清早,沒收到請帖的左相大人強顏歡笑地出現在一雙新人面前:「為什麼本相沒有收到請帖?」

  傅凜冷眼瞪他:「沒聽說過兒子成親要給爹下請帖的。」

  左相大人愣了片刻,欣喜若狂地猛點頭:「對對對,哪有給爹下請帖的道理。」

  隨後,少府考工令趙通也衝了進來:「為什麼我這個做叔叔的沒有收到請帖!」

  葉鳳歌默默將臉扭向一旁,雖極力忍笑,小金冠上垂下的半面流蘇也還是晃動得厲害。

  傅凜怒瞪他:「因為你走到哪兒都吵著燃香粉,我家雖不缺錢,卻也沒想拿那麼多香粉給你燃!」

  滿堂哄笑。

  這日黃昏,鑄冶署抬出十門陸地火炮,將整個京城上空炸得五彩斑斕——

  為了不造成京中百姓茫然恐慌,這次沒敢往火炮裡添太多黑火,大都是彩染沙,看上去就真只是氣勢磅礴的大型焰火而已。

  當然,攏共二十二枚「銅芯鐵焰火」,用作婚禮焰火,實在招搖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想當然耳,言官御史們隨即上折彈劾鑄冶署司空傅凜公器私用,懷疑二十二枚「銅芯鐵焰火」的鑄造成本出自鑄冶署公款,強烈要求稽核鑄冶署帳目明細,

  數日後,傅司空在當庭應答質詢時,大方甩出鑄冶署帳目明細,公款毫釐不差。

  此時才有許多人恍然大悟,傅司空在成為傅司空之前,可是臨州地界上有名的「日進鬥金傅五爺」,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當夜,傅凜帶著凱旋而歸的神氣在葉鳳歌身邊跟前跟後,孩子似地炫耀著自己今日在朝堂上的「勝利」。

  直到阿嬈端來一碗藥汁交到葉鳳歌手中,傅凜才如臨大敵地皺緊眉頭。

  「不是去年冬就換成一旬一顆的丸藥了麼?!」

  他年少時被迫喝太多苦藥,真是看著藥汁就想跳井。

  葉鳳歌笑得甜甜如蜜:「師父有急事去原州了,來不及煉製丸藥,就給了方子。我最近忙,也沒功夫再也特意煉製成丸藥,你就給個面子,湊合一下。」

  「不……」見嬌妻的笑臉即將轉凶,傅凜急忙收住,改口道,「那就給你個面子。」

  看著他壯士斷腕般將那碗黑乎乎的藥汁一飲而盡後,葉鳳歌眨著彎彎笑眼衝他招招手。

  他苦著臉傾身靠近她。

  她仰面吻住他的唇,舌尖輕輕挑開他緊閉的薄唇。

  溫軟馨香與苦澀藥味漸漸交融,莫名就煉出了甜膩蜜味。

  直到雙雙氣息不穩,葉鳳歌才伸出雙手抵住他的雙肩,臻首輕垂在他頸側,帶著淩亂輕喘笑道:「夫妻間的義氣,有難同當了。」

  傅凜緊緊擁著她,悶聲笑得開懷。

  恍惚間想起多年前的初見,她便也是這樣端著一碗藥走到自己面前。

  那碗藥可比如今這碗更苦。

  可她臉上的笑意卻馥鬱清甜,周身好像帶著光。

  從那以後,他便順著這光,一天天,與她一道成為了如今這樣好的自己。

  謝謝那年你來。

  謝謝你來後,便沒再離開。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無番外,雲氏縉這個系列到此就結束,下個文《童養婿》將開闢新的地圖,立個flag:8月9日晚20:00。

  以下是好久不見的月總內心戲多os小劇場:

  去年,有個重要的朋友曾以專業角度向我發問:網文的閱讀是需要有爽點的,你的文為什麼只有甜,沒有爽點?

  或許人就是這樣,在心上占比越重的事,越難以向別人解釋清楚。當時我支支吾吾,仿佛語言障礙。

  之後,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完成雲氏縉系列這四個文,總共一百多萬字,謹以此作為我的答卷。

  我的文不是沒有爽點,而是我的爽點好像有點清奇,或者老土。

  我的爽點就是一群年輕鮮活的人,始終懷抱澄澈的赤子之心,相信光明和正義,相信公平與希望,並為之努力。是

  是年輕人意氣飛揚地站在千瘡百孔的廣袤山河之上,以蓬勃鮮活又無畏的生命力去推倒陳腐,打爛重建。在風雲激蕩的時代背景下,去做點亮公平光明正義與希望的星星之火。

  是時光流逝與年歲增長都不會磨滅少年之心,是我們永遠熱血,永遠少年。

  最後,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心目中爽到炸裂的爽文典範——梁啟超先生的《少年中國說》裡的一段話:

  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我會繼續努力,謝謝你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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