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

三女之後，人影未止。

何韻身影，隱隱出現在秦軒身前。

「適可而止吧！」

秦軒口中，忽然有低沉聲音響起。

那一雙黑瞳，在這一刻深邃。

「因果未成，乾坤未定，何談對錯！」

「幾許虛妄，焉能動本帝之心！」

秦軒腳下，緩緩一步踏出。

在他的本源之內，大道仙辰，驟然綻放著無窮之芒。

玄光熾烈，近乎要將秦軒的丹田都照耀透徹。

彷彿，在秦軒的體內，如有一尊玄陽，耀滅虛幻。

轟！

四周雲霧翻滾，赫然破散，何韻望著秦軒，身影隱隱也要破碎。

「虛幻，還是有所憂？秦軒，因果未成，乾坤未定，你又怎知對錯！」何韻的笑容溫和，「我等，皆不會負你，可有些事情，未必由人而定！」

「終有一日，你也會身不由己，如你那第三……」

話語未曾落盡，何韻身影，便徹底消散。

秦軒的眸子隱隱發凝，他以仙心震破天地神則。

但不論是蕭舞等人的話語，甚至包括何韻那最後一句話，都如若一枚種子，留在其仙心之中。

秦軒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或許這一枚種子，未必會成長，但終有一日，或許在某個關鍵時刻，卻會成參天之木，阻攔其大道宏圖。

當即，秦軒便盤坐在這通天塔內。

其仙心何其堅固，竟然亦有這等影響，換做普通神王，若是相遇這一劫，能渡過之人，又能有幾人之數。

他眼眸合攏，四周一道道聲音入耳，便如附骨之蛆，鎖魂之牢。

何韻、君無雙等人的身影雖然是虛幻，但其所言，卻並非是虛幻。

甚至，那是極有可能發生之事。

通天塔內的大道神則，似乎洞悉他內心最深處的隱秘。

秦軒在此地，一盤坐，便是一炷香的時間。

在這一炷香的時間內，其餘兩災，似乎也已經降臨。

雙耳之中，如有呢喃輕語，每一字，都蘊含著無盡的蠱惑。

這等聲音，不可絕，不可阻。

更有隱隱悲曲，在這通天塔內響起，如若引起秦軒內心出的無盡悲怒。

前世種種難全之事，一一浮現在秦軒心頭。

這一重羅天的通天塔，其內三災便像是專攻於心境的大道之刃，每一刃，都如穿心破魂。

而這三災磨難，再熬煉秦軒仙心大約一個時辰。

忽然，秦軒眼眸緩緩開闔，他望著通天塔四周，輕喃出聲，「前路變幻莫測，豈由人定！」

「我秦長青一生，言出必踐，行則無悔！」

「若終有一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我秦長青所為，必當是坐擁魚和熊掌於手！」

「世人觀陰陽兩面，做抉擇難題，本帝何以同世人！」

他聲音愈加清晰，那一雙黑瞳愈加璀璨。

「這世間，終有出路，圓本帝長生，若不曾有……」

「本帝，便當以永生，開這不曾有之路！」

仙心之上，那一粒種子，悄然間，湮滅成虛無。

秦軒緩緩起身，他凝望著通天塔，低沉的眸子內，似乎有不悅。

就在這時，秦軒眼中，一道漩渦浮現，這是第四重羅天的神王，從其中踏步而來。

這神王，剛入通天塔內，他看到了秦軒，那一雙微微發沉的眸子，似乎有所不悅的神情。

下一瞬，其眼中的秦軒，便已經消失了。

轟！

這一尊神王，甚至還未曾反應過來，其身軀，便已經下墜，胸前，如若被踏穿。

通天塔內，秦軒一足踏穿這神王化身，目光隱隱有一抹冷漠。

「本帝心有不悅，便不久留了！」

……

第四重羅天，通天塔內。

位列通天塔第五帝境神王，萬強榜內，排名第六千五百三十二名的神王，正在與另一尊守塔神王品茶論道。

忽然，這一位神王目光微動。

「有人挑戰通天塔了，竟然擇選到本王為敵！」

同坐神王淡淡一笑，「那可真是倒霉了，看來，是那一尊神王運氣不好！」

被選中的神王一笑，「或許，是天驕也未必！」

「希望是一個值得讓本王一戰的對手，莫要如之前那些神王……」

「不堪一擊！」

話語落下，這神王竟然也不避諱，手中捏印，一道神光，入那印中。

通天塔內，已成其化身，衍化神兵神通等種種之力。

就在這神王閉眸之中，忽然間，這神王的眼眸，便已經睜開。

與他同坐的神王，不由微微一怔。

「怎麼，是那神王認輸了不曾？」那神王失笑，「第五重羅天的神王，已經不堪到這種地步了麽？」

在他的笑容中南，被選中的那位神王臉色逐漸漲紅，彷彿有血入面，下一刻，一口神血噴湧，濺落在這茶桌之上。

壺盞之上，儘是神血。

這一幕，讓對面的神王面色驟變。

卻見那被選中的神王臉色慘白，心神如遭受重創，神態萎靡到了極致。

「一瞬則敗，這傢夥，是怪物！」

他聲音嘶啞，緩緩吐出一句話，讓與他同坐的神王，面目獃滯。

……

第五帝境天地獄內，三災五戰，三災耗費秦軒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五戰，卻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未到，他便已經從中走出。

連破五大神王，如若將秦軒心中那些許不悅碾滅。

他臉上的神情，也恢復如初。

在這通天塔內，秦軒看到了那鎮塔神王那獃滯的目光，和小靈、相柳臉上的喜悅。

秦軒不曾出聲，他再次動帝力，入神卷。

數息之後，秦軒再入通天塔，入第三羅天內的通天塔考核。

通天塔內，秦軒目光平靜。

他在等所謂三災，再次渡過。

大約在半柱香後，驟然，在這通天塔內，隱隱浮現出一道身影。

這一道身影，竟然與秦軒身姿，一般無二。

秦軒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身影，卻見對面那化身，眼中隱隱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煞氣。

「人有善惡，心有魔佛！」

「秦長青，我即是你，你當何以勝我！？」

那魔道化身在開口，驟然，恐怖的血煞之氣，在那魔道化身身後，如成屍山血海，整座通天塔內，都如化地獄。

那是秦軒兩世所殺，無盡生靈。

若以善惡而定，他秦長青，絕非善者。

這一道身影，便是棄了他秦長青，所有行事準則，所有善念的……

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