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盡頭，席捲而至。

還未曾降臨，便有諸多界主不由面色驟變。

所有生靈的身上，都如同有一座大山壓來。

荒古至尊之威！

秦軒也在抬眸望去，以為是第二位至尊前來，神色凝重。

當那裂痕凝滯，只見在這黑暗中，一雙巨大的眸子睜開。

這是一雙燦金的豎瞳，像是龍睛，可身軀卻與四周的黑暗同化，看不到任何輪廓。

「這是……」

「永夜古帝麾下的啟明至尊！」

之前一直身在此地的那位荒古至尊開口，聲音沉厚而又凝重。

古帝麾下！？

所有生靈，都近乎心神在震動。

縱然是秦軒，瞳孔也不由凝縮，古帝，自入諸天以來，他還從未曾見過真正的古帝存在。

天魔萬凶地的那位古帝，只是一具屍骸，縱然是擁有秦軒不可抗衡之力，相比於真正的古帝也要相差太多。

真兒記憶中的那位古帝，只是一抹記憶中的畫面，卻仍舊能夠影響到秦軒，可見古帝的可怖。

那是真正的超越了世間眾生，宛如天地主宰般的存在。

秦軒眸光凝聚，在那一片黑夜之上，他隱約中看到了一位人影。

這是一位身披黑色鱗甲，肩膀之上，如有兩輪彎月衝天而起的魁梧身影。

他同樣在這一位至尊之上，遙望向他。

四目相對，秦軒的眼中，在這一刻，如若被墨綠所充斥著。

滾滾熾烈的血氣，乃至於神魂衝擊，相隔不知多少丈，直入秦軒雙瞳，甚至，衝擊到了秦軒的本源。

頃刻間，秦軒渾身的毛孔都不由漲開，有一種悸動浮現。

「祖境！」

「這便是第九位祖境！？」

秦軒回過神來，縱然威勢再大，他的眼神中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畢竟，對方只是祖境，但他仍舊能夠感受到對方血脈中的強大，那種壓製。

是天生，他秦長青便不可匹敵的血脈壓製。

秦軒似乎知曉了來人的背景，怕是一位古帝後裔。

一位凌絕九天十地之上，為芸芸眾生，諸天萬界所敬畏古帝嫡系。

除此，不可能帶給他如此的威壓，如此的危機。

「那是，玄夜帝子！」

「什麼！？帝子出現了！」

「我的天，玄夜帝子，是我古神天真正號稱祖境無敵的存在。」

「玄夜帝子走無敵路，曾經鏖戰過三個天地，無一位祖境能夠與其攖鋒！」

「我聽聞，玄夜帝子似乎曾經殺過一位荒古至尊！」

四周，無數的界主嘩然而起，望著那啟明至尊之上，不可一世的男子。

「亂海，你請我而來，便只是為了一介祖境！？」

玄夜帝子開口，他的聲音，如若瀰漫向四海八荒。

他在與此地的亂海天尊平輩而言，甚至，以他的身份，便是亂海天尊也不敢輕易招惹。

不曾有聲音傳出，但玄夜帝子似乎聽到了什麼。

他自在啟明至尊身上，腳下輕輕一點，身影便已經消失。

下一瞬，他便出現在秦軒面前，近在咫尺。

一襲白衣，黑髮如墨，握劍而立。

一人滿頭黑髮，黑瞳，背後如有兩輪黑月籠罩這世間一切。

雙眸對視著，秦軒眼中寧靜，玄夜帝子卻是輕笑一聲，「倒是有些本事，聽說你連敗八大祖境，殺入古神天中！」

「九天十地內，我卻不曾聽聞過你！」

秦軒淡淡道：「我自混沌界飛升，你又怎會聽聞我！」

玄夜帝子眼中再次閃過一絲驚訝，「混沌界中的生靈嗎？」

九天十地是位於諸多混沌界之上更高層次的世界，不論是傳承，還是血脈，天賦，都要遠遠高於混沌界。

玄夜帝子身在的位置太高，幾乎少有混沌界的生靈，能夠進入到的目光中。

「道院的確有諸多混沌界內飛升的生靈，羅古道院，我曾經交手過兩位！」

玄夜帝子輕笑道：「一個名為天盲，一人名為遊夢！」

「兩人的確頗有天賦，當初本想收入我麾下，卻不曾想到，這兩人甘願為道院的螻蟻。」

天盲，遊夢！

秦軒目光略有變化，遊夢他未曾見過，可天盲之力，他是知曉的。

「勝負如何？」秦軒問道。

「自然是本帝子勝了！」玄夜帝子笑出聲，「不過，兩人都曾傷過我，在九天十地內的祖境，應該可以排的上名號了！」

秦軒心中念頭轉動，天盲、遊夢是在道院內修鍊了數萬年的存在，如今應該是界主境。

眼前這位古帝的後裔，足足停留在了祖境數萬年！？

這位古帝後裔，比起之前的南世婉兒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便是行無敵之路也足夠了。

他卻仍舊停留在祖境，不入界主。

秦軒的心神之中，有一抹直覺，這一戰，他未必能勝。

這種感覺，秦軒少有，即便是有，也是面對荒古至尊，而眼前這個古帝後裔，只是第九祖境。

「你心中有畏了，這一戰，你勝不得我！」玄夜帝子忽然道：「認輸吧，此戰已經不曾再有必要！」

秦軒微微一怔，他看向玄夜帝子，「你能窺伺人心！？」

「談不上，不過我能看穿神魂波動，在我言你不能勝時，你的神魂波動已經告訴我，你心中已有動搖之念。」玄夜帝子轉身，他看向亂海天尊的方向，便要踏步離開。

來之威勢無雙，蓋壓天地，僅僅幾句話，卻彷彿定了這一場戰鬥的勝負。

這便是古帝後裔之傲，玄夜帝子的傲然。

他已經無需再戰，認為此戰必勝，而這一點，只是因為秦軒的心神略有動搖。

「你……」

秦軒話語剛出，只見玄夜帝子反手便是隔空拍來。

轟！

一瞬間，空間凹陷，天地下沉。

一道足有萬丈之巨的黑暗之手，自天地中而出，瞬息間，便掠過了秦軒的祖身。

秦軒的身軀一顫，這一道巨手，便已經出現在了秦軒的身後。

大地上，一道萬丈掌印浮現，山河皆滅，萬物皆平。

秦軒望著這玄夜帝子，他的嘴角忽然間流下了一絲血跡，那雙漆黑的眸子，在這一刻，都在搖動，彷彿心神受損。

「不必不甘心，你自混沌界而來，與我本就天差地別！」

「蜉蝣撼樹罷了，我一路走來，並非求無敵，而是求一敗！」

玄夜帝子開口，他眼神中有寂寥，「可惜，七萬年了，九天十地中，無一人勝我，各大古帝後裔，也無一人能勝我！」

「你只是我手下敗將之一，便是絕世，也曾敗過，也不過如你。」

他的話語，令眾生心中陷入到一片死寂。

便是那位至尊，甚至遠處的亂海天尊，都不由目瞪口呆。

秦軒望著玄夜帝子的身影，僅僅一掌，他體內的萬界都差點崩滅，祖身都受到了損傷。

這不是這位玄夜帝子的全力，若是動全力……

秦軒忽然笑了，他望著玄夜帝子，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背後，墨發狂起。

「九天十地，無人勝你，我秦長青未必不能勝你！」

「古帝後裔，我心中這一絲畏，不是懼，而是敬！」

「敬畏於世間萬物中的敬畏！」

秦軒手中萬古劍輕輕一動，他的雙瞳，逐漸化作冰藍。

「我秦長青入九天十地內，同不求無敵，也不求不敗，可還未曾嘗過一敗！」

劍起，直指玄夜帝子，如言一字。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