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9章 長生

　秦軒的長生界體，彷彿在這一刻流逝了所有力量，其骨血似乎恢復到平常，僅僅有普通半帝品階。

　半帝念也融入到那源種之中，在這源種內，那一道裂痕再次擴大，隱約中，從那裂痕之中彷彿能看到無盡的迷霧，難以看出這一粒源種內究竟要蘊生出什麼。

　三十六朵先天蓮在不斷枯萎，有蓮瓣湮滅，一縷縷先天帝藥之力，仍舊融向秦軒的身軀之中。

　這些先天蓮之力，不再入秦軒識海，身軀，而是匯入到那源種內。

　嘭！嘭……

　源種此刻，更發出隆隆巨響，如若神僧敲擊仙鐘，洪鐘大呂轟鳴，又如神靈敲擊天鼓，震動這世間萬物，更像是一尊洪荒巨獸的心跳。

　那一粒源種內，驟然間，有九道光芒從那裂痕之中飛出。

　有墨色之力，如水透徹之力，也有顏色斑斕之力，翠綠之力，灰黑之力……

　九種截然不同之力，浮現在源種四周。

　那是九道之力，秦軒修出的九道之力，如今盡數從源種內飛出，在源種周圍不斷變化，旋即，這九道之力，便化作一道道枷鎖，轟然間交錯，覆蓋在源種四周。

　這是九道之力所成的枷鎖，每一種九道之力，都凝聚為了實質，卻封鎖住了秦軒千辛萬苦修出來的源種。

　這一刻，秦軒徹底與源種外斷開了聯繫，彷彿他與源種外的身軀之中，有那無盡的九道屏障，好在，秦軒帝念已在源種之中，意識也早已經存在源種內。

　對於秦軒而言，他彷彿像是處在無盡的黑暗，四周，是那一道道枷鎖，在封鎖其身軀。

　儘管，有三十六朵先天蓮之力不斷透過九道之鎖，融入到他體內，但他仍舊像是囚籠之中的困獸，難以破開那九道枷鎖。

　秦軒靜靜盤坐在這九道枷鎖內，他並不曾有半點慌亂，只是在不斷吞煉那些先天蓮之力。

　先天蓮之力，不僅僅在滋潤秦軒半帝念，也在滋潤那九道枷鎖。

　從源種外看，每個二十四個時辰，便多出一道細微的九道鎖鏈。

　或是毀滅之鎖，或是時空之鎖，或是混沌之鎖……

　秦軒在不斷強大，那九道之鎖仍舊如此。

　源種內，凝聚了長生界體所有之力，帝念之力，源種之力，秦軒盤坐在那一片黑暗之中，身遭，有五嶽帝文緩緩縈繞著。

　他如作抱元狀，在其雙手之中，似乎有什麼在逐漸匯聚著。

　時間仍舊在流逝，對於秦軒而言，這種枯燥的漫長的歲月，卻更像是一種旅程。

　漫漫長路無期，獨留他一人行在此路中。

　心中，更隱隱泛起一絲幻想，縱然，這等幻想難動其心，但卻無時無刻不在蠱惑，但凡秦軒心中稍有一點波瀾，那等幻想便會自帝念之中騰起，蠱惑其意識，沉淪在其中。

　在這等幻想內，秦軒彷彿看到了自己已經凝聚出了什麼。

　也彷彿看到了一道道身影，君無雙，莫清蓮，蕭舞，涂仙……

　有秦昊，也有大小金兒……

　昔日故人，一一浮現在他眼前，什麼話語也不曾說出，只是浮現，卻又再次消失。

　就彷彿像是鏡花水月，讓秦軒只能目觀，卻永遠難以觸及。

　秦軒心定如止水，哪怕是面對他所珍惜的眾多故人，他也不曾起半點波瀾。

　前世磨礪了萬古的心境，讓他絲毫不為所動，無懼這世間蠱惑。

　如此之下，秦軒一盤坐，便是六十二年。

　算上之前秦軒在時空祭壇上的歲月，他在此中，已經修煉了百餘年了。

　歲月如梭，誰人也難以想像到秦軒此刻處在何等水深火熱之中。

　而那三十六朵先天蓮花，彷彿也步入了末途。

　隨著最後那混沌青蓮的一瓣湮滅，三十六朵先天蓮，正式化為了虛無。

　秦軒卻是仍舊盤坐在那時空祭壇上，如若死寂。

　天道台之上，徐無上隱隱有所察覺，她目光落在先天地之上。

　只見先天地上，有四粒蓮子隱隱破土而出，天地之力，有狂瀾捲起，如若形成風暴，入那四粒蓮子之上。

　「三十六朵先天蓮已經盡數耗盡了麼？」徐無上目光淡漠，「他應該也快要突破了！」

　「成帝的秦長青麼？」徐無上輕嘆了一聲，在她腦海中，秦軒的記憶仍在，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秦長青成帝之後，是何等恐怖。

　哪怕，她已經不打算再謀算秦軒，但眼中，仍有濃濃的忌憚。

　這不是代表她有心加害，這是身為生靈，遇到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一種自護本能。

　她雖然身融天道，心與天同，但天道，也未必便不知敬畏。

　……

　身在時空祭壇上，秦軒意識仍舊在源種內，那無盡的黑暗中，在三十六朵先天蓮徹底消失的那一刻，那一雙眼眸，赫然睜開。

　那一雙眼眸，窺破那無盡幻想，如窺真諦。

　在他盤坐的雙手之間，一粒青白色的種靜靜的浮現，這一粒種子，僅有米粒大小，但卻與這世間任何一種道力都不同。

　秦軒望著那九道鎖鏈，他口中僅僅吐出一字。

　「滅！」

　轟！

　剎那間，自那手中之種內，便飛出九道細如游絲之力。

　九縷細如游絲之力，落在那縱橫交錯的九道枷鎖上。

　無聲無息，那九縷游絲之力所過，九道枷鎖，盡數崩潰。

　在外，源種那一道裂痕赫然擴大，旋即，一道道九道枷鎖破碎，源種徹底破碎，下一刻，湮滅的九道之力，破碎的元種，轟然匯入到那無盡的迷霧之中。

　「凝！」

　如若這世間至高，飄渺之音，響徹在那迷霧內。

　悄然間，迷霧破散，露出那一襲白衣身影。

　秦軒仍舊在盤坐，他雙手中，拖著一株寸許嫩芽。

　嫩芽之上，蘊含著這世間從未曾擁有之力。

　秦軒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下一刻，他意識重歸身軀內，緩緩起身。

　天地無異象，只有那一人身姿，卻彷彿傲臨在那天地之上，亙古長存。

　長生破劫卷，第一重成！

　修得一力，可成這世間九道之外第十道。

　此力，可於生命中不朽，於毀滅中不滅，於死亡中永生，於輪迴中永恆，於虛無中長存。

　可超脫於時空，可鎮壓於鴻蒙，可驅散於混沌，可掌控於天道。

　破九道而出世……

　名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