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7章 當視棄我

　振古山，十七聖人。

　一雙雙浩瀚的眸子，靜靜注視著來者。

　托魔聖人，更是眼中有無盡的寒意。

　這兩人，還真敢追來，追到振古山！？

　十七大聖人在此，數十萬前古天驕，共聚此處。

　這兩個當世生靈，進入此處，與送死何異？

　不僅僅是托魔聖人，其餘聖人，也隱隱有聖威漸漸騰起。

　唯有其中一位聖人，瞳孔倒影著秦軒與秦紅衣的身影，不斷凝縮著。

　這是一位人族聖人，卻也是來自於前古。

　他曾經入過中域，與天宮，秦府等多勢交談，共議當世。

　其中，便有數十年前，曾經名動中域一方的存在。

　八十一城之首，鎮東古城，以及那據說在諸城之爭，一人蓋壓諸城，甚至以混元敗聖宋太玄，入聖第一關蕭含世，名震中域。

　儘管此消息亦真亦假，便是中域的那些存在，也並不確定，也不願意相信有人能夠以混元境界做到這種地步。

　但這位人族前古聖人卻記在心中，聽托魔聖人提起之後，他第一時間便是反應過來。

　太像了！

　鎮東古城，城榜秦紅衣，鎮東古城，城榜秦長青。

　白衣青年，紅衣少女，就算是巧合，這世間，又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情。

　可，自從諸城之爭後，這對兄妹便已經消失，連五嶽帝苑都不曾加入。

　中域之聖有傳言，秦長青兄妹已經隕落，但時隔七十六年，竟然會出現在此處？

　這位人族前古聖人瞳孔凝縮，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十七尊前古聖人之中，有一位已經緩緩開口。

　「當世生靈，爾等可知貿然闖入振古山的代價嗎？」

　這是一尊身軀魁梧的聖人，其肌膚邊如通熔岩巨石一般，只有獨眼，其內如蘊藏一輪恆陽，照耀萬物。

　這尊聖人身遭的空間都在扭曲，可見其恐怖。

　他在質問著秦軒，聖人之威，嶄露無遺。

　托魔聖人更是冷笑出聲，「秦紅衣，怎麼，你還想在此地殺本聖不曾！？」

　「本聖承認，你實力不俗，只是太狂妄自大了！」

　他凝視著秦紅衣，眼中光芒閃爍著。

　既然為敵，秦紅衣更是讓他感覺到莫大屈辱，他自然有那麼一抹，將這對看似兄妹般的當世天驕葬滅於此地。

　其餘聖人，目光同樣咄咄逼人。

　他們望向秦軒，眼中皆有睥睨，不曾將秦軒與秦紅衣放在眼中。

　畢竟，此地乃是振古山。

　乃是西域前古聚集之地，十七大聖人，數十萬前古聖靈，又怎會懼怕，忌憚區區兩位當世生靈？

　更何況，這兩位當世生靈，還僅僅是混元境。

　諸多聲音入耳，秦紅衣卻如若未聞，她微微抬頭，望向秦軒，等待長秦哥哥開口。

　「動手便是，幾許螻蟻，不足為道！」

　秦軒薄唇緩緩而動，其話語，卻彷彿像是動天地，亂乾坤之雷霆，讓這振古山內，有十六大聖人之威全部爆發。

　「你說什麼！？」

　「當世螻蟻，敢如此猖狂！」

　「螻蟻！？哈哈哈，當真乃是天大的笑話！」

　眾聖，便彷彿聽到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一般，各自臉上，浮現出驚怒，難以置信，嗤笑，不屑……種種情緒。

　在這之中，秦紅衣卻彷彿不曾看到諸聖一般。

　她目光落在托魔聖人身上，下一剎那，初天弓便已經浮現在手中。

　其腳下一踏，時空六經動天地，一瞬間，秦紅衣的蹤跡便已經消失了。

　「放肆！」

　在場前古聖人，哪一位是易於之輩，在秦紅衣動的剎那，他們便有所察覺。

　眾聖，在這一刻，心中有怒火緩緩浮現。

　他們不曾想到，秦紅衣竟然真敢動手！？

　難不成，這對兄妹當真便不在乎生死，敢於整個振古山為敵。

　托魔聖人面色驟變，其餘諸聖，隱隱欲動。

　就在這時，一道淡然，平靜的聲音，卻彷彿蓋壓振古山，天地萬物，在這一刻，緩緩凝滯。

　歲月之域，鋪展而出，萬物如靜。

　除卻托魔聖人外，其餘十六位聖人，皆在其中。

　「放肆！？」

　僅僅兩字，卻讓十六尊聖人面色驟變。

　「歲月之域，不朽一脈！」

　「你是不朽帝域的生靈！？」

　他們瞳孔凝縮，輕視之意漸漸泯去。

　不朽帝岳，曾在各個紀元，皆是傲立於巔峰的存在。

　他們在各自所在的紀元，也皆有敬畏。

　不僅如此，哪怕是不朽帝岳內，能夠動歲月之域的存在，且，能夠籠罩十六位聖人的歲月之域，這種恐怖的力量，也足以讓他們一眼看出秦軒的恐怖。

　在十六大聖人凝重之中，秦軒手中，無靈聖劍緩緩浮現，「前古之聖，我秦長青向不分前古當世，眾生皆平等。」

　淡淡話語，瀰漫向十六位聖人耳中。

　「我秦長青，亦對萬物，有一縷仁慈！」

　「前古也好，當世也罷，若有與我秦長青為敵者，棄這一縷仁慈者……」

　秦軒手中，天地之力緩緩而動，在無靈聖劍內，彷彿有無盡的天地，在這一刻，被吞入到萬古劍中。

　七十六年前，他曾一劍敗聖，混元第三境。

　七十六年後，他已混元第四境巔峰。

　在十六大聖人面色驟變之中，秦軒這一劍，赫然斬出。

　青帝劍，混元斬聖！

　一瞬間，一刀浩瀚劍芒，便如薄紙，略過這十六大聖人之中，如若劃破整個天地。

　十六大聖人，在這一刻，只感覺生死都在這一劍之下。

　哪種恐怖的危機，讓他們各自不寒而慄，如劍在略喉。

　在那十六大聖人反應過來時，秦軒這一劍，已經消散，略過了天地，山脈連綿。

　秦軒目光仍舊淡然，歲月之域也已經緩緩散去。

　在這天地之中，秦紅衣的身影這才浮現，出現在托魔聖人的身前。

　不同的是，一道宛如天地破碎的聲音，響徹在秦紅衣，十六大前古聖人，以及托魔聖人的耳中。

　整個振古山，連綿山脈，山斷，天分，地裂……

　萬物，在這一刻，都被一分為二，一道浩瀚劍痕，自秦軒身前，蔓延了百萬里。

　十六大聖人，在這一刻，臉色蒼白，如見鬼神。

　托魔聖人，更是祭煉聖兵，阻擋秦紅衣攻伐。

　秦軒一人持劍，緩緩而立。

　他靜靜的望著振古山，望著這十六尊聖，其眸如止水。

　「生死一念，爾等螻蟻妄動者。」

　秦軒薄唇緩緩而動，「我秦長青，當視棄我……」

　「一縷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