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3章 再談徐山仙

　許無神！

　長生帝木那張偉岸卻又慈祥的面容上，漸漸的變換著。

　自那碧藍如鏡般的天穹上，有一道枝椏浩瀚便如山脈連綿，緩緩而落，如若一條古路，出現在秦軒與秦紅衣身旁。

　秦紅衣心中略有懼意，拉扯著秦軒。

　秦軒卻並不在意，他緩緩踏步，帶著秦紅衣一起登入到那枝椏之上。

　帝木緩緩而動，托著二人，如直入天穹。

　旋即，長生帝木上的那老者面孔也已經消失了。

　待枝椏凝滯，四周，如若群星環繞，如若觸手及天。

　秦軒卻是並不在意，他示意秦紅衣坐下，自衣袖中取出桌，酒，靜靜的擺放著。

　很快，自枝椏上，木如泥般而起，化作一位老者的身姿。

　他靜靜望著秦軒，「你修的萬古長青訣，的確有許無神的影子，但卻又有不同！」

　長生帝木走到桌前，緩緩盤膝而坐。

　他的雙眉，便彷彿像是柳枝，垂落在地面，滿頭之發，皆如褐木虯結。

　那一雙眸子，更蘊含著無盡星空，甚至從其中，可看到諸多星辰。

　秦軒淡淡道：「許無神的萬古長青訣固然強大，但畢竟，最適合的也是許無神，於我秦長青，並非完全契合！」

　長生帝木緩緩點頭，「但，他的萬古長青訣，在歷任青帝之中，能與許無神的萬古長青訣比肩的，不會超過三位。」

　他望著秦軒，輕聲一嘆，「不過，許無神應該還在仙帝殿內，他在等待一位傳人，仙帝殿，並未開啟，你卻坐擁此訣！」

　「當真有人，能夠逆轉時間長河，自未來歸返麼？三百七十二年前，老朽曾經察覺過時間長河的異動，有一顆星辰，自長河之中飛出，墜入凡間。」

　「我曾想要探尋過，但最終，卻是遍體鱗傷，損了十三個紀元的積累！」

　秦軒聞言，卻也並不驚異。

　時間長河，在眾生眼中，或許神秘不可測，更是無形的存在。

　但面對堪稱仙界如今存活最久的生靈而言，也便如那潺潺流水，觀無形於有形。

　「另一位，在三百七十九年前，是太始一族的的丫頭，應該也與你有關。」長生帝木再次緩緩開口，「很難想像，便是昔日那九位道祖，也不曾做到能夠逆轉浩瀚的時間長河，能讓時間長河凝滯，也不過有一位罷了。」

　秦軒倒上一杯仙釀，並未為長生帝木倒上一杯。

　非他無禮，而是很清楚，這等仙釀，對於長生帝木而言，便如若污濁之物一般，根本不可能入得長生帝木之眼。

　他輕抿一口仙釀，「有人在相助，單憑我，逆轉不得凡間萬古，仙界千年！」

　「可能，來自於仙外，她留下了一句話，至今，我未曾明悟！」

　「或許，帝木，你能夠知曉！」

　秦軒目光微凝，望著這位當今仙界堪稱最古老的存在，也近乎是最博聞的生靈。

　「徐山……仙……」

　「只有這三個字，其他的聲音，淹沒在了長河之中。」

　這三字，讓長生帝木微微一頓。

　「徐山，傳說在太初，有生靈見過這兩字於那無盡混沌內。但太久遠了，仙界之初，老朽不過是一株無靈之種，只是後來，有一位少女，曾經在老朽的面前提及過。」

　「混沌！？」秦軒目光凝聚。

　長生帝木一笑，「你動九道，我便有所察覺，看來，你見過那一位，或許，是眾位了！」

　他手掌內，緩緩浮現出一枚文字。

　「至於仙，這一字，出在混沌分清濁，五嶽初立，太古神魔肆虐之時。」

　「那一日，天地無輝，徒留一字，照耀仙冥！」

　「自此，這一界，眾生稱之為仙！」

　長生帝木緩緩探出手掌，自它五指之中，有一枚嫩綠之葉，飄落向秦軒的眉心處。

　剎那間，秦軒便彷彿看到了一幕。

　他身在這不朽帝岳之巔，望著那一尊尊頂天立地的神魔在殺伐，河流，乃是神魔之血，山巒，為神魔之屍，天地，更無日月光輝。

　驟然間，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使得那拚殺的神魔抬頭望去。

　只見在那無盡混沌氣息翻滾的天穹之中，有一道浩瀚光芒，彷彿從混沌的盡頭飛來。

　更有一道聲音，在訴此光芒。

　那是一字，字為仙，音為仙。

　仙臨太初，開壁障，分仙冥，無盡神魔，不得輕觸混沌。

　更有冥土幽幽，生冥橋九幽，輪迴黃泉，收納亡魂。

　在這一刻，秦軒彷彿看到了太初之景，太初，他曾經在旁處看到過，但那一枚仙字，卻是第一次。

　畫面，漸漸模糊，秦軒眼眸緩緩恢復清明。

　他望向那長生帝木，「有人，在教化太初！？」

　長生帝木卻是微微一笑，「或許，是這一片天地，在教化太初！」

　秦軒眉頭緊鎖，他凝視著，心中仍有疑問。

　混沌盡頭，有徐山二字，又有這一枚仙字，開創真正的仙界，隔離那衍化世間的混沌。

　但問題是，那是一句話，絕非是徐山仙這三個字。

　「看來，我要去一趟混沌盡頭了！」

　秦軒深吸一口氣，他並未涉獵過混沌盡頭。

　倒不是他沒有這等實力，而是那混沌太浩瀚了，哪怕是這長生帝木，都不曾知曉混沌的盡頭在何處。

　就包括長生帝木口中那位號混沌的少女，也並不知曉。

　或許，曾經那位見過，但秦軒卻曾經從這少女的口中得知一個訊息。

　那無垠混沌，並非是不變的，而是一直在變化，在擴散，便是那少女，如今怕也未必能夠走到那混沌盡頭。

　長生帝木微微搖頭，「以你如今之力，不適談及混沌盡頭，第五帝界，或許可嘗試，但也僅僅是十死無生之局，若你能夠達到那九位的高度，可能會有一縷機會！」

　秦軒點頭，他對這一點，表示贊同。

　有太多大帝衝入混沌中了，也埋葬了太多。

　更有不知多少大帝隕落後，歸於混沌內，可以說，古來大帝，無一人能夠長生，那混沌之中，便擁有著古來所有大帝的意志。

　入其中，變數太過不可測。

　秦軒曾經殺入過混沌中尋長生路，更加清楚那其中隱藏的可怖。

　一旁的秦紅衣，卻是滿面茫然，她感覺，自己完全聽不懂秦軒與長生帝木在講什麼。

　秦軒與長生帝木也沉默了，沉默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直至，秦軒忽然抬頭，望向長生帝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