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1章 為難

　秦昊鼻息微重，裹尸布自主纏繞在那聖槍之上。

　他再次走下擂台，隱隱，他望向九幽帝宮的方向，那一雙眸子，堅決，果斷。

　「勝了！昊天仙尊竟然混元勝過聖人！？」

　「不可思議，混元敗聖，這位昊天仙尊是怪物麼？」

　「可怕，剛剛那一槍，絕不是普通聖法吧？」

　眾生在這一刻，望著秦昊的面容，眼中盡數是敬畏。

　混元，便可以一槍敗聖，若是入聖，這位昊天仙尊，又該何等恐怖？

　秦昊仍舊是閉眸而立，恢復體內的仙元的消耗。

　他心無旁騖，唯有一念，在那九幽帝宮內的一人。

　九幽帝宮深處，九幽嫣身軀隱隱在顫抖，她什麼也看不到，但卻能夠感受到那隱約的聖威，也能聽到那隱約之音。

　「昊兒哥，勝了麼？」

　「半聖，卻勝過聖人！」

　她眼中有幾許痛苦，沒有誰，比她更清楚秦昊在這麼多年內，吃了多少苦。

　而這些苦，若無她九幽嫣，秦昊大可不必吞下。

　事實上，她與秦昊都明白，九幽家，在他們之間，便如若天大的隔閡。

　可兩人，仍舊不棄，一如當初。

　悄然間，九幽嫣的眼眸內，隱隱有清淚流下。

　「嫣兒，何必如此？」

　一道嘆息聲，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是九幽元辰之音，他已得九幽明空傳訊。

　九幽嫣輕輕的抹去臉上淚珠，「父親，昊兒哥明知天地之隔，仍不懼之，毅然跨越，父親是覺得，嫣兒不如昊兒哥？」

　「不論父親，還是九幽家，如何阻攔，嫣兒絕不會放棄！」

　「否則，不是秦昊配不上九幽家，配不上我九幽嫣，而是我九幽嫣，配不上他秦昊！」

　淡淡的話語，並未糅雜太多情緒。

　九幽元辰，在這一刻，似乎都在沉默。

　悄然間，天地之力而動，一縷深綠色的九幽帝火衍化其身。

　他輕輕的撫摸著九幽嫣的腦袋，「嫣兒，若為父不姓九幽，為父，便不會阻攔！」

　「棒打鴛鴦，這本就是惡人之舉，為父不是惡人！」

　「但，為父與嫣兒相同，既得姓九幽，便不得選！」

　「我等，皆是要埋葬這一紀元之人，可他秦昊未必！」

　九幽元辰輕輕一嘆，「有些時候，強求，未必是一件好事，孤勇，也終究得不償失！」

　……

　那一方大擂之上，秦昊仍舊在閉眸。

　這一輪，似乎愈加艱難，足足十二個時辰，方才結束。

　各方強者，天驕，前古，當世，近乎都在竭力而戰。

　直至，在第三輪開啟，輪到秦昊之時。

　「昊天仙尊，浮屍聖魁！」

　一道浩瀚之音，讓秦昊的眼眸猛然張開。

　眾生，在這一刻，更是目光齊刷刷的落在秦昊身上。

　「怎麼又是聖人！？」

　「該不會這麼巧吧？連續兩戰，都碰到聖人！」

　「嘖嘖嘖，看來，九幽家在有意為難這位昊天仙尊，我聽傳言，似乎這位昊天仙尊想要娶九幽家的女子，所以九幽家才會為難！」

　「這不是作弊麼？九幽家身為帝族，這麼做，也太無恥了吧？」

　「無恥！？仙界，強者為尊，九幽通天大會，也是九幽家開啟舉辦，可以說，九幽家，便是規則的制定者，無人敢反駁，何談無恥呢？」

　一些生靈，望著秦昊，他們目光中隱隱有同情，也由憐憫。

　身為當事人的秦昊，又何嘗不知。

　他望著那身披九幽家服飾的生靈，眼眸內，仍舊如若止水。

　「秦昊，有些時候，放棄，並非代表這失去！」

　「一意孤行，也未必代表的便是勇氣，也有可能是無知，愚昧！」

　秦昊的耳中，一道平緩的聲音緩緩響起。

　秦昊目光微變，他聽出這是誰的聲音，是嫣兒的父親，當今九幽家的家主，帝族的執掌者。

　至少，對於他而言，絕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放在仙界，也是鮮有人能夠超越的存在。

　秦昊並未回應，他只是向九幽帝宮的方向微微施禮，以表敬意。

　旋即，他便踏步向那大擂之上，望著四周不斷聚攏道則，模樣恐怖的一尊魔魁！

　這哪裡是一尊聖，彷彿像是足以毀天滅地的絕世魔物，那種凶威，甚至讓眾生不敢喘息。

　九幽帝宮內，九幽元辰，微微有些皺眉。

　「也罷，便讓這一場九幽通天大會，教會你明白什麼叫做知難而退。」

　「這世間，不是空有一番孤勇，便可達成萬事！」

　「面對這世間所有不公，你唯一的路，便是超越這規則的制定者，否則，不論是你，還是嫣兒，都無能為力！」

　「這，方才是現實！」

　擂台之上，如若天翻地覆，如有魔吼，槍鳴。

　近乎在一炷香之後，一道聲音，自那擂台之上緩緩響起。

　「昊天仙尊，勝！」

　以混元之身，勝第二位聖人。

　在那擂台之上，秦昊單手持槍，有血跡，自其身軀上，緩緩浸濕衣衫。

　順著那赤紅色的槍鋒，滴落在擂台之上。

　秦昊轉身，裹尸布在染血，束縛聖槍，歸於身後。

　他仍舊是走到原來所在之地，療傷，恢復仙元。

　四周眾生的目光望向秦昊，盡數是敬畏，也由歎服。

　包括其中的一些人聖人，也不由倒吸涼氣，望向秦昊之身，滿是凝重。

　第四輪，秦昊似乎已經有所預料。

　「昊天仙尊，幽童聖人！」

　秦昊，甚至不曾有猶豫，緩緩向擂台中走去。

　「連續三大聖人，九幽家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九幽家，這是連臉都不要了麼？就算是有意為難，也不至於如此吧？」

　「連續安排三大聖人去輪戰一位混元仙尊，這還要不要臉了！」

　這一次，便是圍觀的眾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包括那位擂台上，身披九幽服飾的生靈，都不由眉頭緊皺。

　他輕輕一嘆，隨後退去。

　九幽明空目光冷漠，便要動半帝之威，鎮壓眾生，以免口舌。

　就在他動之時，一道聲音緩緩落入他耳中。

　「任由言之。」

　九幽明空一怔，當即，面色變得恭敬起來。

　九幽帝宮深處，九幽元辰搖頭一笑。

　「不要臉，就不要臉吧！」

　「幾許顏面，能折我絲毫實力？」

　他並不以為意，望著秦昊，「不過，秦昊，你的確讓我有些意外！」

　「若非我不是九幽元辰，嫣兒不姓九幽，或許，你當真可以託付。」

　「但也只是若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