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我便是天（補4）

　夜黑如墨，烏雲翻湧，狂風呼嘯。

　與這天地相反，秦軒所在車內，卻猶若死一般的寂靜。

　“為什麼？”

　蕭舞蒼白著臉，望著秦軒那張不曾有絲毫動容的臉。

　她問了，因為超度的經文已經讀完。

　“因為，周家想殺我！”

　“所以，你便滅了周家？”

　“對！”

　“那為何雞犬不留？”

　蕭舞詢問著，心中有那麼幾分憤怒。

　她還是少女，而且，還是一位禮佛向道的少女。

　現在，之前在她面前曾說是她朋友的少年，如今雙手卻染上了上百條性命。

　“你想知道？”秦軒淡淡道，換做他人，秦軒絕對理會都不會理，就如莫清蓮。

　但，蕭舞，他卻很認真的在回答。

　因為，他們是朋友。

　秦軒的朋友不多，即便前世萬載青帝，他的朋友依舊屈指可數，蕭舞算一個。

　“想！”蕭舞點頭。

　“如果我單單殺了周慶國，周家會如何？”秦軒反問一句，他神情漠然，“我並不只有自己，我還有父母，親人！”

　“周家能請宗師殺我，就能請宗師威脅我父母安危！”

　蕭舞抿著唇，“這便是你滅周家的理由？”

　“對！”

　“只因為這個，便滅了周家滿門，雞犬不留？”

　秦軒毫無表情的臉，此刻終於有了變化。

　他轉頭望向蕭舞，瞳孔深邃如黑夜，“這，不夠麼？”

　蕭舞頓了頓，“夠了！”

　秦軒輕輕一笑，他望著遠處被烏雲所遮住的天穹。

　“我父母親友安危，可比得上天下人！”

　“如果天下人都要殺你親人呢？”蕭舞幾乎是猶豫再猶豫，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秦軒連思考都沒有思考，平靜道：“那我便殺盡天下人！”

　話語落，車猛地一震。

　莫清蓮幾乎是滿臉冷汗道：“對不起，秦大師，我剛剛分神了！”

　殺盡天下人？

　莫清蓮臉色蒼白，她終於明白，之前秦軒所說，若是他想，莫家便會煙消雲散了。

　她也終於明白，這位秦大師是什麼樣恐怖的存在。

　既然，秦大師能滅周家滿門，同樣，也能滅莫家滿門。

　念及此處，莫清蓮如墜地獄。

　一族生死也不過一念間，這方是真正的秦大師麼？

　蕭舞嘆息著，她望瞭望手中的筆記本，佛，渡的是天下，而身旁的秦軒，卻可為親友滅了天下。

　魔？

　或許吧！

　秦軒淡淡一笑，他望著蕭舞，“你是否覺得我很無情？又或者如莫清蓮那般覺得我很恐怖？”

　莫清蓮臉色驟變，想要解釋，卻最後說不出半句話。

　“沒錯！”蕭舞搖頭，“周家人未必會再請宗師危及你親人，只為了一個可能便滅一族滿門，還稱不上無情麼？”

　秦軒笑著，蕭舞這般直言不諱，他卻一點不怒。

　“那你可聽過一句話，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蕭舞皺起眉頭，有些疑惑，“自然聽過！”

　這句話，就算是普通人都耳熟能詳。

　“那世人對天卻只能敬畏，連報復都不可能做到。”秦軒淡淡一笑，“因為，天高高在上，世人不可能將其摧毀，所以，即便是遭遇天災，他們只能對抗，卻不能有半點報復。”

　“今天，我滅周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蕭舞一怔，望著秦軒更加疑惑。

　秦軒淡淡一笑，深邃的眸子閃過光芒，猶若黑夜中劃過閃電。

　“我曾對你說過，我不懂佛，卻知天。”

　“從今以後，臨海，我便是天！”

　……

　第二天清晨，一個如驚雷般的消息讓臨海徹底沸騰。

　森源周家，那個曾與莫家對抗，甚至差點將莫家霸主之位奪走的周家居然被滅了。

　周家大本營烈火熊熊，一夜之間，便化作了灰燼。

　甚至周家那些遠在外地的族人，在一夜之間也紛紛暴斃。

　周家，被滅滿門！

　而滅了周家滿門的，卻只有一個人。

　秦大師！

　這個消息，如同狂風，席捲了整個臨海。

　接下來幾天，臨海的諸多世家神色惶惶，莫家門前，更是世家如雲，連一些退休的老頭子都出現了，拜訪莫家，與莫家交好。

　他們不知道這位秦大師在哪，此刻，內心中卻由原本的敬畏已經升為了恐懼。

　一夜之間，一人滅一族，雞犬不留，何等的恐怖？

　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世家都清楚，從今以後，臨海將會只有一個人的聲音。

　秦大師！

　很快，從莫家的口中，再次傳出一個消息。

　海青宗師，寒蛟劉景嶺，死了！

　而殺他的，是秦大師！

　這個消息，就如同火上澆油，讓整個臨海再次沸騰。

　“怎麼可能？秦大師居然殺了劉景嶺！”

　“我的天，這位秦大師也太恐怖了吧？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殺宗師，滅一族，這便是秦大師麼？”

　臨海沸騰，在沸騰之中，卻也有不一樣的聲音。

　在臨海，一處古香古色的樓閣內。

　有兩道身影卻端坐在樓閣之上，一人白髮如霜，一人黑髮如墨。

　不過這兩人，面容都極為年輕。

　“老李，這位秦大師，你怎麼看？”白髮男子臉上有些凝重，滅族，這可是華夏大忌，即便是世家之間的爭鬥都不願作出這般慘絕人寰之事。

　李翰林透過這樓閣望著外面的江水，沉聲道：“我聽說過這位秦大師，年不過二十，卻已然是宗師。”

　他回過頭，面對白髮男子，“袁獄，重點不是他滅了周家一族，而是殺了劉景嶺！”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劉景嶺至少入宗師二十年了。”

　李翰林滿面凝重，袁獄微微一嘆。

　誰說不是呢？

　二十年宗師，卻被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所殺，這世界是要變天了麼？

　先有劉晉宇一人南下，壓得南方宗師難抬頭，又有何太歲三劍掃華夏，從此華夏再無能擋住何太歲三劍之宗師。

　如今，又有一個秦大師，年不過二十，卻殺了一位二十年宗師，劉景嶺。

　“真是妖孽橫行！”袁獄嘆息著。

　“那你我要怎麼辦？”李翰林開口，滿面的苦澀。

　“能怎麼辦？上報吧，上面怎麼定，就和你我無關了！”袁獄抿了一口茶水，“我可不願意去碰這些妖孽，勝了也就勉強能保住面子，敗了，可就顏面盡失嘍。”

　李翰林有些無語，望著袁獄笑罵道：“老狐狸！”

　“彼此彼此！”

　兩人在這樓閣中望江而坐，誰又能想到，這兩人卻是內力大成的宗師。

　而他們，卻有一個響亮的名字。

　執劍使！

　劍，是華夏之劍，國之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