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章 機緣

　天九州，一道身影負手而行。

　這是一名男子，身披黑色衣衫，面容俊逸，眉心處有一抹淡淡的玄妙仙紋。

　其身遭，更隱隱有凌厲刀意縈繞著，足下所過，花草盡斷。

　“距離泰安城應該還有五十四萬里了！”

　男子淡淡開口，隨後，其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刀意成痕，蔓延向前方千丈之外。

　若是有禾仙州大羅在此，定然會認出此人身份。

　斷刀魔宗，大羅金仙，李初雲！

　……

　泰安城內，秦軒已經閉關已有近乎兩個月。

　從他入仙界開始，這一次閉關算是最長的一段時間了。

　足足閉關兩月，不曾出這陣中半步。

　陣內，秦軒身遭靈氣成霧，萬古劍以叩庭七重天仙寶光輝在其膝上靜靜懸浮著。

　秦軒身遭的氣息，也已入叩庭五重天。

　不朽神元，內開一百三十七丈，混沌仙元，內開一百三十六丈。

　這便是秦軒兩個月不斷修煉的結果，也近乎向秦軒的所有底蘊消耗一空。

　驟然間，秦軒睜眼，大陣猛然一震，剎那間，不知幾何的陣紋破碎，身遭靈霧爆散，消散一空，秦軒身下，盤坐之地，更隱隱有裂痕向四面八方蔓延，足足蔓延十丈之地。

　“主人！”

　一道低呼聲傳來，秦雷突破到叩庭三重天，四蹄踏雷芒垂首。

　秦軒緩緩起身，他身在這十丈裂痕中心，看了一眼秦雷。

　“從石劍仙城歸來了麼？”

　秦軒薄唇微啟，聲音淡然。

　他望了一眼秦雷，“叩庭三重天，還是太弱了！”

　秦軒眉頭不留痕跡的一皺，若是秦雷突破如此緩慢，秦雷之速甚至難以及他，以秦雷為僕，為坐騎，似乎不知不覺間，已在他身後，不足以與他同行。

　秦雷聞言，滿是苦澀，不甘。

　可它又有什麼辦法，他只是一尊馭劫雷麟，血脈談不上逆天，就算是有秦軒授予的傳承，甚至授予九嬰等一些血肉精華吞噬，可他需要領悟境界，他需要一點點積累突破。

　秦軒淡淡道：“寧家近況如何？”

　秦雷從空中落下，垂首道：“寧家如今以寧無缺為主，已經安穩了下來，寧家也在重建。”

　“寧無缺之前對我有言，若是主人出關，可讓我告訴他。”

　秦雷微微抬頭，望著秦軒，等待著秦軒首肯。

　“嗯！讓他過來尋我吧！”

　秦軒目光掠過這寧家四周，一些建築已經在重建，似乎看不出兩月前被齊家那兩大八重天破壞的痕跡。

　兩月時間，似乎寧家已經恢復如初。

　不過秦軒倒是清楚，無叩庭五重天真仙寧萬仙來坐鎮，若非他在寧家，怕是寧家就算破齊家之劫，也難以立足在這泰安城內。

　秦軒微微搖頭，在秦雷言語下，向寧無缺早已經為他搭建好的宮殿而去。

　宮殿恢宏，也很奢華，可如此在秦軒眼中，卻與陋室一間並無太大區別。

　再恢宏，又能比得了青帝殿幾分？螢火與皓月罷了。

　秦軒靜坐在這宮殿內，斟酌仙茶，輕抿品鑑。

　這是齊家那兩人儲物仙寶內的仙茶，味道還算不錯。

　不過多時，寧無缺便已經出現在這宮殿之外。

　“寧無缺，拜見前輩！”

　恭敬之聲在這殿門前響徹，如今近乎欽定為寧家下一任家主的寧無缺，在秦軒面前，卻依舊卑微如僕。

　秦軒也不以為意，淡淡道：“進來吧！”

　他望著寧無缺走來，兩月未見，寧無缺似乎愈加成熟了。

　寧家大劫，對於寧無缺似乎也有不小的磨礪。

　“前輩！”

　寧無缺垂頭施禮，立於大殿之中。

　秦軒淡淡道：“你打算執掌寧家？”

　寧無缺一怔，他抬頭望向秦軒，略微猶豫下，道：“寧家如今百廢待興，晚輩的確有此意。”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寧家太弱了，我也太弱了。”

　“被人主宰生死，這種感覺，刻骨銘心！”

　秦軒淡淡一笑，“寧家大劫，於你有好有壞！”

　“不過，便如你所言，你太弱了！”

　“就算你執掌寧家百年，千年，萬年，在大羅眼中，亦不過可隨手抹滅的存在！”

　秦軒輕品一口仙茶，徐徐出聲，“強者，方才是立足一切之本。”

　“你若是成大羅，便是寧家孱弱，也可入七等族！”

　“若你成混元，寧家自會成五等大族！”

　寧無缺沉默，他抬頭望向秦軒，輕聲開口。

　“前輩，無缺知曉前輩之意，可大羅對無缺而言，已是難如登天！”

　“無缺出生在寧家，出身在九等族，在仙界之中，若無機緣，此生能望大羅便已經是極限！”

　“僅僅是仰望罷了，想要入大羅，成金仙，微乎其微。”

　寧無缺眼中有不甘，也有苦澀，更有無可奈何。

　“人貴自知，非無缺不想成大羅，成混元，可……寒門難出聖人，仙界盡知！”

　秦軒輕輕一笑，不曾做聲，大殿內，陷入到一片沉默之中。

　秦雷在一旁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好，寧無缺也好，叩庭真仙，都是在仙界之中的最底層罷了。

　想要攀登大羅，想要問鼎混元，這比起那些大族，秉承無盡資源的天驕想要入大羅，混元，且難到不知幾何。

　況且，連那些背景深厚，天生便集萬眾矚目之輩，有一些也未能入大羅，成混元，在漫漫長路之中隕滅，更何況他們。

　天道不公，大多數生靈初生便已經決定終點。

　可天道至公，連那些天驕都未必能夠走到那一步，寧無缺他們若是能夠入大羅，成混元，這才是奇蹟。

　秦軒似乎知曉寧無缺與秦雷的心思，足足百息時間的沉默後，他悠然一笑。

　“我可以為你們指一條路，不過，這一條路，九死一生。”

　“你們所面對的劫難，痛苦，考驗，哪怕是仙界之中，五等族以上的天驕也未必能夠從其中活著出來！”

　秦軒望著秦雷，望著寧無缺。

　“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你們入此路中，是生是死，便是我也難定言。”

　“不過，至少有我在，哪怕是一隻螻蟻，也足以撼天！”

　寧無缺，秦雷兩雙眸子微震，皆望向秦軒，望向那一片淡然的眸子。

　秦軒噙著淡淡的笑容，薄唇啟合。

　“放眼這仙界的機緣，又有幾分……”

　“能如我，秦長青！？”

　他目光平靜，卻如傲視整個仙土。

　這一雙眸子，如重生之前，屹立在……

　仙界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