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四
他笑聲甫歇,朗聲道:“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太卑鄙可恥了,竟然用此手段,可惜心機白費了……”原來當他從殿脊上方飛飄出文殊寺,前奔約有一里多路時,心中忽地一動,暗忖:“天蠍教既然敢向文殊寺挑明了,怎麼會派出些武功差勁的人來擾亂?可能是安排有詭計,打算把寺中好手引走,他們趁機下手,來對付文殊寺的其他僧眾,也可能會一把火燒了文殊寺……”他心念轉處,立即掉頭往回就跑。
果然他猜得不錯,天蠍教信陽分壇來了武林四凶,他眼看著文殊寺一片血腥,怎忍得下滿腔氣憤,這才亮劍阻止這批凶神。
法澄老和尚一劍逼退了毒手病夫,凌空便躍到了雲霄身側,沒有說話,先就大喘了幾口氣。
雲霄笑道:“大師父!請守著此地,我去會一會人家四凶,看有如何個凶法。”
他話音一落,振一下手中劍,一道奪目的劍虹,凌空電射,就襲向了毒指居士賀奇。
賀奇抬目一瞥,微微失色,迅快地想道:“咦?這不是太阿神劍嗎?怎會到了此人手中?……”念頭在腦際一掠而過,雙爪運足全力,迎著雲霄疾擊過去,竟然探爪要搶神劍。
雲霄微微一笑,衝勢驀然一剎,就著對方抓來之勢,劍尖一抖,灑出點點寒星,罩向了毒手病夫松九。
松九被他這一招神妙的劍法,嚇了一大跳,忙忙斜撇開去。
哪知毒手指賀奇的雙爪被雲霄的劍招一引,一個收勢不住,勁急地抓下,恰碰到松九斜閃過來。
松九一見賀奇抓來,這一驚非同小可,猛可裡搶開一雙黑漆漆的毒掌,連施三招,方始躲開了賀奇抓來的那兩爪。
雲霄朗聲一笑:“怎麼?你們起了內訌嗎?還是同我打的好……”倏忽又揮劍直取賀奇,劍花朵朵湧出,精光耀眼。
賀奇見這一招劍勢更凶,迫不得已,身形暴退,立和陰司秀才冷焰會合,雙戰雲霄。
另一方面,法澄老和尚已運轉了一口氣,一挺手中劍,抵住了那毒手病夫松九和狗肉和尚化因。
六個人分成兩撥,就在文殊寺的前院中,惡戰起來,論勢來說,四凶是四個人,法澄這邊,只有他和雲霄兩人,殿廊下雖有不少的僧侶,但他們的武功,受不得一擊,眼前也全都驚得呆了,所以賊人似要強上一籌。
在力上講,雲霄的一柄劍,抵住了賀奇冷焰二凶,可是應付有餘,只是那法澄老和尚抵敵狗肉和尚和毒手病夫,卻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雲霄一邊動著手,一邊卻向法澄那邊看。
眼光射處,一見法澄大師已連遇險招,便知道他已力竭了,再要力戰下去,縱然不死,也必受重傷。
他心念動處,於是雙足一頓,身劍合一,化成一道耀目劍虹,疾射過去。
在這時,那毒手病夫松九猛地推出一掌,手掌漆黑如墨,有一股腥味由風而生,裹向了法澄和尚。
同時間,那惡僧化因掄起一根鑌鐵禪杖,也奮起神威,激起勁風颯颯,疾捲而至。
這兩人的功力加起來,何等沉重,法澄老和尚怎能抵擋得住,蹬蹬蹬,退後了三四步。
殿廊上那些僧徒人,甫一被毒手病夫那掌風掃過,立有人慘叫道:“哎呀——哎呀——肚子好疼啊!”
法澄老和尚聞去微微一栗,剎時間,也覺著自己的五臟六腑有些翻動,不由得也喊了一聲:“不好!”
在這一剎那間,只要對方齊攻上來,老和尚因身形方穩,且又中毒,定然無法招架,非得傷亡不可。
但那毒手病夫自以為毒功可恃,稍停攻勢,冷冷地道:“你已身中劇毒,只怕你活不了幾個時辰啦!”
他一言未了,雲霄已然馭劍飛來,人在空中,大喝道:“就讓法澄大師活不成,你也別打算生離此寺,看劍!”
喝聲中,手中太阿神劍一抖,灑下一溜寒星劍芒,直取毒手病夫松九。
松九抬頭一瞥,不禁大驚失色,慌不迭掌上運足全力,毒氣也用到十二成,迎著雲霄下擊之勢,推了上去。
在此際,那毒指賀奇和那陰司秀才冷焰,以及那狗肉和尚化因,也都禁不住面現緊張之色,心中都在驚忖道:“這小子好神妙的劍法……”就在他們一念未了,毒手病夫松九掌方推出……那見一溜劍光,挾著一陣破空之聲,罩落而下。
剎那間,人影閃晃,松九發出了一聲慘嗥,人卻飛跌出去一丈多遠,雲霄已然飄身落地,朗聲笑道:“我今天削下這一雙鬼爪子,也省得你以後再用毒掌害人。”
他這一言出口,大家才看出那倒地上的毒手病夫松九,他的兩隻手掌,竟然被太阿神劍齊肘削斷,人已昏死在地。毒指賀奇見狀,驀然間呆在了當地。
陰司秀才冷焰卻大喊了一聲道:“雲小子,這筆帳咱給你記上了。”
雲霄冷冷地道:“要逃命的就快點,別等我改了主意,你們就別想生離此地了。”
呼嘯聲中,三凶挾起那斷了肘的毒手病夫松九,竄逃而去。
法澄老和尚已力竭地跌坐在地上,其實他已然中了毒,在勉力調息。
雲霄問道:“大師!你沒有妨礙嗎?”
法澄宣了一聲佛號,“老袖只是力竭,調息一陣就會復……”雲霄道:“病夫所施之毒,也無礙嗎?”
法澄道:“敝寺自有解毒之藥,雲施主但請放心,你還是快去阻止老偷兒等人的行動,我擔心他們已中計,如有個不好,可就糟了。”
雲霄聞言,心中一動,暗忖:“賊人既有調走文殊守好手之計,在他那巢穴之中,必有擒龍之謀,我是不能耽擱的。”
念頭轉處,忙道:“大師說得對……”
一言未畢,人已飛縱而去,話聲隨著身形,轉瞬已沓。
月光流輝,映得大地一片皎潔。
在通向大別山的山徑上,飛馳著幾條黑影,如流星橫空一般,倏現倏隱。
這幾個人是誰,是毋需交待的了……
走在最前面的兩人,似在較量著腳程,她們跑起來真的不分上下。
在兩人的後面,是個綠衣女郎,她雖然也縱勢如飛,但比起前面的兩人,卻要差上一等。
那個人也真個膽大,竟然不顧“遇林莫入”的江湖大忌,毫不考慮地穿林而過。
出林,連著的是一道狹谷,谷勢陡而不峭,看起來毫無驚險之處。
正當先頭二人方一穿過谷半,倏覺腳下似被一種東西絆住,雙喊出了一聲:“不好!”
就見那兩個一紫一白衣袂飄蕩,身軀一橫,倒向地上。
後面趕到的那綠衣女郎,驚得嬌軀一挫,剎住了腳步,嬌喊了聲:“影姐!琴妹!你們……”她一聲未了,就見那兩人宛如騰雲駕霧一般,冉冉向峭壁上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