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孔思綠周身血液瞬間湧到了臉上，蘇越梨她……她怎麼敢，怎麼敢這麼說！

　 怒火在孔思綠胸腔間亂竄著，恨不得立即找個出口撒出來，只是她腳步剛動，就被並不強壯的經紀人潘雁強行壓了回去。

　 潘雁瞇著眼在蘇越梨臉上掃了又掃，陰沉而森冷的輕聲說道：「阿姿，扶思綠進電梯。」

　 「蘇小姐真是牙尖嘴利，不過你入行不久，恐怕還不知道，這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有幾分小聰明的漂亮姑娘。希望下次見面，蘇小姐還能有今日的猖狂。」

　 蘇越梨輕挑柳眉，「原來是這樣嗎？」

　 她撣了撣耳邊得碎髮，溫柔和緩的笑道：「不過娛樂圈連孔姐這樣「單純」的前輩都能包容這麼多年，想來，也少不了我的一口飯。」

　 潘雁冷然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進了電梯。

　 「潘姐！你幹嘛讓阿姿拉我進來！一個十八線都敢對我蹬鼻子上臉，傳出去我孔思綠還怎麼做人！」

　 「你還嫌今天不夠丟人？」

　 潘雁一句話堵住了孔思綠所有的怨言，她掐緊了手心，訕訕道：「潘姐，劉導那？還是不願意刪嗎？」

　 潘雁捏了捏眉心，抬頭看了一眼角落裡的監控器，「有什麼事到車上再說。」

　 上了保姆車，潘雁將手裡的包往後座上一扔，將手伸到了短髮助理眼前，「給我看看你拍得怎麼樣。 」

　 短髮助理忙不迭得將手機送了上去，孔思綠一驚，連忙湊頭看視頻上的內容，「潘姐，你什麼時候讓阿珍拍的，我怎麼不知道。」

　 「讓你知道了你能藏得住心思？」

　 潘雁調快了速度，迅速看完了視頻，長噓了一口氣，失望的轉手將手機丟給了助理。

　 「不能用。」

　 今天她不過是回公司談一下新項目，沒想到孔思綠就做出了這麼多蠢事。

　 桃子視頻花大價錢買了《女醫傳奇》的獨家網播，今天在《全民樂翻天》唱《女醫傳奇》主題曲是早就定下來的宣傳任務，她倒好，隨便就換成了跳舞。

　 要是贏了蘇越梨倒好，偏偏她就輸了，不僅白白給一個小新人當了墊腳石，還要想辦法和桃子視頻那邊協商怎麼彌補。

　 原本輸了也就罷了，偏偏這蠢貨還不甘心，玩遊戲還要刻意裝傻充愣害人。

　 一想到這潘雁就越發窩火。

　 是，娛樂圈女明星互相傾軋的確是常有的事，但你不能做得太拙劣！那麼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觀眾只會覺得你無知愚蠢。

　 只恨她來得太晚，沒能阻止孔思綠。

　 原本看到蘇越梨站起來要求換人時她還鬆口氣，準備營銷成「新人不滿前輩，現場互撕」。

　 卻沒想到這個小新人心思這麼深，能屈能伸，節目上吃虧有什麼關係，播出後自然有大把觀眾願意為她主持正義。

　 潘雁一直沒有說話，孔思綠越發心慌，「潘姐，你怎麼不理我啊，我知道我今天做錯了，那個嘔吐視頻可千萬不能傳出去啊，那些黑粉肯定會拿去做表情包的！」

　 她還在惦記嘔吐視頻。

　 雖然這麼多年來，她早就知道孔思綠格局不高，卻還是再次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潘雁撩起眼皮，擰著眉頭語氣僵硬，「你以為你今天做錯的就這一件事嗎？」

　 孔思綠被她盯的脊背發毛，「我……我知道錯了。」

　 潘雁嗤笑了一聲，「鄒曼這個人不是好惹的，你信不信現在已經有大把的營銷號蓄勢待發的等著黑你了？」

　 「白痴，無知，心腸惡毒，欺負後輩，人設造假。」

　 「你現在還覺得嘔吐視頻重要嗎？」

　 眼看著孔思綠得臉色一點點得白了下去，潘雁語氣鬆了些，揚聲對前方開車的助理說道：「阿姿，前面掉頭去安康醫院！」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短信，抿成直線的唇角多了幾分笑意。

　 關上手機，她拍了拍惶惶不安的孔思綠，一字一句命令道：「離安康醫院還有半個小時，我不管你是演也好，裝也好，你都必須在媒體面前給我表現出一副大病未癒的模樣！」

　 「你記住，你是因為急性腸胃炎和高燒才精神恍惚，答題狀態不佳，嘔吐更是因為敬業和對隊友愧疚，帶病硬吃。」

　 最後，她厲聲說道：「思綠，你聽懂了沒有？」

　 孔思綠點頭如搗蒜，「我懂了！」

　 打一個巴掌還要給個甜棗，見她受教，潘雁臉色緩和了下來，從包裡掏出了一個牛皮紙袋，「姜銳達導演的新戲，原著是日本著名，周五試鏡，我幫你爭取過來了。」

　 孔思綠最怕的就是因為幾連撲而沒有戲約，見潘雁又幫她拿到了機會，所有的憤懣瞬間一掃而空，喜滋滋得接過了劇本，當即就要看起來。

　 「不急，先讓阿珍給你重新化個妝。」

　 「阿珍，一定要面無血色，總之怎麼憔悴怎麼來，你聽到了沒有？」

　 劇本被拿走，孔思綠雖然不捨，卻也知道輕重，乖乖任由短髮助理幫自己重新上妝，好不容易潘雁滿意了，她又想起來之前的視頻。

　 「對了潘姐，你還沒告訴我那個視頻拍了有什麼用呢。」

　 潘雁淡淡回道：「沒什麼，原本想著你要是能挑起那個蘇越梨的怒火，發生點肢體衝突什麼的，我就能拿來剪輯成她仗勢欺人，故意欺凌前輩了。」

　 孔思綠聞言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潘姐你不早說，早知道我……」

　 潘雁冷笑，「行了，那個蘇越梨心計可深的很。」

　 她看向車外，若有所思道：「說不定，她早就發現阿珍在偷拍了。」

　 「你說孔思綠的助理剛才在偷拍？」

　 蘇越梨點了點頭，「就是那個短頭髮的，她一直表現的很僵硬，手機也拿得很不自然，所以我懷疑她可能在偷拍。」

　 鄒曼氣得鞋跟在地上踩得咔咔作響，「這個潘雁，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擇手段。」

　 蘇越梨拉她在沙發上坐下，將小冰端來的水杯塞到了她手上，「好了，所以我特意留心了，還讓她們先進電梯，就是為了防著這一手。」

　 「不過鄒姐，你以前就認識孔思綠的經紀人嗎？」

　 鄒曼喝了口水，冷笑道：「我和她是大學同學，我們都是傳媒大學廣告專業的。」

　 似乎是知道蘇越梨真正好奇的是什麼，她沒有停頓，繼續說道：「羅亨是我前夫，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學的是音樂。」

　 鄒曼雙手抱緊了玻璃杯，彷彿要從滾燙的杯壁上汲取溫暖，她瞇著眼陷入了回憶，「我們當年感情很好，大學一畢業就結了婚。我在廣告公司待了一年就進了娛樂圈，帶的第一個明星就是剛入行的白楓。

　 「羅亨筆名是阿亨，你應該聽過，一個小有名氣的音樂人。十幾年前寫過幾首還算有名的歌。」

　 「樂壇衰落這些年，他日子也不好過，音樂公司一直入不敷出。我一直很相信他，多年的積蓄都投進了公司。沒想到的是，他不僅出軌，還騙了我。總之，當時我遭遇了事業和家庭的雙重打擊。」

　 鄒曼低笑了幾聲，不願意再說。

　 蘇越梨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鄒曼抬手覆住了他的手，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告誡道：「越梨，你現在選擇不公開是對的。男人再好，真正能陪伴你一生，永遠不會背叛你的，還是事業。」

　 說著她又笑了，「這話要被霍先生聽見，他可要生氣了，好了好了，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周五的新戲，姜銳達一貫很會拍女性電影，跟他合作，是你敲開電影界最好的鑰匙。」

　 蘇越梨羽睫輕顫，垂眸笑了：「知道了，鄒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