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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道神》第133章
第133章

  1月23號,是冬令營的報名時間。

  關捷和其他學生,在領隊的提前交代下,6點半就起來收了些換洗的衣物和想帶的教材,7點上組委會接送大客的時候,嘴裏還在啃包子、喝豆漿。

  由於競賽限制人員,既不是領隊也不是觀察員的老明哥,這次沒能繼續隨行。

  不過早上他也睡不著,關捷和大佬上車之前,他在宿舍樓底下千叮嚀萬囑咐,將老生常談地做題要素又強調了好幾遍。

  先看題,心態放鬆,做不好就先跳……

  說完他才分別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很隨意地笑道:“不管結果怎麼樣,你們都是我的驕傲。”

  關捷瞬間被他煽到了。

  從夏天到現在,他見過又告別了很多的競賽生,那些在體驗營就被刷掉的學生告訴了他一件事,那就是遇到老明哥的他,是個很幸運的菜雞。

  他的青春裏不只有路榮行,還有很多值得感激和銘記的人,他們一起影響著他,讓他一點一滴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關捷有點捨不得,撂下行李抱了下他,說不出什麼豪言壯語,醞釀了幾秒,最後樸實地說:“教練我會盡力的,你先回去,等我回學校了,就去給你刷試管。”

  老明哥感覺他好像長高了一點,得了個免費的勞動力,登時眉開眼笑:“好。”

  大佬如法炮製,也和教練抱了一個,不過他比關捷狂妄多了,人家直接說了,會抱個金牌回去。

  老明哥目送他們上了車,大客啟動之後,關捷透過車窗,看見他像靳滕菜地裏種的向日葵一樣,跟著車走的方向轉。

  大客的玻璃是固定的,關捷打不開,只能在裏面沖他揮手,讓他回去吃飯去,但卻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8點半,兩個省隊一起上了開往本屆東道主A省的綠皮火車,路上打牌的咋呼、閉目的養神、刻苦的還在問老師問題。

  關捷歪在椅背上,糾結了一會兒要不要打短信,最後還是決定將機會留到晚上。

  他在車上吃東西、聽歌、打牌和隊員互吹,中午吃了份火車上的盒飯,接著一覺睡到了下車。

  下午3點出頭,他們上了承辦方設在火車站的定點班車,40多分鐘後抵達了理論考試的考場凱元大酒店。

  酒店的大廳熱鬧非凡,休息區全是家長和年齡相當的學生。

  關捷好奇地瞅了幾眼,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在搞什麼親子遊項目,後來住進房間,才知道那些也是冬令營的考生,來自于北邊和東邊的一線城市,他們的家長自掏腰包,住在附近,積極地參與著孩子的這件人生大事。

  這種關注和陪伴,對於小鎮大院裏走出來的關捷來說,可以說是從沒有過的體驗。

  光是他的學費,已經足夠將父母牢牢地釘在崗位上了,而且更現實的一點是,即使李愛黎夫婦不忙碌,他們也無法為兒子提供什麼有效的人生指導。

  可是這些學生不一樣,他們從小就站在父母給予的資源上,不止在化學上出類拔萃,愛好特長也應有盡有。

  他們光鮮亮麗、能說會道,極其善於積極和老師以及同學建交,這一點關捷很快就在翌日的開幕式上有了體會。

  他有過幾秒的羡慕,但看來看去,暗戀濾鏡有城牆厚,還是覺得他們條件再好,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帥過路榮行。

  這時,在他眼裏帥炸天的鄰居同志,正一臉冷漠地在家裏做初二上的模擬卷選題。

  邊角邊、角邊角、邊邊邊。

  回頭吃草的路榮行簡直想不通,這些東西這麼簡單,當年到底是怎麼難住他的?

  真是一個未解之謎。

  酒店裏,關捷安頓下來之後,就到了晚飯時間。

  冬令營的規則是除住宿之外的所有費用,都有組委會承擔,但是考生必須住在指定的地點。

  三餐由酒店提供,5點半領隊過來喊,帶他們到樓上的餐廳吃飯。

  席間又是一場“諸神”的盛宴,老面孔遊走著打招呼,新面孔只管揣著膝蓋,看見人來,膜拜就對了。

  李競難去年進過冬令營,在這裏再度和幾個他省的牌友團聚了,老規矩廢了一堆不不不我不強、您才是真強真厲害的話。

  晚上所有人到領隊房間,聽他劃剛剛在餐廳裏打聽來的他省重點。

  關捷聽他指揮劃來劃去,差點又把幾本書的目錄畫滿了,登時感覺自己宛如一個文盲,只好回房間趴著看,看到半道直接睡著了。

  醒來他發現屋裏漆黑一片,摁亮手機看見顯示是淩晨2點,路榮行估計都睡了半天了,悵然若失地洗臉去了 。

  冬令營的第二天是開幕式,上午下午都是講座。

  關捷上午看到了編寫教材的段老師,聽他用ppt展示化學的光明未來,激動得像是見了偶像的小粉絲。

  加上下午的半天忽悠,他和其他人一樣,油然而生一種感覺,那就是此生無悔入化坑,以後他要將自己的一生,都無怨無悔地奉獻給化學事業了。

  晚上是自由活動,但領隊明卻劃了活動範圍,不准踏出酒店一步。

  關捷老實得冒青煙,樂得攤在床上給路榮行打call,他這兩天攢了無數的話,跟鄰居說一整天都不嫌多。

  路榮行知道他行程的開始和結束時間,但卻不知道他中間都在幹什麼,就沒找他。

  這會兒他接到連線,喂完後說:“你們已經進冬令營了吧,感覺怎麼樣?”

  關捷的比喻總是很爛,他笑道:“昨天就進來了,感覺……感覺像關在酒店裏的猴子。”

  路榮行不想點評他的文采,意會了一下說:“你們不能出酒店嗎?”

  關捷:“可以是可以,但是老師不准,怕考試之前出什麼問題。”

  路榮行:“那你就老實一點,反正明天就開考了。”

  關捷應了一聲,又聽他說:“你們在酒店裏面,這兩天都沒事幹嗎?我怎麼感覺你這麼無聊。”

  “有事,忙得很,”關捷扭曲事實地說,“昨天報導,今天聽了一天的講座,結束了還能找老師簽名,不過我去之前不知道這個,沒帶書,虧大發了。”

  路榮行笑著火燒澆油:“你是虧了,可能得有個100萬。”

  關捷對簽名不怎麼執著,一副是金錢如糞土的樣子:“不要緊,100萬而已,小意思,回去找你路國手簽一個就有了。”

  繼首富之後,沒幾天又成了國手,路榮行頂著一身沒人買單的野雞認證,笑了半天才說:“明天就開考了,你緊不緊張?”

  關捷默默地感受了一下,當晚沒發現任何緊張的感覺,還跟路榮行大吹牛皮:“還行,你等著,我拿一個金牌回去給你看。”

  路榮行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就這麼膨脹了,萬分懷疑地說:“真的?”

  關捷這才大喘氣地接了自己的上一句:“才怪。”

  路榮行就知道他是這狗德行,說:“你今天晚上還複不復習?要復習我就先不跟你說了,你儘量多看一點。”

  關捷和大佬一間房,轉頭一看,這位不知道去哪兒聊天了。

  大家都在瘋狂押題,關捷覺得兒女情長的自己真不成器,掛了電話出去找大佬,卻發現他在隔壁打牌。

  關捷沒騙路榮行,這天他確實不緊張,但第二天7點20,等到一撥又一撥的省代表來到警戒線外面的廳廊,形成了黑壓壓的一層,他不知道是冷還是怎麼,突然越坐越哆嗦。

  緊張一分一秒地累積,最後居然達到了腿上的肌肉抽得都快趕上抖腿的程度。

  手上和心裏也是半斤八兩,關捷環顧了一下周圍,看大佬在揉太陽穴,有人直接在對著說,我他媽好緊張。

  看來緊張的不止他一個人,但關捷沒有感受到安慰,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連忙夾著筆袋退到人群後頭,在寒假裏的早上8點不到,給路榮行打了個電話。

  這要是感情不深,吵人睡覺的後果可能就是一場爆吵。

  路榮行明顯是被吵醒的,“嘟”到一半才接電話,聲音也很啞,有種顫弦似的尾音:“關捷?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怎麼了?”

  關捷深吸了一口氣,這會兒緊張到不好意思都在意識裏滅絕了,完全想不起昨晚的大話,上來就老實交代道:“路榮行,我……我有點緊張。”

  他的聲音有點小,透著一股緊繃的意味,說到底還是鍛煉太少,不習慣大場面。

  今天對他和自己都很重要,路榮行迅速被他嗡清醒了,豎起枕頭靠坐起來,試圖幫他紓解情緒。

  “這麼重要的考試,”他柔聲說,“會緊張很正常,我第一次登臺去彈琵琶,其實手也在抖,怎麼都會有個適應的過程,畢竟你又不是機器人。待會兒你進去拿到卷子,做起題來了,就哪哪兒都正常了。”

  關捷確實有點局促,話不多,“嗯”了一聲,盯著前面的考生跟他說:“我把你吵醒了吧?”

  “嗯,”路榮行有意轉移他的注意力,笑得很不像那麼回事,“我現在滿肚子起床氣,你回來等著挨打吧。”

  這話很假,也不太好笑,但關捷領會到了他想逗自己的心意,給面子地笑了兩聲,笑完聲調隱約鬆了一點。

  “我不回去,”他將手機往耳朵上貼緊了一點,為了和路榮行抬杠,不得不做起了春秋大夢,“我要留在這裏,殺進國家隊。”

  說完他大概是良心發現,覺得這目標高到外太空了,不等對面開嘲,自己先笑了。

  路榮行看他能笑能吹牛,聲音也大了幾分,感覺陪聊應該有點效果,看了眼時間,知道他8點開考,這會兒已經快要進場了,想了想說:“行了,考完再笑吧。”

  “我給你出個題目,換一下腦子,做完你去上個廁所,準備進考場吧,好吧?”

  “來,”關捷說,“你出。”

  路榮行在文科班上攢了不少笑話,知識儲備一級棒,張口就來:“括弧,括弧,2、4、6、7、8,填吧。”

  關捷聽出來是數學裏的規律題,題目不長也好記,在心裏默算了一分半,很快報出了答案:“空裏面填0、1,對不對?”

  路榮行斬釘截鐵地否定了他:“不對,答案應該是,快來快來,數一數。”

  關捷腦子裏差點跟著他唱出後面的題幹,眨了兩下眼睛,真的服了。

  這個題目和人都是神經病!

  但是聊完這幾分鐘,掛斷電話的時候,關捷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再哆嗦了。

  8分鐘後,監考老師提著錄音喇叭出現在了作為考場的酒店會議廳門口,關捷在通知聲裏,身體狀況正常、頭腦清醒地進了考場。

  走到門口,他和隊員們相互鼓了下勁,互相喊加油。

  理論考試4個小時,從8點考到12點。

  按照老明哥的吩咐,拿到試卷以後,關捷先翻了遍卷子,今年的題目有點怪,一共7道大題,無機就占了4個。

  別的版塊關捷不敢吹牛,但無機作為他接觸化學這門最先接觸到的知識點,是他的強項,基礎不比大佬差。

  接下來的4個小時,迅速在絡合反應、十四中空間點陣、 Nernst方程裏匆匆耗盡。

  交卷的時候,像是競賽的一種特色,題目關捷又沒做完。

  一出考場,只要是眼神交匯上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對起了答案,關捷直到拿嘴巴去吃飯,才找到空閒給路榮行打報告。

  路榮行剛準備睡午覺,還沒睡著,在話筒那邊問道:“你自己感覺,考得怎麼樣?”

  關捷扒了口飯,嚼著說:“不知道,沒什麼感覺,做完的題目也想不起來了,答案都沒法跟別人對。”

  簡單來說,就是得了考後失憶綜合征。

  路榮行也說不好,他這樣是穩還是要崩,只能順毛擼道:“對不成還好一些,不會影響你明天的考試。”

  關捷的心得就是:“你千萬不要說這種話,我昨天晚上剛吹完牛皮,今天早上就慌得腿都快了抖掉。”

  路榮行好笑道:“那是你,我說的就不會。”

  關捷不是很真誠地說:“行行行,我是烏鴉嘴,你是預言家行了吧?”

  “湊合吧,”路榮行說完,換了個話題,“下午不考試,你們幹什麼?”

  關捷:“窩在房間裏想答案,再對,估分數吧。”

  路榮行應了一聲,聽見背景音裏大佬在叫他走,立刻讓位道:“那你去吧,明天要是還緊張,我可以再給你出個題做。”

  關捷其實不想那麼慫,但是又有點貪心,覺得路榮行安撫他的時候很溫柔。

  於是他哈了兩聲說:“好。”

  下午大家到處躥房間,從這頭溜達到那頭,看見門開著的就敲門進,最後集眾家之所長,總算是湊出了試卷的大概原貌,以及重合度比較高的偽標準答案。

  這時也沒人管什麼大城市小鄉村來的了,兩張紙不見外地傳抄,熱火朝天地估起了分。

  關捷看見題目的大概,終於想起了一些答案,擠在紙旁邊估來估去,加起來沒超過65分,在隊裏的估分裏排在最後,不由沮喪地在床上當了會兒屍體。

  他也不想跟路榮行說,覺得沒什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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