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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道神》第127章
第127章

  為了有資格當路榮行的關老師,關捷開始補他的數學了。

  潮陽不屬於新課改區,文理用的數學是同一套教材,只是考試選題上側重不同,這樣無疑對關老師更有利。

  他先去問數學課代表借了筆記,挖東牆補西牆,在語文課上草書狂抄。

  說起來愛慕一個人,實在是一種奇妙的心境,原本不想做的事,和對方掛上鉤,主動性突然就有了。

  那種樂於為他付出,並且希望能夠獲得他的認可、誇獎甚至仰慕的感覺,每時每刻都在轉換成活潑的動力。

  關捷回來的時機還不錯,班上數學老師講完向量,接的內容是橢圓及其方程式,這些內容和之前不粘連,最適合他這種空降黨。

  關捷坐在角落裏,聽懂沒問題,就是前面有幾個高個子,老是擋他的視線。

  他半站起來看過黑板,也把邢大本墊在屁股下面增過高,最後因為不太適應老師的講課節奏,覺得有點慢,埋頭自己看了,不過老師抄例題的時候會抬頭。

  然後環境變了,課間教室裏雞飛狗跳,關捷靜不下心,回不到集訓的狀態。

  有時他課上在刷題,要是下課前沒做完,課間90%會收到干擾,愛玩的同學要揶揄他勤奮,好奇心重的又要來翻他的例題冊。

  可是不刷吧,關捷心裏又過意不去,他回來的時間太短,集訓的高壓感還銘刻在心,總覺得過去的時間都是將來要丟的分。

  胡新意和羅峰也是好朋友,幹什麼都想著帶上“孤獨”的他。

  胡新意:“拉尿去嗎?”

  羅峰:“超市超市,走走走。”

  廁所是要上的,超市即使懶得跑,但思路也必然中斷,所有的一切加起來,導致關捷回來後自學的效率直線下滑。

  不過有得有失,另一方面,他也慢慢走出了競賽失利的隱痛,具體表現在臉皮明顯變厚了。

  越靠後,碰到同學再問他,關捷就能夠越無所謂地開玩笑了。

  比如同學問他,得了國家的幾等獎,他就會說:“應該是特設獎吧,叫莫得獎。”

  又有人想當然,說:“你們競賽班出來的都是高智商,考個重點大學應該還蠻輕鬆的吧?”

  關捷謝謝他的誇獎,只是話沒出口人就開始笑:“還行吧,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閉,做個夢,今天上清華明天上北大。”

  同學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呵呵呵。

  星期四上午下了第三節課,關捷的習題冊才翻過三張紙,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帶著一種隱隱的負罪感,到小賣部給老明哥打了個電話。

  對面接線很慢,呼叫聲快結束了才連上線,隨即教練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好,哪位?”

  “教練,是我,”關捷在嘈雜的背景裏說。

  老明哥分辨聲音的能力奇差無比,又問了一遍,關捷自報了姓名,他才呵呵地說:“我就說聲音聽著熟悉呢,你休息得怎麼樣了?準備什麼時候回學校去?”

  關捷覺得他把自己想得也太愛玩了:“休息好了,課都上了一天了,你們呢?省隊的集訓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老明哥意外地“嘿”了一聲,心情聽著還不錯:“還沒有,還在老地方。”

  原定時間是昨天下午就該轉到民大,安頓好了今天開始集訓,可省選這邊出了點問題,導致省集時間成了個煙霧彈。

  關捷對遠方的事情一無所知,聽完很費解:“選拔的時候天天喊時間緊迫,選完怎麼又沒動靜了?”

  這事說到底,和關捷也有關係,但競組委還在商議決策,老明哥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先捂著,他說:“那誰知道?不過這個也不重要,反正在哪兒都是一個學。”

  在哪兒對於關捷這種沒走完流程的選手來說,還是有點區別的,不過他嘴上乖乖地說:“嗯。”

  “你別光嗯,”老明哥提醒他說,“回去了也別鬆懈,該看的看,該做的做,不懂的一定要及時打電話問我,你還是有機會的,聽到沒有?”

  關捷現在有的是時間融會知識點,也沒有比賽迫在眉睫,到不了“及時”問他的地步。

  要是有不懂的,他大不了先跳過,等教練回來了一次問完。

  但這盤算說了要挨駡,關捷繼續陽奉陰違:“聽到了。”

  老明哥這才想起正事來:“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是要幹啥?”

  關捷大概說了下調班的事和自己的狀態,完了諮詢道:“教練,你說我該去1班嗎?”

  老明哥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從前景上來說,當然是應該去了,相信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學習環境對人是有影響的。不過這事不急,你先不要動,可以再想想,但是不要回去玩野了。”

  關捷在心裏說,老張+1票,隨後老實地答應完掛斷了。

  離開小賣部之後,關捷折回了教學樓,路上他與今年的第一場雪不期而遇。

  旁邊有人叫著“下雪啦”的時候,關捷駐足停在前廣場上,仰起頭,看見灰濛濛的天幕上,白色的小碎點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那些落在他臉上的雪片迅速融化,帶來了一點若有似無的涼意,剩下的掉在頭髮和衣服上,短暫地保留著原型。

  很小的時候關捷就發現了,雪花有不同的形狀,當中部分六邊形的紋路還精緻得像是工藝品。

  那時候他問李愛黎,雪花為什麼這麼漂亮,李愛黎告訴他說,因為它是雪花,雪花就是這樣的。

  現在他自己明白了,這些精美圖案背後的原理,是因為水分子的共價鍵。

  從什麼都靠問,到自己開始真正明白一些事物的本質,關捷用了十七年。

  以後他會越懂越多,明白喜歡路榮行也是一件正常而又光彩的事,學會並善於自己做人生裏的許多決定。

  不過眼下的這一刻,他只是為這個冬季獨有風景的突然到來醞生了一點欣喜,並順理成章地有了個到某處一遊的藉口。

  關捷站在觀察廣場上,遠遠地看了路榮行班上的那層窗戶一眼。

  而如果他有千里眼,就會發現他喜歡的那個人,這一刻壓根就站在窗戶旁邊。

  11月的考試過後,路榮行在月度的調座裏來到了5組的中間。

  這個組離走廊最遠,光線好,還清淨得不得了,他貼牆坐著,感覺除了窗戶有點漏風,其他一切都好。

  教室裏嚷嚷起來的時候,他剛站起來,準備去接熱水,這一聲引得不少人都鑽進了過道裏,路榮行沒看雪的人急切,站在位子上等了等。

  等候期間,他也面向窗戶,嫌冷沒開窗,隔著有點灰痕的玻璃往外看,仔細盯了盯才看見旋飄的小雪花。

  室外的一層上有人跑跑跳跳的,看起來還童心未泯,期待著一場能夠砸雪球的鵝毛大雪。

  路榮行想起關捷直到去年還是這些人裏的一份子,腦子裏大概知道不可能,但目光不受控制,還是在樓下的廣場上逡巡了起來。

  只是距離太遠了,雪天的能見度也不太高,路榮行很快發現有個人影很像,但又不能百分百確定。

  不過五六分鐘後,關捷自己跑上來證明了。

  路榮行接到同學的通知,說有人找他,出後門一看,發現果然是他。

  3班每個人都長了眼睛,下雪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層,關捷這趟完全是個無用功,可他還是跑來了。

  “下雪了誒,”他在大廳裏這個消息滿天飛的背景裏聾了一樣,笑著通知道。

  路榮行看他跑得有點喘氣,頭頂上也有點雪融後的水霧,有點察覺地說:“剛剛你是不是在下面的廣場上面玩?”

  關捷沒玩,他只是正常地走了回來,但路榮行是怎麼知道他剛在廣場上的?

  “我剛剛是在那兒,你看到我了啊?”關捷心裏為他的關注暗自有點愉快。

  路榮行沒想到還真是他,笑道:“看到了,一個人杵在廣場中間,你在哪兒幹什麼?”

  關捷:“我去小賣部打完電話回來,碰見有人說下雪了,我就看看雪在哪兒。”

  路榮行不解地說:“你給誰打電話,家裏嗎?我這兒有手機,你跑那麼遠幹嘛?”

  他的就是他的,關捷從來不因為和他關係好,就把他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一樣用,這樣佔便宜,李愛黎知道了要訓他的人。

  “我去買東西吃,順便就打了一個,”關捷忽悠他說,“不是給家裏,是給教練打的,跟他說一下我回學校了,也問問他們在外面怎麼樣。”

  路榮行點了下頭,並不關心教練和大佬,立刻轉移了話題:“你去超市買什麼吃的了?”

  關捷卡了一下,編了個三兩口就能消滅掉的零食:“買了根腸兒。”

  路榮行要是愛吃一點,大概就能看穿他的謊言了,因為他身上沒有烤腸那種留香持久的氣味。

  可惜路榮行在吃方面經驗稀缺,不疑有他,看了眼他空空的雙手,笑道:“跑一趟買的東西還不夠路上吃的,下午晚上還有課,你怎麼不多買一點?”

  關捷心說因為我只是去打了個電話,但謊已經撒在前面了,他只好繼續往下圓:“你不吃零食你不懂,買再多也屯不住的,最好是現吃現買。”

  黃燦和何維笑都吃,但路榮行沒見著食物爭奪戰有那麼激烈,存疑地瞥了他一眼,“哦”了一聲,跳過了這個沒營養的話題。

  “對了,”路榮行提起了正事,說,“你祖德老師書上面前5章的單詞,我都給你標出來了,等著,我去給你拿。”

  關捷點了頭,第一反應是他效率真快,第二反應是有壓力。

  前天說好了,要做彼此的輔導老師,路榮行從這一刻起已然上崗了。

  可是關捷這邊,自己高二上冊的課本還沒看完,下冊再加上高三的兩本,讓他陡然有了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他上課不會再臆想他和路榮行一起考進大學的美好生活了,他得看完書了,然後再去做一定量的題。

  從路榮行這兒拿到了第一張單詞表後,關捷連它帶著自己的課本,躥進樓梯間回了9班。

  接下來的兩天,飄雪時斷時續,關捷除了固定的一天2張化學卷子的刷題量,數學課也不聽講了,埋著頭預習自己的,老師在上面講橢圓,他在底下超前地看抛物線。

  星期五晚上,他囫圇啃完了這學期的數學課本,打算回家去找她姐後面的教材和輔導書。

  翌日早上起來,地上積雪有腳腕深淺,瓷磚地上滑不溜秋,不少人都在寢室大門口的臺階上光榮中招。

  關捷的鞋底其實很滑,但他僥倖逃過,路上踩著被別人踩實的髒雪,在前面的人流裏看見了路榮行。

  路榮行穿著高領的毛衣,他很適合穿這種衣領,脖子夠長、後背夠挺,紮在人堆裏側影在關捷看來,反正特別出眾。

  關捷小跑著追上去,和他並肩走到2層的樓梯口才分開。

  四節課後,學校例行放假,關捷很久沒有等路榮行了,下樓的時候一度忘了,自己現在和他在同一棟,直接出了寢室樓,下來又懶得上去,就躲在路榮行曾經等過他的角落裏等人。

  幾分鐘後,路榮行提著個袋子下來了,兩人去琴室取了琴,因為雪天路滑,路上走了2個小時出頭才回到大院。

  兩人回家放下東西,關捷在堂屋的桌上看見了一袋子曬到半幹的小紅棗,抓了一把也不洗,直接吃去了隔壁。

  這時才1點出頭,去靳滕家吃飯還早,可兩人對視一眼,誰也不想寫作業,路榮行突然提起選大學的事情,關捷和他一拍即合,推出自行車迅速上路。

  靳滕考慮到他們,一直沒往星期六下午排課,這會兒自然在家,羊蠍子都醃了半天了。

  三人聚在因為被書架占滿而顯得小,似乎也顯得暖和一點的臥房裏,以三角形的隊伍對坐著研究。

  靳滕聽完他們的打算,一邊驚訝這兩個孩子這麼早就開始考慮未來的事了,一邊又覺得他們感情真好。

  “我對大學也不是特別瞭解,”靳滕說,“那些排在前面的、比較有名的學校我倒是知道,但是內部專業的強弱沒瞭解過。而且除了選學校,專業也很重要,你們知道自己以後想念什麼專業嗎?”

  關捷和路榮行對視一眼,沒怎麼猶豫地說:“我應該還是繼續學化學吧。”

  路榮行跟著道:“我也繼續選文科。”

  靳滕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覺得他們是真的很小,他說:“化學和文科都是大分類,下面還有很多的專業,你們選什麼呢?”

  兩人面面相覷,對超出高中畢業以前的內容表示連想像的空間都沒有。

  靳滕就知道會這樣,哭笑不得地說:“你們看我也沒用,我又不是學化學和文科的。”

  “不過每個學校和它的專業分類,在每年選志願之前發的那本書裏面都有,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普通高考報考指南,這書市裏的舊書店裏肯定有,你們回學校了去買一本,買完了下星期咱們再研究。”

  不懂那是真沒辦法,關捷和路榮行沒轍,只能先這麼著了。

  他們答應之後,靳滕突然感慨了一句:“日子真不經過,我眼看著你們兩個小學生,這都快上大學了。等你們出去了,我應該會想你們吧。”

  關捷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猛地酸到了,他很想說,老師跟我們一起去吧,但又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讓靳滕放棄老師這個飯碗。

  路榮行看了他幾秒,跟他一樣沒說話。

  羊蠍子是用炭火烤的,沒有配套的炭盆,烤起來特別麻煩,不過烤好後味道不錯,靳滕在上面撒了點五香粉,羊骨肉厚而細嫩,筷子根本夾不住,三人洗了手,太熟了早就丟了形象包袱,全都拿手在吃。

  吃完關捷因為那一句想他們,在靳滕家待到了快8點,被靳滕塞了個手電筒,覺得天黑了不安全,差不多算是被趕走的。

  騎回去的路上,路榮行突然說:“之前老師說出去了會想我們,你是不是差點哭了?”

  關捷提起這事,笑容就慢慢淡了:“差很多點,但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我懂,”路榮行的臉在夜色裏模糊不清,但是聲音很溫柔,“你別不舒服,也別覺得咱們不在這裏,老師就會很孤獨。他一直過得挺好的,學校、村裏的人都很待見他,他以後還會過得更好,你信不信?”

  不信那就是不盼靳滕好了,能說會道路榮行,關捷反正說不贏,就只好被他說服了。

  關捷笑起來,突然抽瘋一樣大聲在黑暗裏喊道:“信!”

  十幾分鐘後關捷回到家,先給關敏打了個電話請示,他要去翻她的書桌了,他姐同意之後,他才去把要用的書都找了出來。

  洗完後他沒去找路榮行,趴回被子裏看迴圈那章,看到10點半才睡。

  第二天早上,兩人在8點前後相繼起來,一起去街上吃了個早飯,回來路榮行練琴,關捷試著做了幾個迴圈的習題,做完一對答案,發現他可能是個數學天才。

  又半小時後路榮行練完琴,來到了他旁邊。

  關老師正式上崗,拿自己剛做過的幾個題圈給他看:“這幾題,你做一下,我看看。”

  路榮行一眼下去,心裏就有點嫌棄,覺得題太多了,他跟數學之間有結界。

  但他只是皺了下眉,沒有提出抗議,路榮行暗自歎了口氣,將輔導書按在手下面,慢吞吞地提起筆開始審題。

  關捷看他學上了,自己也一頭紮進了草稿紙上的單詞裏,沒抄單詞,先給自己洗起了腦,在紙上一口氣寫了十遍:I love English very much。

  兩個單科渣面對面,都刻苦得有點痛苦,但抬頭看見對面有個發旋,又讓各自覺得摸不對思路的題和死也記不住的單詞,沒有那麼極端地讓人厭倦。

  路榮行這邊題沒做完,時間就10點了,兩人只好暫停了課外輔導,打包上東西去等大巴。

  路上無聊,路榮行抽查關捷剛剛記的單詞,不抽不知道,一抽差點氣死,因為統共抽了10個,關捷就錯了7個,路榮行當下有點懷疑,化學物那麼多的特性,他是怎麼記下來的。

  關捷也只能說,他和英語也有智商隔離。

  這樣的生活,雖然時刻都在被嫌棄,但是陪伴的意味很濃,關捷和路榮行都很中意。

  他們本來都以為,至少在下一屆化學競賽開始的4個多月裏,可以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然而在省會化學競委會辦公室裏,一場變故正在醞釀之中,兩天之後的中午,關捷在食堂裏吃午飯,老張急匆匆地找過來,拉著他就往外走。

  關捷被拉得被迫站起,正懵著圈,就聽老張在食堂巨大的雜訊裏,欣喜異常地看著他說:“你教練剛剛來電話,說你們上一次的省選作廢了,最後一輪要重新考一次,讓我叫你收拾東西,立刻過去。”

  關捷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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