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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道神》第31章
第31章

  “啥玩意兒啊就談戀愛,你們兩個在這兒搞什麼鬼?”張一葉摘掉護額當抹布,表面擦汗內心狂流地說。

  為了突出語氣和情緒,那個“搞”字被他說得又長又重。

  關捷看見他來,立刻意識到球打完了,沒顧得上理他,轉頭去場上找胡新意,要是沒球可看,他就不好讓同學還在那兒等了。

  當然別人也不一定會等他,胡新意直接朝這邊過來了,就是腿不如張一葉長,這會兒離他還有個五六米。

  關捷招了下手,意思是自己看見他了,胡新意捕捉到了他的邀請,一溜煙地跑了起來。

  旁邊的路榮行斜了張一葉一眼,雖然不是準確地清楚他在想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張一葉現在的內心很齷齪,路榮行連忙扼殺了他的聯想:“在這兒商量一會兒吃什麼。”

  張一葉愣了下,微微仰起下巴,皺著臉懷疑地說:“不是,不是……談戀愛嗎?”

  “是彈戀愛啊,”路榮行朝關捷偏了下頭,氣定神閑地說,“他要吃那個,你要不要喝什麼?喝就一起去小賣部,不喝你可以走了。”

  無辣不歡的張一葉還是沒太懂這兩人的梗,但是大概知道他們說的是吃的了,他好像想多了有點尷尬,但轉念一想媽的他為什麼會想歪,還不是這兩個人不好好說人話,買糖就買糖,彈個屁的戀愛。

  五分鐘之後,張一葉站在小賣部的垃圾桶旁邊,淩亂全部變成了無語。

  因為小賣部以一敵N的阿姨從百忙之中抽空說:“你要買啥?”

  路榮行說:“我要彈戀愛……”

  後面的可樂、霸王絲和奶片還沒出口,旁邊就有人插嘴:“阿姨阿姨,我也要彈戀愛。”

  然後半個視窗的學生都跟著彈,那畫面真是夠夠的,張一葉抽著嘴角,心想這是哪個傻逼取的名字,校長真的不管管嗎?

  在路榮行彈戀愛的時候,關捷在小賣部的另一個視窗買掛麵。

  他本來想買速食麵,但又不想跟路榮行站一個視窗,因為對方肯定會一起結賬,他沒辦法只好退而求其次,來到了這邊的麵攤上。

  麵攤很簡陋,就是一個挖了洞的鐵皮桌子,洞裏下面放爐子上面放鍋,老闆提前將堿水面焯水扮油分成了小碗,這樣下鍋攪合兩下就可以撈起來,倒進放著速食麵調料的一次性塑膠碗裏。

  旁邊還有個煮著茶葉蛋的鍋,關捷三思而後行之後加了個蛋,一共付了一塊錢。

  彈戀愛是一種塊狀的水晶糖,有黃紅褐三種顏色,一包三個兩毛錢,路榮行不愧是大院裏最有錢的哥,一出手就是5包。

  這人不吃軟糖,張一葉和胡新意不愛吃甜,彈戀愛全歸了關捷,礙於他還要吃麵,那一條軟糖就是路榮行在幫他拿。

  關捷的心情可謂是雀躍而沉重,好吃的越多他就越開心,但是債也越欠越多了,他邊吸溜麵條邊尋思著週五放假的時候到路邊攤上去弄個小本子記賬,不然他肯定沒兩天就忘了。

  走在路上左右都有存糧,唯獨請客的那個沒有,關捷覺得這畫面太沒良心了,過意不去地叉起那個還沒咬過的雞蛋抬起來往路榮行嘴邊湊,問道:“來不來一口?”

  路榮行雖然琵琶練得苦,但天天在家大魚大肉,吃飽喝足了不貪嘴,現在根本沒食欲,但垂眼看到這碗連蔥花都沒有的調料麵,還是感覺住校的生活有點慘,搖了下頭讓他自己吃,同時又想起了晚飯和醬菜的事,問他道:“你怎麼不去吃晚飯?”

  在他看來,再難吃的東西應該也不至於讓關捷絕食,比起味道他明顯更怕餓。

  關捷將麵碗收回來,滄桑地歎了口氣:“困啊,我快困死了,下午還說老師好賤,完逑了,歷史老師肯定記住我了。”

  路榮行露出了一個了然的表情,用過來人的語氣安慰他:“都有這一段的,開學提神如斷奶,慢慢熬吧,改天給你帶瓶風油精。”

  關捷憂鬱地塞了一大口麵,走在路榮行另一邊猛灌冰可樂的張一葉,卻差點沒將從嘴裏喝進去飲料的鼻孔裏嗆出來,他“噗”了一聲將瓶子從嘴上拿開,忍著笑駡道:“你大爺的提神如斷奶,你們會寫作文的平時說話,就不能不用修辭手法嗎?”

  “不能,”路榮行有理有據地舉了個例子,“不用修辭手法,說你的時候就不能說張一葉像個傻逼,而只能說張一葉是個傻逼了。”

  這話剛說完張一葉就要草他大爺,剩下的兩個全笑了,一致覺得有種邪門的說服力。

  張一葉手上長毛,沒法好好走路,非要勾肩搭背,但他剛打完球,渾身滿是熱烘烘的暖意和汗氣,搭在後頸上又黏又熱,路榮行立刻給他甩下去了。

  四個人在校道上並肩走,5毛的掛麵就一小把,關捷三兩口挑光,連調料湯都喝了,他喜歡速食麵的味道。

  胡新意站在他右邊,心裏滿是感激、疑惑和拘謹,這位初次正式見面的路哥請他吃東西,他也沒敢問為什麼,只能遵從誘惑報了包霸王絲,沒想到對方又給他追加了一板奶片,滿載得他瞬間對這位產生了敬畏。

  走到第一排教學樓的時候,初二的兩位進了樓梯間,關捷丟了一次性的筷子和碗,跟室友繼續往後走。

  所謂吃人的嘴短,正主離開之後,胡新意狂誇路榮行人好又大方,長得帥看著有錢,實在是一個頂呱呱的前輩。

  關捷一邊覺得那是當然,一邊於心不安,心裏揣著刷牙的反轉劇情,沒打算跟同學說實話,心裏又忘不掉,只好借糖澆愁,撕開一袋彈戀愛吃了起來,用舌頭撥動著嘴裏的糖,讓腮幫子從左邊鼓到右邊。

  他吃東西兩邊的牙齒都用,因為關敏老是只用右邊咀嚼,如今的右邊的臉明顯比左邊方,李愛黎覺得他還沒開始發育還能拯救一下,大前年在飯桌上用筷子敲了他一個冬天的臉,關捷才勉強養成了習慣。

  回到教室,8成的同學都坐在了位子上,包甜看起來恢復了正常,關捷不會藏吃的,總是吃完才能消停,也不太懂別人給買的東西不適合轉贈,坐下就豪氣萬千地撕了一包給同桌。

  包甜的眼仁在他和軟糖之間來回了兩遍,表情有點受寵若驚。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被同學送零食,她在小學有幾個交好的同班,以前坐在她前後左右,對她挺好的,會喊她在一個袋子裏拿東西吃,也會叫她出去玩。

  但總是有男生說她都這麼胖了還吃,跳皮筋的時候身上的肉會這麼那麼抖,她就不敢吃了,別人玩她就偷偷地看。

  女孩們被她拒絕多了,心裏也就誤會了,以為她是不想吃,或者沒興趣跟大家一起玩。

  眼下包甜看著這包“橄欖枝”,心裏明明渴望,條件反射卻又搖了下頭。

  關捷看見了,但同時也看見她咽口水了。

  在這方面他自己經驗豐富,知道什麼情況下口水會突然變多,他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像面對路榮行時候的自己一樣,是想吃又不好意思,就將吃的往包甜的桌上一放,一邊提了下自己手裏的那一串說:“吃吧,我還有好多。”

  說完右邊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關捷轉頭去看,發現拍他的人是斜後方的肖健。

  他進來的時候肖健就看到了他……手上那一串昭示著富有的包裝袋。

  這個年紀的小孩因為能吃到的東西不多,所以特別嚮往零食,臉皮厚的就會直接開口討要。

  肖健屈著左臂,將下巴安在懸出桌外的關節裏,熱情地笑著說:“同學,你叫什麼?你拿的那個是什麼,我還從來沒吃過呢。”

  他旁邊那個鍋蓋頭的女生,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轉過了頭,看著他的後腦勺嫌惡地動了動嘴皮子,如果關捷看得懂唇語,就會發現她罵的是好吃佬。

  不過他不懂也沒關係,因為這實在是一句充斥童年,連四歲小孩都能意會話外之音的臺詞。

  關捷以前沒少聽吳亦旻說,在被李愛黎痛揍之前,自己也曾經舔著嘴唇對別人表達過。他懂行又愛交朋友,立刻把開了口的那袋撕下來,隔著過道遞了過去:“我叫關捷,關公的關,敏捷的捷,你呢?”

  肖健笑嘻嘻地抓了兩顆,塞了一顆在嘴裏,嚼起來說:“我叫肖健,還珠格格裏面肖劍的那個肖,健力寶的健,這個好吃誒。”

  關捷邊吃邊想,他爸爸肯定很愛喝健力寶而他媽愛看小燕子,嘴上卻東拉西扯地聊開了:“我跟你一個寢室的。”

  肖健是個臉盲患者,聞言驚喜道:“是嗎?那太好了,下課了一起回寢室哈。”

  關捷正要答應,上課鈴就響了,他趕緊坐好三兩下將嘴裏的東西咽了,又將剩下的藏進了桌子裏。

  旁邊包甜用雙手拽著那一小袋不值錢的軟糖,手指稍微動一下它就會洗漱作響,她喜歡聽這個動靜,也喜歡坐在這裏。

  晚上是兩節數學自習,先進教室的卻是老王,他跟孫老師換了課,因為今天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班務,比如領潔具、校服、安排明天的清潔區以及收班費等。

  坐在一組前幾排的同學永遠都是群眾們的磚,搬掃把和校服都是他們,關捷也很想出去為人民服務,可惜他坐得有點靠後,失去了跑腿的資格。

  老王坐在講臺上,讓每個組的組長拿著本子收班費,每人先交20,用來訂水和組織班級活動的時候用。

  因為是頭一個星期,李愛黎給關捷多留了一點錢,怕他要交的時候沒有,關捷用一張寫著名字的100塊換了80塊的找零,50、20、10塊各一張。

  老王不像關敏的班主任老伍那麼細緻,只要求學生在50及以上的面額上寫了名字。

  別人交錢的時候,關捷就歪著上身一直在跟肖健講小話,肖健消息靈通地說:“你買鎖了沒有?我聽我們街上二年級的哥們跟我說,剛開學小偷賊幾八多,要趕緊給桌子上鎖。”

  關捷沒有,搖了下頭。

  肖健又說:“我也沒買,下課了要不要一起去小賣部買?”

  鎖反正總歸是要買的,關捷回應完之後,成摞的校服被抱進了教室,老王讓大家逐排地上去領,矮的拿小號、高的拿大號,不要磨磨蹭蹭、挑挑揀揀的。

  關捷領了個小號,拿回座位上撕開塑膠粘條拿出來抖開看了看,又歪七扭八地疊好塞了回去。

  有些同學比較迫不及待,一件套一件,立刻就把短袖穿在身上了,老王敷衍地制止了兩句發現沒人理他,翹著嘴角閉嘴了。

  一節課很快就鬧騰沒了,下課關捷跟著肖健約著胡新意,隱隱成群地往小賣部跑。

  他問過包甜買不買,包甜說要買,但是自己又不想出教室,就讓關捷先幫她帶,回頭她再給他錢。肖健也有著相同的任務,要給同桌那個叫羅雨晴的女生帶一把鎖。

  三人跑跑走走地來到小賣部門口,關捷想了想,先把那個50的給花了,他的考慮是50一丟整個沒了,損失太大了他承受不起,不如破開了化整為零,桌子裏藏20身上揣個20的比較保險。

  於是他就買了兩把價值5塊錢、帶鎖耳和螺絲釘的學生鎖,被找了兩張20的整票。

  接著三個沒有生活經驗的小傻子,回到教室之後才發現沒有錘子,只好靈機一動出去找磚頭,無奈黑燈瞎火的又沒目標,最後關捷率先氣餒了,趕在打鈴之前去了趟廁所。

  一中比小學高一級,廁所卻還不如小學高級。

  小學的廁所沒這個大,只有一條水泥深溝,但用磚混擱出了蹲位,雖然沒有門,但蹲下好歹看不見左右和後背,一中多了3條積糞槽,但格擋沒有了,視野一覽無餘,氣味使人不敢久留。

  關捷憋著口氣進去找了個地方,完事之前還是吸了口臭氣,他撒完就往外跑,跑到要出去的轉角那兒迎面進來了一個老師,他下意識往旁邊閃了一下,接著抬頭發現這人居然是靳滕。

  從昨天起他就一直在路上東張西望,出現一個老師就看一眼,就是專門在找靳滕,本來今天還挺失望的,沒想到最後一節課之前還是叫他碰上了,關捷眉開眼笑地說了句廢話:“‘金’老師,你也來上廁所啊。”

  靳滕今晚在初三2班有兩節晚自習,所以這個時間還在學校,他看見關捷也有點驚訝,笑了笑說:“嗯,你先到外面去,我馬上就出來。”

  關捷乖乖地出去了,在廁所門口的鵝卵石小路上等。

  小徑外沿看著像蔥的蘭花草已經悄悄地含上了苞,顫顫巍巍地在夏末的夜風裏搖,悄悄地等著秋初的花期來到。

  靳滕很快就出來了,搭著關捷的肩膀往教室的方向走,問道:“你被分在哪個班了?”

  關捷側仰著頭看他,抓緊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在5班,老師你教不教這個班?”

  “教的,”靳滕給了他一刻定心丸,“除了4班的生物,他們班主任自己教以外,整個初一都歸我教。”

  關捷有點可憐4班的學生了,錯過了全鎮最好的生物老師。

  靳滕對他和路榮行比其他學生要更關心,一路上問了不少生活上的問題,關捷眼下缺個安鎖的錘子,但是生物和錘子不搭邊,他主觀認為靳滕沒有,就說沒什麼問題。

  兩人在教學樓前面說了拜拜,關捷回教室上了節課,礙於沒有條件,鎖先扔在抽屜裏沒管,跟著室友們一起回了寢室。

  老王給每個寢室長都發了一張標籤貼,107選出來的寢室長叫馮曉松,是個戴著眼眶的近視眼。

  馮曉松在6張上鋪上各貼了兩張貼紙,讓大家把名字都寫了上去,這樣既方便彼此熟悉,也好讓檢查內務的紀律委員抄名字。

  這一晚關捷笨手笨腳地給自己洗了衣服,襪子尖上污痕搓來搓去沒搓掉,他也沒什麼清潔到底的耐心,丟到清水桶裏擺了擺,拿到走廊下去掛了,衣架上的褲子縫都是歪的。

  倒在床上後沒多久,他就面朝牆壁地睡糊了,至於校服,除了一看就是幹過活的馮曉松,其他的人連漂都沒漂。

  夜深人靜的時候,本該熄燈就寢的女生宿舍樓道裏,幽幽詭詭地遊蕩過了一條人影。

  關捷在淩晨被尿憋醒,上完廁所躺回去之後,在半夢半醒中好像聽到了一聲開門關門的動靜,但那時候他已經不太能分清夢和現實了,意識緩緩地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部分女生宿舍被偷的消息就開始在班級之間流轉,初一5班沒有遭賊,但是關捷也遭遇到了一個嚴峻的考驗。

  關敏給的脆脆菜在早飯中途徹底告吹,為了午飯著想,他跑到小賣部準備買一瓶老乾媽,可抽出了昨天小賣部找的20塊之後,視窗的阿姨告訴他,這個錢是假的。

  20塊對他來說就是一筆鉅款,關捷在視窗呆若木雞,拿著錢翻來覆去地看,自己也看不出什麼來,急得心口砰砰亂跳:“怎麼會是假的?這明明是你們昨天晚上找給我的。”

  窗口的阿姨不承認,不耐煩搭理他,應付了兩句就接著買東西去了:“你這學生真是張嘴就胡扯,我怎麼可能找假錢給你呢?假錢我都不可能收的好不?你不買就別擋在這裏,打擾我做生意。”

  關捷又強了兩句,堅持是小賣部找的,讓她給自己換。

  來買東西的學生都看了過來,那阿姨感覺影響太糟了,立刻黑著臉叫了一聲誰。

  隨即小賣部接水的側門出來了一個有點駝背的年青人,面相有點陰沉,過來將關捷提拉似的從視窗扯開,朝垃圾堆的方向猛地一推,喝道:“鬧什麼鬧?你再鬧一個看看?”

  關捷被他推得差點跌進垃圾堆裏,在年齡、體型和煞氣的壓制下心裏直發怵,在原地和駝背對著瞪視了一會兒,又氣又憋屈地跑回了教室。

  他以前在小學,一個人面對王子愷和3個狗腿子都不帶怕的,上初中的第三天卻忽然領教到了,所謂的無所畏懼,更準確的定義應該是沒有經歷過承壓能力之外的恐懼。

  這一天關捷有點悶悶不樂,一來是平白損失了20塊錢,二來是他是被錯的人壓得不敢吭聲,這種感覺讓他有點想哭。

  路榮行沒事不會來找他,他也沒有心情出去,窩在教室裏聽了一腦子的八卦。

  同學們都在議論,說昨晚女生宿舍的那個小偷膽子特別大,別人女生臉朝外睡著,他就面對面蹲在床沿上偷偷摸摸地掏枕頭,把那女生驚醒了,差點沒嚇瘋。

  關捷撐著下巴,想起了昨夜的門響,他想可能那小偷也來過男生宿舍,但是沒有聽說有誰丟了錢或餐票。

  20塊錢帶來的情緒一直消化到晚上才差不多釋懷了,破壁點還是肖健為了騙吃的,在旁邊講了個笑話。

  羅雨晴吃完飯之後,去小賣部買了一對雞翅膀,撕開了拿著一隻在斯文秀氣地啃。

  肖健被饞得口水橫流,一直在旁邊央求同桌賜他一隻,還美其名曰:“你看,你是晴兒,我是肖健,放在還珠格格裏面就是一對,所以要你一隻我一隻,雙宿雙飛嘛。”

  關捷看他那個討食的樣子真的太賤了,估計讓他叫一頭豬爸爸他都叫得出來,關捷被“飛”得樂出了聲,笑完三聲鬱氣就沒了。回寢室的時候他恢復了嘚瑟,想著假錢沒用了,不如拿去忽悠小偷。

  洗完澡之後,關捷問馮曉松借了只油筆,趴在枕頭上在錢上面寫字:大爺賞你20塊錢,拿了就回去好好做人。

  睡覺的時候他將錢壓在了枕頭下面,第二天醒來看它還在,拍了拍又蓋上枕頭去教室上課了,晚上回來宿舍還真的被偷了。

  胡新意藏在枕套裏的10塊錢不翼而飛,還有幾個人丟了幾塊不等,除了沒在寢室放錢的,就只有關捷倖免於難了。

  他翻開枕頭看見那張錢還在,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失望,等到把錢拿起來一看,發現他的原裝書法下面還多了三個字。

  臭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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