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戀42次

　　陸季行陪尤嘉去做了更詳細的檢查。

　　第二天，他發了條微博。

　　@陸季行前幾天淩晨，我還睡著，她突然過來咬我肩膀，我問她做什麼，她氣哼哼地翻了個身背對我睡了，早餐的時候又想起來，依舊憤憤，說夢見我抱了個小北鼻，跟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她說不可理喻，我夢裡都想著做她爸爸，我說你這才叫不可理喻，明明是你自己日有所思。我倆常拌嘴——她小時候明明是個特別聽話的孩子，長大了倒變得伶牙俐齒了。我和她哥哥一致認為她屬於逆生長，小時候像大人，大了倒像小孩。嗯，現在我家小孩也要生小孩了。

　　這麼長的微博，在陸季行這裡可是極其罕見的。

　　粉絲看到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然後一個個來圍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的媽呀，這是我哥嗎？」

　　「我吃你家大米了，你給我看這個！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臭男人╯^╰」

　　「哼，對方一腳踹翻了你的狗糧，並爆打了你的狗頭。」

　　「還不是你自己寵的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小小季來了，天呐，我愛豆都有孩子了，我的天呐！」

　　「emmmm我哥不可能這麼甜！你說你是何方妖孽。」

　　……

　　尤嘉以前特別喜歡翻粉絲評論，不過最近老是被沒收手機。

　　大白的微博也不怎麼更新了，兩家的老太太都說要把貓帶走養，不過尤嘉捨不得，陸季行就讓阿姨專門照顧貓，他自己做飯，尤嘉不怎麼抱它了，晚上陸季行也不讓它往房間跑了。為此大白相當鬱悶，大晚上撓門撓得可厲害了。

　　陸季行去通知兩家長輩的時候，尤家的老頭老太太和陸家的老太太，看起來都淡定極了，電話裡叮囑她仔細著點兒，前頭三個月得小心，別還跟皮猴似的折騰。

　　結果第二天就瘋狂往她家搬東西，尤嘉再一次體會了那種仿佛搬家的驚悚感，吃的就算了，嬰兒用品都買回來了，尤嘉哭笑不得地說：「你們也太誇張了。這還是個小豆芽呢，這也太早了吧！」

　　老太太朝她瞪眼睛，「你懂什麼，有備無患！」

　　尤嘉：「……」

　　原本覺得陸季行是個淡定的，結果他最不淡定了，一聲不吭去買了套房，他倆住的地方是中高級公寓，安保不錯，但確實不太適合帶小孩，面積也小了點兒，裝修的時候還沒考慮孩子，自然也沒預留嬰兒房。

　　陸季行在二環買了套現房小別墅，面積沒臨江苑他家那所老房子大，但位置好，前靠學校，後臨醫院，左邊商城，右邊公園。

　　不過裝修啊通風花了不少時間，後來尤嘉快生了的時候才搬進去。

　　去檢查的時候，說孩子六周了。

　　尤嘉想了想，也沒想清楚是什麼時候的，大約是陸季行剛拍戲回來那幾日。

　　尤嘉孕吐特別厲害，且相當持久，尤嘉懷孕的前三個月，整個人沒胖，反而瘦了，整日整日吃不下，陸季行倒是難得耐心，換著花樣做菜給她吃。

　　家裡常備葉酸啊維生素啊各種。晚上例行去散步，尤嘉嫌散步無聊，老是哼哼唧唧不想去，陸季行就帶她去商場，逛逛街什麼的，也算散心了。

　　就是有一次被拍了，視頻裡陸季行緊緊攥著尤嘉的手，偶爾人多的時候扶她的腰護著，尤嘉左手抱了一隻剛剛抓娃娃機抓出來的皮卡丘玩偶，右手被他牽著，腿脹得厲害，走幾步就說累，然後被他帶著去了旁邊的甜品店，問她：「吃哪個？」尤嘉手指摁在下巴上，猶豫不定，陸季行耐心等著，尤嘉終於選好了，他才合上功能表，對服務員說了聲，「和她一樣，謝謝！」

　　尤嘉跟得了軟骨病似的，走沒幾步就說累，一坐下來就想躺著，人在外面不好造次，就扯著他的手反復捏著，跟洩憤似的。

　　全被拍了，粉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個不停，說太甜了，甜掉牙了！

　　尤嘉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來到底哪裡甜了，倒是看出來她腿是真的腫，肚子是真的大，人也真是矮，穿著平底鞋，堪堪到陸季行下巴。

　　她羞憤欲死，發誓再也不出門了。

　　然而不出門是不可能的，尤嘉迷上了一項新運動——抓娃娃！

　　於是逛商場成了每晚的保留節目，商場一樓的娃娃城是尤嘉的必經之地，但是她是個菜雞，十次九次都抓不到，抓不到就不開心，不開心就鬧陸季行，陸季行為了哄她，就去幫她抓，尤嘉抓娃娃的命中率是十分之二左右，已經算是不錯了，但陸季行能達到十分之八，這就有點兒變態了。

　　大概常年練舞的人有些一雙毒辣的眼睛，還有精准的控制力。

　　當然尤嘉不願承認自己不如他。

　　後來粉絲群裡有條悄悄的流傳甚廣的消息，說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陸季行會帶著他太太在銀城商廈，然後逗留在娃娃城裡。那是一片很大的地方，擺了上百台抓娃娃機，一向是情侶聖地。

　　於是每天都有附近粉絲慕名過來晃悠，十分有心機地裝作不認識他們，然後近距離觀摩。

　　後來粉絲都傳，說阿季嫂貌美如花，這基因妥妥的了。

　　尤嘉絲毫沒有掉馬的知覺。

　　尤嘉堅持上班上到孕期近六個月，徹底撐不住了。

　　這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節後，冰雪未融，春寒料峭。

　　尤嘉孕吐還是沒消，並不算特別嚴重，但就是磨人，尤嘉嘴巴越來越挑，毫不誇張地說一天要吃十幾頓飯，但每次都隻吃一點點。

　　腿腳浮腫得厲害，原本細細的兩條腿，腫了一大圈，一按一個坑，每天晚上陸季行都得把她腿架在自己身上按摩緩解。

　　她只得提前請了產假連病假，湊了半年假期。

　　醫院多忙啊，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今年招新不理想，畢業季還沒到，尤嘉好歹再撐一撐也好，但主任看她嬌氣，又是頭胎，兩個月孕檢的時候，查出來還是雙胞胎，且格外明顯，尤嘉懷孕三四個月，肚子就已經很大了，就心疼她，准了她的長假。

　　每日閒在家裡，尤嘉一點兒都不無聊，反正陸季行陪著她。

　　陸季行幾乎推了所有活動，難以想像他一個今年爆火的新生代現象級偶像，現在手上只有兩個代言，他在全藝賽之後，再沒接過綜藝，劇的宣傳他都是挑著家門口的去，以晚上能回家陪她睡覺為標準。

　　——尤嘉晚上睡不好，這懷孕懷得真是相當艱難了，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好，各種反應一大堆，被折騰得分外淒慘。

　　有時候蔫蔫地趴在陸季行的腿上，拍他說：「都怪你啊！」

　　陸季行就應，「嗯，怪我。」然後給她捏腿，或者喂她吃東西。

　　「你跳舞給我看吧！」

　　「阿季，唱首歌嘛？」

　　「……」

　　尤嘉發現自己說什麼陸季行都不拒絕，膽子越來越肥，大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噉瑟感。

　　第二年春末的時候，周倩生了個六斤重的女兒，那小丫頭據說生來就會笑，一個月的時候就露出了小天使本質，軟兮兮奶乎乎的，尤嘉樂得不行，說這下尤靖遠這麼完犢子了。

　　夏末的時候，尤嘉也被送進產房，一天一夜才出來。

　　陸季行熬了一宿沒睡，期間進了產房一次，穿著無菌衣，握著尤嘉的手，產婦乏力，助產士說：「丈夫鼓勵鼓勵產婦。」

　　尤嘉緊緊攥著他的手，全沒了平日裡的活潑，眼角泛著淚，一直哭一直叫，她提不起力氣，有些懊惱，最後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阿季，好疼啊！」

　　陸季行不知怎麼，忽然覺得心口疼，眼眶都紅了，伏在她身前，嗓音沉沉開口，「隻這一次，往後不生了。」

　　尤嘉看他要哭了，反而自個兒不哭了，抬手似乎想給他擦擦，沒手，只好小聲說：「其實……其實也不是很疼，你不要哭呀！」

　　陸季行別過了頭，手卻攥她越發緊。

　　淩晨三點鐘，尤嘉足月順產兩名健康男童。

　　一個四斤三兩，一個四斤七兩。

　　個頭小的是哥哥，個頭大的是弟弟。

　　老頭老太太們在外面侯著，終於長舒一口氣，陸季行守著尤嘉，奶奶和外公外婆去看寶寶。

　　兩個小寶貝擦乾淨羊水，裹了小被，然後放在尤嘉床邊的小床上。

　　尤嘉昏睡後醒過來，側頭先看見兩個小崽子，探著頭過去戳了戳弟弟的臉。

　　總覺得有些夢幻，她張了張嘴巴，好半天才嘀咕了句，「……我的。」

　　陸季行瞧著她那傻樣，登時笑了，過去捧了她的臉，溫柔親她額頭，低聲說：「辛苦了。」

　　尤嘉在他懷裡蹭著哼哼唧唧，說是啊，可疼了，你不知道，隔壁床的產婦罵她老公罵得多激烈。

　　陸季行笑著去捋她頭髮，「你呢，有沒有想罵我？」

　　尤嘉便笑了，戳了戳他的眼角，「本來想的，不過看見你哭，我心都疼碎了。就顧不上了。」

　　她從來沒見陸季行哭過，說來其實是想打趣他。

　　他卻認認真真回了句：「我也是。」

　　看見你哭，心都疼碎了。

　　尤嘉愣了下，然後忍不住「哎呀」了聲，「你不要這麼肉麻啊！」